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送礼、赴宴

今儿天气忒好,水泊帮好像又出动,全奔江上。

老百姓等听到消息不少人也来到江边,看着壮阔的青西江心情复杂。

青西江水质好,鱼虾蟹等水产丰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巩州很多渔民以前就靠青西江吃饭。但前几年青西江被水泊帮霸占,下水要登记,收很高的税,很多人承受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水向西流。

水泊帮不会放过水产资源,又雇了很多人,这些人就算水泊帮的外围人员。

不想这些,这么好的天气,听说水泊帮在城外又干一仗,刚才是俞家小姐失足了,大家都特兴奋。淹死几个才好。老天会收他们的。

不多会儿,几艘船划过来,一大帮人上岸,急匆匆奔刺史府而去。

江上还有好些船,围着一竹筏。竹筏上便是清明酒店的英雄。

高手在竹筏上,心情也复杂,现在还怎么报仇?

一些人等着看俞小姐撩或被撩,结果挺好的剧本失足了,只能草草收场?

俞悦是善良妹,提醒一下:“不是登记吗?”

高手回过神:“对,对对去登记。”

他朝周围打个手势。只要人在州城,以后多得是机会,大家又不是俞小姐或公主。

周围水匪们让开,江上船和人越来越多,盯着竹筏都特不善,新仇旧恨呐。一艘船不知道怎么搞的,被一个浪头掀起,直撞向竹筏。

高手忙飞起。庄上弦抱着月牙飞的比他高、一脚将他踩下去。

夜玧殇酒仙动作慢半拍,拎着马补飞的也高,一脚踩高手头顶,青衣如青鸿直飞到岸边。

高手被踩回竹筏,那艘船真失控了,刹那如排山倒海、惊涛巨浪惨烈相撞。

“嘭啪!”一声巨响传遍青西江。船和竹筏溅起一片水花,高达十来丈,激烈的将周围船又掀翻几艘。船和竹筏破碎的木板竹片等朝周围一通乱射,浪花中特好看。

船上的水匪虽然会水,一时也混乱,正好被射中,一片惨叫一江红。

岸上不少人目瞪口呆,水泊帮什么时候这么想不开?

其实水泊帮经常干这种事,大家再看黑衣少年、正太、酒仙,关键在于水泊帮踢到铁板了吧?随便一竹排也能搞这么壮观。

英雄啊,大家对英雄们都特敬畏,心里更痛快,死吧死吧,多死几个才好。

俞悦也很过瘾,再看高手竟然没死,一身血从水里游过来就干净了。

岸上人赶紧闪,英雄能收水泊帮,他们不能,闪远点继续围观。

俞悦看高手死不瞑目的样子,又好心:“还有什么事?”

高手吐出一口血,看着这几人嘛事没有,又吐出一大口血,气喘吁吁的说道:“登记!”

俞悦眨眨眼睛:“竹筏都没了,登记什么?”

高手仰天喷出一道血雾,噗通一声又掉回水里,滔滔江水中瞑目了。

庄上弦抱着月牙走人,回到清明酒店。

酒店前面人也不少,气氛也挺紧张,剑拔弩张的和江上有一比;气势貌似要更胜一筹,有衙门,有衙役,拿着枷锁准备锁人?

一楼大堂昨儿被砸过,很干净,没门。反正敞开着衙门想进就进,衙役特威风。

俞悦被抱着位置比较高,一眼瞧见里边,伙计眼睛通红好像要拼命,又憋屈的只能强忍。对面是苏绍珣,披着副都尉的皮,内里全是痞;旁边一个匪,气势更像官,应该就是水泊帮三当家西门鳄。

西门鳄真有一张鳄鱼嘴,一张嘴露出锋利的牙,比西门兕还凶煞。

俞悦好奇,他们知道江上的事吗?还是说这里比她堂姐失足更重要?也不对,他们来酒店有些时候了吧,这些悍匪什么时候办事这么没效率?

庄上弦看月牙一眼,抱着她进去,周围人纷纷让开。

俞悦了然,拖延时间,目的是他们?还是说试探?刚那高手惦记登记,就是想试探吧?

庄上弦到了里边,伙计噗通一声跪他跟前大哭,如丧考妣。

俞悦一声长叹,庄上弦冷哼一声,俩一齐看着苏绍珣,瞬间让他气势矮了一截。

苏绍珣就是来试探,看公主会是什么反应或态度。没想到伙计这么难缠,今儿格外强硬、软硬不吃。黑衣少年一身战神的威势更恐怖,颇有不爽就杀人的意思,连一言不合之类都省了。

苏绍珣是副都尉,却是实实在在的战五渣。

西门鳄战斗力至少是苏绍珣十倍,凶神恶煞的盯着少年和正太,又眉头紧皱,他们竟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手下都没能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俞悦看西门鳄能止小儿夜啼,不过她不怕,问伙计:“怎么了?”

