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已经亲了!

傍晚,夕阳无限好,赛家主楼青石闪耀着内敛又神秘的光芒,似乎历经千年,再次醒来。

潘基化、布尔山墁、东沙桥等人算得上尽欢而散,回去除了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戏要看。不论如何,心灵都打开枷锁,脚步轻快许多。

安达玺和安东尼风骚的跟在后边,墨国公并没把他们怎么样。

主楼一楼另一个大厅,相对小一点,也更安静一点。

卓颖婖沏了茶来,准备点灯又被墨国公制止。

外面的光线很不错,风吹进来有点热,过后又一阵凉意,这种感觉很有趣。

俞悦伤没好、累坏了,被庄上弦拉着躺矮榻上休息,头搁在他腿上,他身上很凉。

庄上弦又拿着一柄纸扇,轻轻给月牙扇着,窗外似乎就有一轮月牙。

潘伯埙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只有淡淡的光线。淡淡的能看见,萌正太在榻上蜷成小小的一团,睡的正香;头搁在墨国公腿上,屋里已经凉了,他依旧摇着扇,或许只是要一个节奏,或者给他自己扇凉。

庄上弦抬头看看潘伯埙,低头又看着月牙。宴会一向累人,他都累了,月牙这么弱小,越看越小,猫儿似得。

俞悦睁开眼睛,昏暗的屋里看一圈,最后看着庄上弦,爬起来。

庄上弦把她一拉,正好倒他怀里;又将她拉好,凉凉的说道:“刚睡醒悠着点。”

俞悦咬着嘴唇,樱桃小嘴给自己吃掉,眼里还有点无辜。

庄上弦倒一盏茶给她,正好看到她无辜的眼神;示意侍女点灯,再冷酷的看着潘伯埙。

咸晏、咸清、管士腾、危楼、危宇等一块过来。大家随意坐好,再看萌正太坐在主公身边,画风真美,难怪主公连事都不管了。

庄上弦冷飕飕的,他怎么不管事?养月牙不是事么?

咸晏觉得也是,主公养月牙,他养事:“外面一直盯着主公,形势会越来越严峻,那些人心狠手辣,没准会连青岩一块困死。清晏楼之前进展缓慢,正好危楼、危宇突破,去控制青门镇,并将清晏楼发展起来,至少要自保。”

管士腾问:“清晏楼总部设在哪儿?”

庄上弦应道:“就在巩州,一实两虚。危楼出去后,让曹舒焕来一趟。”

危楼点头:“曹舒焕也是多年没突破。不过他比较敏感,需要一些时间安排。”

贾鹞酷酷的插话:“咸向阳喊着要追随主公。这里闭塞,环境特殊,又有石虫和那个秘方,其他人都可以到这来练功。正好可以避一避耳目。”

危楼说道:“咸向阳那疯丫头成天喊着报仇,是弄到这儿好一点。”

庄上弦皱眉:“让她和曹舒焕一块来。”

说完又皱了皱眉,庄上弦看着潘伯埙,他来的最早。

潘伯埙脑子里想着什么样的疯丫头,作为精英一边说事:“太守信使的意思,下半年稷谷酒要翻倍,价格再降一成。他可以帮忙,价格加三成。还说有一批不错的丝绸。我看是他自己或者安家想出来的,意图挑拨离间。”

俞悦稀里糊涂没听懂,大概是小人在中间作祟。欺上瞒下反正是上头默许的。

庄上弦看着月牙,摸摸她的头,蹭下她的脸:“先拖着。罗建枫呢?”

潘伯埙乐:“他玩的很开心,问我要强壮药、又要大补药,不知道准备怎么玩,都担心自己熬不住了。”

庄上弦生冷的应道:“大补药给他,让他玩个够。”

俞悦这回听懂了。好酒好肉的招待罗建枫,这个肉就是那个肉。罗建枫那么贱,又少年贪欢,一旦放开还不得跟马林大河那样,奔流到海不复回。

庄上弦这一招就是杀人不见血,到时罗建枫回京说什么都会变味。

俞悦问:“清晏楼主要做什么?”

危楼一身杀气的盯着她:“杀!人!”

庄上弦瞪危楼一眼。危楼嘿嘿一笑,又用手在脖子一划,一吐舌头头一歪。

俞悦乐,抹脖子就没有吐舌头,斩首就不会头一歪。她看着庄上弦:“杀人太单一,单一就容易出问题。杀人要和人打交道,还要准确的消息;那完全可以铺开,以消息为基础,什么赚钱就做什么,杀人就是顺手。再以崇州的商品建立商业基础,这是最清白的生意;清晏楼和它相辅相成,两条腿走路。”

庄上弦看着月牙,相辅相成两条腿,说她和他么?

一开始让庄家军改行做杀手,是没办法,也是为了刀剑不能生锈。

现在变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哪儿都有月牙的脸,柳眉杏眼,樱桃小嘴一点点。

俞悦忙捂着嘴,少年想做什么?她也没说什么,爱听听。

庄上弦点头:“之前缺资金。就从赛家拿十万两黄金,以消息为基础,构建和发展清晏楼。”

危楼、危宇、咸晏、咸清等人都很振奋。这是要做大事啊。主公本来就是做大事的,奈何被逼到这里。照样能做大事。

咸晏说道:“第一步在巩州打好基础。”

庄上弦说道:“巩州是青岩门户,必须控制下来。”

大家都懂了。像老鼠一样躲在青岩群山可不是他们主公该做的。有了巩州做门户,青岩群山就可以作为一个极好的后盾,潜力不可想象。

危楼还是不明白:“崇州除了青岩三宝,还有什么能做起来?”

俞悦看着他满是魅惑,庄上弦一把捂着月牙眼睛,再冷飕飕的盯着危楼。

危楼汗了,他不懂就问怎么了?他向咸晏求助,不要因为他来得晚就排斥他,大家是兄弟。

咸晏一身匪气,拍拍他肩膀,再跺跺脚。

危楼摇头,不懂:“难道提供培训计划?帮忙培养一个三层高手收费一万两白银?”

其他人全神奇的看着危楼,他脑子怎么长的,膜拜一下。

俞悦抓着庄上弦的手瞪他,这主意不错啊,若是石粉和酒糟能搞定,就算山顶葫芦洞也能出租,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潘伯埙觉得好可怕,不知道青岩会被这些人搞成什么样,他换个话题:“张孑杰做了好些年崇州刺史,只怕不简单。发生这么多事,他没准有暗招。”

※※※

崇州极特殊,州城说的是城,别说不如马赛城,便是安溪镇、潘家镇也赶不上。

州城的位置在崇州正中间,其实就是一个山坳,与河西坳类似。

不过这山坳没有河西坳大,环境还不错。山坳一片平地,周围的山形成一个椅子状,北边山下还有一条小溪,中间形成一个水潭。平地有一片菜地,周围的山上绿化不错。山上还有山洞,怎么看怎么像洞天福地。

山坳有几栋颇有历史的青石楼,以及几栋木屋、草棚。

总之这地方不像别的地方,更像世外、适合隐居。

崇州刺史张孑杰在这儿一呆数年,就极少出去,和隐居差不了多少。

这天傍晚,夕阳被山挡住,山坳阴凉。

一个胖老头在菜地摘了一些新鲜蔬菜,用篮子提着,回到北边山洞,交给一个美貌的女奴。

女奴转手将篮子又递给一个丫头,然后陪着胖老头到山洞一个浴池,下水帮他沐浴更衣。山洞阴凉,池水却像温泉,温度刚好。

胖老头穿上衣服又脱了,往铺着柔软皮子的榻上一躺。又来两个漂亮的女奴,把他服侍的舒坦。好在胖老头精力不足,没有亲自怎么折腾她们。

第一个女奴端来一壶稷谷酒,用嘴喂胖老头吃掉,胖老头恢复精神,认真爬起来。

隔壁一个山洞,晚餐已经做好,除了新鲜的蔬菜、肉、稷谷酒,还有一个穿着鹤氅的高人,从头到脚表明他非常高,若不食人间烟火,转眼能赶上神仙。

胖老头过来,高人已自斟自饮,依旧饮出一股仙气。

胖老头也沾染上一点仙气,装模作样的吃了一半,停下来一叹。

哀怨婉转的调调,像极了被男人养在外边的外室,又不知何故数月没来。

高人又饮一杯,用很高的姿态看着胖老头:“等庄家小子一死,你就能离开这地方。”

胖老头忧伤:“有高兄在,我当然不用担心。只是我知道自己的能耐,离开这地方又如何?然而留下来,这份清静也被破坏了。”

高人一脸褶子的淡漠:“心静则一切皆静。反正有张隐兄弟罩着你。”

胖老头撇撇嘴,感叹:“虽然同样是好多男人一个女人,但谁花钱谁是嫖客。”

高人应道:“你想被嫖也得有人能看上你。”

胖老头忙挺胸,摸摸自己的脸一脸自恋:“我年轻时也是一枝花。她娘就看上我了,但我没从。这是我做男人最骄傲的事。”

高人把他脸看半天,恍然大悟:“不愧是一家叔侄,竟然被母女看上。因为不从,就被弄到这儿了吧?看样子她是又爱又恨啊,你没后悔求饶一下?”

胖老头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后悔求饶?难道他错过了什么?

高人看着他蠢样儿,刚亮起的一点八卦火焰又熄灭了。

山洞内一片安静,灯光跳动,残羹冷炙唯有稷谷酒香依旧,还有美人。

整个山坳漂亮的女奴估计上百,从十三四岁到三四十岁,各种风格风韵风骚的。

一个娇艳的女奴进来回禀:“墨国公来了。”

胖老头和高人四目相对,基情四射,再看外面,天早黑透了,墨国公赶这时候来?

虽然庄家小子必死无疑,但死在谁手里一直是个问题,他背后有着无形却似乎能移山填海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至少一个人是扛不动的。

或许没这么严重,但墨国公到这儿来,他就低一头;崇州刺史应该出去拜见,胖老头张孑杰就会低一头;高人乃是高人,让他出去见一个小辈,再杀他,似乎很有损高人的风范。大概就是这样那样的。

胖老头和高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最后挥手,让女奴再整一桌酒菜。

外面,半个月亮爬上天,是有大半个,月光清冷。

庄上弦一身紫袍,不长的头发披在肩头和背上,风吹过飞起丝丝缕缕的孤傲与一点不羁。

他只有一个人,和手里一柄直刀。

这样的夜,他说了身份,便在山坳转,菜地、水潭、小溪、石楼、木屋、山洞。

周围山上山洞好几个,他从石楼拿了灯,在无人的山洞转一圈。

后边跟着一批刺史府的衙役、有高手和狗腿,还有一些美貌的女奴,看着年轻英俊的国公警惕又敬畏。一边等着他去见刺史。

庄上弦从无人的山洞出来,将灯往旁边一放,开始上山、在山上树林里转。

一些千年古树,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千年的古藤开着娇艳的花,千年的石头很快散去热气,上面再泼一层月光,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就是一首诗。

庄上弦诗兴大发,拔刀在石上题诗一首。风吹过千树齐赞。

山下衙役、女奴们摸不着头绪了,大概是墨国公年轻吧,年轻人总是这样不靠谱。

一个高手上前想提醒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再说能挨到什么时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是男人还不如干脆点。

庄上弦凌厉的看他一眼,高手差点从山上滚下去。

庄上弦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转山,再次转到北边,这里风水显然最好。

山脚有小溪,往上一片花草树木,一共三个山洞,里面又洞连着洞;再往上古木参天,山顶的位置最高,除了俯瞰山坳及周围的山,还能看到远处几十里开外。刺史府选在这里,或者说前辈选择在这里开山洞,是有道理的。

庄上弦选了一块石头,下面有古树却挡不住,头顶满满的月光和璀璨星光。

眼前闪过月牙的眼睛和脸,庄上弦盘膝而坐,直刀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开始练功。

风吹过头发飘动,紫袍也随风轻扬,人却和石头一样纹丝不动,又像这青山、天上的恒星,我若不动,天地永恒。

下面山洞内,胖老头张孑杰和高手,对着一桌酒菜、一盏灯枯坐。

幸好是两个人,否则就像洞房夜男人去和原配过,小三在这空流泪。原配就像蜡烛流的是血泪。

幸好周围还有美人,但这时候要的是男人,那个男人!

胖老头沉不住气,暴躁指数不停上涨:“那小子想做什么?怕有陷阱?”

高人表面依旧冷静:“谁知道。庄家的男人,果然这么小就一肚子的鬼主意。”

胖老头愈发咬牙切齿,鬼主意换个地方去啊!他娘坐在山顶、就坐在他们头顶啊!

被人一屁股坐头顶,换个时候大概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那小子从小一肚子鬼主意!我戳戳戳!这就跟骂娘一样,虽然骂了不痛不痒,但就这么阴险啊。

高人自斟自饮,一壶酒吃完,心里也憋得慌。

两人眉来眼去,咬着牙又不愿出去,现在出去就等于认输。

其实没这么严重,但有时候就要这样,人有时候就斗一口气,和死要面子不同,有时候很玄妙,意味无穷。

转眼到了天亮,胖老头熬的眼睛通红。

高人脸上又添三个褶子,坐久了浑身僵硬,鹤氅也没了一股仙气。

漂亮的女奴小心给两位送来热茶,热水洗脸,更衣,穿美美的,又是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精神多了,高人又恢复高人的姿态,跟一个黄毛小子斗什么气,不是一个层次的。

胖老头也对着美人呵呵一笑,看,一笑而过什么都没了。

上面山顶,庄上弦还是那个姿势,好像融入天地。

朝阳照在他身上,就好像来找伴,他也是天地刚升起的一轮朝阳,待划过天空,必将普照天下。月亮还没下山,又收起光,就那么温柔的看着。这就是阴阳相济、刚柔并济,天地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庄上弦身上气息变得极玄妙。若说青岩群山就是一条条青龙,那么周围的山便是其中之一。刺史府处在卧龙之地,北边的山则是龙头,庄上弦坐在这儿,恰好让这条龙活过来。

庄上弦借了龙势,化为一条龙,直欲上九天。

高人走出山洞,就感到一股气势压的他喘不过气,飞上山顶看着庄上弦,满心惊骇。

胖老头由高手搀扶着爬上山,也一阵腿软,满头大汗,这天好热。

庄上弦睁开眼睛,看看胖老头张孑杰,再冷漠的看着高人。

张孑杰没穿朝服,这么热的天谁耐烦穿那个,他穿一身淡黄蒲丝衣裳,抓着袖子擦汗,一边笑的像个汉奸:“墨国公好兴致。”

庄上弦应道:“不错。”

张孑杰张着嘴傻了一阵,继续笑的猥琐:“看来墨国公很喜欢这地方。”

庄上弦点头:“不错。”

张孑杰又傻了,仔细看少年,他好像难道真的喜欢?

