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巴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牵着马转身向东走去。
鸣一忽然唤:“你不去见一见她吗?”
“她!”巴鲁微微一楞,低着头喃喃地:“是该去馆走走。”
凌关的馆就坐落在东门之侧,占地极广,分为东、西、南、北、中五院,再加后来新设的外院,规模宏大,气势不凡,雪白的外墙,墙上是像城楼似的朱红色的木质建筑,飞檐红瓦,格外夺目。
红色大门前,巴鲁将白马拴在树上,然后走向门口。
一名守护在门口的仆迎着他走去,边走边喝:“馆重地,闲人勿进,办事的走侧门。”
“我找千雪。”
“千雪?”仆微微一楞,茫然地:“这里没有这位大人。”
“是昨天从长山来的。”
仆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满脸艳羡地:“你是说那位美丽的黑龙学院之人吧,她今晨已经回山了。”
“哦!”巴鲁微微有些失望,抬头望了一眼红色楼阁,转身向白马走去。
“噫!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子吗?”
巴鲁回头望去,三名黑龙学院之人正站在门口指着自己,眉宇间尽是轻蔑之色,心中震怒,忽然转身往大门闯去。
“小子,来找聿丘吧?昨天还没打够吗?”一名黑龙学院之人调弄似地朝他挤了挤眼。
巴鲁心中一动,想起对于新力量的探索刚刚才有些头绪,心:“既然得罪了左明和黑龙学院之人,不如尽全力修炼。”
想着,他冷然问:“聿丘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们带你去。”三名黑龙学院之人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领着他沿外墙向东走了五十步,来到馆的侧门。
侧门直通外院,是黑龙学院之人处理城中政务的地方,申冤告状也都从里进出,所以不大的入口挤着不少人,都等着排队进见黑龙学院之人。
“大人正在里面。”
“是麟云吗?”
黑龙学院之人翻着白眼:“聿丘大人是凌关馆的馆主,也是凌关城的务司,大、小政务都是由他主持,大人地位何等高尚,怎么会来管一个小小的凌关!”
巴鲁不再多问,大踏步走入馆的外院。
院子颇大,除了正中的理政厅外,东西两侧还是十几个偏厅,分别处理各项事务,门口各有仆候着,而等候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在院中等着,井然有序,虽然人多,却没有杂声。
巴鲁扫了一眼,径自走向正中的理政厅。
“站住!”两名手持长剑的仆拦住了他,喝:“大人正在休息,不理事。”
巴鲁淡淡地:“我有约定。”
“约定?”
“昨天说过,今天再来讨教。”
“你就是昨天那个……”两名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相视一笑。
“嘿!你还真敢再来。”
“甚么事?”聿丘的声音从厅内传了出来。
“大人,昨天被您打得满地找牙的那小子又来了。”
聿丘蹬蹬地走了出来,见门外果然是巴鲁,而且没有丝毫受伤的样子,似乎昨天的攻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不禁大为头疼。
然而,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他的要求,如今也是众目睽睽,更不能拒绝,只是昨日的大战使他的魂力消耗极大,根本不想再战。
“我来挑战。”
聿丘傲然说:“算了吧,你的实力与我相差太远,再战也没有意思。”
巴鲁把他当成了修炼的工具,怎肯容他抵赖,淡淡地讥讽:“如果你不敢,就趴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聿丘被数十对眼睛盯着,怎肯受辱,顿时怒目相向,指着他喝骂:“今天我就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大言不惭。”话语如一阵阵暴风,吹得聿丘心中的怒火如巨浪般涌起,随之而起的是他身上的雷声,然而魂力的消耗,使他的气势远远较昨天逊色。
巴鲁看着眼中,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心神之上,准备随时迎接雷力的攻击。
聿丘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别人修炼的工具,只想着尽快解决了巴鲁,因而发动全力立动进攻,试图一击破敌,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巴鲁修炼的步骤而已。
战斗一开始就呈现出一面倒的局面,在旁观者的眼中,巴鲁只不过是自找死路,没有任何机会取胜。
但巴鲁并不着急,他此时只想寻找将被束?力量释放出来的方法。
片刻之后,聿丘突然发现自己的魂力用尽,无法维持,然而对手却是还是一副从容之态,甚至比昨天更加轻松,不禁又怒又怕,悔恨自己不该应战。
巴鲁察觉到他的变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聿丘正担心再拖片刻就要出丑,见他突然离开,心中大安,长长吁了口气。
“大人,果然厉害。”“佩服啊!”院子里又响起了一阵吹捧声。
巴鲁并没有出城,只是在城中的一条小巷里藏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聿丘。
经此一战,他对于心神力的修炼更加急切,只要能掌握这种借用力量的技巧,往后即使无法使用吸纳的力量,也能大大增强自身的防护力。
因此,他决定趁现在没有出路之际,迅速地提升自己的战力,然而这种机会来自于魂技的攻击,所以他决定抓一个黑龙学院之人陪他修炼。