伙计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来告我们杀人;又说我们窝藏盗匪,要搜查整个酒店;又说我们通敌,巩州都不许卖稷谷酒。”

俞悦特惊奇:“卖稷谷酒是通敌?啧啧,长见识了。”

庄上弦生冷的问:“目的。”

伙计应道:“还有什么目的,他们盯上清明酒店不是一天两天了。呜呜呜他们巧取豪夺、霸占老百姓的财产,乖乖送上或许还没事。”

庄上弦下令:“送。”

伙计一愣,回过神愈发大哭:“不行啊呜呜呜!这是我家主子用老主子遗产开的,就指望它挣点钱度日。这若是送出去,我家主子怎么办?呜呜老天那!”

伙计是多面手,上战场能打仗,到酒店兼职做掌柜,哭起来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酒店外本来就围了一些吃瓜群众,江边一些人也跟来,不少人红了眼睛。

苏绍珣和西门鳄都被庄上弦几个字愣住,眼看这戏演得不对啊。

眼看要引起民愤了。本来屁民愤不愤无所谓,但有了这几个人,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

俞悦看苏绍珣不愧官场混几年。苏家原本和贺家差不多,才能结亲。贺家现在要走俞家的路,苏家就相当于贺家的地位;虽然没有贺梅琴那么有能耐的女儿,但也是不错的助力。苏绍珣很被贺昌珉看重与栽培。

俞悦抢先问苏绍珣:“俞小姐在江上失足知道吗?”

苏绍珣猛吓一跳:“你说什么?”

俞悦解释很清楚:“俞小姐在江上失足,一些水匪趁机占她便宜。人大概死不了,失节也是免不了。所以酒店送你们。你们就去京城找丞相告状,巩州没保护好他的孙女,就没把他当回事。”

两个你们指的不同人。后边朝外面一指,外面老百姓都听见了。

伙计兴奋了,冲动了,跳起来喊:“早就活不下去了,我立刻收拾包裹进京。”

几个机灵的酒保起哄:“进京告御状!巩州衙门勾结匪帮,巧取豪夺,欺压老百姓。”

伙计大声教训:“告御状有个屁用!记得是找丞相告状!”

夜玧殇突然加一句:“以后告状都找丞相,丞相公正廉明、爱民如子。”

外面全听见了。有人真走了,走得飞快,生怕慢一步被水泊帮或巩州衙门阻拦。大家不管丞相廉明与否,只要能让他们狗咬狗就是一出好戏。

苏绍珣大急:“站住!谁都不许动!”

西门鳄也发飙:“谁敢乱说,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啪!”庄上弦上前赏他一个大耳光,一个不够再加一个。

西门鳄咧着嘴像条鳄鱼,凶悍又傻傻的看着少年,他想躲竟然躲不开,少年好冷。

外面好些没搞懂的这下都懂了,撒腿就跑。不用告状,将这事儿传开就行。

陆续又来一些人,围观英雄,打的太爽了。

苏绍珣急的一个踉跄,手脚冰凉,要出大事了。贺家和丞相斗的节骨眼上,俞敏丽失足事小,不把丞相当回事才事大。

苏绍珣隐约知道告状找丞相是挑拨他和陛下的关系,贺家有陛下支持,但大面上大家是一伙,丞相倒霉没准会找贺家撒气,贺家更危险。

西门鳄回过神,又几个喽啰跑来,身上湿的或受伤,看着庄上弦都特怒。

西门鳄也怒:“俞小姐失足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干的?”

这黑锅水泊帮不能背,最好甩给黑衣少年,本来俞家贱人就是去钓他不是么?

喽啰很老实:“不是,是俞小姐自己失足。要不是咱下水救她,她肯定死定了,嘿嘿。”

丞相的孙女让他咬了一口,绝逼够本了,笑的嘴咧到耳根后,直追鳄鱼嘴,把愤怒的事儿都丢一边。一码是一码。

西门鳄怒的一脚将喽啰踹飞,再盯着庄上弦。

庄上弦一脚将他踹出大门外,一百二十度的飞行曲线酷毙了。

水泊帮喽啰皆怒,却一时没人动手,这里简直是水泊帮的噩梦之地。

苏绍珣回过神,自己朝门外狂奔。

俞悦一把拽住他公服,苏绍珣跑的急嘶啦一声春光乍泄,露出大红的内衣。

伙计反应快,噗通一声跪苏绍珣跟前抱着他大腿:“大人莫急!草民这就将酒店送你们,只求你们放过那些酒保、客人,草民给您磕头。”

酒店住了一些客人,都很感动,听着就暖心啊。

苏绍珣心好冷,都想给伙计跪了:“酒店的事以后再说。”

俞悦说道:“什么以后再说,人家怎么做生意?这是逼着人家告状么?”

