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对我认真的分析,我突然觉得有些恐怖,恐怖的就像我躺在手术台上,而梓颜——这位冷血医生正拿着我身体的各个部件,告诉我哪里比较好,哪里已经出现了问题。前一条我不是冷血动物我十分赞成,可第二条是不是有点过分?什么叫我一向很懒?什么叫我不会打扫卫生?
可是当我把这些意见表达出来的时候,却受到了她们轮番的轰炸,还有凌欣大姐幸灾乐祸的出示着今天残存的证据:“莫黎,你看这地面,今天你值日是吧,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很脏,还有我们的值日的分表,基本呈波Lang线分布,而那低潮,对不起,姐姐,就是你制造的。”
我感觉脊背有些凉,我怎么就没有记起过这些东西?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我扫的地永远不怎么干净,我洗衣服很快,我不会做饭,我不会细心的关心人,也许真的如梓颜所说,我除了所谓的“擅长思考”外,其他的真的很差劲。
突然变得很失落,我是不是也该去学着做所有女人都擅长的东西,或许我以后也要在家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做家务,虽然想起来就十分恐怖,可是这貌似就是我的未来。我不可能做一个大女子主义的女强人,那样的话不仅我自己受不了,恐怕连严冬都不会要我了。
想起这些我脑子都有些乱了,我是不是该静下来思考一下?“去他妈的思考,”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粗话,“还思考呢。在思考就成帕金森综合症了,什么也不会只会思考,这太恐怖了。我怎么就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些缺点呢?今天一个冬眠,全出来了。”算了,趁这点空闲时间先上会儿网吧。
打开电脑,依习惯登上QQ。整天在QQ上挂着聊天的多半无聊的要命,所以他们的开场白,往往也毫无创意。我不知道离那个号上什么时候加了一个名字无聊到叫龙爷的家伙。
龙爷:你好离:你好、龙爷:你叫什么名字离:离龙爷:我的电话152***你的离:我不给陌生人打电话。
龙爷:靠,给不给?
离:无聊回家看韩剧去。
韩剧和无聊什么关系,我貌似还没搞太清楚就把这句话发过去了,之后把他拖入黑名单。
现在的社会有人太忙碌,也有人太闲。看了一下好友栏,严冬的头像暗着,应该上课去了。突然看到他头像旁边有一个蛋糕的标志,天啊,这小子明天生日,这个我都没记住。算了,不上网了,这次一定要给严冬过一个让他惊喜的生日。关上电脑,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可是该怎么帮他过这个21岁生日呢?送乐器?貌似所有的乐器严冬都有,这也没什么创意。算了,还是想想别的吧。正如周岩同学曾经说过的,我们怎么着也算搞艺术的啊。生日还是来点有创意的好。
严冬都喜欢什么呢?音乐,音乐,还是音乐。要不?征求一下意见?
“梓颜,我想问一下你,你知道严冬最喜欢什么吗?”从对我分析完毕的那刻起,我就确定梓颜是一个对心理学很有研究的家伙,不管途径是谈恋爱还是交朋友。
“最喜欢的当然是你啦。”梓颜不假思索地说。
对啊,严冬是很喜欢我啊,那我是不是可以……把我自己送给他?不行,不行我才不会去给他什么“一辈子爱你”的承诺,该肉麻死的。那么?换一种方法呢?
“莫黎,你今天有课没?”严冬上午给我打电话说。
“有啊,一整天的,怎么了?”我故作疑问的说。
“哦,没事儿,那你忙吧。”严冬说,语气里明显带着失落。我知道他一定想让我想起他的生日。
“对了,中午我有点事儿就不和你一块儿吃饭了啊。”我准备再加点料。
“莫黎……没事儿,拜拜啦。”严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般来说男生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可严冬不同,他从小缺少很多关爱。
晚上六点一切准备妥当,给严冬打电话:“严冬,你现在有空不,有空的话陪我去逛街行吗?”
