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风衣也很帅啊!”
“还有啊,戴格子的大围巾,一定特有感觉。”
“楚欢,你考虑一下,高端服饰的话,不如来个中式贵族的风格吧,把中山装,中式马褂之类的改良设计,老天,想想萧墨夜会穿上这类的衣服,我就兴奋了!”
“就是就是,楚欢,要帮忙说一声,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认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而楚欢的心,蓦地有种暖暖的感觉。
屈飞卓看着段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当他知道好友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曾真心高兴过,毕竟这代表着以后,还有应该不会再受头痛的困扰了。
可是,当现在,他倒宁愿段棠的记忆不曾恢复过。或许,没有恢复,反而会更好吧。
屈飞卓记得,那一天,段棠来到了军区的医院,就站在他诊室的门口,一言不发,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雕,没有丝毫的人气。
屈飞卓呆住了,至少,他不曾见过段棠这个样子,就好像对一切都已经漠不关心了。
“到底怎么回事?”当时,他是这么问的。
然后,等了很久,他看到段棠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说,她不后悔呢。”
她?这个她是谁?
几乎不用再问,屈飞卓就知道,这个她,所指的必然是楚欢。也只有楚欢,可以让段棠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去细问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屈飞卓陪着段棠去了欢堂,包了个包厢,一醉解千愁。
酒,一瓶瓶地喝着。屈飞卓隐约地感觉出来,楚欢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断了好友所有的念想,所以好友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当段棠喝下第五瓶红酒的时候,作为一个医生,屈飞卓终于夺下了对方手中的酒,低声道,“别再喝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难道除了女人之外,你就没有别的生存意义了吗?”
“是啊,应该有别的意义吧。”他的声音,冷漠淡然,“你告诉我,我现在该去想些什么?”
屈飞卓心中一凛,反问道,“那你现在,最想做的又是什么?”
段棠垂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感觉着什么。这双手,曾经那么死死地抓住过某个人的手,可是即使他抓得再紧又有什么用,当那个女人决意放开的时候,他怎么都没办法去挽留。
这……该是他一声最大的挫败吧,当年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只是,当年他是输在了萧墨夜的手段上,而现在,他却是输在了楚欢的爱上。
她对他,只是心动,不够多,也不够深,所以不是爱,而她对萧墨夜的,却是一种深爱。
是时间的关系吗?是他遇到她太早的关系吗?在她不敢爱的时候,他爱了,而在她可以爱的时候,他犹未察觉到她对于他的重要性。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是不是注定了会成为一场悲剧呢?”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包厢中。
屈飞卓楞了楞,片刻才道,“未必,只看你是怎么想的。”太过执着,有时候只会痛上加痛。
“我?”段棠的唇,轻轻地漾开一丝笑意,就像是冰冷的寒风,沁入人的心肺,“我只想看到,她的后悔。”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屈飞卓,“你之前不是问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等待着她后悔,就是我最想做的。”
屈飞卓一窒,而第二天,段棠去了市二医院,看到了还在加护病房中的于梦甜。
此刻的于梦甜,身上颤着层层纱布,脸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当然,即使是没有落海前的容貌,也并不是属于她的。
段棠走到了病床边,淡淡地看着床上不停挣扎着想要起来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所以,我想我该说声谢谢。但是也因为你伤了我最想保护的人,所以,我会让你在监狱里呆上一辈子的时间。”
于梦甜眼中满是恨意,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却要把她送进监狱。她的一辈子,彻底地毁了。他给了她一个美梦,却又亲手把这个美梦打碎着。
突然,她笑了起来,咯咯地笑着,笑声沙哑而难听。因为笑着,牵动着她脸上身上的伤口,以至于她笑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段棠,你会后悔的,你抛弃了我,选择楚欢,你以为楚欢会选择你吗?她只会爱萧墨夜,她要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她歇斯里地地吼着,“你该让楚欢掉下去才对,你该让她毁容,你该让她生不如死!只有我才是爱你的,我那么那么地爱你,为了爱你,我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可是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淡漠的眼神,仿佛无论她在吼些什么,都和他无关着。
终于,于梦甜的吼声越来越小,最后,趴在床上,不停地咳着,她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崩裂了开来,白色的纱布,渗着鲜红的血。
段棠用着一种平静的,几乎没有起伏地语调淡淡地道,“我不会后悔的,可是,我在等着别人后悔。”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像是完成着某种仪式一般,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再去看于梦甜一眼。
于梦甜像是耗掉了半条命似的,狼狈地趴在床上。
一辈子在监狱吗?又或者,其实在落下海的时候,她还不如死了干脆!
“楚欢、段棠、萧墨夜……我恨你们!恨你们!你们最好一辈子不要快活!一辈子都痛苦!”凄厉的声音,宛如诅咒一般,回荡在白色的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