※※※

苏绍珣被逼的免了清明酒店的罪,酒店彻底出名了、火了。

一楼大堂没修好,这几天天气不错,客人们主动要求在门外摆开,吃酒聚会。

黑衣少年、正太、酒仙英雄三人组也彻底扬名。每天各种人各种理由上门,求拜访、求约会、求签名、求包养。

酒店后边独院,有一大丛栀子花。花开的不多,香气浓淡。花骨朵很多,羞答答想开又未成年的样子非常萌,这是别的花儿没有的。

花丛旁摆一张矮榻,榻前置一张矮几,几上放着茶水、糕点、几卷书。

俞悦一身白袍,坐在榻上,手里拿一卷书看的入迷。

又旁边、大树下一张吊床,夜玧殇躺在上面,手里拿着酒葫芦,惬意的神仙也羡慕。

两人再组合成一幅画,难怪公主为他们跳河。

跳河的是俞小姐,因为安乐公主也喜欢他们,俞小姐败给公主,就去跳江了。

远处几个姑娘看着这幅画,卓颖婖怎么劝她们都舍不得走,就算给两人提鞋、倒茶、侍寝什么的都非常愿意。

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咬牙冲到正太跟前噗通一声跪下:“公子让我留下吧,嘤嘤嘤我是孤儿无依无靠,我什么都能做,嘤嘤嘤求公子收留。”

安东纳一身白袍,手里拿着纸扇,国字脸收拾干干净净像个风流纨绔,站旁边凉薄又邪气的说道:“什么都能做,去丽香楼吧。”

姑娘顿时梨花带雨看着残月公子瓜子脸满是悲戚:“公子不是这种人。”

俞悦应道:“这是为你好,在那里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依靠。”

安东纳打量着她身材,年纪不大身材极火爆,可惜他只喜欢残月:“快去,以后肯定很多人喜欢你,你有福了。”

姑娘爬起来跑了,一边失望的喊:“没想到残月公子是这种人!”

俞悦拿起一颗石子儿掷过去,姑娘噗通一声摔地上,地上正好一块凸出的石块,将她脸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破相了。

其他姑娘都吓到了,这回不用卓颖婖劝,爆发的速度比高手还快,转眼全跑光。

地上姑娘爬起来,这回真哭了,怨毒的看残月一眼。

俞悦挥手,咸晏抓了她扔给一个伙计。破相了并不影响身材,有些地方依旧受欢迎。

安东纳看着残月非常痴迷,这样的残月是他最喜欢的,恨不能抱着亲一口,要不要试试?这念头就像一个魔咒,简直做鬼也风流。

管士腾拿着一沓请帖进来,好奇的看着安家大房,要走火入魔啊?

安东纳真觉得自己魔怔了,换个人、就不是他喜欢的残月。

俞悦看安家大房一眼,接了请帖翻一遍,巩州勋贵不少,有几个家中有人在京城或其他地方为官,有的在军中,有一个老侯,一个马皇后的亲戚。还有巩州诸县知县,大概挨得上的齐齐送了请帖。

俞悦了然,听说他们是公主的人,想借这机会看能不能请到安乐公主,公主又是丞相外孙女,拉拉关系总不会有坏处。

请客的时间基本错开,中午、晚上、初五、初六、初十等往后排。请客的理由基本不同,生日、满月、赏花、游江等,还有一个武会。

酒保又领着一个护卫进来,护卫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请帖。

俞悦看贺家也有意思。据说这几天想尽办法和她堂姐修复关系。

但俞敏丽被那些猥琐的卑贱的肮脏的水匪凌辱了,这关系哪有那么容易修复?若非贺家之前的态度,水泊帮岂敢动她一根头发?她作为京城第一名媛淑女,以前最是瞧不起安乐公主;但安乐公主是自愿,召的护卫总比那些人帅。

据说俞敏丽做梦都想着黑衣少年,但连他名字都不知,讲梦话无从讲起。

贺家护卫不知道什么心情,所以板着脸,递上请帖,硬邦邦的说道:“初九刺史设宴,请诸位务必前去。”

俞悦问:“什么宴?”

护卫回答:“三公子生日。”

俞悦问:“贺宏志不是在京城么?”

护卫板着脸看不出情绪:“依旧要为他设宴。”

俞悦也看不出心情:“不是贺高阳冥寿就行。呀贺驸马英年早逝,公主寂寞难耐。”

护卫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贺家最近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俞悦管贺昌珉叫表伯父,同情他。看样子是公主想见庄上弦,同情表姐。

安东纳看着残月脸上肉嘟嘟粉嫩嫩的婴儿肥、怎么看怎么喜欢,难得小主公没在,让人抬来一箱子玩意,摆残月跟前献宝:“我专门去了一趟澶州,这是澶州有名的灯芯糕,这是桂花糕。这些都是棕叶编的,看这条蛇像不像?”