高人回过神,冷哼一声,必须将气场抢回来,庄家小子太妖孽了:“你是聪明人,自裁吧。”

庄上弦应道:“你是蠢人,所以空有天赋,练到六层巅峰也永远不可能突破。”

高人勃然大怒、因为气势又被压住了:“臭小子你说什么!”

庄上弦坐那没动:“伪七层终究是伪的,你的气已经乱了。你再看寡人的气,像天地一样通畅。这么深奥,你听得懂吗?”

高人被刺激的羡慕嫉妒恨欲狂,挥动鹤氅刮起一阵风:“老夫杀你依旧不费吹灰之力!”

“锵!”庄上弦拔刀站起,刀光犀利:“那就试试!”

高人亦拔剑,气势爆发,一阵风将张孑杰刮的滚下山去,一阵惨叫。

※※※

高人拿的宝剑,阳光下一股阴冷的杀气,给他增加几分自信;但依旧不敢小觑,气势全部爆发,除了张孑杰,一些衙役也滚下山去。

庄上弦势如朝阳,所有气势都在刀上,飞身而起一记天外飞仙。

高人背对着太阳,庄上弦的刀逆着阳光更加耀眼,晃的他眼花。高人侧身气势便泄了三分,忙一剑迎上去。

庄上弦半空再加上青龙之势,逼的高人连连后退。

高人经验老道,收剑再刺向庄上弦。这回也不管他年轻,只想着要杀了他。

庄上弦挥刀一挡再一刀砍去,好像青龙露出锋利的爪牙。

刀剑硬碰硬,碰出一片火花,地面青石颤抖,高人和庄上弦同时后退。

高人气息愈发乱了,他竟然没占到便宜!难道他真的老了,还是如今的年轻人太凶残!

庄上弦越战越勇,好像周围的山也化为青龙飞起来助阵,挥刀砍!

高人急忙招架,同时阴狠的甩出一把暗器。

庄上弦星眸寒光一片,飞起来避过暗器,又一记天外飞仙,直刺高人的眉心与灵魂。

高人怒的一剑砍他双腿。庄上弦一脚踹他老脸,再一刀刺中他手腕带飞他宝剑。

两人同时后退,高人抱着手腕怒发冲冠,鹤氅猎猎,尽显高人受伤的风范。

庄上弦背靠青石喘口气,眼睛更加明亮,身上的血也热起来。

高人看着他神色怒极,转身飘然离去:“看在庄英豪的份儿上,老夫今日先放你一马!下次再遇上,便是你死期!”

庄上弦应道:“突破不了七层你活不了多久,珍惜吧。”

高人嘭一声差点将一棵古树撞飞,绕过古树又差点撞一块青石,到山下撞见胖老头张孑杰。

张孑杰一身狼狈没听懂状况,兴奋的喊道:“庄家小子终于死了!哈!哈!哈!”

高人差点一口血喷他脸上,绕过他飞快走人。鹤氅刮过张孑杰,又将他掀个跟头满地打滚,头破血流,牙齿掉了好几颗,惨叫快哭了。

衙役、高手、美人等好容易将张孑杰弄起来,就看墨国公站跟前。

衙役、高手等都腿软,很想闪远点又不好扔下张孑杰不管。

张孑杰胖老头傻傻的看少年一阵,突然笑的更汉奸,就差抱着少年大腿:“墨国公、墨国公少年英雄,没事就好!哈哈哈上天保佑,庄家列祖列宗也会保佑你的。庄家一门英雄,哈哈哈神灵也会保佑你。”

庄上弦始终冷酷的看着他,张家就是出极品。

东营长公主硬是做了他继母,又害死他父亲,收了好多面首,最宠爱的两个,张隐、张强,就是张孑杰的侄子。东营长公主和张隐生了一子,现在三岁。当初还想姓庄,他大闹一场,最后姓了罗。总之,庄家和张家,恩恩怨怨。

张孑杰心知肚明,就和庄上弦胡扯,把他夸的上天入地。

庄上弦就看着他扯,好像听得津津有味,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孑杰看少年没有杀气,忍着身上痛狼狈又猥琐的笑道:“墨国公难得到这里,又喜欢这地方,不如里边请,我请墨国公,算是给你接风。”

崇金林,又一次集市到了,又一次热闹起来。

西边原本三大家族赛家的营地,扎了几顶帐篷,不像以前赛家那么扎势,气势也并不弱。

一大早,天蒙蒙亮,外边吵起来,帐篷内人也被吵醒了。

俞悦睁开眼睛先看一圈,没见庄上弦,真稀罕。昨晚她也吃不少酒,难道没乱性?

卓颖婖能掐会算的进来,服侍俞悦梳洗,打扮成一个萌正太,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就好像绿叶少了红花,项圈少了红宝石坠子。

俞悦扭着腰照照镜子,挺好,拿着沉香扇出帐篷,下山遛遛去。

今儿四月十九,明儿才集市。不过最近情况特殊,集市也特殊对待。

除了小奴隶主等,以前逃跑的奴隶等都赶来观望最新的形势,国公府会有各种新政策,对大家有利或不利,不能错过。

很多奴隶现在是平民也来了。大家迷迷糊糊还不知道平民该怎么做,好多人吓得在家躲着,胆大的或者派代表来看看。安溪镇也来不少人,潘家镇有人来凑热闹。

交易中心平地上,一大早就搭了好几个大棚子,上面写着字、做着记号。

一个是“平民咨询中心”,一个是“新政策咨询中心”,一个写着“建议与投诉处”,一个写着“招募处”。还有一处放了几大桶粥,平民饿了可以免费领。

这些都很新鲜,吸引的人越来越多,国公府安排的人大声解释,平民们听懂了或者没听懂急的大声吵,闹哄哄一片,人挤来挤去。

俞悦在外围转一圈,被人挤过来使劲撞一下。

俞悦赶紧闪一边,那人伸手想拉她却抱个空,意图太明显。

俞悦又退开三步,淡漠的看着这人,三十来岁国字脸刮干净胡子穿着白袍拿着纸扇,还抹了香水香粉,装出一副二十来岁文质彬彬纨绔风流的德性,京城这种男人不是勾搭贵族小姐,就是勾搭外表端庄内心空虚的贵妇。

俞悦想了一下,知道这朵雄花谁了。安家大房安东纳,肯定是冲她来的。

安东纳失手又被看穿却一点不尴尬,做这一行就得脸皮够厚,笑起来才够味道:“抱歉,我看见美好的东西总是控制不住。”

俞悦用土话反问:“你说本公子是东西?”

安东纳在官话和土话间翻译耽误了一下,忙摇头:“当然不是。”

俞悦更淡漠:“你说本公子不是东西?”

安东纳急的一脑门汗!这样零距离接触萌正太,把他魂儿都勾走了!恨不能立刻抱回家好好宠爱!他更急着解释:“公子是我见过世上最好的、仙童也比不上!”

俞悦看他还讲官话,讲的又不标准,邯郸学步说的就他吧?

安东纳到邯郸没学步,学的尽是如何勾引、诱拐别人,回到安家又无用武之地,今儿恨不能超七层的水平发挥一下将萌正太勾引走。

前边平民又一阵哗然。“租赁借贷处”,只要登记清楚,一户就能借二百斤粮,秋收后还二百四十斤。这是实打实的粮食,不是酒糟!至于多还的,算一算地分给大家,完全还得起。算不清楚的反正先把粮借回去吃了。

好多人怀疑忍不住还是想试试,要求排队大家又挤。

俞悦赶紧闪。调动大家积极性,什么都比不上实打实的好处。反正不酿那么多酒,能省下一半的粮食。相比稷谷,她更喜欢吃稻谷或麦面。

安东纳紧跟着萌正太,摇着纸扇继续勾搭:“不知公子府上哪里?”

俞悦应道:“澶州。”

安东纳感慨:“听说是个好地方。”

俞悦对家乡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没话说。

安东纳脸皮厚有的说:“可惜我没去过。不过我在京城邯郸呆了有三年。”

俞悦对邯郸也没感情,那里每个角落都能扫出厚厚的污垢,尤其是最奢华的地方。

安东纳发现这萌正太忒难勾引,但越是这样越勾着他的魂。

所以不知道到底谁勾引谁。俗话说感情里谁先认真谁就完了。安东纳不知道的时候就快完了。

俞悦随意走到了南边,山上搭了一些棚子,卖早餐的特高兴。不用再担心赛家神经病,来的人多生意好,苍蝇翩翩起舞。

俞悦正想弄点吃的,顿时胃口全没了。转身往东边走。

安东纳依旧跟着。后边又有安家的护卫高手等。其他人看这阵仗赶紧避让,没有赛家那安家也不是好惹的。这能让俞悦清静一些。

安东纳就不清静:“你去过邯郸吗?”

俞悦摇头,一岁前假如不记事,后来确实没去过。她多实诚。

安东纳兴奋起来:“那真遗憾!邯郸可繁华可好玩了!不如我带你去吧!”

俞悦冷漠的看他一眼,雄花开屏有这么明显吗?相比于安家别的白莲花或小白花,他这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小白花要靠近一个人的时候,似乎也有这技能。

安东纳脑子还没糊涂,赶紧补救:“不过去邯郸有些麻烦,不过有些玩意我还记得。”

后边一个护卫开口:“赌场虽然好玩,但公子每次都输。”

安东纳说道:“我运气不好,你运气一定很好。”

他说的是俞悦,伸手又要拉她胳膊、拉她小手,她小手长得真好看。

俞悦差点一巴掌呼他脸上。让到一边又想看安东纳什么打算。作为安家大房,就像赛歌德,脑子里装的肯定不只是草。

安东纳直接交代:“不如我教你,谁输了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俞悦看着他国字脸,长得一点都不美。

安东纳忙摆个文质彬彬的姿势,恨不能再捧着心装文弱书生,那样会很弱智。

俞悦看他智商太高:“行啊。”

安东纳兴奋的几乎跳起来!仰头冲着太阳恨不能啊啊啊咆哮三声!

后边安家的护卫高手和咸晏对视一眼,虽然立场不同,心情却神奇的类似,有人快疯了。

贾鹏、贾鹞跟在后边,其实更想知道主公回来会不会扒了安家大房的皮。

※※※

崇金林西边营地,在靠近中间的位置,由安家搭了一顶大帐篷。

帐篷低调的奢华,里边白色为主,看着很干净清爽。

外边大热的天儿,里边用的一种冰箱,是由青石做的。长宽高都是两尺的石墩,正中间凿出长宽高都是一尺的坑,放入冰块再封上口。青石导热快,但毕竟隔着石头,冷气慢慢散发,这样正好能防止骤冷骤热。

冰箱上雕着一些图案,还能冰镇水果。不过一般人可享受不起,尤其现在天不算太热。中午大概四十度,五月份能到五十度,六月份能到六十度,每年都会有人晒死。但和奴隶主贵族无关。

中间摆了一张长案,充当赌桌。安东纳显然是早有准备。

两头设了两个位置,安东纳坐一头,俞悦坐对面,这样随时都能看到,又距离产生美,这是勾引的不二法则,不能老黏着。

咸晏、贾鹏、贾鹞等围在俞悦身边。主公不在也不能让别人勾搭妹子。

安东纳周围也守着安家的护卫高手。安东纳色迷心窍其他人得保持清醒,安东纳勾引墨国公的爱宠,这横刀夺爱太狠了点,想起来都蛋疼。

安家二房安东尼和安妮娅也来了,三房安东亚和贾鹏一般大、已经是标准小白花。

潘伯埙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来给残月公子助阵。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安东纳肯定不安好心,关于安东纳还有故事。

崇州大家都知道,安家真正掌权的依旧是安达玺他爹,因为安达玺能力不够;他爹又看上安东纳,一直传说有隔代交权的意思。不论怎么说,安东纳的能力都不容小觑。这次安东纳代替安达玺来,肯定是为安溪镇的事。

安溪镇是安家门户,被墨国公及赛努尔派出的尔龙、尔贝强占了。

因为距离及消息的传递等,安家现在正好做出反应,却没直接开战,而是安东纳来了这里。潘伯埙有理由相信,安东纳在利用他自己。

跟着潘伯埙来的也有潘家一些年轻人,比如他弟潘伯禹,他妹潘双双。

潘双双一来就吸引众人目光。十五六岁的姑娘,双瞳剪水,可爱的娃娃脸,肩若削成,腰如束素,难怪赛歌玛不顾潘家也要抢她。她经历这一事,似乎没太大影响,愈发单纯懂事可人爱。

安家二房安东尼和安妮娅像两只苍蝇立刻围上去。

安东尼缩着脖子要装一下白莲花,和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安妮娅同样是女孩,抱着潘双双大哭:“呜呜呜终于见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你没事吧?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呜呜我快担心死了!”

安东尼见缝插针刷存在感:“潘小姐总算回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安妮娅顾不上潘伯埙,因为潘伯埙未必会给她面子,干脆先帮自己哥哥:“是啊我哥一连几天茶饭不思,想办法去找你。后来才知道是墨国公做的,还将你交给一个贱奴。天呐!你是潘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搞错!一定是故意的!”

安东尼又插话:“或许当时情况复杂。”

安妮娅捂着嘴震惊:“不会吧!多复杂才能搞错!”

其他人都不吭声,潘双双也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反正安家二房够一台戏了。

安家二房戏还挺复杂,一般人都看不懂,到底是喜欢潘双双,还是标准的小白花佛口蛇心?其实并不难听出来。

安妮娅以前是想通过潘双双接近潘伯埙,但潘伯埙不理她,她早就因爱生恨,拉着潘双双打量一番,又震惊:“双双妹妹,你瘦了好多,胸都没了!脸也黑了!天呐!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那贱奴没虐待你吧?”

潘双双当然脸黑了,以前只觉得安妮娅做作,没想到这么下作!

俞悦都乐了。抬头看着安东纳,就不管他妹?