聿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目标,傍晚时分,一张纸条送到了他的手里,接着他便急匆匆地出了凌关城,来到了城东半里外的寻阳坡树林边。
“怎么没人呢?应该是这里呀。”
一个影子正在地上慢慢地向身后移去,聿丘的眼睛只望着四周,根本没有留意脚下的动静,因而忽视了巴鲁的绝技“花月”,直到巴鲁的身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才惊觉。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只觉得后脑被人重击一拳,便人事不知。
星河倒卷,夜幕低垂,星光遍洒大地,孤剑峰的顶上寒风飕飕,气温也随之骤降,然而对于巴鲁来说,一切都很舒适。
山名孤剑,顾名思义,山势如剑,异常陡峭,上下落差十七、八丈,山壁几乎垂直,但有着像竹子一样的节,巴鲁便是利用这些节爬上山顶。
他很喜欢山顶,因为他喜欢居高临下,一望无际的感觉,当年修炼时选择了山崖,这一次他依然选择了山崖,然而这次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限制聿丘的举动。
“这是甚么地方?”聿丘被一阵冷风吹醒,睁眼一看,面前是星光灿烂,不禁大惊,腾的坐了起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你醒了。”巴鲁淡淡地问。
聿丘被声音吓了一跳,急忙甩头望去,隐隐看到左前方有一个身影,但天色较黑,看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高声问:“你是谁?”
“我们白天刚刚打完一架,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吗?”
“是你!”聿丘猛地跳了起来,满脸惊愕地盯着他半晌,忽然咆哮着叫:“是不是你这个混蛋骗我出城?”
“明知故问。”
聿丘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他大声咒骂:“你这卑鄙小子,居然敢把我堂堂一个挟制到这里,我不宰了你就不叫聿丘。”
巴鲁站了起来,淡淡地:“想杀我,就动手吧!”
聿丘无法忍受自己被一个手下败将骗了,又被抓上山峰,怒气冲冲地奔向巴鲁,将刚恢复的一丝魂力全都用上了。
巴鲁要的就是他的全力狂攻,攻势越猛,修炼的难度也越大,但成果自然是越高。
麟云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他并不清楚自己承受能力的底线,一旦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不大的山巅响起了雷声,伴杂着呼呼的风声,在山峰中回荡。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这一次的感觉比前两次都要好,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攻击。
他没有再理聿丘,静静地坐在地上,继续利用心神上收集的雷力修炼。
“嘿嘿,打了三次,你除了偷袭和暗算之外,甚么本事也没有,果然是废物。”
聿丘魂力已尽,但看着巴鲁全无攻势,依然显得神气十足。
巴鲁知,没有魂力的聿丘与普通书生没有区别,因此没有理他,充耳不闻地修炼这项有待发掘的奇术。
聿丘骂了一阵,转身走向崖边,这才真正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用尽了魂力,山边全是悬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以他文弱的身子,想要冒险下山,恐怕很难平安。
而他的遁术只能平行滑动,使用遁术会滑出山崖,犹豫了半天,只好怏怏作罢,回到原位喋喋不休的咒骂着。
“你这小子真狠,居然找了这种地方,等我下去,一定治你死罪,灭你全族。”
“灭我全族?”巴鲁正全神贯注的修炼,被这四个字一激,顿时怒了,剑眉一挑,嘴里吐着异常冰冷的声音,森然问:“就像当年的风家一样?”
聿丘傲气十足地:“嘿嘿,知就好,当年风家的势力何等庞大,手中又有大军,还不是一夜之间全被杀光,我劝你乖乖地给我叩头、陪罪,不然你家满门都要死于非命。”
“是吗?”巴鲁被他一番话挑起了压抑在心底的浓浓血仇,心头就像是有股血腥气冲击着,混身都颤栗了起来,但很快又被他的自制力压了下来,淡淡地问:“这么说,你也参加了当年的事?”
“没有,不过我师父麟云参加过。”聿丘扬扬得意地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坐在面前的巴鲁就是风氏一脉。
“说来听听。”当年在一夜间遭逢剧变,以至巴鲁到现在依然对事情的始末茫然不解,听闻麟云参加过那场剧变,心中大动,决定要从他的身上找到风家被灭的真相。
“其实也没甚么好说的,谁叫他们不识时务,竟敢要求皇帝杀光修士,我们自然要杀他。魂技原本就是所向披靡,以戟布大人为首的十大全力出击,要抓几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皇帝亲自出面,大军压境,那些家族的兵权被收,一切自然是马到功成。”
“朱雀皇帝、戟布还有十大,总共十二个,不算太多。”冰寒刺骨的冷笑,从巴鲁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你说甚么?”聿丘被尖锐的冷笑刺得心神发悚,感觉到气氛不对,借着月光望向巴鲁,发现他仿佛是一块寒冰,散发着阵阵寒气,随风飘散,不禁大为惊讶。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再来。”巴鲁忽然站了起来,迎着聿丘走去。
聿丘大惊失色,没想他恢复的如此之快,连忙甩头望向四周,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甚么是绝境,不禁大惊失色,怒声问:“你想干甚么?”