俞悦对澶州没什么感情,不过灯芯糕口感很好,甜而不腻,一根根慢慢的吃挺有意思。

安东纳看着她小嘴儿:“喜欢吗?下次再多带点。”

庄上弦冷飕飕的过来,手一捞抱了月牙,随手要将灯芯糕扔了。

俞悦忙抓着灯芯糕,拿一根喂他嘴里:“好吃不?”没尝出来再喂一根。

庄上弦冷着脸,一直看不出满意否。俞悦继续喂他继续吃,一根根都吃完了。俞悦回过神瞪大眼睛。

庄上弦啵亲一口,和安东纳说道:“你既然没事,再去汝阳郡考察开拓市场。”

安东纳悲愤,小主公简直无耻:“我才回来!我还要练功!”

不说了,他转身就走,等练成神功一定和小主公好好切磋一下,把他残月抢回来。

庄上弦也不理他,拿着请帖翻一遍,再咬着月牙耳朵。

俞悦怒:“你把我灯芯糕都吃了!”

庄上弦从耳朵换成嘴,他难道不比灯芯糕好吃?一会儿不喂就吃别人东西。

俞悦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睁眼看着少年,眼神又柔又缠绵,还有单纯和无辜,诱人犯罪。

庄上弦真要犯罪了,抱着月牙进屋,扑在卧榻上吻的天翻地覆,整个人贴合在她身上,闻着她诱人的香味:“月牙,睁开眼睛,看着我。”

俞悦死死闭着眼睛,少年在欺负她,她好想反抗的,却又动不了。

庄上弦用力压着月牙,吻着她用力咬,撩的她浑身发抖。

俞悦睁开眼睛爆发,翻身将他扑倒,再飞快跳起来。

庄上弦抬脚一撩,月牙以更快的速度扑到他身上,嘴对着他亲下去。庄上弦愉快的张嘴接住,脚夹着她,一手按着她的背,一手用力的按着她头。

俞悦好像被三段式完全固定在他身上,心跳加快,法式热吻正好试试,来一个。

庄上弦激情*中满意了。人有时候就得逼她,撩出她最美的潜力。

院子外匆匆来一人,高手,年轻的高手很高傲,看到卓颖婖问:“庄上弦在这儿吗?”

卓颖婖虽然不美,也不丑,端庄大方很有涵养:“你找谁?”

年轻人重复一遍:“庄上弦!你耳朵聋吗?”

卓颖婖应道:“没听过。”

年轻人皱眉,卓颖婖已经走了。年轻人继续皱眉,用南阳方言骂一句。马补骚年正过来,眉清目秀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像快乐国来的。

年轻人抬脚一拦。马补也练过、忙后退两步停下,手里端着石虫莼菜羹。

年轻人看他宝贝一盅羹也不重视自己,火气上来:“小子,庄上弦那小子在哪儿?”

马补脑子不够用,好半天反应过来:“你找的是什么人?”

年轻人几乎咆哮:“庄上弦,庄家那个余、去年到青岩那破地方做了墨国公。说好到这儿还没来?他敢让小爷等着,哼!小爷可没那闲工夫!”

马补骚年一直灿烂的笑着,等年轻人发牢骚、青岩方言骂完,摇头:“不知道。”端着石虫羹进院子,看到残月公子更灿烂。

俞悦还坐栀子花旁,汤吃完才听年轻人骂骂咧咧走了。

庄上弦和曹舒焕从屋里出来,咸晏、危楼、管士腾一块过来,夜玧殇就在吊床上神仙似的。

俞悦指指外头:“什么东西?”

曹舒焕一叹:“刘云芳侄子刘克敌,十九岁突破三层,天之骄子。”

俞悦一叹:“狂啊,他怎么练的?马补,你比他单纯,怎么还没突破?”

马补端来水果,一脸懵逼,想想:“我有努力练。公子要我突破吗?那我试试。”

俞悦懵逼,看着曹舒焕。曹舒焕跟马补接触不多,看咸晏。咸晏没搞懂,看主公,知道怎么回事么?

庄上弦星眸看着马补,没有怀疑,也是神奇。

马补赶脚气氛不对,是不是没突破在这儿就混不下去?刚才在外面人家就拦他。他走到吊床下,拿着剩下的半坛酒咕嘟咕嘟喝下去,再拿个坐垫坐下。

俞悦看着夜玧殇:“你教的?”