安东纳心跳漏了一二三拍,若是安妮娅能将萌正太逗乐,她就值了,只是不能踩着潘双双。再说二房是二房,既然叫二房,和一般的妾室庶出就不一样。

俞悦懒得管安家这些破事儿,只是看着潘伯埙,你妹妹让人糟蹋够了。

潘伯埙几乎是粗野的将宝贝妹妹一拽拉到身后,再恶狠狠的盯着安家二房。

潘双双被她哥护着没事,安妮娅却被带的差点摔一跤。

安东尼忙拉住他妹,冲潘伯埙不满:“你做什么!”

潘伯埙对着他鼻子一拳:“揍你!谁再欺负我妹妹,杀了你!”

安东尼鼻血狂喷,心里更震惊,潘伯埙何时变这么厉害,一身的杀气,曾经还被他追杀呢。

安妮娅忙喊:“大哥!”

安东纳文质彬彬的应道:“闭嘴,或者滚。”

安妮娅一副小白花好受伤的表情,但安东尼捂着鼻子都顾不上理她。

潘伯埙拉着妹妹给俞悦介绍,双方点头打个招呼,这儿算是安家的地方。

帐篷内安静了,大家都做好准备,敛声屏息,看着安东纳和萌正太要怎么赌,或许这还有重要的历史意义,画个像纪念一下。握手就免了。

安东纳一个护卫上前,左手拿着三颗骰子,右手拿着一个金黄耀眼的黄金骰蛊。

安东纳摇着纸扇介绍:“掷骰子是最简单又复杂的游戏,因为简单刺激,复杂起来更刺激,所以玩的人极多。我们可以先比大小。三个骰子总共十八点,庄家摇完,最上面的点数加起来是九点以上,就是大,否则就是小。”

俞悦点头,这个不仅邯郸玩,哪哪都玩,伸手。

咸晏拿出一沓子银票给她:“这个月零花钱,省着点花。”

安东纳也要了一沓银票,愉快的笑道:“我们先来玩几次试试。等你学会了再正式赌。反正是玩,银票不够我给你。”

俞悦看他一眼,点头,有人给银票不要白不要,她觉得有点意思了。

庄家心惴惴,将骰子放入骰蛊,试着摇几下,又摇了几下,反正他是业余。

俞悦也是业余,以前不是不爱赌,是没钱。现在没钱有人给,她找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放在小上,又加五十两。这相当于十几万块了。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一举一动都特勾魂,魂儿没了玩的还是很认真,放了三百两银票在大上。

庄家看这气氛,这玩的高冷,便随手掀开盖子。

蛊内三个骰子一二四加起来七点小。安东纳挥手,庄家把三百两银票都给俞悦。

俞悦收了钱很高兴,示意庄家继续。

庄家继续,摇完放下,认真的说道:“现在可以压了,压好离手。”

俞悦拿着二百两加五十两,又放在小上。然后左手端着茶,贾鹏在后边给她扇扇子。

安东纳看着她小模样早醉了,依旧放三百两在大上,再示意左右:“人少不好玩,你们有兴趣也可以来,一赔二。”

咸晏、潘伯埙等都没兴趣陪人家勾引自家人,就这么冷着吧。

安妮娅蠢蠢欲动,被安东尼拦住。安东亚小白花负责旁观,最后依旧是两人。

庄家抹了把汗,掀开盖子,二三三加起来八点还是小。

安东纳大手一挥,特高兴:“赢钱的感觉怎么样?”

潘伯埙搭话:“反正没有输钱开心。”

咸晏一巴掌拍潘二公子肩膀,贾鹏、潘双双等都傻笑,就是笑谁傻,这种游戏怎么能玩下去?

安东纳就是能玩下去,只要看到萌正太坐对面,他这辈子都圆满了。

庄家护卫觉得这辈子都不想赌了,冷冷的继续,摇完放下。

俞悦又把二百两和五十两放在小上,就冲安东纳的心意,其实还是蛮好玩的。

安东纳目的就达到了。其实去勾引那些贵族小姐,心态大多如此,一来二往慢慢熟悉了,就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

庄家掀开盖子,里边二二二,看的人都觉得好二。

安东纳特兴奋:“我就说你运气好,你为何每次都压小?有什么诀窍?”

俞悦应道:“因为本公子小。”

咸晏豪放大笑,潘伯埙笑的很矜持,安东尼和安妮娅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安东纳输了钱更愉快:“你运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就正式来吧。”

俞悦点头,心里遗憾,冤大头不再送钱了么?才赚了九百两,一个整数都没有。

安东纳心里欢呼,赌徒都这么想的,他却吊胃口,不说明儿可以继续,只管让庄家开始。

庄家很认真的摇,摇了十分钟才放下,严肃的看着双方。

俞悦想都没想,把早瞅见的十两银票放在小上。

安东纳大笑,数了十张一百的银票放在大上:“赢了就全是你的哦。”

俞悦点头,庄家掀开盖子,里边四四四一共十二点大!俞悦输了,安东纳赢了。

安东纳进入逗小孩模式,皱眉说道:“我逢赌必输,竟然赢了。你运气这么好,却输了,看来是命中注定。你输了,就只能答应我的条件了。”

俞悦一脸茫然:“谁说本公子输了?”

安东纳一愣,大家都看着骰蛊,那三个胖乎乎的四啊。

俞悦掀桌!

安东纳继续发愣。

安妮娅一直讨厌俞悦,跳出来帮她大哥:“你这是耍赖!赌输了就耍赖!”

俞悦一脸无辜:“因为本公子小,所以本公子赢了,你认不认?”

安东纳爆笑,连连点头,认!必须认!把哥的心肝都萌坏了喂,以后怎么办!

安妮娅怒了:“大哥,就算你喜欢男宠,也要搞清楚!她是墨国公的爱宠,你若是玩火,会害了安家的!还有你一个玩物,也敢这么骄横!”

安妮娅噼里啪啦骂了一通,突然转身,墨国公回来了。

※※※

庄上弦从外边走进帐篷,身上没有太阳的温度,反而比冰箱还冷。

安妮娅冷的直打哆嗦,她发作安东纳是理直气壮,发作正太是仗着身份,但面对墨国公,这个杀人如麻的少年,她赶紧找安东尼求助。

安东尼鼻子刚收拾好,这回也帮不了他妹,转身闪远了。

安东亚小白花也明哲保身。大房和人争宠输赢是他的事,别人谁能管得着?

安妮娅只得找安东纳求救,小白花梨花带雨一下好像受了无限委屈,好像被骂的是她。

安东纳不紧不慢的摇着纸扇,比墨国公大了一倍就看少年准备怎么整。

安妮娅被安家抛弃了,最后扑向潘伯埙,潘伯埙拉着妹妹闪一边。安妮娅有心理准备,扑潘伯埙不成就扑潘双双,结果扑个空,嘭一下摔地上。

地上掀翻的赌桌,还有两个摔碎的茶杯,一些银票。

安妮娅一手抓了十张一百的银票,一手抓了一块碎瓷片,忙丢了瓷片,撞上赌桌又滚一圈。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这闹剧,主要还是看墨国公,气场太强了。

俞悦都被冻到了,忙走到少年身边,又看着安妮娅说闲话:“苦肉计玩的很娴熟。”

咸晏一身匪气:“苦肉计有用还要王法做什么?”

俞悦点头:“别忘了本公子的银票。”

贾鹏骚年上前捡银票,别忘了他们都是欠着巨额债务的,赚钱不容易啊。

贾鹞酷酷的拽着安妮娅头发将她拖走,安妮娅大哭惨叫,没一人搭理。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但没了安妮娅,帐篷内气氛好多了,又换一种气氛。安家护卫赶紧收拾。

庄上弦拉着月牙看她没事,又捏捏她的脸,手感真好。

安东纳站起来,手拿着折扇不摇了,盯着少年就像绝世情敌。

场子收拾干净,安东纳依旧盯着庄上弦,年龄大占便宜,一笑:“要不要赌一把?”

庄上弦看着月牙,喜欢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今儿练大字没?

俞悦站他身边好冷好冷,大热天下大雪也没这么冷。她又没做什么,逢场作戏都算不上!再说人家找上门,好像真的是在利用他自己,好黑的男人!

庄上弦一手捂着月牙的脸,怎么还想别的男人?

俞悦特无语,少年昨晚受什么刺激了,对了是上哪儿去了?一身紫袍有点脏,身上一股汗味儿。他虽然特冷,也能出汗,还有脂粉味儿。

俞悦更好奇,不过现在有正事,她回答安东纳:“你刚才赌账还没给。”

安东纳一愣,旋即大笑:“好!我给!你要什么我都给!”

俞悦很想说*解剖器官捐赠之类,又懒得跟他扯淡,便直说:“本公子条件很简单,虽然本公子帮安家找到传家宝,安达玺将安溪镇送给本公子做谢仪;但为了防止他说话不算数,引起无谓的纠纷;你再公开承认一次。”

其他人依旧安静着。安溪镇成了安达玺送的,还要安东纳承认。

安东纳不简单,萌正太也不是白白嫩嫩任人骗的小羔羊,这还是赖来的赌账。

庄上弦也没吭声,月牙要做就让她做。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魂儿早被她勾走了,恨不能抱过来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终究是犯愁:“我这么主动,有什么好处吗?”

俞悦应道:“有。安溪镇是本公子的,不过可以送你一个别院、外加安顺楼、和五百亩地。以后有优惠政策安家都可以优先享受。包括那个宝藏。”

安东纳深深看着她,真的只有十一二岁?小孩聪明成这样一点都不、可能放下啊。

潘双双也眼睛明亮的看着萌正太,虽然听不大懂,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潘伯埙是最懂的。留下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有和潘家搞平衡的意思;那抢了安家大门给她开一扇窗也挺不错,安家在安溪镇有房产有地,就能参与其中没被彻底排斥,就有很大余地。

安东尼着急,大房不会真的被一个小孩迷住吧?

安东纳看他就不如潘伯埙。他爹也不如潘基度。所以才会搞到这一步。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硬送上去让墨国公杀,有什么意义?

安东纳摇着扇子一叹:“这是给安家的,总不能这样打发我吧?”

俞悦应道:“你叫主公,让主公打发你。”

她和庄上弦对视一眼。安家大概又像以前,准备蹲中间捡好处,反正都捡了三大家族。现在将青岩控制,安家听话点还能占好处,以后墨国公和外面斗,若是输了就省的安家操心。安家说白了就是墙头草,俞悦提议,大概是正中下怀。

俞悦该说的不客气,说完就不管了,安东纳有本事和少年斗,让她也正中下怀。

安东纳拿她没办法,看庄上弦半天,看的眼睛发涩。

庄上弦冷飕飕不说话,就那么犀利的看着他,趁自己不在勾引月牙,哼。

安东纳拿小情敌也没办法,勾引有夫之妇是很风流很正常的事情,偏偏他气势都压不住小情敌,大丈夫能屈能伸,行礼:“拜见主公。”

庄上弦声音好像寒霜落在石头上:“免礼。”

安东纳还惦记着:“主公赌一把?”

庄上弦看看月牙:“改日。回去练大字,后天去安溪镇分田。”

俞悦瞬间变成苦瓜脸:“昨天写了八百三十六个,把这三天都写了。”

庄上弦应道:“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吃不吃?”

走出帐篷一阵风刮过,脂粉味儿浓了三分,跟安东纳身上抹的不一样,性质也不同。

俞悦仔细看紫袍上还有拉拉扯扯的痕迹,于是诡异的看着少年:“不说我了,你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去了?故意将我灌醉,莫非去见了旧识?”

咸晏、潘伯埙、潘双双等人跟着出来,全看着主公。再抬头望天,不会大太阳下施家法吧?不知道主公的家法是什么?

庄上弦冷冷的看他们一眼,抱着月牙就走,家法就是练大字。

俞悦因为太弱小,有理也没辙,这就是不讲理的世界。

不难猜到他去了刺史府,或许遇到什么麻烦,然后被美人计搞定了。

有些事不需要尽人皆知。转眼到了二十一,集市已经结束,这次很成功,很多人意犹未尽。

一早,庄上弦拉着月牙,再次来到安溪镇。

安溪镇依旧如诗如画,清澈的清花溪,华美的廊桥,活跃的平民,水里芦花鱼。

之前强占安溪镇没有大规模的战斗,对环境没多大影响。如果最终能和平解决,对安溪镇就是件好事。镇里刚解放的平民,看到一大群人,有些紧张,又很期待。除了一部分奴性最深的,其余人都在觉醒。

有些人更释放了不安分的心,跟在墨国公后边,不知道要做什么。

庄上弦和月牙再次入住潘家别院。因为有很多事要处理,还要借潘家的手。安家暂时还不确定。又把卢玉官弄来,能顶半个人用。

次日一早,天下了一场雨,太阳照下来,滚烫滚烫的。

离别院不远一片平地,来了好多平民,心也滚烫滚烫的。大家真借到粮,吃饱饱,在清花溪洗干净,身上没那么臭,气色也好多了。这是完全不同的气象。

安东纳、安东尼、安东亚等都来到这里,围观分田。再看着这些曾经的奴隶,他们和奴隶本来就不熟,不过这些人、和地本来都是安家的。

庄上弦拉着月牙过来,潘伯埙、赛努尔、一些小奴隶主贵族都跟在后边。

平民中走出一个皮肤光滑红润的老叟,情绪很激动,说话带着口臭:“我们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你们现在要张致!昨晚我家没油,主子不给,没有人给,让我们怎么过?今儿二毛家没盐,谁来管?你们还要收税,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税!什么都有主子操心,我活好好的!”

老叟说一口最纯粹的土话,听的人好费劲,总之是各种不满。

又一个腰比水桶还粗的老妪站出来,脸上抹着脂粉,头上戴着金簪:“安家在,安溪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我一个女人,有吃有穿。你们一来,我吃的没了,饿了三天,脸上都有褶子了。”

俞悦左手拿着沉香扇半遮面。不少人捂脸,这老货哪儿来的奇葩?

大家看安家大房、二房、三房,大房也看二房和三房,二房看着三房,三房安东亚愈发像个小白花,真不是他真的和他无关。

安东纳看着萌正太*,又看看头顶的太阳,冷哼一声:“都少说废话!墨国以后都是墨国公的,安溪镇是残月公子的!谁若无理取闹,我第一个不饶他!”

