寒墨随即递给小天,小天急忙倒了出来,喂天蚕吃下,抓着她的手始终不敢松开半分,生怕一不留神,她就魂飞魄散,等手中的重量慢慢回来后,天蚕的身子又恢复到人形,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小天这才松了口气。
寒墨挥了挥衣袖,低声道:“带她回屋吧。”
金翅以为寒墨得到解药想反悔,连声制止,“等等,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寒墨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也去。”
金翅努了努嘴,瞬间明白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冷哼一声,闷声走在最前面。
竹童子总算为悦君控制住毒性,寻思着她们怎么去了那么久,打算起身寻找时,几道人影刷的一下映入眼帘,面对眼前陌生的人,竹童子不由出声询问:“几位是?”
耳边传来小天的嗓音,“快帮忙。”
竹童子侧身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皱紧了眉头,二话不说走上去,帮小天一起把天蚕放到床上,阴沉着脸,低声道:“怎么回事?”
小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气喘吁吁道:“如你所见,小妹中了剧毒,差点小命都不保,幸好寒墨及时赶到,这才解了她的毒,”说着小天猛地想起手里还有另一个药瓶,一把推开竹童子,朝寒墨喊道:“接着。”
寒墨长袖一挥,稳稳拿过药瓶,竹童子听到中毒两字差点没气吐血,屋里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呢,怎么眨眼又来一个,幸好后来小天说她的毒解了,自己的心里才有了那么一点安慰,不然同时面对两位病人,他既不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出众的医术,当真是要把他逼上绝路,想想后背就一身冷汗,咽了咽口水,冷声道:“谁做的?”
小天眯了眯眼,偷偷往金翅方向瞟了眼,苦在心里难开,若是把实情告诉了竹童子,谁知道他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可是不说又好像对不起天蚕,正左右为难之际,身旁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小天循声望去,昏迷许久的悦君总算恢复了意识,此刻正虚弱的张了张嘴,虽然小天很想立刻扑上去,碍于寒墨在场,只得忍下了这股冲劲,细声道:“喏——”
竹童子侧了侧脸,顺着小天的指的方向看去,倒吸了口凉气,着急道:“那你们怎么在一起?这,这究竟是?”
小天抿了抿嘴,低声道:“其中的经过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等小妹醒来,让她告诉你好了。”这也是小天慌乱中找到一个很好的推脱。
果然竹童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不明摆着在掩饰嘛,真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同时也很好奇天蚕的过去,要知道在一起行医这么久,他对天蚕的背景仍旧一无所知,他不问,她也不说,两人就这么互不相干的住了几个月,如今想想,若是他对天蚕多点关心,是不是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出乎意料了。
竹童子替天蚕盖完被子,狐疑的望了眼小天,冷哼一声,故作姿态道:“你不介绍一下这两位吗?”
小天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吞吐道:“那是寒墨,是我们的伙伴,另一位是我们的敌人。”
话音一出,竹童子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生来头一回看到敌友两方能和平的坐在同一间屋里,画面并意味的和谐,咬了咬牙,低沉道:“你们和敌人的相处方式是这样的?”
面对竹童子的满脸质疑,小天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措辞有问题,解释道:“这样说吧,在寒墨来此之前,我们还是敌人,但寒墨来了之后,我们就变成盟友了。”
竹童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弄了半天,是敌军叛变了呗。
至于小天口中的寒墨,应该就是坐在悦君床上的男子,方才一进屋,他便感到一股锥心的寒冷,再看那人一脸面瘫的样子,竹童子不由怀疑,他究竟接了一些什么人来这啊?
此刻看来,他们的世界和自己是格格不入,认识到这点的竹童子忽然有些灰心,对于在关键时刻自己成了局外人,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感到悲哀。
寒墨率先打破了尴尬,朝竹童子说道:“多谢你对她们的照顾。”
竹童子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羞涩的低下了头,摆手道:“应该的,我是大夫嘛。”
原以为寒墨不是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高冷,那么难以接近,竹童子正打算为自己方才对他的偏见,感到羞愧时,寒墨的下一句却让他更加瞬间坚定了刚刚的信念。
只听寒墨若无其事道:“把针插满病人身上,若你不说是大夫,我都快怀疑你是故意的。”
小天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竹童子无意间对上寒墨的视线,整个人立马僵住,原来他说的话是认真,不是开玩笑的,努了努嘴,想解释自己的医术确实不那么精湛,但也绝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时,寒墨又扔出了句,“你的医术是自学的吧?”
面对寒墨接二连三的攻击,竹童子实在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鄙人不才,虽不是师出名门,但也颇有几分名望,靠着多年的经验在江湖上混饭吃,要是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直接点出便是,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寒墨瘪了瘪嘴,冷声道:“你后背插了根针。”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回小天实在忍不了了,与她一起的还有金翅,两人捧腹大笑,都快把眼泪笑出来了,可怜竹童子在笑声中无比窘迫,伸手把银针拔了下去,脸上泛起阵阵羞红,想找个绳子上吊的心都有了。
今日闹出这样大一个笑话,传了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抿了抿嘴,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
寒墨摆了摆手,事不关己的扶悦君起床,探了探她的额头,低声道:“感觉怎么样?”
悦君迷迷糊糊的答道:“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