夜玧殇眼睛清亮,高风亮节:“嗯。”

俞悦想起来:“你来看看《罗刹经》。我感觉这不简单。”

夜玧殇如一道青色影子飞过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酒香,令人闻之欲醉。

庄上弦忙将月牙抱走,别以为他不声不响,这种人最需要防范,月牙不能被他骗了。

夜玧殇看庄上弦一眼,再看着俞悦,眼里满是酒,看把人看醉。

※※※

清明酒店,一个伙计来到后边独院,看马补骚年神清气爽站诸位大人跟前。

俞悦伸手捏捏马补胳膊,很想捏捏他脸,还是算了。

马补一身单纯的光芒,像失忆的王子,略有些忐忑:“这样行吗?”

庄上弦挥手,哪凉快滚哪去,装失忆吸引月牙注意,门都没有。捏捏月牙的嫩脸,捏捏鼻子,擦一下嘴,再蹭一下。

俞悦将他拍开,看着伙计,忙一头汗也辛苦。

伙计不辛苦,辛苦也承受了:“一个外地人,找清晏楼帮他报仇,要杀苏绍珣。”

俞悦问:“没说理由?”

伙计应道:“有。贺昌珉好色,外地人刚买个小妾,被苏绍珣抢走了。”

俞悦无语。帮姐夫抢女人,有考虑他姐的感受么?这点贺苏氏就绝比不上贺梅琴,贺梅琴虽然表现大度给俞光义弄了几个小妾,也就凑数。

俞悦看着庄上弦,要不要帮他抢几个女人、小妾、凑数?

庄上弦冷飕飕的盯着月牙,是不是还没喂够,想喂点实质性的内容?

俞悦冷哼一声,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站起来就走:“去瞧瞧。敢打苏绍珣的主意,狂啊。”

伙计看看主公,跟着残月公子走了。清晏楼名气打出去,肯定会引起各方面注意,试探啊什么的,但残月公子能做主,他没意见。

清明酒店地方大,西边一个隐蔽的跨院,外边看起来一堵墙,里边看起来是假山,旁边还有一大片蔷薇。进了跨院又有一条二尺宽的水沟流过。景致妙极,根本不像杀人的所在,或者说杀人在这里变得写意。

进了客厅,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像商人,又有点像官宦,或者官二代三代,家里已经没落,勉强撑着面子。

中年男人头上戴着玉冠,腰上挂着玉佩,手上戴着玉扳指。

俞悦很想说,比玉名贵的东西很多,他不会把家底都带上免得被盗吧?

中年男人看到伙计忙站起来,看一眼俞悦又狂皱眉,喊道:“你什么意思?我花钱雇你们,你就让这小孩来糊弄,以为我好糊弄吗?”

俞悦问:“你花多少钱?”

中年男人拿出一沓子银票拍几上:“一千两!”

俞悦差点跪下:“要杀谁?”

中年男人皱眉,想想说道:“苏绍珣抢我小妾,我要杀了他,否则不是男人!”

俞悦很有耐心:“你知道苏绍珣到底谁吗?”

中年男人霸气侧漏:“谁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副都尉!想当年不用我说,他就得乖乖跪下!”

俞悦应道:“那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既然知道,那杀一个副都尉至少五十万两白银,因为他是安乐公主的亲戚,价钱翻一倍。”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世界都在旋转;好一阵才回过神,咆哮:“你一个小屁孩少来瞎捣乱!五十万两白银你打劫吗?公主的亲戚又如何,他欺男霸女,徇私枉法,抢我小妾,他死有余辜!”

中年男子咆哮好一阵,俞悦觉得,他就像穷山沟的老光棍,好容易攒了一辈子的钱买个漂亮媳妇,现在落得一场空,受此惨重打击,他快疯了。

伙计警惕着,别让疯子伤了残月公子。其实无冤无仇几多人会杀人,找到清晏楼很多都仇深似海情绪激动。尤其这世道,都是被逼的。

中年男子发泄够了,盯着伙计:“我钱放这儿,你杀不杀?”

俞悦应道:“算定金吧。”

中年男子又要发狂,忙将银票收起,霸气的怒哼一声:“你们这些没种的黑心的和苏绍珣没什么两样!老子去找别人!”

俞悦点头,伙计将他送走,中年男子一路犹骂。

俞悦不搭理,离开西跨院,碰上一个更牛逼的年轻人,一招取她喉咙。

俞悦飞上假山,年轻人继续追杀。俞悦钻进假山,年轻人还在后边追。俞悦绕到他后边,一脚劈他猪脑袋。年轻人忙闪,一头撞假山上,撞的眼冒金星。

俞悦一脚踹他肚子,再接一个膝袭。

年轻人捂着肚子忙喊:“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骠骑大将军府的!我来找庄上弦!那个王八蛋,等我找到一定不教训他!”