老妪忙五体投地喊冤:“我说的都是实话!安家万岁!”

俞悦看她也不怕热,热一身汗也没把妆弄花,人人都可能有一手绝活。

庄上弦拉着月牙上台,一眼扫过,大家都冷的安静下来:“变革的过程,会有一些问题,大家提出来妥善解决。现在,每人分十亩地,好坏搭配。”

大家依旧安静,田真要分了,至于油盐,想必墨国公会解决的。

青岩没有盐,也几乎没油,这两样最基本的东西都要去外面买,因此被外面卡着。

田分给大家,虽然税少,但日常开支依旧需要。以前真的是奴隶主管着,以后都要自己操心了,有点不安又有点刺激。

一个青年站出来:“招募是真的吗?我现在报名可以吗?”

※※※

土生土长的青岩人,都适应了这方水土,大太阳下站着一点想法没有。

俞悦粉嫩的脸晒得发烫,站在庄上弦身边也不能抵挡,好在心里感觉还好,突破一层抵抗力也增强,再不行就忍一忍了。

咸晏弄来一把伞,庄上弦挡在月牙头顶,再摸摸她脸,凉快了。

安东纳心里很不痛快。他一下都没碰到正太,他来到两人身边,离近点也好。

安东纳色迷心窍,还没忘了正事,心里越来越震惊。

报名的越来越多,能主动站出来,多半是有思想、条件相对更好的,换个说法,是优秀的都被墨国公招募了,剩下的歪瓜裂枣别的干不了继续去种地,也不浪费。

墨国公的招募是面向青岩、即整个墨国。

这样墨国所有人才、大部分都会被他所用。奴隶制和封建的区别是什么?奴隶制以奴隶为根本,封建以土地为根本,现在人被墨国公控制,给他们留下地又如何?他们不过是为墨国公种地的。通过油盐等就能轻易控制。

而人都有趋利性。墨国公能给出更好的条件,谁能拒绝?其实奴隶主、统治者都会利诱,但以前奴隶主采用的方式不同,且形成一定模式。

现在墨国公打破旧的模式,给了更多人机会,这些人爆发的积极性也很恐怖。

安东纳没看到一个老谋深算军师之类,像咸晏等人年龄再大也就三十左右。换句话说,这些都是一伙年轻人搞得,最年轻的两个,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一二岁。跟他们一比,多少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安东尼突然喊叫:“喂你!是安顺楼跑腿的,你做什么?”

跑腿的小伙看看墨国公,再看大房没说话,便大胆应道:“安顺楼是安家的,我不是。我祖上是石匠,我有手艺,我要应募。”

俞悦点头:“好好干,只要有本事,不会埋没你的。”

小伙大喊:“谢公子!谢主公!”

旁边过来一小贵族:“我有祖传雕刻的手艺,虽然家道中落,但是传下来了,我能不能应募?”

俞悦应道:“为何不能?就看你自己愿不愿了。不过本公子保证,你若成为高级技师,不会比现在差。你再看廊桥、马赛城等一些有年头的石雕、石刻,那都是艺术品。你的名字也会随这些作品流传千年。”

小贵族很激动,将十来岁的儿子也拽过来:“我摩崖云峰、儿子摩崖青峨报名。”

庄上弦下令:“暂时命你为石部主事,令郎为奉礼郎,协理石部。”

摩崖云峰和摩崖青峨赶紧跪下领命。果然不会比现在差。

摩崖云峰又说道:“谢主公信用,只是犬子尚幼。”

庄上弦用土话应道:“你要严加管教。要恢复祖宗的荣耀,青岩要恢复曾经的荣光,不仅要靠你们,还要儿孙的不懈努力!年轻人,担子很重,所以要更努力,白天学习做事,晚上学习读书,雕刻也是一门无止境的学问。”

俞悦补充一句:“本公子相信你们!”

摩崖青峨立刻信心爆棚,肉嘟嘟的脸涨得通红,恨不能现在就大干一场。

更多人的心在激荡。从普通的小贵族到墨国的朝廷命官,就这身份都不一样。何况墨国还充满诱惑,慢一步就错过机会了。

一个胖乎乎的小贵族过来:“主公,我最近改进了蒲丝织造技术,能不能应募?”

他真正想说的是不应募,想独占自己的好处,又不想错过可能的机会。

俞悦代为回答:“招募就是凭自愿。你们和以前一样,想自己干随意。国公府会进行一定的管理。但自己干,相应的风险也得由你们自己承担。”

胖乎乎的小贵族犹豫了。风险这词儿不懂,但意思并不难理解。最大的问题是,会不会人为的制造一些、风险。这问也问不出来。

俞悦和庄上弦都不多说,既想占便宜又不想承担风险与责任,哪有这样的好事。

众人回到潘家别院,安东纳也跟着来了,就跟在俞悦身后。

庄上弦停下来一手搂着月牙,星眸冷飕飕的盯着他。

安东纳现在不扮风流纨绔,改流氓无赖,反正就赖这儿:“我在外面多年,或许能帮上忙。巩州刺史的意思,就要控制盐。据说朝廷也提高了盐税。我有个朋友正好是盐商,能打通巩州的关系。”

庄上弦冷哼一声,拉着月牙就走。

俞悦无奈,她弱小就没人考虑她的意见。不过提高盐税,好像是横征暴敛的节奏。皇帝罗擎受不知道要搞嘛,这是自掘坟墓啊。资产阶级一直在自掘坟墓。

安东纳胜出,继续跟后边。走着萌正太走过的脚印都是满满的幸福。

后边其他人就不说了,来到一楼会客厅。潘家已经预备好。

大家吃了冰镇水果、点心,摩崖云峰已经新官上任,挑了几个伙计带过来。

这事和潘家、安家等都有些关系,就把这当会议室。

俞悦先讲话:“石部,针对的正是青岩数不尽的石头。这些石头并不相同,如何开采、如何利用,石部首先要采样确定,并不断改善。其次,青石重,运输是个大问题,这也要不停研究提高效率。运输的问题,决定了目前主要是轻巧的、或附加值最高的,像盖房、修桥、铺路等,应该放次要。”

大家都不吭声,除了这些用途,石雕、石刻,就不像盖房稳定、广泛,面窄了,就会牵涉门路等很多新的问题。

一个伙计说道:“咱的青石硬,加工难,本钱大。肯定卖不起价。”

其他人都看着墨国公和残月公子,他们能提出来,一定有想法,急什么。

俞悦先说价:“青岩奴隶基本是天葬。本公子发现,青岩群山就像一座天葬山。下雨的时候雨不像天上下的,更像地上冒的,就像祖坟冒青烟。”

其他人面面相觑,想起来更诡异,难道和奴隶有关?

安东纳突然眼睛放光:“你是想用石雕、石刻做陪葬品?除了金银等,外面贵族还喜欢用陶瓷做陪葬品,陶瓷不如青石坚硬。青石再加上青岩悠久的历史传说,虽然坚硬却有不错的可塑性,值得一试。”

俞悦目瞪口呆。安家大房还有这头脑?一个贵公子会关心陪葬品?

安东纳看她呆萌的样子萌的哥快*了,那个难道不是么?

庄上弦忙抱着月牙,宣誓主权,安家的最好少打月牙主意,还那么恶心。

安东纳这回很纯洁,他真的爱上萌正太了,请不要亵渎世上最神圣美丽的爱情。

潘伯埙咳嗽一声:“陪葬品可以由安公子先试。”

这下更诡异了,什么叫安公子先试?他又没死,怎么试?大家看潘公子一脸认真,不像是故意欺负人。

俞悦拽开庄上弦,自从有了安东纳,他就不正常,快把她油揩完了。

庄上弦冷飕飕的看着月牙,不让他揩油难道还让别人揩油?

俞悦没看见,说事儿:“安公子想法不错。本公子原本的打算,是用青石做墓碑,下雨就能看到祖坟冒青烟,再适当炒作一下。加上镇墓兽、陪葬品等,可以做一系列的产品,方便大家选择。人活一世,这方面的钱有时候很好赚。”

安东纳愈发眼睛放光,直勾勾的盯着庄上弦,挡住月牙也挡不住她的诱惑。

声音的诱惑有时甚至是想象的诱惑,就像赚这方面钱,凭的就是想象。

其他人也打开了想象。如果说陪葬品只有少部分人会用,那么墓碑好像外面的人都用,这市场就大了。能卖出去就能赚钱。

俞悦继续放大招:“本公子不清楚青石能不能做砚台,但肯定能做镇纸。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镇纸,然后找几个秀才炒作,因为用了咱的镇纸,一举高中了。本公子认为文弱书生之所以弱,就是不爱动。青石重,可令其每日抓举百下,身体活动、气血畅通,本身便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其他人的想象如彩虹横跨天空。从墓碑一下到镇纸,差点没听懂。

“啪!”安东纳击掌,拍高几,兴奋的要发狂。

摩崖云峰反应过来,喝道:“好!青石本就是咱青岩的宝贝!做镇纸物件小,全在雕工。咱青石雕刻出来,一定能让那些士子看中。”

摩崖青峨从兜里掏出两颗石球:“这是我自己做着玩的。”

俞悦接过来,石球表面已经玩的光滑,雕刻的是一个仙洞,里面有神仙;青石本身的纹路与颜色,正好形成一些祥云。技艺略显稚嫩,又很朴拙。

俞悦越看越喜欢:“这给小孩玩也不错。”

咸晏附和:“耐摔,还能砸着玩。青岩群山一些青金岩,并不比玉石差。”

大家都听懂了,就是经济实惠,家里有些钱的就能买几个玩。

潘伯埙说道:“我已经让舍妹整理青岩的故事。这里除了奴隶与落后,还有很多古老与神秘的传说。同时收集外边的故事,在读书识字的时候一块学习。”

摩崖青峨棕色的眼睛发出淡淡的金光,他喜欢学习!

俞悦拿着石球舍不得放,比起人家盘核桃、玩蛋,这要高大上多了。

庄上弦夺了石球还给摩崖青峨,两个石球而已,改天他雕四个。

俞悦看着空空的手,再看他,就他在葫芦洞雕的那龙,还是算了吧,人总有长处的。

庄上弦拉着她的手,这样就不空了,玩他吧。

※※※

忙了好几天,安溪镇的田分下去,经过最初的冲击,大家终于平静一些。

天却越来越热,青石散热快,也要深夜才能凉一点,太阳一出来温度又直线上升。于是长期下来,大家形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夜里又看不见,点灯又费油。溪水、河水的温度白天也很高,总之这是上天的安排。

今夜天黑,没月亮,繁星满天,潘家别院后边花园八角亭。

周围挂着薄纱和几盏灯,风从清花溪吹来,带走浓浓的稷谷酒香。

里边庄上弦、潘伯埙、赛努尔、安东纳坐着,俞悦则躺在庄上弦腿上、睡的正香。

庄上弦拿扇子给月牙轻轻扇着,偶尔有蚊子飞虫,都哪凉快离哪儿远点。

安东纳只能看到残月一双脚,勾起无尽的想象,就算实在勾引不到手,自己被她勾走也无所谓。安东纳已经成了情圣,为了残月跟在墨国公身后也无所谓。再说跟着才有机会,一定有机会的。

潘伯埙无语。安家大房又不骂人又不犯法,能怎么着?

潘家护卫小声回话:“祖根山的宝贝取回来一部分,现在正准备实验。潘家已经进行废除奴隶制试点,并招募了三百人,请问主公让他们去哪里?”

庄上弦应道:“去马赛城。秘方可以公开,由大家自愿接受实验。”

潘伯埙想了一下:“人心刚安定下来,不如先看看初期的效果,看情况再说。”

庄上弦点头。这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大家知道秘方能变强,或许能刺激起贪婪,贪婪是一种原罪。等到能更好的控制局面时,确实更稳妥。

安东纳直接问:“什么秘方?”

赛努尔说道:“就是安家丢失的传家宝上的。”

安东纳国字脸差点抽成赛家的长脸,比起安达玺和二房的大饼脸其实帅多了,上天总是这样偏爱一部分人,抛弃另一部分人。

几个安家心腹高手也无语。安达玺脑子怎么想的,能和安妮娅一块撒这样无聊的谎,还没能力弄到手。比起安家四房,这估计会成为真正流传千年的笑话。以后谁用这秘方,都会记得这是安家“祖传秘方”。蛋疼。

安东纳对他爹不好多说,人家明显是玩他爹那也是过去了。现在他看着潘伯埙。

潘伯埙精英有分寸,人也好:“根据秘方,用石粉和酒糟能辅助修炼。”

安东纳歘的瞪大眼睛,夜里能吓人一跳。狂热的又好像抛弃了萌正太移情别恋潘伯埙王子。看得出潘伯埙二层了,安东纳比他大一轮、才二层。

潘伯埙绝不会告诉他,突破的真正原因。

安东纳知道他突破的时候还没吃石粉和酒糟:“你确定,石粉加酒糟?祖宗谁这么有才华,你们也敢试,都是非常人啊。”

潘伯埙应道:“放心,等确定有效,主公一定会告诉你。”

安东纳下意识的看残月,皮子是她发现的,事情一定和她有关,他的心肝宝贝。

庄上弦忍着不揍他,这账先欠着。再低头摸摸月牙,她是他的。

赛家一伙计回话:“最近一批菜油及桐油都被扣了,理由是崇州太热、路上容易着火,等秋凉后才放行。”

潘伯埙补充:“以前没听说过。应该是为了多要稷谷酒。至于为何多要酒,就不知道了。”

潘伯埙王子惭愧,崇州的事他知道,外边的事基本两眼一抹黑,所以总是这么被动。崇州本身又过于依赖外边,所以,矛盾早晚要激化。

安东纳说道:“巩州刺史是俞丞相的人,俞丞相野心很大,不过子孙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贺家反倒有不少才俊。”

他对外边的事也拿不准,不过大概是明白的。有野心就会有动作,贺家有能耐,想对崇州下手。各种原因凑到一块,造成现在的局面就必须解决。

俞悦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道:“俞家断子绝孙了?嘛时候的事?”

庄上弦倒一盏茶给她:“快了。”

俞悦看他一眼,快了就表示没有,至于多快就不用问了。

安东纳探头看着残月,她和俞家有仇?还是希望断子绝孙的仇?这要好好想想。

俞悦看他一眼,依旧看庄上弦:“贺昌珉皮痒了?兴风作浪想要讨好谁?”

