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是怎么了?频频传召公主?”
“洪大人,这后宫之事,本来你我不应该干涉,但是总归觉得,皇上此番做的……实在是太有违伦理道法了……”
“齐大人这么说,莫不是……”
“哎,不可说不可说……”
“两位大人,这后宫之事,有趣是有趣,却也变化得迅速,想着前几日还是容衍王爷和傅姑娘……”
“哎哎哎,裘大人此刻可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啊,小心圣上怪罪。”
“罢了罢了,这些事咱们心中知道就好了,咱们还是回府去吧。”
容沁虽然在御书房研磨,但是前朝的风风雨雨,容沁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容沁知道,容潋的所做,都不过是表面文章。
是日,容沁从御书房回到长阳宫的路程中,偶遇一处花园内的秋菊开得正旺,看了看天边天色尚早,便遣回了随行的奴婢宫人,自己走进了一处秋菊花海中。
容沁在花园的凉亭里坐下,用右手杵着自己的头,静静地赏着花,眼光虽然在这纷繁花海之上流连,但心中却飘回了御书房之内的那个人。心中慢慢泛起一丝酸涩,自言自语道:
“皇帝哥哥,你所做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懂你么,其实,你不过是在利用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都是你做给那些大臣们看的,你不过是为了让风头从容衍哥哥和傅千泷的身上过去,”
风吹过花海,发出阵阵簌簌地声响,有花瓣被吹起,容器伸出手,截住了一瓣,看着这花瓣许久,心中再次想起:
“你对傅千泷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人,向来重情,傅千泷那个贱人,虽然犯了错,但是你怎么会在顷刻之间,就对她毫无感情了呢?现在你的计划成功了,如今前朝议论的,都是你我的事情。”
可是,每日在案前为容潋研磨,看着容潋对自己似乎毫无芥蒂的模样,容沁甚至有时候还会微微推翻自己的想法,想着,也许眼前的这个人,正在慢慢地转向自己吧。
一日傍晚,用过晚膳后,容沁接到容潋的传召,多日的传召已经让容沁心中有了准备,接到传召后,简单准备了一下,便携了两个信得过的婢女,一同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遇到容潋身前的大太监王极,容沁便对王极说:
“容沁接到传召,烦请公公入内禀报一声。”
“公主请稍后,老奴这就前去禀报。”说罢,王极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片刻便出来,对容沁说到:
“公主久等了,老奴刚刚进去,见皇上近几日身体劳累,在案牍上小憩,便没敢打扰到皇上,公主此刻还是不要进去了,随老奴到偏殿等候吧。”
“有劳公公了。”
走进偏殿,王极安顿好了容沁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容沁一个人待在偏殿中无趣,便在院中走动,忽而听到门外有人走过的声音,起初以为是太监前来传召,一激动便打开了院门,没想到是两个小太监,手中提着两桶废纸,正路过偏殿前,看到容沁出来,慌忙下跪:
“奴才见过公主,公主万寿金安。”
容沁的目光落在这两桶废纸之内,问道“你们手中,这是何物?”
“回公主的话,这是皇上写废了的字,命奴才们拿去烧掉。”
容沁伸手要去拿起废纸,却被小太监制止了:“公主且慢,皇上有所交待,这些废纸虽然无用,但也不要拿给旁人看,以免圣上的墨宝外传。”
容沁皱了皱眉头,心中知道这桶中必然是有故事的,便立刻换上一副严厉的表情:“大胆!本公主向做的事,你们也敢拦!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说罢,给随行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宫女心领神会,随即上前按住了两个小太监,容沁深出手从木桶中抽出几张纸,的确,有写废了的批语,练字的草纸,但是容沁从另一桶废纸里,看到了不想看到的名字:阿泷。
有整张纸写满的,也有写在边角处的,但是这两个字无论写在哪里,容沁都觉得很是刺眼,心中纵然是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是还是觉得有深深的震撼。她没有说话,将废纸放回木桶内,对两个小太监说到:
“莫慌,本公主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尽数拿过去烧掉便是了,今日之事,我不提,你们也莫要向外提起。”
小太监生怕容沁说出去,最终两人落了个失职的罪名就麻烦了,听到容沁这般说,便如同喜从天降一般,磕头谢恩。
至此,容沁心中更加确定了容潋的感情。
一日晨起,容沁知道这个时候,秦湘会在自己的寝宫里喂鱼,便自己一人前去青鸾殿内寻秦湘。
不出容沁所料,秦湘近日闲来无事,不似容沁这般繁忙,而且加上秦野在前朝的势力,秦湘在宫中的生活过得也是悠然自得,喂鱼逗鸟,好不惬意。
秦湘此刻正坐在池塘边上,手心里有几粒干鱼食,正要投进池塘当中,身后便有小太监来报:“启禀娘娘,容沁公主来了。”
本来好好的兴致被容沁给打断了,秦湘心中不快,便随口对小太监说到:“不见不见,你就说本宫还睡着呢。”
小太监刚要离去,红妤此时慌忙制止:
“娘娘,不可啊,您可别忘了,公主对您可是有……”
适可而止的停顿,让秦湘恍然大悟,随即改口道:“快让公主进来,正殿里沏茶伺候。”
“那可不必,本公主不需要斟茶伺候,这园子里就很好。”
容沁早知道秦湘不想见自己,奴才们不敢进一步阻拦,便自己闯了进来,丝毫不顾秦湘的脸色,径直走到秦湘身边,回头对下人说到:“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你们娘娘有事要谈。”
下人们应声而退。
容沁对着秦湘说到:“你可知我近几日,在皇帝哥哥的御书房里,都有什么收获么?”