俞悦听到住手就走了,年轻人叼了,啰里啰嗦喊一大通。俞悦从假山又绕他后边,一脚踹他肥臀,他一头又撞假山上,撞的一脸猪血。

年轻人好像祖坟被掘了,跳起来要和俞悦拼命,俞悦走了。

伙计送完人过来,看残月没事,心里犹怒,去厨房提一桶泔水来。

俞悦爬到一棵树上晒太阳,有树荫遮挡不怕晒黑。这刘克敌就是个傻逼,庄上弦还不好下手,不是说不能动,是动一个傻逼成本收益不成比例,尤其眼下这个时候。刘云芳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试探?大家都玩起试探这一招。

伙计先将刘克敌绑了,再一桶泔水倒他头上,消停了。

俞悦从树上下来,准备去江边走走。按说青西江从崇州流下来,她才是青西江的上游。

两个年轻人拦在她前头。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又高略瘦的是贺家庶子贺高进,在巩州算地头蛇,收拾起来穿着锦衣猥琐的更像瘪三、传说中的杂碎,一点不算骂他。矮冬瓜是苏家苏昊,挺好的名字,配上地头蛇的气质,就变成一只耗子。

俞悦算是见识了气质最差之经典。像水泊帮的匪徒,气质也是原始的野性。

贺高进自我感觉良好,没准哪天时来运转,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只要把这小子弄去让俞小姐玩高兴,并解决俞家和贺家的矛盾,这功劳大了。

苏昊没那么大理想,看这小子软萌的脸就好欺负,一巴掌先拍她头。

俞悦抓着他手给他一个大耳光,再一脚软软的将他踹地上。

苏昊就是一废物,坐地上一时都没起来,憋红了脸大叫:“小杂种!知道这是哪里!”

俞悦两手抱胸,听他发疯乱吠。年轻人都有这样一个时期,对苏昊来说,大概水泊帮土匪很吊,苏绍珣副都尉牛逼,所以他就学了这样废物的样子。至于苏家为何将他养成这样,那是苏家、贺家的事。

贺高进姿势才摆好,局面已经失控,将苏昊拉起来,给他使眼色。

苏昊吃了亏就不吃这一套,直接喊道:“俞小姐因为你们落水,现在病倒,你们竟然不闻不问,简直禽兽不如!”

为此他噼里啪啦又骂一大通,脏话连篇方言听不懂。

俞悦学了一些巩州方言,但仅限于人话,对犬吠依旧不理。

贺高进看这样子不行,只能抢了话头,装出一副谁家大哥的样子:“俞小姐因为你们落水是事实,此事传开对你们不利。你们去看她,能结交上俞小姐,是多少人求不到的福气。我们贺家和俞家是亲戚,很关心俞小姐,她身体好了,我们贺家也会记你们一份人情。”

俞悦看他不愧是姓贺,很有几分贺梅琴的味道。

贺高进进入状态,进入重点:“你们和水泊帮的误会我们贺家也会帮忙调解。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在巩州我罩你,有事只管找我。”

俞悦问:“你这么牛逼贺昌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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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高进脸色不好看了,巩州刺史谁敢直呼其名,这和打一巴掌没什么区别。

俞悦赏贺高进一巴掌,以后再去赏贺昌珉、贺梅琴:“俞小姐落水和本公子一文钱干系都没有,不要想往本公子身上赖,懂?虽然你很牛逼,但你只是贺家庶子,懂?想做本公子大哥,你做梦啊。”

她又甩贺高进一巴掌,转身走了,不去江边,直接回去。

贺高进站原地傻了三分钟,和苏昊变成两条疯狗。

俞悦已经回到独院,屋里卓颖婖正带着几个裁缝准备给大家做衣服。

庄上弦十六岁还长个儿,冷飕飕的裁缝都不敢碰他,只有卓颖婖亲自给他量体。

俞悦个头长最快,已经一米六,努力点能长一米七、就够了。

卓颖婖也是亲自给她量,一边问:“要做什么样的?京城流行的款式巩州也有人做。”

庄上弦应道:“每样做两身。”

俞悦喊:“做那么多做什么?卓姐少做几件。现在哪儿都要用钱,这花一点那花一点钱就没了,这省一点那省一点钱就有了。”

庄上弦冷飕飕的应道:“没钱也不差你两件衣服。再说每样做四身。”

卓颖婖决定:“两身,现在个子高,不穿给马补他们都能穿。贺家设宴选哪个?”

仆妇抱来一些布料,有纱、有蒲丝还有麻料。

俞悦一眼盯上大红纱:“就那个,我要最时髦最花哨最艳丽。”

小丫鬟双鱼问:“贺家死了四公子,为何不选白的?”

俞悦应道:“三公子又没死。公主在贺家,怎么能太白?但大红喜气,你觉得贺家喜的起来?”

双鱼眼睛放光,几个裁缝都佩服。这大红的刺激,谁也说不上什么。

庄上弦冷然下令:“寡人也是那个。”

咸晏、管士腾等对视一眼,主公和妹子穿情侣装,公主和俞小姐受得了吗?