庄上弦冷然应道:“不用管他,放那他会着急的。”

俞悦吃茶,洗脸。庄上弦把她头发收拾好,什么时候都美美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安东纳看着两个人发呆。少年太牛了,放那不管,谁都会玩的不痛快。事情其实是双方面的。稷谷酒、蒲丝不算生活必需品,但对于一定层次,比吃饭吃盐还必须。既然有人想要稷谷酒,又为何一直让崇州吃亏?有人欠调教。

安东纳没事了,闲的继续欣赏萌正太,脑子里想着如何将她打扮。

庄上弦不让他闲:“盐何时能运到?”

安东纳对小主公没辙,谁让他想天天看到残月呢,这就是被挟制了:“大概半个月过关,赶巩州刺史下一步动作前。”

庄上弦点头,又下令:“回头放出消息,谁能将油运到崇州,价格翻三倍。”

安东纳和潘伯埙、赛努尔对视一眼,没说的,一个字:狠!

一边不着急,一边摆出特着急的姿态。有钱赚自然有人会想办法。有人想兴风作浪,就看谁作的精彩。至于价格,在这种战争中,先爽了再说。

安东纳若有所思,这就是对付赛家的手段吧。一方爽肯定有人不爽,他等着看戏好了。

潘伯埙和赛努尔突然发现,所有事都不是事。当然没这么简单,具体怎么玩,完全看智商。

俞悦发现这里的人智商都及格,起码说话不费劲。她还有想法:“只有一条路早晚会被堵,巩州明白这状况,就会底气十足使劲堵。所以必须有其他退路,哪怕是一条小路,打开一个缺口,意义将完全不同。”

庄上弦星眸看着她,再看桌上,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安东纳也不急,只管眼睛放光,看着残月像珍珠、像美玉、像眼珠。

赛努尔觉得安家大房好惊悚,就这么盯着主公的爱宠,需要多大的胆量和底气?

就是正常人这么看人家也不礼貌,他就那么赤果裸的盯着。

俞悦差点失手一盏茶泼安家大房老脸上,老男人就是不要脸,这是逼着庄上弦欺负人揩她油各种无法忍受。

庄上弦看安东纳一眼,突然心情不错,人家只能看着,永远只能这么看着。

俞悦吃了茶继续:“马林大河就是老天给的一条路,需要勇者去驾驭。崇州若是一味退让,马林大河将永远无法逾越。青岩人若是敢去闯,肯定能征服。人家大海都能扬帆,何况是一条河。”

青岩的人灵魂都是一颤,脸又发红,他们难道是懦夫?必须不是!

潘伯埙端起酒一饮而尽:“我无条件支持!”

庄上弦冷酷的说道:“一队人先探路试水,招募三百人熟悉水性,在青西江建造五艘大船。马林大河出崇州往南是南阳郡。正好避开东阳郡视线。”

赛努尔这回听懂了。崇州实力还不行,避开东阳郡和巩州先发展起来。如此一来,马林大河水路就显得更重要。每一件都是大事啊。

安东纳看着残月,突然觉得这就是代沟?无法逾越?怎么行!

安东纳永远有一颗年轻的心,和年轻人一样充满激情:“青州以前很不错,但五百年前一场地震,造成极大的破坏。这些年过去,青州快和东边原始森林连成一片了。而青州就有一条路通向外面,中间一段高山深涧,若是能重新开辟,青州也将重新活过来。而不是像现在名存实亡。”

大家看着安家大房。青州好像是他最有发言权。

青州变样后,现在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安家占领,其他地方出来也要经过安家。

假如说青岩是一个葫芦,葫芦口在巩州,进去第一洞天是崇州,第二洞天才是青州。青州地方和崇州差不多大,人口只有一两万,没有刺史、没有衙门。名存实亡,确实如此。皇帝将青州封给庄上弦,呵呵哒。

安东纳摆好姿势给后辈看:“我一直都想开拓青州,或许真有宝藏。”

俞悦无语,安家大房心态、心胸还不错,至少比赛大公子强。

庄上弦不爽:“人手有限,以后再说。”

俞悦觉得不能打击人家积极性:“安家可以先开发,大家可以友好合作。”

安东纳特激动:“不急,等巩州的问题初步解决后再说。”

俞悦惊讶。安家大房什么意思,这种时候还顾全大局?墙头草的眼里会有大局吗?

安东纳瞬间受了二百点伤害。他怎么就没大局观?没有大局观也得有残月观。他一人去开发青州,还怎么跟在小主公身后观残月?

庄上弦一眼就将他看穿,特冷酷的冷哼一声。

安东纳挑眉,哼哼又能如何?他一不非礼二不非礼三不非礼,还能出谋划策提供实际支持,这就是现实。勾引残月必须要有实力,还要有智商。

潘伯埙发现情圣的境界已经完全超出他理解能力,反正安家大房开心就好。

俞悦表示与她无关,吃完她还有事儿。

庄上弦心疼了,捏捏月牙的脸,瘦了,给她倒一大碗酒。

俞悦吃饭呢,捏她脸算怎么回事!使劲瞪着庄上弦,想干嘛直说!

庄上弦直说:“吃完早点休息。”

俞悦看他十分钟,看的天荒地老,端起碗一饮而尽,什么奇奇怪怪的镇墓兽改天再画。

※※※

次日一早,俞悦睁开眼睛,果然酒后乱性,贴身侍从被主公绑身边了。

庄上弦看着她蛾眉杏眼,什么意思?有意见?

俞悦冷哼一声,爬起来离他远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尤其夏天穿的少,睡衣一卷,贴身贴的都是肉,她雪白粉嫩的肉啊,就白送了。脑子再迟钝都是有作风问题,她再弱小也得想想办法。

庄上弦躺那没动,一头半长的黑发衬着米色枕头,身上盖着淡蓝色薄毯、露出一个模糊轮廓更性感。俞悦爬起来弄得有点乱,充满无尽想象。

庄上弦看着月牙粉红的睡衣也有想象,但克制着,反正要防止月牙被人勾引走,这是最好的办法。

俞悦都不知道少年这么早熟,其实也十五岁了;知道了愈发要离他远点,一边想一边不留神绊了他的腿,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庄上弦忙伸手一拉,俞悦顺着他手扑过去,正好扑他身上。

俞悦欲哭无泪,扭头狠狠瞪他,床啊卧榻上摔一下又能怎样,他一定是故意的。

庄上弦认真看着月牙,别摔了哪里,然后懵了。

俞悦狠狠的瞪着、也懵了,传说中最烂的摔倒姿势竟然被她碰上了!他绝对是故意的!

庄上弦发现嘴唇好软,比手摸着更软,下意识想抿嘴,就抿了樱桃小嘴。

俞悦脑子一阵空白,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声音,她真的好弱小。

庄上弦顺手抱着月牙,偷偷又抿了一下,耳朵已经红透,脑子也有点晕眩。其实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谁坚持更久。

俞悦回过神侧身倒在卧榻上,浑身发抖。

庄上弦发现躺着不像站着。站着有事拉过来抱一下,躺着可是全部力量都压到他身上,他快把持不住了。顺势侧身将月牙放卧榻上,又不想松手。

俞悦咬着嘴唇,半天还是盯着庄上弦:“我们需要谈谈。”

庄上弦嗯了一声,窗外一线阳光照进来,月牙的脸泛着晶莹的光,好想亲一口。

俞悦看着他视线,控制住情绪:“我才十一岁。”

庄上弦嗯了一声,明年十二,后年十三,大后年十四,然后就能赶上他了。

俞悦发现他今天无法交流,只得喊叫:“男女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庄上弦脱口而出:“已经亲了。”

俞悦瞬间崩溃。就亲一下啊!忘了可以吗?吃亏她都认了。再说不能偷过一次以后就要一直偷下去,偷还能改邪归正,姐也能从良。疯了。

庄上弦回过神,心里一阵异样的刺激,果然做了男人才知道不一样。他还差得远。努力、的解释:“你已经以身相许,你是贴身侍从,你只能是寡人的。”

干脆说明白了,庄上弦觉得这不用说,月牙本来就是他的。

俞悦瞪大眼睛,什么意思?她好像知道什么意思,却无法相信。

庄上弦星眸也看着月牙,心里挺紧张,月牙千万别拒绝,他只是不想她不喜欢。

俞悦张了张嘴,大叫:“我是我自己的!刚才是意外!”

庄上弦点头:“所以没事了。我没说你故意的。”

俞悦愈发抓狂,他一定是故意的!算了,躺卧榻上和他讲这种问题,智商一定欠费停机了。

俞悦利索的爬起来,使劲踩他一脚,别以为弱小就真的好欺负。

庄上弦挪开腿,月牙踩过的地方一阵柔软又有弹性,好想让月牙再踩两脚。看着月牙小模样儿走开,改天吧。

俞悦来到一楼餐厅,潘双双也在,穿着茶色半旧的裙子,腰上系着小围裙,没有通常公主的矜持,却不减优雅贵气;不像花园的玫瑰,而是清花溪边自然生长的月季;清晨带着露水,单纯美丽散发着清香。

潘双双帮侍女准备好早餐,也停下来看着俞悦,双瞳剪水亮晶晶。

她知道残月是女孩子,比她还小,又好像什么都懂;打扮成男孩子真的好萌,上前便捏残月的脸,又赶紧收手,甜美的笑道:“你皮肤真好。”

俞悦这是又被非礼了?她捏捏潘小姐的脸:“你皮肤也好,娃娃脸最不显老。”

潘双双立刻点头:“对的对的,我娘就是娃娃脸,据说生我之前就这样。好几次听人家背后叫她狐狸精。我娘说脸是老天给的。”

俞悦乐:“那你母女上辈子一定拯救、青岩了。”

潘双双眨眨亮晶晶的眼睛:“哪里哦。我弟弟也是娃娃脸,所以一直长不大。我娘说现在还小,等过二十年,看起来还是小弟,哈哈哈,我弟弟成天可愁了。”

俞悦笑道:“愁什么。这么小就想老,多少老人想年轻。他若是实在觉得不爽,就拿刀在脸上来一下。”

潘伯埙和庄上弦一块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着潘双双。

潘双双单纯又不傻,脑洞大开想着弟弟脸上一道刀疤,唔呵呵呵。

安东尼和安达玺随后进来,看着潘双双直了眼睛,潘小姐真的太可爱了,单纯的让人有种迫切撕碎她的*。父子俩对视一眼。

潘双双回过神,潘伯埙已经将妹妹挡到身后,对安家两个奇葩更加不善。

俞悦看看庄上弦,再看安家极品父子,今儿安东纳竟然没在。安家极品父子还到了餐厅。

庄上弦拉着月牙坐下吃早餐,别的都甭管。

潘伯埙拉着他妹妹也坐下来。摩崖青峨骚年特有眼色,坐了潘小姐另一边。

安东尼和他爹交流结束,缩着脖子站到摩崖骚年身边,有眼色就赶紧滚,这什么地方,轮得到他一个小畜生坐这儿。

摩崖骚年忙着吃饭,吃完还有一大堆一大堆的事、一大堆一大堆的青石要处理。骚年心里又想着,如果安家二房是一块石头,保证一刀削他。

安东尼站了一分钟,餐厅特安静,安达玺白莲花咳嗽一声。

安东尼不愿放弃,冲摩崖骚年喊:“麻烦你让一下。”

摩崖骚年头也不抬,随意的挥挥手,像赶一只苍蝇,或者说:麻烦你让一下,表影响哥食欲。

安东尼作为安家二房,不能容忍,一把拽摩崖骚年的衣领,就是将他拽开。

潘伯埙喝道:“让你们在会客厅等着,或者去别院大门外等着。”

庄上弦一眼更加冷酷的扫过安家父子,安东尼冷的立刻松手,安达玺涨红了大饼脸。

安家父子就是不要脸,又坐下来蹭早饭。

没有安妮娅那个极品在,总算能好一点点。吃过早饭到会客厅,摩崖骚年也活泼的跟过来,就当消消食。

安东尼看见姓摩崖的就磨牙,回头一定要杀鸡骇猴,让大家知道安家二房的厉害。

安达玺要让大家知道他作为安家主君的厉害,开口说道:“安溪镇已经送给你们,我安家的宝物该归还了,墨国公保证过的。”

庄上弦剑眉一动,看着潘伯埙。

潘伯埙挥手,很快一护卫送来一盒子,打开放高几上。

安东尼忙过去抓在手里,打开一看,一看,又一看,抬头看看潘伯埙。

潘伯埙手里已经拿着别的东西在看,快忙死了谁有空理安家二房。

安达玺疑惑,让儿子将皮子给他,拿在手里看了五分钟,纯粹是天书,一个字没看懂。

会客厅特安静,潘伯埙看完的文案一部分递给主公。俞悦拿着摩崖骚年最新的作品在欣赏,不得不说,这少年对雕刻有着恐怖的天赋,外行都看得出来。

摩崖青峨很激动,眼里闪着淡淡的金光。他还以为要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做个小奴隶主,没想到还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

安家极品父子终于研究完,咳嗽一声、两声、三声没人理。

安达玺只得摆着白莲花的姿态高傲的说道:“这确实是我安家祖传宝物,我收回了。”

潘伯埙点头,你收,祖传宝物用不上就是讽刺。

安达玺愣住,这宝物当文物也值不少钱,他们都不坚持一下?难道有诈?

安达玺又检查一回、两回,确定没问题;咳嗽一声,没人理但知道大家都听着,他只管说:“石雕做陪葬品,这是东纳提出来的。我们安家认识人,准备由东尼负责,专门做这方面。所以这方面的人是不能再给你们,你们若是需要帮忙可以说。”

俞悦应道:“做吧,不过要接受国公府的监督和管理。”

安东尼缩着脖子皱着眉:“你们打算怎么管?外面没人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的。”

俞悦应道:“行了,知道你外面有相好的。不过墨国由墨国公说了算,下次不要再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简单就是愚蠢。安家搭上什么东阳郡太守,这就牛逼了。事实上安家还要看大房的意思。

安东尼大饼脸红得发黑,好像有病;又赶紧看潘双双,他可没相好的。

安达玺看差不多了,说下一件事:“由墨国公在这儿做主正好,我今儿就正式替东尼向潘小姐提亲。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你们身份相配,从小也算青梅竹马。潘小姐虽然被赛三公子掳走,东尼不会计较的。”

会客厅内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安家极品父子,一股杀气狂暴。

安达玺作为主君,关键时刻顶住:“我知道潘小姐是清白的,但这种事毕竟说不清。我们两家不一样,东尼又从小喜欢潘小姐。”

俞悦失手一杯茶泼安达玺老脸上,就当欠他儿子的。

潘伯埙关键时刻更控制情绪,冷笑道:“滚!免得老子冲动杀了你!”