“行啊,你等着啊,我现在过去。”严冬说,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我换上白色小羽绒服,带着刚买的帽子稍稍做了打扮,不过这么黑的天严冬应该注意不到。
“怎么大晚上想起逛街了?”严冬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显得有点不耐烦。
“快点快点啦。”我拉着他边往外边走。一出校门直奔学校旁边旅馆而去。
“喂,莫黎,怎么带着我往那儿去啊?想把你自己先给我啊?那也不用这么急啊。”严冬被我拉的歪歪斜斜的说。
“去你的,快点走吧,待会该凉了。”我顾不得解释,也不能解释,继续拖着严冬走,他重重地身体扯得我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走到旅馆前面,我看了一眼:嗯,就是这儿。然后就拖着严冬去二楼。
“这么说,你都开过房了,我可没准备好呢。”严冬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继续和我开着玩笑。
我继续拖着他不和他解释什么,到了二楼,我径直走到一扇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
“严公子,进吧。”我说,唉,终于能喘口气了。
“咦?这儿应该是一个人长期租得房子啊。看着摆设还是个女生。莫非……你以后准备住这儿?”严冬问。我知道他一进来就会知道这是长期租的房子。现在的大学外面一般都有好多小旅馆,除了提供短期住宿,还为因考研、同居等各种原因想要租房的同学提供长期租房业务。我们现在所在的一室一厅的房子就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同学的同学向一个准备考研的学姐借来的。不过我并没有理会严冬而是径直走到厨房。开始往外边端我做好的一道道菜,边端边念名字:“一见钟情、碧波应夕阳、穿过你黑发的我的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叮嘱自己N遍要说成“穿过我黑发的你的手”的,顺嘴了,又说错了。于是马上更改:“不对,是穿过我黑发的你的手。”
“这一见钟情我看出来了,把虾仁放在苦瓜圈里用牙签穿着,挺像一箭穿心,挺漂亮。碧波应夕阳也知道,是青菜煎鸡蛋,可是这什么穿过谁黑发的谁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严冬听到我报的菜名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看不到啊,这粉条呢就算是我的黑发了,那这猪蹄就是你的手啦。Areyou明白?”我细心的解释着,边说边转身回厨房那我煲好的桃子红糖茉莉花汤。
“哈哈,说反啦,是穿过你黑发的我的手,这是你说的。来,让我看看你的小猪蹄。”边说着,严冬边要拉我的手。
“哈哈,你这样说的话,还是你的手是猪蹄啦!”我笑的泪都出来了说。
“对了,别笑,我问你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把我拉到这儿还有这么多菜吃啊?还有,这些事在哪买的啊?看着貌似厨艺不高啊。”严冬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生日快乐啦!看,这儿的蛋糕也是我做的。还有这些菜全是我做的。”我自豪的从桌子后面拿过蛋糕,有指着桌子上的菜说。
“喂,莫黎,你别骗我啊,你都不会做饭的好不好,上次在宿舍煮个面还差点把锅烧坏了。”严冬依然不相信。
“这些都是我做的啊,我是不会做饭,但是我愿意为你洗手做羹汤,愿意为你去花一天做生日餐。你的生日我只是装作忘记,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我认真的看着严冬说。后来严冬告诉我,我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眼睛里尽是真诚。
很明显严冬已经被我感动了,从来没见过严冬感动到眼圈发红,今天,第一次看到。
“莫黎,把你手伸过来。”他温柔地说,我就把手递了过去,“看把你的手弄得通红通红的还有油烟味,以后我不许你的手占有油烟味。你就是我你是我玻璃罩里的玫瑰,我你会让你沾染任何俗世烟火。”
“傻瓜,我愿意让我的手上留有人间烟火味,不然我不就不是人类啦。”我说。
听着严冬的真情告白,我也有些感动,连忙拿出买好的红酒还有做好的蜡烛,准备开始一顿烛光晚餐。
“来,我们吃饭。”我拉着严冬坐下为他点生日蜡烛,然后,他弟一次听到我唱歌,还是为他唱的生日歌,只是此刻我们都不知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唱歌。我记得我唱歌时他专注的神情,一点都不像一个音乐专业的学生在听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歌,他迷醉、投入。烛光充满了小小的客厅,温暖、贴心,此时我想,一辈子要这样过去该是多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