巴鲁冷冷地:“我缺少修炼的工具,只好抓你回来。”
聿丘吓得面如土色,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惊慌地叫:“你不是我的对手,快送我下去,不然我宰了你。”
巴鲁没理他,飞一般冲了过去……
一连十日,聿丘都在巴鲁的危胁下疯狂地修炼,疯狂地攻击,为了活命,他尝试各种方法,使自己能够早一些恢复魂力。
不眠不休十几日下来,竟使他的魂力突飞猛进,天雷衣的使用也更加纯熟,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其他的攻击形魂技也有极大的提升,实力已经接近君的层次了。
但他本身根本无法察觉自己的进步,因为巴鲁的进步高出数倍,所以攻击的效果越来越低,每次使用魂技都如同河入大海一般,瞬间便被吸纳了,因此,他只觉得修炼得越来越差。
巴鲁没有沉浸在满足之中,心神力不断地增强,捕捉力量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但一些问题依然存在,这些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他并不着急,因为束?力量就等于是最佳的防御,束?的力量越多,身体所受的力量就越少,如果全部力量都被束?,就能立于不败之力。
第十一日的清晨,山顶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但骤然而止。
“甚么事?”聿丘惊得跳了起来,楞楞地望向站在山崖边的巴鲁。
他虽然知巴鲁利用自己修炼,但一直没有看到真正的修炼成果,只当是对方正在修炼防御魂技攻击,这对于不会魂技的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令他不解的是,巴鲁的身体,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承受能力。
更令他惊奇的,莫过于巴鲁十天来居然滴水未沾,也没有进食,然而精神和健康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精神奕奕,这一点不得不使他感到怀疑。
但无论他怎么思索,都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巴鲁沉浸在新发现的兴奋之中,惊喜的目光不断在手掌上扫动着。
原本只是尝试着将吸附的力量与旧有的两种力量融合,但是蓝和紫的力量却与外来的力量有着天生的抗拒力。
两种属于的力量会像对待敌人一样,将所接触到的力量驱出身体,而这种驱逐的力量无疑是天生的工具,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吸纳的力量施展出来。
聿丘与他相处了十天,习惯了他的冷漠,此时却发现他的眼神中闪烁的兴奋之色,仿佛找到了宝贝似的,心中一动,嘀咕:“难他修炼成功了?”
巴鲁瞥了他一眼,突然如豹子般地向他窜去。
聿丘早已习惯了这种形式的修炼,依然用天雷衣对抗,但他清楚自己绝对支撑不了半个时辰,想起十几天前,自己还是绰绰有余,此刻却只能勉强招架,心中不禁感叹,面前这个青年精进之速。
然而这一次,巴鲁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当巴鲁扑到他面前之前,一围闪着电光的黑影,突然向面前冲来。
“这是??”聿丘惊呆了,这些颤动着雷声的黑色力量他十分熟悉,正是雷性魂技施展到后来的特征。
巴鲁看着被反弹出身躯的雷性力量蜂拥而出,兴奋到了极点,终于拥有了能够在随意使用的力量。高度集中的力量在他的身前猛烈炸响,如同天雷震怒一般,轰隆的雷声震耳欲聋,甚至连孤峰都似乎在摇晃。
聿丘被震倒在地上,并没有受伤,只是手足冰冷,目光呆滞,两耳嗡嗡乱响,心脉剧烈地跳动。
“这分明是魂技!难你竟是黑龙学院之人?”
巴鲁的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十天之内竟然能学会使用这种力量。
对他而言,只有两种人能够有这种出色的表现,一是高人,二是修士,除此之外,再无第三类,因此自然而然的,就把巴鲁归入了修士之列。
巴鲁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被炸得焦黑的地面发楞,力量虽然被弹出身体,然而一出心神的控制范围,力量就立即自动释放不再受驾驭。
也就是说,一定要贴着对方,才能将这种力量产生出攻击性。
聿丘对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恭敬地问:“除了修士,没有人能施展这种力量,你也是修的吗?”
巴鲁楞了楞,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黑龙学院之人,转念一想,自己使用的也确实是魂技的力量,只不过在力量的获取上有所分别。
“你没穿袍,可见不是朱雀国内的人。”
聿丘见他不答,低头思索了一阵,脸色忽然一变,惊问:“这里向东是青龙国境界,难你是派去青龙国的潜伏势力?”