※※※

四月初九,雨后初晴,巩州州城天美水清。

刺史设宴,在冯翼湖边,这里有个独院、名比翼院,专为在湖边游宴。

游宴,游乐宴饮,所以这里不仅有正式宴会,随时也可以去湖里游两圈。貌似有种鸳鸯戏水、比翼双飞的调调?

其实比翼有比肩之意,贺家早有与俞家比肩之心啊。

现在时间尚早,太阳刚好,整个湖边风好景好,鸟语花香,不去水里在岸边也能一游。

俞敏丽的院子离这儿不远,早就收拾打扮好出来,沿着湖边溜达,站在桃树下望着湖里一艘艘花船发呆。

她其实一直呆呆的,神思不属,所以对花船说不上后怕,眼里或许就没有花船。她不知道病没好,还是相思病越来越严重;依旧打扮挺美,一点看不出节操掉了。

俞敏丽心理承受能力不清楚,但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三人组尤其黑衣少年身上,别的选择性遗忘。她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幽怨应该有,肯定有,必须有!她为他操心为他落水他不救她,这么久也不来看他,太无情太没良心!

俞敏丽现在特想站他面前好好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俞敏丽委屈的想哭,一直想好好哭一场,她从没这么委屈过。

安乐公主不知何时静悄悄站她身边,看看花船,再看她脸上厚厚的粉,以为这样就能掩饰她的失节?悄悄去勾引咱男人,她活该!

安乐公主一身凤袍,头戴凤冠,阳光下金光闪闪,俞敏丽再怎么都比不上。

这画风很像正宫对着勾引男人还失败了的小三,尽情的嘲讽吧,天生的优越感。

俞敏丽病了这么久,一直不愿见人。勾引公主的人失败,本来也够丢人。所以安乐公主只是让宫娥去看她几次,两人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俞敏丽扭头回过神,看着公主的逼脸愈发精神,冷哼一声,撇下人家就跑,她好像不丢人。

安乐公主早把这事儿忘了,理由都想好了:“本公主让他表现。”

俞敏丽应道:“他根本没将你当回事。”

安乐公主反讽:“他至少没有见死不救,哎呀表妹,表姐真同情你。是不是很想哭?想哭就到表姐怀里来,表姐安慰你。”

俞敏丽大怒、忘了淑女的风度:“你别高兴的太早!今儿他来,看你到时怎么得意!”

安乐公主心里就没谱,理由早想好了:“男人你不懂。莫非你以为憋着一会儿到他跟前哭他就会理你?你觉得自己哭起来更好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别傻了,还是到表姐怀里来,哭出来就好受了,乖。”

安乐公主忒热情,硬是拽着俞敏丽将她抱住,在她身上再揉捏几下。

宫里的龌龊事儿,女人和女人都很正常,安乐公主拿来一试。

俞敏丽被捏的痛,但在公主面前她绝不会哭;又被捏的羞辱,她怒的一巴掌甩公主,用力将公主推向湖里:“贱人!”

安乐公主冷不防又挨一巴掌,顿时怒火冲天!她有习武,轻松压制俞敏丽,再“啪啪”甩俞敏丽两个大耳光,不行再加两个利息:“贱人!”

俞敏丽脸火辣辣的痛,衣服、妆容什么都毁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头撞向公主。

安乐公主一把拽俞敏丽头发,用力将她甩湖里。

俞敏丽是贺梅琴孙女,骨子里一样剽悍,忙抓住公主凤袍,一块下水吧。

“噗通!”冯翼湖水花盛开,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竹林里,贺高娢是贺家嫡女,负责陪两位尊贵的女亲眷,所以也是一早就过来,把这出戏从头看到尾。冷笑,俩都是贱人。

贺高娢长得比两位亲眷都美,且读了很多书,琴棋书画苦练,希望能和姑祖母一样。

“小姐。”贴身丫鬟寒香低声唤。

贺高娢回过神,摇摇头。俞敏丽虽然病没好,这回和旁人却无关,没准还能推到这上头。贺高娢一时脑子特灵光,她在这儿看半天没出去,现在出去也不好。再说俞家、公主都有贴身护卫。

俞家、公主的护卫反应都很快,郁冬飞过去将公主抱上来。

安乐公主气狠了,仗着有郁冬,回头又踩俞敏丽一脚,去死吧!