“愿闻其详。”
“你我二人,动手的时刻到了,娘娘,你可知,我那个皇帝哥哥,心中的人儿,依旧没有改变,据我所见,那感情想必是越来越浓了。”
秦湘面上微微有所变动:“你不要诳我了,这前朝啊都传遍了,傅千泷那个小贱人,不是跟大皇子搞到一起去了么。”
“娘娘,你有所不知,我这两个哥哥,都被那个小贱人给缠住了,容衍哥哥我们不管,但是皇帝哥哥,可是咱们共同的目标啊,你想想,傅千泷一日不除,那皇帝哥哥心上便有一日有她,你我二人,可就没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秦湘还是不相信:“即便如你所说,但是傅千泷前几日不是被皇上灌了汤药,武功全无了吗,一个没有武功的傅千泷,不过就是废人一个,我们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娘娘,你我二人忌惮傅千泷,可从不是因为她的武功啊。”
容沁将话点到这里,便起身告退:“本公主今日将话放在这里,何去何从,娘娘您就自行决定吧,容沁,这就回去了。”
容沁走后,秦湘坐在原地久久思考,的确,傅千泷的武功再高强,也不能成为秦湘忌惮的原因,究其根本,还是容潋对傅千泷的感情,只是不知道,经历了大皇子的事情,容潋对傅千泷还有没有感情。
若真的是像容沁所说,容潋对傅千泷的感情非减反增,那也只是一面之词,想到傅千泷毕竟在容潋跟前伺候了那么久,感情是不能说断就断的,秦湘心中思来想去甚是烦躁,便欲去问容潋。
择了个天气阴凉的傍晚,秦湘带着婢女红妤一同向御书房走去,殿门口,两名侍卫拦住了秦湘:
“湘妃娘娘,皇上御批奏章之处,娘娘不便入内。”
秦湘给红妤递了个眼色,红妤走过去,对两名侍卫说到:“二位大人,麻烦帮忙通报一声,若是皇上准许,我家娘娘便进去,若皇上不许,我家娘娘也断然不会为难二位大人的。”
说话间,悄悄递过去一锭纹银,侍卫看了看周围,便说道:“娘娘请稍后。”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御书房内。
“启禀皇上,青鸾殿的湘妃娘娘在外求见。”
容潋此刻正在批阅奏章,听到话语抬起头,看着通报的侍卫,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她怎么来了?所谓何事?”
“属下不知。”
“罢了罢了,让她进来吧。”
侍卫得令后,转身出了御书房,对秦湘说到:“娘娘您请。”
秦湘露出微微的笑容,随着侍卫的带领,款款走进了御书房,见到容潋,便跪下来行礼问安:“臣妾参见皇上。”[过渡生硬..]
容潋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问向秦湘:“今日天气这般不好,爱妃怎么来了?”
“回皇上,正因为近日天凉,臣妾听闻皇上彻夜忙于国事,心忧皇上龙体,特熬制了姜汤来给皇上驱驱寒。”
说罢,端上一小碗姜汤到容潋跟前,看着容潋喝下,好似无意一般说到:“听闻皇上将傅卫武功给废了,傅卫又疾病缠身,臣妾也很忧心啊,不知道傅卫身体可好?”
容潋放下汤碗,面色上毫无波澜,对着秦湘说到:
“好不好又何妨,一个小小暗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