巴鲁没想到,这个糊涂黑龙学院之人居然给自己编了一个绝好的来历。
突然,天空中飘来一片白云,落在了山顶之上。
巴鲁和聿丘转头一看,都楞住了,云上站着的是一名貌似青年的男子,但头发呈银灰色,手中拿着一柄银丝尘拂,身上披着玉色仙袍,外面裹着如丝般的仙气。
“仙……高人!”聿丘又惊又喜,兴奋地连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似的,“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修士聿丘拜见高人。”
“自家人,不必多礼。”灰发高人微微一笑,转头打量了巴鲁两眼,:“我四处游走,恰好路过,听到雷声,所以过来看看。”
巴鲁原以为是山上见的那名高人,但看过之后,心中一紧,忖:“怎么又碰上黑龙学院的人?看来黑龙学院派驻的人很多,幸亏我没有在聿丘面前使用过魂术,不然又有麻烦。”
“我们正在修炼,打扰了您,请您务必见谅。”
“原来如此。”高人捻髯微微一笑:“也许我可以指点一、二。”
聿丘大喜过望,瞥了巴鲁一眼,恳求:“不如到凌关的馆去,那里有众多修士,都想见一见高人。”
灰发高人想了想,含笑:“也好,你们随我走吧。”
“我还有事,不便同行。”巴鲁不愿与高人过久的相处,立即拒绝了邀请。
“既然你有任务,日后再见吧。”聿丘已经认定他是从青龙国回来的修士,又急着请教魂技,所以没有再邀,急匆匆地随着灰发高人一起下山了。
巴鲁原想拿聿丘来祭奠因为风氏一门冤死的家族,然而高人的出现,使得计画不得不延缓。他在山上又留了半天,将早上领悟的东西又重温了一遍,虽然还没有达到十成满意,但十天的时间有这种成就已是难能可贵。
最后他离开了孤剑峰,打算向鸣一等人告别之后,就离开凌关。
顺利地进入凌关的东门后,他赫然发现偌大的馆居然重门紧锁,而大街上经常走动的修士也消失了,似乎发生了甚么大事。
忽然,他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长山紧张的气氛,以及麟云和藏剑等人,心:“难他们开始大举进攻了?”
“噫,你怎么还在凌关?”一只手忽然搭在巴鲁的肩头。
巴鲁怔了怔,转头望去,发现是鱼源,虽然交情不如泰裕和鸣一,但关系也算不错,因而拉着他好奇地问:“是不是发生了甚么大事?黑龙学院之人怎么都不见了?”
“全都去了长山。”
“果然是上山了。”巴鲁心念一转,又问:“是不是麟云大举进攻了?”
鱼源点了点头:“是啊,三日前山上传来消息,说是逆党突然攻入长山城,山城里的黑龙学院之人死的死,散的散……”
“长山的黑龙学院之人!”巴鲁猛然想起流千雪十日前就回了长山,也应该是被攻击的目标,顿时神色骤变,喃喃地:“她不会战斗,麻烦大了,藏剑那些人恨黑龙学院之人入骨,只怕不会放过她。”
鱼源继续说:“麟云大怒,立即带了所有的修士前往长山,又命令几处大军,将长山城周围的出山通全部封死。”
“西门还开吗?”
鱼源呆了呆,惊问:“你要上山?”
巴鲁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沉声:“把腰牌给我。”
鱼源看他一眼,爽快地摘下了腰牌塞到他的手中,含笑:“老泰和鸣一都在山上,你的实力比我们好,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也在?”巴鲁更是吃惊,只觉得有一种上山的冲动涌上心头,无论是流千雪还是鸣一,抑或是仇人之一的麟云,都使他的心神飘向了远方。
“七天前,他们就陪左大人和冬大人悄悄上山了,现在消息不通,不知有没有麻烦,我怕麟云会借故对他们不利。”鱼源越说越担心,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麟云!我正想找他算帐。”巴鲁森然冷笑,然后纵马扬鞭往西门奔去。
再次踏上宁静悠长的山路,巴鲁的心情与下山时截然不同,举目望去,满眼都是山,山接山,峰连峰,起伏不定,参差有秩,清幽带着勃勃生气,宁和中藏着淡淡的文雅,唯一的可惜的,大概只有他不平静的心情。
成功打开束?力量的大门,他终于拥有了在生存的力量,即使只是借来的力量。
“噫!你也要上山?”
