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朝着他们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今天的事情如同晴天惊雷,到现在,洛正峰还没清醒过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医生出来,伤口已经清理好,没有其他地方的外伤,并提出,病人后期需要做假肢的话,医院这边有这项技术。洛正峰没有说话,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多心思去考虑假肢的事情。
此刻,他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听到李美玉没有生命危险,他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浑浑噩噩给洛雨汐打去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妈出事了,人在医院,你现在过来。”
洛雨汐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挂断了电话。她刚想问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毕竟自己现在肚子慢慢大起来,外出行动都有所不便。
她寻思着,如果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她要不就不过去了。
洛雨汐正想打过去,洛正峰已经发来了地址,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她犯难了。婆婆是不太允许她孕期出去的。她现在也是安慰自己,什么都好,不让她出门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好,她不用在意这点小问题。
想了想,她还是上楼换了出门的衣服。刚下楼,就和秦淑珍正面撞上了。秦淑珍一眼看出她这是要出门,不免心中有所不悦。她早说过,儿媳妇大着肚子的时候,就不要出去外面走,太危险了。
万一磕着碰着,那可怎么办?
“你这是要出门吗?”
洛雨汐握了握手包,温婉地笑了:“是这样的,妈妈。刚刚我爸打电话给我,说我妈身体不舒服,现在人在医院,我想过去看看她。”
秦淑珍一听,一个孕妇要去医院。
医院那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病菌,人又多又杂。她一个人去,怎么放心?
孕妇的抵抗力本来就弱,出入医院那种地方,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万一感冒了病了,又不能吃药,后面的麻烦事更多。
她这么想着,干脆说道:“能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住院了,还让你一个孕妇过去。你等一会,我跟你一起去。”
“妈妈,不用了……”
“医院里人多口杂病菌多,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既然是亲家母身体不好,我知道了,过去探望也是应该的。没关系,我换身衣服就下来。”
秦淑珍不容儿媳妇拒绝,这就已经上楼了。
洛雨汐还不敢忤逆婆婆,只好皱着眉头坐下等她。想来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医院的确人很多,婆婆说得也有道理,她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
大家都希望孩子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谁料到,李美玉受伤,竟然是这样的伤。洛雨汐看到母亲的手被包起来,脸色苍白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爸,我妈这是……”她皱紧了眉头,只猜测到,这应该是手指之类的受了伤,纱布上还有血迹。
洛正峰刚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女儿好好倾诉一番,谁知道,还没开口,女儿身后就跟着一个进来的人,这人居然是秦淑珍。洛正峰那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他更不能当着亲家母的面说出来,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洛雨汐并不知晓母亲这是什么伤势,还一个劲的问:“爸,我妈这手是怎么回事?你火急火燎把我叫来,差点把我吓死了。”
“没事,就是,我也吓着了。你妈这手指伤着了。真不好意思,还辛苦亲家母跟着来一趟。”
“我没事。”秦淑珍笑了笑,看穿了洛正峰的掩饰。刚才还着急说出情况,见到自己,立马不出声了,看来是有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都是一家人,雨汐说,你很着急。可这医院人多,挺危险的,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就干脆陪她一起。”她说着,很自然地询问道:“亲家母这手,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医生怎么说的?”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太大问题,让亲家母担心了。”
秦淑珍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如果只是小问题,那就不会这么着急打电话给女儿,让她赶紧过来了。只怕是,这问题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这一家子人,看来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知道了。
秦淑珍借故出去打电话走开了一段时间,实则去找医生询问李美玉的真实情况。趁着这个时间,洛雨汐才问起:“爸,你现在跟我说实话,妈这手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小伤,不至于脸色这么难看,爸在电话里明显很着急,肯定有什么事。
李美玉见女儿问起这事,又无声地哭了起来,声音都是沙哑的。她今天真以为,自己要没有命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没想到,她还能活着从按个龙潭虎穴里出来。
说起此事,洛正峰也是眼圈发红,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越是这样,洛雨汐越是着急。
洛正峰连连感叹,这才开口简单说道:“你母亲这手是,小拇指没了。”
顿时,洛雨汐只觉晴天霹雳,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又问了一次:“爸,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说,我妈右手的小拇指,没了?”
洛正峰痛心地点了点头,不愿多解释。
洛雨汐瞪大了眼睛看着母亲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再次问道:“为什么?人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了?是谁……是谁干的?怎么就会没有了?”
妈好好一个人,少了一个手指,这算哪门子事。
她不在家的时候,这个家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洛正峰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摆了摆手,哽咽着声音说道:“这事,你自己问你妈去!你问问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洛雨汐看向了自己的母亲,等着她回答自己。可现在的李美玉,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她气急,坐在一旁郁闷:“就知道哭,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哭还有用吗?”她下意识想,会不会是谁,故意害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