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却是很不习惯。论年纪候聃要比自己大得多,虽然修真界是学无前后,达者为师,但毕竟看着比自己大了一截的人恭敬地站在身边一口一个“仙师”,叶方浑身都不自在。
“候聃,如果你要跟在我身边,可以,不过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候聃大喜,连忙道:“仙师尽管吩咐,不说一个条件,便是百个、千个,我都会遵守。”
叶方无奈地道:“你在我身边用不着这么拘束,我不会收你为徒,射影枪也只是代为你保管,一旦为你觅得良师,我自会将枪和你交付于那人。所以,在这段时间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就象是朋友一样,可好?”
候聃料不到他会如此说,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仙师真的不肯收我为徒么,是不是嫌我太愚笨了?”
叶方摇头否认:“你错了,以你的资质和心性,得明师指点后定能在修真界有所作为。我修为浅薄,自问难为人师,况且你可知道我在修真界有多少敌人么?”
候聃愣神道:“仙师如此高的法力,还有人敢和仙师作对么?”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叶方苦笑着摇头道:“修真界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当今修真界里最有势力的六大门派,全部都是我的敌人。试想,如若你拜我为师,当六大门派追杀我的时候,会不会连你一起杀?”
“会。”候聃老老实实地回答。
“所以我不能收你为徒,因为那样会连累你。”
和候聃说明这一切,叶方感觉如释重负。
候聃却好像根本没有听他的,说道:“仙师但请放心,我从商数十载,一无妻室,二无子嗣,如今更是散尽家财,孑然一身。我常听人说修真之途荆棘密布,稍不小心便会被心魔入侵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说来,仙师之敌虽然强大,总还有办法应付,怎么能为了担心弟子受连累而不收弟子呢?我候聃此生也算是历经了无数风雨,见识了人间百态,看透了生死,岂会惧怕一死?”
他毕竟是做生意出身的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振振有词,倒把叶方说得哑口无言。
候聃作为商人,自然能够盘算拜叶方为师的利弊,他亲眼所见叶方的强大,足以认定叶方即使在修真界里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有这样的人在面前,何必去舍近求远呢,所以他一门心思在叶方身上磨,希望叶方能松口。
叶方任他如何说就是不为所动。
缪卿相约一月后在无上宫相见,叶方连无上宫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所幸时间还很充裕,他可以一路游历过去。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年在摘星楼修炼,后来为救小蝶又走过了九州大地四极,但对九州大地各处的风土人情并不熟悉。因此,他计划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走路到无上宫。
有候聃作陪倒是不愁寂寞,他行商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尤其是对玄州城附近的州县和地理环境很熟悉,每到一处,他都极其详细地向叶方进行解说。
候聃虽是商人,但跟着叶方这样长途跋涉,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几日过后,体力便有些跟不上,脚步变得缓慢起来。叶方见其甚是辛苦,心里不忍,便取出一颗碧青丹来交给他,让其服下。
得灵丹之助,候聃当即脱胎换骨,他明显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兴奋异常,对叶方更是崇拜与尊敬。
这一日,两人到了距离玄州城近千里处的洪州城。洪州城乃玄州城的周边城池中最大的一座,面积达到了玄州城的一半,人口数量达到了千万以上。
洪州城之开放令人咋舌,两人进得城来,但见大街小巷皆是衣着、浓妆艳抹的女子,而男子却是很少看到。
叶方大是奇怪,照理说九州大地并非开放之地,百姓生活保守,怎地这个地方却是如此怪异?一路行来,但见不少女子对两人大抛媚眼,竟是毫不害羞。
候聃却是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对周围女子的娇笑与指点直接给予无视,而且看着叶方略显窘迫的样子,他暗中直笑。
“候聃,这里怎么回事?”叶方终于忍不住发问。
候聃神秘地一笑道:“仙师放心好了,她们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嘿嘿,洪州城乃是九州大地最为出名的女儿国,城池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女子,男子在这里是稀有品。不过”
“不过什么?”叶方头一次听到所谓的女儿国,非常好奇。
候聃依然是一幅神秘的模样:“这个城里男子的地位非常低,简直就是女人的奴隶和附庸。所以抛头露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女子,当然,这座城池里也绝对看不到青楼。”
叶方想不到九州大地居然还有这样奇怪之地,不由大感意外。
一路行进,路边摊贩林立,各种茶楼酒肆应有尽有,但全部都是女子在忙碌。
“仙师,你看到了那些女子么?她们大都是一家之主,在外面挣钱忙碌,而她们的相公,则在家里洗衣做饭做男工。”
“做男工?”叶方讶然。
候聃解释道:“所谓男工,就是做一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或者是纺纱啊,织布啊,等等。”
叶方彻底无语了。
忽然,路上的人群全部向前面涌去,那一个个看起来体态娇弱的女子奔跑的速度很是惊人,而且力道很大,一阵风般从两人身边跑过。
“发生了什么事?”叶方问道。
候聃朝前面一瞄,猜测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仙师,我们也去瞧瞧吧。”
两人当即跟着众女子,向前面走去。往前行了约两里地,面前忽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人群,怕不有上千之数,全部是身着鲜艳衣裙的女子,莺莺燕燕的声音铺天盖地。在人群前面用木材搭建了一座高台,台上已经站了一长溜的人。
“那是男人?”
叶方很是吃惊地冒出了一句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怪话。
候聃服了碧青丹后目力比普通人已是高出一截,看清了台上站着的一排人的确是男子。这些男子有的面无表情,有的脸现畏惧,站在台上却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