听到背后的声音,巴鲁转头一看,赫然发现了聿丘的身影,接近一看,这名几乎被杀的修士,满脸笑容地纵马奔来,神色间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傲气,换上一副感激的表情。
巴鲁从来都不曾想过,黑龙学院之人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诧异,他根本不知,孤剑峰上十天近乎虐待性的举动,造就了聿丘迅速提升实力。
冷漠的目光扫了聿丘几眼后,又移开,并没有询问他的变化,与黑龙学院之人之间的争斗,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或是一个眼神而终止。
聿丘与他相处了十天,几乎死在孤剑峰上,一见他眼神,心底直冒凉气,连忙移开视线,:“这十天还真苦啊!不过朝阳仙士说我的实力非同寻常,我自己测了一下,力量竟然提升了七倍,实在想不到啊!原来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修炼,竟然如此有效,老弟实在帮了我大忙。”
巴鲁有些吃惊,这才明白,为甚么他的态度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回想修炼的十天,聿丘所施展的力量,确实在不断增强,只不过因为自己的适应力越来越强,因而没有察觉到聿丘的转变。
想着,他又扫了聿丘一眼,这位原来令人讨厌的黑龙学院之人,脱离了黑龙学院之人的傲气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尊敬与平和,并不让人讨厌,就连他这种讨厌黑龙学院之人的人,也无法继续维持心中的憎恨感,杀他的意念也淡化了。
“如果不是你挑战我师父,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幸亏我没有放弃,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提升力量。”聿丘谈起魂技的提升,露出灿烂的笑容。
聿丘的平和态度使巴鲁有些迷惑,一个问题随即跳入脑海:是黑龙学院之人自己的蛮横产生过分傲气,还是黑龙学院之人系统的超越,使他们变得目中无人?
他抬头望向天空的白云,脑海中又浮现出流千雪的倩影,天真善良的她,永远与黑龙学院之人的傲气扯不上一点关系。
“老弟,你究竟在练甚么?原本好像不是魂技,最后却能施展出雷性的魂技。”
聿丘对他的力量佩服得五体投地,眼中只有敬意,没有敌意。
“没甚么特别,不然也不会找你陪练。”从对方的眼神中,巴鲁似乎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黑龙学院之人只对自己人友善,除此之外,全是敌人。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聿丘哈哈笑了起来。
十日之内将魂力提升七倍,这何等傲人的成果,就算他的师父,也无法让他在十日之内脱胎换骨。
虽然魂技和修士存在的时间并不短,但黑龙学院之人系统真正的建立才两年多,黑龙学院之人内部的竞争其实十分激烈,力争更高的等级是每一名修士的梦想,聿丘自然也不例外,使他们提升魂力,就等于把他们送上更高的等级,怎能不感谢巴鲁。
“老弟,你怎么会往山上跑?那里可危险啊!”
巴鲁一脸淡淡的,没有理他,催加气劲往山路跑去。
如果是十天前,聿丘一定逼他回答,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巴鲁,满怀兴奋地纵马跟随在侧,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几乎踏入了鬼门关。
巴鲁没有拒绝与他同行,有他在侧,黑龙学院之人所设下的关卡都可以顺利通过,免得浪费时间,而且杀几个低级黑龙学院之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青山依旧,山路蜿蜒其中,如同一条束腰的黄带系着山林之上,然而山间已不再宁静,军队和黑龙学院之人进驻后,山间营造起紧张凝重的气氛,两人刚走出十里就遇上了关卡。
关卡设在一处很窄的山峡处,两侧都是高壁,断岩耸立,峭壁连片,只露出狭窄的天空,仿佛一条飘舞着的蓝绸带,飘舞空中。山壁上伸出苍松翠枝,景色奇特,清幽雅致。
山峡中间,有一大约五丈宽的狭可以通过,此时放着左右两排木栅,中央只留一丈宽的路通行,木栅后站着四名守关的士兵,怀抱长枪,围在一起悠闲地闲聊着。
“甚么人?站住!”士兵们听到马蹄声都吆喝了起来。
聿丘面对巴鲁低声下气,但对着这几个普通士兵,黑龙学院之人的势力又摆了出来,神色虽然平淡,却用眼角余光看着四人,而且没说半句,只把马稍稍带前,让士兵看清袍的胸口处绣着四枚金花。
“大人,您慢走。”四名士兵被金花灿黑了眼睛,神色惊恐,嘴里哪还敢再说半个不字,只顾着点头哈腰。
聿丘忽然勒住马缰,策马闪到一边,故意让巴鲁走在前面,以示尊敬。
巴鲁毫不容气,连谢字都没提,直接跃马踏入山峡。
“您走好!”守关的士兵们见他这种气派,以为地位比还高,连忙换上更浓的笑脸,弯着腰垂首相送。
山峡不算长,大约只有六七十丈,出了峡口,前面豁然开阔,两侧都是林坡,左侧较高,通往山岭,右侧是个向下的缓坡,坡下二十丈外有一片草地,再往下就是一条峡谷,迂行的山绕过一处山坳,从峡谷对面的山伸向山里。
“嘿嘿,来得还真是时候。”聿丘抬眼望去,草地搭着七八个白色帐篷,前面有几堆石迭成的火灶,上面架着一只行军用的铁锅,正冒着势气,旁边还有一些修士和士兵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闲聊,催马到巴鲁身边,微笑:“老弟,我们吃点东西再上山吧!”