俞敏丽下了水就是一个噩梦,一把拽住公主脚踝。安乐公主连踹两脚她都不松手。

湖边一处假山,贺高进也一直在偷窥俞敏丽。

贺高阳能做驸马,贺高进娶俞敏丽以前不够资格,但现在俞敏丽失节他不嫌弃,眼下又是好机会,贺高进噗通跳水里将俞敏丽抱起。

安乐公主又蹬脚,俞敏丽被踹的扑向贺高进,贺高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猥琐、低头迎上她的嘴、爽的差点犯罪。

郁冬看贺高进一眼,贺高进眨眨眼睛,都是男人,都懂的。

俞敏丽还抓着安乐公主脚踝不放,四人一块撤,李平和宫娥等赶紧跟上。

贺高娢终于出来,扶着一棵竹摇摇晃晃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惜不能放声大笑。再想想贺高进,那贱胚若是能将那贱人搞定也不错,若是闹出事儿,正好将他交给俞家。呀这个早上真美妙,今儿天气真好。

贺高娢想想罪魁祸首那名字还不知道的少年,别说身份没确定,就算确定了,两个贱人已经打得火热,她都不能掺一脚,那纯属引火烧身。

比翼院,前面单独有门开在路边,方便宾客来往。

今儿特热闹,巩州挨得上的几乎都来了,别说公主,就贺家蒸蒸日上,大家也得来。离巩州近的一些勋贵也闻讯赶来。

水泊帮,上百帮众穿戴整齐,堪比衙门衙役,站在门内门外,忒威风。

大约十点,又一帮匪徒收拾的人模狗样,簇拥着大当家来了!

其他宾客赶紧闪。水泊帮最近接连倒霉,谁也别触霉头。人家刺史都让来,与他们无关。

门内门外都没人管,贺家也没人打招呼,大当家就像回家,带着几个心腹进去。

贺家在门口迎客的是别驾贺翔。他身份比较特殊,算是贺家本家,在贺家发迹前就中举,后来养鸡专业户转型,他反而投到门下。所以贺翔气质也比较特殊,有点像贺家人,又不像,很有点世贵的味道。

贺翔在门口迎客,这规格很高。一般在仪门迎客就行。

一般衙门、大宅才有仪门,车马进了大门在仪门前停下,而不是停在路边。贺家专门建的比翼院宴客,地方圈的又大,里边也修了第二重即仪门。

水泊帮大当家在大门外下马,他是特例,也不无显摆震慑之意。

片刻,苏绍珣也出来瞧瞧,该来的还没来。

其他宾客正要上前打招呼,又赶紧停下,气氛不对,一阵狂风猛烈刮来。

水泊帮帮众的气势全变了,杀气、煞气、匪气、各种气,汇聚到一齐,风云变色。

一些宾客也变色。能让贺家支持的水泊帮这么大反应,看来有好戏。大家再次闪避,再看着,难怪今儿水泊帮高手齐聚,正面联手贺家,设下这是鸿门宴。再看着,来的应该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英雄三人组。

前面三人并排,黑衣少年一身大红,中间正太一身大红,右边酒呆子难得也是一身大红。

红艳似火,左边是冷艳,中间是光艳,右边难得的淡艳。

左边像冬日,中间是春光,右边晚霞不醉人自醉。

其他人都被惊艳到了。这样三人组,只应天上有,今天何其有幸。

大家都要感谢贺家和水泊帮,心想这样的人物,鸿门宴确定能把人摆平?

贺家和水泊帮看清,怒气再次飙升,这样张扬狂妄,是来砸场子吗?三个男人穿着大红,竟然没有一个违和,立刻喧宾夺主。

俞悦和庄上弦、夜玧殇对视一眼,真没这想法。三人没坐车没骑马,走来的,继续走到门口,递上请帖。

贺翔还在发傻,凭他多年经验,就知道这没一个简单。贺家在这节骨眼上有必要再树强敌?

苏绍珣夺了请帖,一边看一边调整情绪,就当满足公主和俞小姐好了,才来呢又急什么,一笑带着官威:“欢迎三位、不知怎么称呼?”

俞悦指夜酒仙:“他秦四,他秦七、本公子秦九。”

亲舅拿出沉香扇半遮面,妩媚一笑天地失色,想想就好开心。

苏绍珣眼睛晃了一下,忙错开视线,脸又抽一下:“不知三位府上哪里?”

俞悦应道:“秦州,人称秦家三兄弟。”

苏绍珣又抽,这回更认真的:“不知三位从秦州来这儿有何贵干?”

秦州在西凉郡,和殷商国交界。前一阵传出通敌的风声,这事儿就有点敏感了。

俞悦收了沉香扇,俏脸和庄上弦一样冷:“你娘有毛病吗?之前请我们务必来,现在又问来这儿有何贵干,老子不干了,四哥七哥咱走!”

庄上弦拉着月牙,夜玧殇一块转身,咸晏和双鱼也转身。

苏绍珣忙怒喝:“且慢!”

大当家在里边大喊:“慢着!”

李平扶着俞敏丽赶来:“你们不能走!”

苏昊和一拨匪徒直接拔刀提枪拦在前面:“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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