※※※

五月初五崇金林集市,之后天更热,俞悦和庄上弦回到马赛城。

除了潘伯埙和潘双双,安东纳也跟来了,还有摩崖父子带着石部大部分人。

马赛城大变了模样。城堡还是那城堡,吊桥还是那吊桥,护城河白天被太阳晒得滚烫。

城堡内气氛也火热。除了潘家送来、以及招募的数千人,原赛家控制的奴隶、离得近的也有上万人来到马赛城。有人气,焕发生机,夏天也挡不住。

人多却不乱。墨国公不在的时候,城堡内操练、改造等都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也吸引了不少人,想来看看墨国公都整什么、准备怎么整。

原赛家,终于悄然挂上“国公府”的牌子,不留神都没看见。

进府来到主楼,古老的小城堡挡住外面的热气,一下好像回到家里。

主楼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不过收拾的干干净净,大热天又有好多人来,所以里边有不少奴仆护卫等来来往往的忙碌,看到主公归来都很高兴与恭敬。这才是家的感觉。有人、点亮灯等你回来。

庄上弦拉着月牙准备先去休息,然后练大字,别的都不急。

走廊奔出来几个人,最前面是一个红衣少女。

“弦哥哥!”少女到跟前哭了,一头往庄上弦身上扑。

庄上弦拉着月牙忙闪一边,皱着眉头剑眉像两把锋利的剑出鞘,透着寒意。

少女情绪太激动,又上前硬是抱着庄上弦胳膊,饱满的胸部在他胳膊上挤得更胸。

庄上弦冷酷的几乎是一把将她甩开,一声喝直掉冰渣:“咸向阳!”

咸向阳没防备,差点摔倒;听到喝声忙立正站好,昂首挺胸波涛汹涌又满是英姿勃发。

俞悦看着少女好奇,这就是庄上弦的青梅竹马?柔情和铁血兼具,真是少有的极品。长相先不说,五官端正;光是胸器、细腰、长腿,就能杀敌三千。小小年纪也是二层高手,难怪她总是最弱小的。

咸向阳也发现了俞悦,登时柳眉倒竖:“你是谁!”

少女后边几个人跟上来,和庄上弦眼神示意,但没急着见礼。

俞悦了然。中间那个大胡子应该就是曹舒焕,只有和庄上弦关系极好,才会有这种随意却不失尊重。相对他们来说,她就是外来的喽?

咸向阳看着庄上弦拉着俞悦的手,爆发出浓浓的敌意:“你就是主公那个爱宠?果然有几分姿色,才能将主公迷得神魂颠倒!不过你要记住自己身份!你只是一个玩物!否则本小姐随时会杀了你!还不赶紧滚一边去!”

俞悦应道:“不会,你先滚一个瞧瞧。”

咸向阳怒极,一拳轰向她的脸。最讨厌男宠、面首之类,不是讨厌,是恨。

庄上弦抱着月牙闪一边,抱着她干脆走了,丢下曹舒焕也不打算理。

咸向阳一拳打空,气的发狂,跺脚大吼:“弦哥哥!哇!”

咸晏霸道怒喝:“闭嘴!咸向阳你不要再仗着是女孩,就成天撒娇发疯!你也不小了,若是再骄纵,我就替你父亲教训你!”

咸向阳大怒:“咸晏你个王八蛋!难道也被迷住了?主公刚到这里,就遇到她,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东营那贱人派来的!我要杀了她报仇!弦哥哥绝不能毁在她手里,你们别拦我,拼死我也要杀了她!”

咸晏一巴掌扇的她原地打转:“就知道报仇。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除了闯祸没别的本事!残月公子比你小,却比你懂事聪明多了!”

咸向阳不甘心,又不怕死:“你们比我聪明,为什么就不为主公报仇!让东营那贱人陷害、羞辱、糟蹋庄家,你们都是怕死鬼!我瞧不起你们!弦哥哥,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一定会报仇的!”

俞悦牙酸,总算知道庄上弦为何会皱眉了,简直能让人发疯。

庄上弦早习惯了,拉着月牙继续走,眼不见心不烦。

俞悦觉得这不是办法,反拉着他停下,回头看着咸向阳。要说讨厌算不上,估计这也是大家纵容她的原因之一吧。人都会有这种那种缺点,只能相互包容了。

咸向阳看庄上弦停下,红衣像一阵火又冲过来。

咸晏、咸清、曹舒焕等人随后跟过来,就怕一不留神这小姑奶奶又搞啥。

俞悦看着这阵仗,咸向阳一定有故事,不过那只是故事,现在还要面对现实:“你觉得主公人怎样?”

咸向阳昂首挺胸恨不能挺上天:“那还用说!弦哥哥是世上最好的!”

俞悦打断她幻想:“你能比上他吗?除了你的胸大肌。”

庄上弦紧紧抓着月牙的手,把不爽都发泄到咸向阳头上,是该好好收拾她了。一味的纵容她只会害了她。或许还会害很多人。

咸向阳不知道成了极品祸害,对于胸部骄傲又羞涩,冷哼一声:“我说了弦哥哥是最好的!”

俞悦再次打断:“所以他比你聪明。”

咸向阳断着,脑子很清楚,所以没说什么废话。

俞悦继续:“他做的决定比你聪明,他说的话你得听。你又叽叽歪歪什么?典型的自作聪明。他一家人都被东营害死,他心里不难过?你天天喊报仇就是拿刀子在捅他的心!你不是一般的聪明,你才是东营派来的吧?”

咸向阳傻眼,怎么可能!仔细盯着庄上弦,庄上弦不理她,看其他人都不理她。

俞悦毫不留情:“真人不露相、吠犬不咬人。你天天喊报仇,又做了些什么?以为报仇就是提着刀子和东营一对一的干?她会跟你干吗?她手下有的是人捏死你,你没死都是他们护着你!或者你家人在天之灵保佑你。你却让他们看到你很蠢,不停为你操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觉得丢脸吗?”

咸向阳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地上,不是因为俞悦的话,是大家不理她。

咸晏、咸清、贾鹏等人以前都是让着咸向阳,现在才发现有点心累,更明白主公心里的痛。没事老在他伤口撒盐,仇人才这么干吧?

咸向阳一家再怎么着,都是庄家的属下,第一位始终是主公。

咸晏、咸清等心也是偏着俞悦妹子,所以对咸向阳更不爽。别管主公喜欢谁,那是他的事,咸向阳莫名其妙乱骂一通,有病!

再退一步说,假如俞悦真是来迷惑主公,咸向阳这么一喊人家有了警惕,谁知道局面又会变成怎么样。就算主公有将计就计的法子,也被她破坏了。

曹舒焕和残月不熟,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向阳其实挺好的,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俞悦应道:“没那么严重,还是会犯蠢丢脸喽。”

曹舒焕目瞪口呆,看看主公、咸晏等人的态度,他没想摆老人的谱。

俞悦要摆爱宠的谱:“把你大胡子剃了。不是说你身份敏感,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

宽阔的走廊气氛一时特诡异,好像外面的热气入侵,或者里面的浊气散发不出去。事实上主楼通风通气都很好,但不排除特殊时刻。

俞悦一脸茫然与无辜,难道犯忌讳了?抬头看庄上弦。

庄上弦拉着她就走。卧室已经换到地下,但根本感觉不出来。

俞悦依旧闹不懂。虽然一个女的关心一个男的胡子或许不合适,但她女扮男装了,曹舒焕看着也三四十岁大叔了。

“哈哈哈!”后边走廊咸向阳爆笑,好像真疯了。

俞悦了然,闹笑话了,抬头继续看庄上弦。

庄上弦拉着月牙到洗手间浴池,卓颖婖已经将衣物、毛巾等都准备好。

外边门没关,还能听到咸向阳疯狂的笑声,好像还挺得意,她也笑得出来。

俞悦心想,葬礼上讲笑话能笑出来的也是非常人,何况笑的这么、整个国公府都能听见。

庄上弦走到门口停下来,冷冷的说道:“曹舒焕没胡子。”

俞悦愣在那,十秒钟,了然。

其实不是多大的事了。俞悦泡在浴池,舒服的一会儿就睡着了。

傍晚,主楼后边大花园,风吹过古树与荷花池,温度渐渐降下来。

一轮上弦月,天黑的时候,无数星星也出来聚会。

花园的青石广场,地上泼了水,温度也降得很快。中间摆了上百席,国公府的精英骨干等都来一聚。除了马赛城原来留下的管事,最近招募的像摩崖父子,还有墨国公原班人马、今儿也算给曹舒焕接风,还有安东纳、卢玉官等,他们也被编入外围人员了。

崇州闭塞,大家都圈在这儿,有什么很难藏住,庄上弦也没必要总藏着。

这会儿庄上弦还没来,俞悦也没来。

咸向阳来了,依旧一身大红的衣裳,依旧笑个不停,笑声传遍马赛城,恨不能将笑话传遍天下。

咸晏、咸清、管士腾等都皱眉,知道她借题发挥,也太不像样子了。

曹舒焕也皱眉,作为笑话的一部分,他一点没有名扬天下的想法。好在咸向阳只是笑,而没有见人就说、见人就吹。

咸向阳其实是看不上崇州这些土包子,这破地方;主公却被流放这里,她才会更恨,她要报仇!然而有人告诉她这样不对,哈哈哈!不对,哈哈哈!

※※※

青石广场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注意到咸向阳在笑,如痴如狂又透着莫名伤心的味道。一阵夜风刮过,传言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知道她是谁吗?”

“一看就是外边来的,据说是主公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那难怪。主公现在喜欢的是残月公子。她从外边追到咱这,也蛮可怜的。”

“我觉得一块长大可能,指腹为婚不可能。”

“其实也不影响哈,主公又不可能娶残月公子。不过这姑娘这样子,主公也不会看上她?”

十几岁的姑娘就像几十岁的黄脸婆那么泼辣疯狂,重口味的总归是少数。

席位中间,安东纳和一个朋友也坐在这儿,看着咸向阳。

安东纳依旧把自己收拾干干净净穿着白袍,拿着纸扇像个风流倜傥的败家子,本身就有一些风流邪气的味道,和别的土包子差别很大。

他朋友和他差不多,也是三十来岁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着蒲丝蓝袍拿着纸扇,不算很帅但是耐看;若忽略他左眼银元宝、右眼金条、身上铜臭味,就挺像斯文败类。

这世上败类很多,但能败出水平败出逼格也不容易。

安东纳举杯:“岳兄能来崇州,安某不胜感激。”

岳奇松举杯笑道:“崇州是个好地方,安兄能相邀,是岳某的荣幸。”

两人对月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听得不远处有人议论。

“这事不怨主公,残月公子长得俊,人也通透,安家大房也追到这儿来了。”

“虽然我取向正常,但我也是蛮喜欢残月公子,更不介意别人喜欢女人或者男人。”

岳奇松戏谑的看着安东纳,安东纳倒酒、继续吃酒。

岳奇松也吃酒,聊别的事儿:“听说墨国公愿出三倍价收购油类,是真的?”

安东纳深情的看着他:“怎么,你一个盐商对油也有兴趣?有门路?”

岳奇松给他抛个媚眼:“商人的目的只有钱。不过巩州好像动真格了,只怕不好搞。我只是一个小商人,有钱也只能看着。”

安东纳笑道:“我们小人物只管过我们的小日子。巩州不好搞自然会有人去搞他。”

岳奇松等了一阵,安东纳没说油的事儿,旁边有人却在谋划。

三倍价格蛮恐怖的。比如二百斤油,外边十两银子,卖到这儿三十两,刨去别的成本,至少赚十两。普通人两个月走一趟也比寻常干活强。

暴利会让人疯狂,到时巩州也未必能管住,就看墨国公是不是说话算数。

岳奇松是不大不小的商人,有时考虑的事情更多,商毕竟斗不过官。他吃着酒又说道:“其实我从小就特敬佩庄家,为罗宋国尽忠竭力,一门忠烈。墨国公少年英豪,头角峥嵘。不知道今年石虫,到时怎么整?”

安东纳听懂。翻译一下这句话就是:那小子能折腾,到时又能折腾出个什么来。

其实将盐运到崇州,费事儿赚的又少。石虫小小一只就值二十两银子,就算倒手一只赚三五两,也比一百斤盐高大上。岳奇松盯上石虫其实很正常。

安东纳应道:“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和墨国公多接触,应该没坏处。”

岳奇松眼睛一亮,难道有内幕?继续试探:“我家老太太身体不好,想要一些石虫。到了崇州一趟,也想给朋友送一点。”

安东纳给他倒酒:“来干,稷谷酒,以后外边很难吃到了!”

岳奇松了然,安东纳点到即止,他也转移视线。

咸向阳还在笑,不远处又来一个漂亮的小姐,这才是尊贵的小姐,看着就舒服。

岳奇松眼睛又一亮,崇州这地方还能有这等极品,纯的让人心肝儿颤。

安东纳笑道:“你别打她主意。她就是潘家那位小姐。”

岳奇松一愣,看着安东纳。安东纳点头。

岳奇松敬仰一下如马林大河的水却只能敬而远之。仔细看潘小姐确实单纯可爱,或许她是无辜的,但她正是赛家覆灭的一个导火索,这种近乎祸水的存在,没能力就远远的看着。

附近有人听到潘小姐的名头,也是有这种想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潘双双身旁还有一位女子,长得不算很美,但大方端庄,气质还要略胜一筹。

岳奇松笑问:“那位又是?”