巴鲁不想多留,但没有聿丘随行,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思前想后,还是摇头:“我不吃东西,你自己吃吧。”
聿丘乍然想起山中十日,身边这位年轻的男子竟然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也没有喝一滴水,虽然下山两次,但可以肯定至少三天不吃不喝,想到此时,他不禁大为惊讶,愕然望着巴鲁问:“老弟是不是在修炼奇术,竟然可以不吃不喝!”
“有人来了。”巴鲁一脸淡淡的,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只是朝着一名走来的女黑龙学院之人努了努嘴。
“大人!”女黑龙学院之人瞥见两人,突然娇呼了起来。
聿丘甩头看了一眼,倏的一楞,随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问:“平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奉命守住这关口。”平儿嫣然一笑,甩头看了看巴鲁,猛地一楞,接着大声惊呼:“他不是那个与大人在街上对抗的人吗?你和他不是也打了几次吗?最后一次还是他把你劫走了。”
巴鲁安然坐在马上,转头瞥了她一眼,女黑龙学院之人年纪大约在二十一二岁,长得颇为娟秀,青春可人,笑起来很甜,与普通的青年女子并无不同。
“平儿,千万不要乱说,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位能人,我是打心里佩服他。”
崇敬的目光又一次移向巴鲁。
平儿见他为对手辩护,不禁大为惊讶,一对灵秀的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诧异地问:“你是怎么了,居然替他说话?”
聿丘微微一笑,跳下马走到她身边,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嘿嘿,这位可不是普通人,我陪他修炼了十日,魂力居然提升了七倍。”
“七……七倍!”平儿吓得立即捂着嘴巴,但惊呼还是从指缝间钻了出来,震颤的目光偷偷地瞥着巴鲁,心里的震撼非常,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竟然有这种本事。
“是啊!七倍,我修炼了十几年,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快速提升实力的方法,这十天的收获实在太神奇了!不过你别说出来,等到年底评核之时,我要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聿丘得意地笑了。
平儿渐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嫣然笑:“也许你可以升任君了。”
“君!”聿丘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君,这个每天诱惑他的名词,以前是那么的遥远,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接触到它,内心剧烈地激荡,难以言表。
“你的运气真好。”平儿着实替他高兴。
“若不是巴鲁老弟,我哪有今天!”聿丘回头望去,马上巨岩般的身影仿佛又高大了。
朱雀国中能让黑龙学院之人尊敬的外人实在不多,就连皇帝也未必能得到这种敬意,但巴鲁早已不是荣辱所能打动,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寒气,将一切都挡在身外。
守护关卡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名叫勃扬,长脸细眉,一身灰色的袍,头上扎髻,嘴角不时地勾出阴森的笑容,让人看着不舒服。
听到手下的禀报后,他走出帐篷,堆着笑容走到聿丘的马前,暗带讥讽地:“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怕不是给叩了一百个响头才被放回来的吧?”
聿丘与他素来不睦,听他一开口就出言讥讽,心中震怒,自忖实力大增,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眉尖一挑,撇着嘴不屑地:“那是巴鲁老弟和我闹着玩的,无知小辈当然看不明白。”
勃扬狼眼一瞪,正想出言反击,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名士兵叫唤声。“大人,山上有人来了。”
“知了。”勃扬暂时按捺怒火,不悦地甩头张望,峡谷对面的山上,果然走来了一队人,如同长蛇般向山下移动,隐隐可以看到军旗,淡淡地:“是自己人,不必大惊小怪。”
来到近处,众人发现是一群小股士兵,大约有四五十名士兵,手里各持剑枪,神态轻松,有说有笑,根本不像是在行军。令众人悚然的是,两段士兵的中央押着十一名囚犯。
囚犯有男有女,拴蚱蜢似的被一条长绳拴着,一个跟着一个,在士兵的推攘下,脚步踉跄地往前走。这群男女衣着破烂,沾着点点血斑,有的还带着伤,走一步皱一皱眉,看着让人心怜。
巴鲁的眼神又冷了,看到这种情况,谁都明白发生了甚么事,以这些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付魂技,失败是很正常的,何况麟云还动用了军队。
“不是上山才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有俘虏了?”聿丘好奇地望着平儿。
“听说前天大人的前部被逆党伏击,伤了不少人,也抓了一些人,这些应该就是前天抓到的俘虏,大概是押回凌关的监狱。”
“哦!”聿丘神色淡然,俘虏的惨状并没有打动他,与其他的黑龙学院之人一样,觉得逆党该杀。
勃扬忽然抢先迎了上去,刚刚被聿丘出言讥讽,此刻为了彰显地位,?着腰耀武扬威地喝问:“是哪里来的士兵?”
领军的军官是个小胖子,一对小眼睛圆溜溜的,见了勃扬的气势,知他是大人物,急忙小跑到他面前,陪笑:“大人,是大人命我们把这十一名俘虏,送到凌关关押起来。”
勃扬斜眼扫视狼狈不堪的俘虏,忽然阴阴一笑,:“嗯,还有十里,喝口水再上路吧。”
“谢大人!”小胖子军官喜色满面地跑回去,吩咐士兵把俘虏推到山旁的草地上,然后喝水的喝水,吃东西的吃东西。
勃扬走到最前面的一个俘虏面前看了看,淫爪故意伸手在女子的胸前摸了一把,笑吟吟地:“啧啧,原来还是个女的,皮肤还挺白。不错,不错。”他虽然修,却性好渔色,早年犯下案子,逃入深山,不想偶得机会加入了修士行列。
“啊!”女子惊得脸色煞白,身子剧烈地挣扎起来,想摆脱勃扬的淫爪,却逗得勃扬大乐。
平儿正陪着聿丘走向帐篷休息,听到俘虏尖叫,回头望去,发现勃扬竟然轻薄俘虏,脸顿时红了,身为女人的她十分不齿这种举动,然而勃扬是她的上司,只能撇开眼睛不看。
“这个淫鬼!”聿丘满脸不屑地轻轻骂了一声。
“你们这些无耻的黑龙学院之人!有种的快放了爷爷,再来决一胜负。”俘虏中一名青年男子,突然满面怒色地跳了起来,朝着围观的黑龙学院之人和士兵们大声斥骂着。
“给老子趴下!”小胖子军官面目狰狞,狠狠地刺出一剑。
“啊??”青年惨叫一声,腿弯处被剑尖刺入,鲜血顿时迸发了出来,接着重重地摔倒在地,然而他却不甘心,还是硬咬着牙想爬起来。
勃扬正在得趣,被他一闹,兴致全消,不悦地斥:“废物!把嘴堵上不就行了,伤了腿怎么走到凌关?难不成你们抬他?”
小胖子军官献媚般笑:“这小子居然敢辱骂黑龙学院之人大人,实在是罪不容赦,就算宰了他们也不为过,小的这是为大人们解气。”
“王八蛋!”
“黑龙学院之人的走狗!”
其余十名俘虏无不大声怒斥,有的更是用身躯去撞士兵,可惜这些双手被捆的男女,无法抗击手持利刃的士兵们,迎来的只是一顿暴打。
勃扬看在眼里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还面带微笑,不时地微微点头。
突然,混乱的人群中响起了雷声,小胖子军官被炸得抛出了十几丈,身子倒着高挂在树杈上,胸口处被炸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肌肉焦黑,鲜血从洞中不断涌出,沿着头脸像瀑布似的往下滴,血流披面,连头发都是血红色的,不多时已在地面积起小片血坑。
看到这血淋淋惨烈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平儿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发软,倒在聿丘的怀中。
俘虏们却看得热血沸腾,咬牙切齿望着血尸,心头说不出的痛快。
“聿??丘,你这是干甚么?”勃扬眉尖高挑,愤然地回头,怒目望着聿丘。
随着尖叫般的责问,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聿丘的身上,惊愕、不解、诧异、迷惑,谁也不曾想到黑龙学院之人会出手救逆党。
“不是我,是……是巴鲁老弟。”聿丘楞了半天,突然指着巴鲁大叫。
“他?”勃扬一直没有将巴鲁放在眼里,惊闻消息,真正打量他,却立即被他眼中的寒光刺得头皮发麻,像是突然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股凉气从头顶一直落到脚底,整个人突然颤栗了一下,怒火被压了下去。
顺着他的目光,焦点又移向满身寒气的巴鲁,众人的心中都像是突然压了块大石,连呼吸也沉重了。
勃扬好不容易缓过来,眼中怒火又现,指着他叫嚣:“你一个无名小辈,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狐假虎威,该杀。”巴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寒气,立时将对方的怒火压了回去。
“不错,我们黑龙学院之人的声誉,全是被这个无耻小人破坏了,该杀。”杀不杀一个军官,对黑龙学院之人而言没有任何影响,聿丘本就与勃扬不睦,心里又向着巴鲁,正好借机打压勃扬。
勃扬怎能听不出话外之音,愤愤地瞪着他,怒声喝:“聿丘,你身为居然说出这种话?难不怕受罚吗?”