安东纳应道:“她是一位奇女子,赛尔文曾经强抢的小妾。”

岳奇松瞪大眼睛好奇:“安兄原来也会夸女人。”

安东纳坦然应道:“那是别人不值得我夸。”

岳奇松更好奇。不过和潘小姐类似,赛尔文被灭族,这小妾也是少碰为妙。

今儿聚会女子极少,潘双双和卓颖婖又比较出众、引人注目。咸向阳也发现她们,正好走到附近。其他人愈发等着看好戏。

咸向阳一向不在意,而且潘双双和她一般大、又好可爱,今儿聚会她算是国公府女主人?反正她主动迎上潘双双,大方的自我介绍:“我叫咸向阳,很高兴认识你。”

潘双双早知道了,忙有礼貌的行礼:“你好,我姓潘,叫双双。”

咸向阳也有礼貌的还礼,再看卓颖婖,知道她算是国公府女管家:“主公和残月公子呢?怎么还没来?”

她还等着看那小子的笑话,她还有好多话要和主公讲。

周围人都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未婚妻向爱宠发起挑战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卓颖婖对这莫名其妙的女主人、没什么说的,只管应道:“主公还有事,稍后就到。”

墨国公有事很正常,大家都表示理解。

咸向阳不甘心:“那残月公子呢?她能代表主公,为何不来接客?主公给她的荣耀,主公有事,她就应该承担起责任,以免对客人不敬。”

后边一个侍女用官话应道:“主公正在让残月公子练大字。”

大家面面相觑,墨国公真是太宠残月公子了,其实晚一点来没关系。

咸向阳气坏了,转身往主楼跑:“我去找弦哥哥!”

广场上一些人都一跺脚一转身,随后笑声一片,气氛非常好。

卓颖婖看着那侍女,侍女递个眼色,看魔音是不是没了?

“啊!”瞬间魔音贯耳,古树下阴暗又有点恐怖,让胆小的人看着害怕。

片刻咸向阳从古树后转过来,一副见鬼的表情,转身又往广场跑,扑到曹舒焕怀里大哭。

大家继续看,墨国公抱着残月公子从树后过来。大家了然,未婚妻撞见奸情了,心里受不了。原来写大字只是借口,以后写大字就代表奸情。

俞悦和庄上弦来到广场,气氛一片诡异,莫名其妙。

俞悦更怒庄上弦,好好的没事抱她做什么,用她来对付咸向阳,不无耻么?

庄上弦一脸冷酷,他当时就以为哪个疯子。咸向阳比他还大上半岁,莫名其妙哭什么?好像还有阴谋的味道,谁造谣了?

咸晏也不知道谁造谣,虽然掩盖了咸向阳疯子傻笑的原因、转移目标,却把主公推出去了。这会儿咸向阳还能哭,哭个屁。他上前行礼:“拜见主公!”

潘伯埙、赛努尔、石黍、石稷等也上前行礼:“拜见主公!”

安东纳也站起来,岳奇松跟着喊:“拜见墨国公!”

咸向阳不能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什么,只是看到主公的眼神那一瞬间特委屈。

曹舒焕拉着她过来拜见主公。总不能给主公丢脸,虽然已经很丢脸了。曹舒焕想到这儿心情阴郁,好在这儿没有其他人,但这也不是借口。

庄上弦摆好姿势,答礼:“免礼,请坐。”

众人入席,庄上弦坐最前面,俞悦和潘伯埙陪坐,咸晏、咸清和曹舒焕等坐一块。

潘双双和几位女宾坐在潘伯埙不远,就由卓颖婖陪坐、没人把她当小妾。

咸向阳收拾完站那儿,她想坐主公旁边,但那儿没给她留位置;她不想和其他女宾坐,一个个等着看戏的样子,全是土包子。

大家其实就在看戏。未婚妻快向爱宠挑战,想看的就支持。

大家不是不尊敬墨国公。只是从以前赛家模式,快速转变为国公模式,有些不适应,找这机会乐呵一下。娱乐可以更好地促进感情。这事又无伤大雅。

其实很伤面子,咸晏、贾鹏、管士腾等人快爆发了。

曹舒焕喊道:“向阳,之前不是还惦记咸清大哥吗?快过来坐吧。”

咸向阳看着曹舒焕的大胡子,突然又大笑:“哈哈哈!好!残月公子要不要一块过来?”

俞悦应道:“这里虽然没外人,你也别太将自己不当外人。”

咸向阳正走到咸晏旁边,咸晏一把拉着她坐下。

庄上弦站起来讲话:“寡人敬诸位。崇州的各位很辛苦,外边来的朋友也很辛苦。不过有人说,能吃到稷谷酒,一切辛苦都值得。”

不少人乐。岳奇松喊话:“墨国公一语道尽其中奥妙!我等只有吃酒了!”

不少人起哄:“干!”

俞悦站起来:“来之不易才会珍惜。以后要禁酒,今儿吃个痛快!”

安东纳喊话:“一醉方休,我敬残月公子。”

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眼睛又歘的一亮。未婚妻刚坐下,安家大房又要上啊。

夜里黑,就看墨国公的脸色也黑了不少;夜风一刮,冷。

※※※

马赛城,潘家别院,主楼地下室。

这里是夏天的主要活动场所,各方面都很完备。今年又有一位贵客,更是极尽奢靡,甚至改变了原本的风格,一切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客房卧室,大片的金色,从窗帘、床单、地毯,到家具、古董、墙上的装饰等,除了真金白银,还用了大量的珠宝玉石。大概皇帝的宫殿也就这样了。

超大的卧榻上,周围躺了四个没穿衣服的美貌女奴,中间一个少年。

罗建枫,睁开小眼睛,四处看一看,也不知道白天或黑夜。

屋里大片的金色,灯光照耀下,就像金色的阳光。所以白天或黑夜对他没有意义。拉开窗帘也能看到外边,但他没时间。

皇帝陛下的宫殿他去过,和这里真不差什么,罗建枫甚至满足了心底那一丝*。

去洗手间收拾一下,懒洋洋回到卧室,美貌的女奴再次做好准备。

虽然一会儿又要搞的凌乱,但收拾干净就是一次新的开始,带来新的感受、亦或期待。

美酒、佳肴,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罗建枫压根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

一个丰腴的美人抱着少年,身上的肉几乎将他包围。

罗建枫幸福的叹息:“美人,今儿有什么新节目?伺候好了,小爷带你回京城。”

美人专门学的官话,虽然生硬却也很好听:“今儿墨国公回到马赛城,正在花园聚会。据说墨国公的未婚妻也来了,正和他爱宠争风吃醋。又有个爷很喜欢残月公子,现在花园气氛很紧张,主人要去看看吗?”

罗建枫立刻摇头:“小爷没空!谁有空管那姓庄的王八蛋!他也没未婚妻,那些人折腾,和小爷无关。小爷跟你们都忙不过来。”

那些人折腾,指的范围很大。他也不想回京,京城哪有这儿舒爽。

美人在少年塌鼻梁上亲一口,软绵绵的笑道:“但墨国公使人来请你了。还说过一阵就送你回京。”

罗建枫怒:“小爷是潘家的客人,与他何干!他让小爷走小爷偏不走!哈哈,小爷现在就吃了你这贱,还不赶紧伺候!”

美人使个眼色,五六个女奴一块将罗建枫淹没,一片白花花。

国公府主楼后边花园、青石广场,月亮已经下山,天色暗,晚风凉。

不少人已经东倒西歪,醉的大着舌头管谁都叫亲哥。

咸晏、咸清、曹舒焕等人坐一块。咸向阳也醉了,抱着曹舒焕大哭,一会儿叫亲哥,一会儿叫弦哥哥,一会儿说要报仇,完了继续哭。

其他人都感慨,未婚夫被残月公子抢走,她好像被戴了绿帽子,真凄凉啊。

最让人同情的是,残月公子也醉了,墨国公宝贝似的抱怀里。

贾鹏骚年用狼一样的嗓音和猎户的情商一会儿唱一会儿吟:“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你是一个宝,我就是一棵草。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千年以后繁华落幕,我还在风雨之中为你等候。我是青岩山的一颗石头,你是世上最完美的宝石。我在路边被一脚踹开,你被捧在手心,同样的石头不同的命。”

咸向阳愈发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咸晏一巴掌将贾鹏扇飞。管士腾补上一脚,这混蛋。

庄上弦看差不多了:“都散了吧。以后这样的聚会,会越来越多。”

安东纳还没醉:“主公赐宴,我每次必到。”

岳奇松刷存在感:“青岩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会经常来,我想参加的人会越来越多。”

庄上弦高冷的应道:“寡人先谢了。”

岳奇松很激动,终于成功了。看到国公府现在的状态,他就真的期待。

庄上弦抱着月牙走人。其实早就想抱走了,现在也挺好。

“弦哥哥!呜呜呜呜!”咸向阳还在叫魂,夜里听着阴森森,愈发让人不喜。

曹舒焕一掌将她拍昏,安静了,侍女抱走休息。希望她今儿发泄过,明儿能好一点。咸晏、管士腾等都叹息,还是很关心她的。

至于咸向阳抱着曹舒焕哭合不合礼数,这就不用考虑了,这属于黑暗的历史遗留的问题。

次日一早,俞悦醒来,好像不早了,窗外能看到阳光,感受到热度。

俞悦坐起来,竟然没看到庄上弦,她昨晚分明酒后乱性了。难道庄上弦去安慰青梅竹马未婚妻了?两头跑还挺忙。这类人也蛮辛苦呢。

俞悦也不操心,收拾完出来,奔一楼餐厅。

餐厅人不少,基本是昨晚醉了,好容易醒来,这会儿一边恢复热情一边又忙开了。

石部的人坐一片,摩崖青峨骚年一把将俞悦拽过去,一沓子图稿放她跟前。

摩崖云峰一巴掌扇儿子:“让公子先吃早饭,急什么!”

摩崖骚年摸摸头赶紧去把早饭端来放公子跟前:“还要什么,我再拿。”

马补骚年端了肉粥过来,将摩崖骚年的早餐换掉:“公子吃的不是这。公子稍等,煎鸡蛋和蒸肉马上就好。”

说完转身就走,一会儿冲过来蒸肉放俞悦跟前。转身就走,一会儿一阵风刮过来煎鸡蛋。

摩崖骚年眼里闪着金光看着马补,马补眉清目秀长得比他好看。

俞悦拿着勺子还没动,庄上弦没在好像都不会吃饭了?怎么可能,开吃!

吃了一半,基本就饱了,俞悦放慢速度,一手拿着图稿看。这些原本是她画的,又被涂改的面目全非,看的眼花缭乱还看不懂。

摩崖骚年激动的站她旁边,被咸向阳一把拽后边。

餐厅一下特安静,大家都停下来,摩崖骚年、石稷也悄悄靠近、随时保护残月公子。

咸向阳站在俞悦旁边,挺着胸器,紧紧盯着她:“主公呢?”

俞悦应道:“不知道。”

咸向阳怒:“你怎么会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难道又抛弃你了?哈!”

俞悦应道:“是啊,所以你快去找。本公子还有事,没空跟你玩。这么大年纪还成天无所事事,除了瞎嚷嚷、哭,就是找人玩。骚年你要引以为戒。”

摩崖青峨一脸无辜,跟他有什么关系。

咸向阳看看摩崖青峨,再看俞悦,一个比一个小,怒:“你们能做什么,以为我不会!”

俞悦从摩崖骚年兜里摸出俩石球:“他雕的,你雕两个来瞧瞧。”

咸向阳看着石球,不屑:“雕这个能做什么?”

俞悦应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全是草,或者一片大海,一边去。”

咸向阳咬牙,这难道是什么重要东西?她拿着去找伙计。伙计全都一脸高深莫测,潜意识就是鄙视,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问。

咸向阳倔劲儿上来,就不耻下问,出去找咸晏,咸晏忙着。找曹舒焕,曹舒焕忙着。去找庄上弦,庄上弦更忙,根本没找着人,好像就她一个闲着。

餐厅内,俞悦和摩崖青峨继续对着一沓子图稿。

摩崖青峨刚才的激情被耗去一半,镇定的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有些地方不合适,青石雕刻出来后,怎么跟你说呢?就是同样一个设计,用瓷器会好看,用青石会不好看。因为青石有它自己的生命。”

俞悦看他眼里又冒出金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外行。

摩崖青峨激情变为虔诚与狂热,石部其他人都不明觉厉,但至少是一种熏陶。

俞悦觉得好可惜,若是有个老爷爷,摩崖青峨一定会成为一代大神。

摩崖青峨已经很满足,他有了追求的自由:“你看这个狮身人面的,青石很硬,若是雕的过细,会有一种生硬感;刻的深了,会有一种冷硬感。若是经常把玩的,会渡上人气,那就没问题。镇墓兽放的地方比较阴冷,做不好会有青面獠牙的恶感,像恶鬼。真正的镇墓兽,是要保护主人的。”

俞悦等他讲完,老实说道:“你比我厉害,我只是提供一个参考。”

摩崖青峨眼里带着金光:“你可以做的更好。”

俞悦汗了,这是一个大师对晚辈的殷切希望,一个寂寞的高手对同类的期待。

俞悦不好意思让一个骚年失望,于是问道:“那你改的这些都是什么?”

摩崖骚年刷的脸红:“这是我自己做的记号,其实很好懂的,不信我教你。你是除了我以外对青岩最懂的人,你天生就是青岩的人。”

庄上弦冷然说道:“她天生是寡人的,雕刻是你的事。”

摩崖青峨吓一跳,主公怎么神出鬼没的,被那疯女人传染了?

庄上弦抿着嘴,他在这儿站了十分钟,月牙都没发现,他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俞悦抬头问:“咸向阳不是去找你了?”

庄上弦身上更冷:“你怎么不找?”

俞悦应道:“我忙啊。”

庄上弦冷飕飕的盯着她:“寡人找你也有事。”

咸向阳已经在门口站一会儿,飞快冲过来:“弦哥哥,什么事我帮你。”

庄上弦直接应道:“你帮不了。”

咸向阳差点又哭出来,特不甘心:“我怎么会帮不了!”

庄上弦应道:“曹舒焕突破不了,你能帮他吗?”