平儿也附和:“聿丘说得很好,不能被这些小人败坏了我们的名声。”
士兵们和其余的黑龙学院之人都感不快,只是碍于聿丘和平儿才没有发作。
勃扬自忖与聿丘地位相同,实力相若,冷冷地:“聿丘,别自命清高,你不也是一样,何况这里归我管,既然俘虏造反,我就有权力宰了他们,即使麟云也挑不出毛病。”
“勃扬,你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聿丘怒色满脸地瞪着他。
勃扬傲然:“我是菊宁的弟子,有何不敢?”
“因为你不配。”聿丘哼了一声。
“你敢骂我?”
气氛突然变了,争论因虐俘而起,现在却变成黑龙学院之人内部的派系斗争,旁观者无不感到惊讶,但两人都是,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劝说。
巴鲁冷眼旁观,这小小的插曲传递了许多消息,黑龙学院之人系统并不是一个和谐体,内部的矛盾和竞争极大,而且浮于表现,如果没有外敌,这群人迟早会自我分裂,对他而言,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让他们斗吧!”犹豫片刻,他牵着自己的坐骑走到了山坡边,靠着青坡坐下。
望着依然争吵不休的两人,巴鲁的脑海中又浮现另一个念头,正面打击黑龙学院之人势力固然痛快,但黑龙学院之人的势力太大了,还要避开高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所突破,相比之下,使黑龙学院之人内部分裂效率更高,成果也更大。
正如最普通的争斗一样,勃扬和聿丘之间先是反目,继而动手,演变成了一场之间的武斗。
俘虏们自然是幸灾乐祸,而士兵们也是坐山观虎斗,这种场面已不是他们能干涉的,黑龙学院之人们却急坏了,两人地位和声望都不低,如果因此惹出**烦,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别争了,停下吧!”
平儿一直努力劝阻,然而无论她说甚么都起不了作用,还被勃扬一掌推开,这又惹着聿丘大为恼怒,情势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无奈之下,她只好跑到巴鲁的身边。
“聿丘似乎很尊敬你,你去劝劝吧!”
巴鲁淡淡看着她,如果这个女黑龙学院之人知他的身分,一定会觉得自己的举动可笑之极。
“他会赢。”
话音刚落,场中的两人已经斗了起来,一个是火衣缠身,满身红光四射,另一个则是黑雾裹身,雷声大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啧啧称奇。黑龙学院之人们更是被气势磅?的激斗吸引,看得眉飞色舞,大声赞叹,早已忘记了劝阻。
只有平儿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叫:“谁赢了都不好,会伤和气的。”
“和气早就伤了,劝也没用。”巴鲁冷冷地刺了她一句。
平儿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回身又想去继续劝阻,刚刚转身,却发现勃扬被一连串爆雷炸得衣服发黑,狼狈地倒在地上,而聿丘则傲然而立,俯视对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聿丘的实力经过了十天非常人的修炼,效果极大,天雷衣克制住勃扬的炼火,使他的魂技软弱无力,原本惊心动魄的局面平淡收场,仿佛是一个大人与小童的战斗。
平儿原以为两人等级相同,实力相近,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没想到轻易地就分出胜负,见聿丘赢了,心里极为兴奋,但勃扬是她的上司,不敢露出喜色,只是暗暗地为聿丘叫好。
“怎么这么快?”她忽然想着聿丘说过魂力提升七倍,心中一动,目光悄悄移向沉默的巴鲁,心里嘀咕:难他真有那么厉害?
巴鲁心里正在琢磨,勃扬似乎不该如此不堪一击,虽然坐得较远,但仍能感觉到勃扬魂技的威力,那一团光彩夺目而又变化多端的烈火,绝不会轻易被击破,除非刚好遇上克星。
“勃扬,凭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聿丘轻易击败了原本旗鼓相当的对手,顿觉意气风发,趾高气昂地俯视着地上的勃扬。
“哼,我就不信你的实力能提升这么快,这绝不可能,一定是麟云传了你投机取巧的方法。”勃扬一脸不甘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愤然指责聿丘,为自己的狼狈落败寻找借口。
“输就是输了,不信就再来一次。”聿丘傲然一笑,转头望了一眼巴鲁,眼中充满了感激,虽然知自己的实力迅速提升,但一直没有比较,通过此次与同级对手的较量,真正认识到实力到达了何种层次。
巴鲁显得漫不经心,无论是谁赢了都会引发黑龙学院之人内部的纷争,对他而言都是好事,当然,他更希望聿丘获胜,至少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年纪稍长于他的黑龙学院之人虽然有些傲气,但比残暴贪淫的勃扬要好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