咸向阳目瞪口呆,突破不了谁能帮得了,弦哥哥分明是欺负她,她哭着转身跑了。

※※※

赛家西南边,西宫山,原本看着像一座天然的坟。

现在一部分树砍了,一部分古树、古藤做了美容修剪树枝,拆开包围圈,让阳光能照进来,就少了阴森的气息。这样虽然热,热的有人气,不是鬼气。

俞悦打算再种一些花,将这里变成九华山,就是九瓣莲花,变成真正的圣地。

圣地中间一栋木屋,就是西宫山的宫殿,现在依旧在,基本没破坏。

木屋有几间,中间一间,高十五米,面积将近五百平方,装饰的金碧辉煌;就像曾经辉煌的赛家,如今都被庄上弦征服。

宫殿原本的主人、赛家老祖宗,也是被庄上弦亲手送走。

原本的守护者没了,重新安排一部分人维护,现在都守在外面。

里边,庄上弦、咸晏、咸清、管士腾等几乎到齐,曹舒焕站在正中间,俞悦站他对面。

曹舒焕紧张的一身汗,不说怀疑萌正太吧,也实在难以相信,她就能帮到他?但咸晏、咸清等都比他小,一个个都突破了,他就必须一试。

俞悦其实挺无语。庄上弦说给曹舒焕讲《青龙经》他基本就听不懂,可以说紧张过度,压力太大;或者年龄大了,思维定式,不是胶水凝固,就是像玉石慢慢的形成一层玉皮、乌龟壳之类将自己保护起来。

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它,而且得一次成功,他已经再经不起失败。

这和勇气或脆弱无关,也可以说缺乏勇气,但理由都不重要,目的就一个:打破它。

俞悦脑洞大开,有种拿榔头在他头顶敲个洞的感觉。或者剥核桃,把他脑袋往门上一夹,用力、“啪”一声开了。

曹舒焕摸摸脑袋又摸摸大胡子,怎么觉得森森的凉?

俞悦抬头望天,又是大胡子,她有主意了。

曹舒焕求助的看向主公,到底行不行啊,若是给一刀,他只求痛快的。

庄上弦看着月牙,星眸里也有期待。曹舒焕习武资质略差,但他脑子挺好使,若是有武力支持,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有更多的余地。

俞悦想了想,让庄上弦上前,跟他耳语几句,有他合作更好。

因为习武之人耳朵都比较好,所以俞悦几乎贴在庄上弦耳朵和脸上。庄上弦耳朵软软的、红的热的发烫,脸也染上红晕。

俞悦说完又找贾鹏骚年:“拿根带子绑上他眼睛,绑厚一点牢一点。”

贾鹏现在是妹子的死忠粉,立刻照做。

庄上弦抬手摸摸耳朵,脑子里使劲想着以后要让月牙多多耳语,太醉人了。

俞悦在忙正事,稚嫩的嗓音调出沧桑的频率:“你叫什么?”

曹舒焕愣了一下,出于信任,赶紧应道:“曹舒焕。”

俞悦继续:“你最尊敬的人是谁?”

曹舒焕想了一下:“主公。”

俞悦继续:“你觉得咸晏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舒焕想了一下:“他是个将才,而且骨骼清奇,资质比我好。”

俞悦继续:“你觉得咸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舒焕想了一下:“他是个将才,更严正讲规矩,与咸晏合作,是主公的良辅。”

俞悦问:“你的理想是什么?或者最大的想法是什么?”

其他人都安静着。咸晏和咸清、管士腾等以为妹子会问曹舒焕对他自己或者主公的看法呢。曹舒焕做人更圆滑,或者说更适合为官、在朝廷混。

大家又都期待曹舒焕的理想,然后想着自己的想法,最大的愿望肯定是报仇雪恨。

曹舒焕想了很久,思想挣扎又一身汗,突然特激动:“我其实一直在想,如今昏君、奸臣妖魔为伍,庄家一向忠心不二,却见疑;那我们为何不如了他的愿,主公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天下当有德者居之,主公之德足矣!”

俞悦说道:“这是你的理想,但你犹豫什么?又底气不足。难道你不相信主公,还是不相信你们,由你们辅佐,主公还做不到?你就说,他能不能做到?”

其他人都惊呆了。怎么能、会有这想法?这是大逆不道!

不说别的,是他们好像没这么想过。他们的想法还停留在报仇上。

现在想想,报仇之后呢?皇帝姓罗,以后就不会对主公、对他们猜忌了吗?

看来这就是大家和曹舒焕见解的不同,很值得深思。

庄上弦一身冷酷,看不出在想什么,也没阻止的意思,现在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装。

曹舒焕挣扎了更久,汗如雨下,突然喊道:“能!”片刻又呐喊一声,“能!”什么资质,他爆发了,男人的热血燃烧,“能!”

身上气势犹如沸水翻滚暴动,周围刮起一阵风,他盘膝而坐,茧破了!

俞悦看着庄上弦,该他助一把力了。

庄上弦拿出《青龙经》开始大声念。虽然早就背下来,但拿着经文念不同。庄上弦自己又突破了,身上带着四层的气场、真龙一般的气势,念得宫殿颤抖。

咸晏、咸清、贾鹏等人都有不同感受,对曹舒焕就是振聋发聩。

他身上气息越来越强烈、狂暴,好像要冲破一切枷锁,蛟化龙直上九重霄。

俞悦站在庄上弦身边,跟他一块念,不同的声线与感悟,将气场又推上一个台阶,仿佛推开重重的云,一道阳光热烈的洒下来。

冰雪消融,茧落无声,曹舒焕身上的气息已经平顺与稳定,好像蝴蝶张开美丽的翅膀,正在最后的努力,能不能真正飞起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庄上弦收起《青龙经》,看着月牙,将她抱在怀里,头按在他胸口。

咸晏、咸清等人都松了一口气,相信曹舒焕;再看着这,主公越来越强了。

俞悦挣扎着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少年,又搞什么?

庄上弦看着她杏眼、琼鼻、樱桃小嘴,很想咬一口。抿着嘴冷哼一声,抱一下而已。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国公府挺忙,这儿能安静一些。

咸晏、咸清、管士腾等人不管多大的事,都留下来等着。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曹舒焕终于睁开眼睛,脸上胡子掉下一半。

咸晏豪放一笑,贾鹏蠢萌的爆笑,管士腾飘过去帮曹舒焕将胡子弄好,曹舒焕终于回魂。

其他人都笑了。四层高手,万中无一,罗宋国快两千万人口,也没有两千个。咱这儿几乎是量产,但每一个依旧很珍贵。对曹舒焕的影响又不同,等于打开他的心结,他真的要一飞冲天了。

曹舒焕也笑起来,抹了抹眼睛,过来先给主公跪下,再给萌正太跪下。

庄上弦看着月牙,她又靠自己征服了一个,虽然她很弱小。

俞悦抓狂,怎么又弱小!她有主意了,看着曹舒焕的大胡子:“主公即便不取而代之,局面也要控制在自己手里,才不会被动挨打。”

曹舒焕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残月,好像初恋情人!有些想法平时不能说,压在心头就像咸向阳,但咸向阳能喊能哭,他不能。没想到残月说的这么轻松,她还这么小,难怪主公、咸清、咸晏等人都这么宠着。世上没人是傻子。

曹舒焕看看主公,眼睛更亮,点头:“你比我看得更透、更实际。若是掌握不了局面,坐在那里不过是个椅子;有这能力,坐在哪儿都是位置。”

庄上弦对未来有了更清晰的看法,将月牙抱在怀里,再冷飕飕的看着曹舒焕。

曹舒焕脑子灵光一闪,残月莫非是女的?女孩和男孩感觉肯定不同。他忙看向咸晏、咸清,一个个都什么表情,好吧,他知道了。

曹舒焕看着妹子眼睛更亮,主公是正常的,这样的妹子做主母足够了。主公那冷飕飕的想干嘛?他长子都八岁了。

庄上弦冷哼一声,紧紧的抱着月牙,其他人都不许多看。

俞悦特郁闷,她就是小一点啊,她放大招:“你状态还不稳定。正好带一队人走马林大河去一趟南阳郡。马林大河的冲击,必将带给你更多活力。换一个环境,暂时抛掉以往的束缚。南阳郡也需要人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庄上弦觉得这主意妙极:“顺流而下快,回来慢,两个月应该够了。”

曹舒焕想了一下,点头:“没问题。我正不想守着以前那些,错过新的征程。”

管士腾拿酒来,给大家都倒上一大碗。

曹舒焕再次对着妹子:“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庄上弦看着,只让月牙吃了一口,这是珍酿,反正少吃点。

管士腾又给曹舒焕倒上酒,拍着他肩膀笑道:“你不用急着谢。我们都等着她帮我们突破七层。”

曹舒焕差点将碗打了,看看咸晏又看主公。

咸晏一身匪气豪迈的笑道:“你想想,到时一百个七层站在邯郸,天下谁说了算?”

庄上弦应道:“月牙。”看着她脸又说道,“不用一百个。别人突破七层都在六七十岁以上,状态远不如我们年轻,我们只要五六十个就够。”

曹舒焕愈发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算么?再看着残月,妹子好萌啊。

“弦哥哥!”外边一阵吵嚷,眼看要杀进来了。

其他人对未婚妻属性都没办法,尤其未婚妻不懂土话,一些人不懂官话,都没办法沟通。

第8章,放着我来!第80章 齐聚巩州第175章 庄上弦的格局第128章 自知之明第10章,残月,凶残的残第34章 俞悦的发财大计(PK求收藏)第163章 庄上弦三个条件第205章,变天、篡位第147章 求抱大腿!第93章 我真的没办法第189章 让俞悦做祁王妾第34章 俞悦的发财大计(PK求收藏)第110章 大家放心第144章 有理没钱别想走第31章 你又顽皮了第184章 把庄上弦卖了第33章 庄上弦的养成计划(PK求收藏)第167章 俞悦穿女装、美人计第163章 庄上弦三个条件第6章,捡到宝了第125章 好打算第143章 第一次教训渣爹第173章 火爆休夫!第15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第146章 俞悦差点成内侍第8章,放着我来!第193章,死了别怪我第154章 人心所向庄上弦第145章 夜公子的真爱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40章 温泉惊魂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71章 现在就帮你第25章,安家宣战第148章 悦不是吃货第192章,俞悦放大招第43章 谁更不纯洁第157章 钱家来哭丧第26章 给你机会了第59章 大局已定第7章,谁也不吃亏第25章,安家宣战第74章 俞悦被劫持第70章 世上最残忍的第44章 这辈子最后悔的第192章,俞悦放大招第18章,别院、女奴第107章 借刀杀人?第135章 尽想好事儿第130章 渧清绝要单挑第66章 无耻、霸占?第106章 身体的诚实第82章 风流的游戏第168章 庄上弦立威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146章 俞悦差点成内侍第205章,变天、篡位第45章 明晚天黑后第164章 粮草问题要解决第67章 黄口小儿第168章 庄上弦立威第18章,别院、女奴第61章 换药、沐浴第181章 生日、礼物第50章 不许动,我是三公子第194章,青墨园收账第82章 风流的游戏第86章 庄上弦是大祸水第109章 管管这天这地第116章 坐以待毙第149章 看病还是作妖第183章 俞悦身份正式暴露第48章 最后的晚餐第189章 让俞悦做祁王妾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43章 第一次教训渣爹第206章,撸了俞丞相、立后?第204章,俞悦皇贵妃?第10章,残月,凶残的残第172章 庄上弦要亲征第183章 俞悦身份正式暴露第170章 首战告捷第59章 大局已定第148章 悦不是吃货第123章 我有个条件第185章 庄上弦六出奇计第157章 钱家来哭丧第124章 向现实妥协第53章 狂暴、出手(二更,PK求收藏)第103章 病的不轻呐第144章 有理没钱别想走第47章 你想多了第70章 世上最残忍的第43章 谁更不纯洁第177章 一时激动第55章 反扑、条件(二更,PK求收藏)第41章 为你梳头第162章 朕跟你们同归于尽第86章 庄上弦是大祸水
第8章,放着我来!第80章 齐聚巩州第175章 庄上弦的格局第128章 自知之明第10章,残月,凶残的残第34章 俞悦的发财大计(PK求收藏)第163章 庄上弦三个条件第205章,变天、篡位第147章 求抱大腿!第93章 我真的没办法第189章 让俞悦做祁王妾第34章 俞悦的发财大计(PK求收藏)第110章 大家放心第144章 有理没钱别想走第31章 你又顽皮了第184章 把庄上弦卖了第33章 庄上弦的养成计划(PK求收藏)第167章 俞悦穿女装、美人计第163章 庄上弦三个条件第6章,捡到宝了第125章 好打算第143章 第一次教训渣爹第173章 火爆休夫!第155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第146章 俞悦差点成内侍第8章,放着我来!第193章,死了别怪我第154章 人心所向庄上弦第145章 夜公子的真爱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40章 温泉惊魂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71章 现在就帮你第25章,安家宣战第148章 悦不是吃货第192章,俞悦放大招第43章 谁更不纯洁第157章 钱家来哭丧第26章 给你机会了第59章 大局已定第7章,谁也不吃亏第25章,安家宣战第74章 俞悦被劫持第70章 世上最残忍的第44章 这辈子最后悔的第192章,俞悦放大招第18章,别院、女奴第107章 借刀杀人?第135章 尽想好事儿第130章 渧清绝要单挑第66章 无耻、霸占?第106章 身体的诚实第82章 风流的游戏第168章 庄上弦立威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30章 你爷爷是老杂毛第146章 俞悦差点成内侍第205章,变天、篡位第45章 明晚天黑后第164章 粮草问题要解决第67章 黄口小儿第168章 庄上弦立威第18章,别院、女奴第61章 换药、沐浴第181章 生日、礼物第50章 不许动,我是三公子第194章,青墨园收账第82章 风流的游戏第86章 庄上弦是大祸水第109章 管管这天这地第116章 坐以待毙第149章 看病还是作妖第183章 俞悦身份正式暴露第48章 最后的晚餐第189章 让俞悦做祁王妾第9章,靠在我肩膀第143章 第一次教训渣爹第206章,撸了俞丞相、立后?第204章,俞悦皇贵妃?第10章,残月,凶残的残第172章 庄上弦要亲征第183章 俞悦身份正式暴露第170章 首战告捷第59章 大局已定第148章 悦不是吃货第123章 我有个条件第185章 庄上弦六出奇计第157章 钱家来哭丧第124章 向现实妥协第53章 狂暴、出手(二更,PK求收藏)第103章 病的不轻呐第144章 有理没钱别想走第47章 你想多了第70章 世上最残忍的第43章 谁更不纯洁第177章 一时激动第55章 反扑、条件(二更,PK求收藏)第41章 为你梳头第162章 朕跟你们同归于尽第86章 庄上弦是大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