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涵只能起身去一边接听。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周楚涵对着电话说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佳音的手在破烂的裙子下，紧紧抠着沙发，面上却依然是千年冰封一样的冷漠。
周楚涵进去浴室用冷水冲了一个澡，然后穿戴整齐，又恢复禁欲的修道者模样。
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破布娃娃一样的佳音。很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但是双手都插在裤袋里，怎么都拿不出来。
这两个人就好像是死要面子，又任性的小孩。彼此不愿意多解释一句，不愿意先说软话，然后就把一个很简单的事弄成了僵局。
“衣帽间有衣服。”周楚涵放下一句凉薄的话，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间，佳音无声的冷笑。乖巧甜美如她，这样的冷笑在她的脸上极其不相符。
将破烂的裙子扔到垃圾袋，拖着要散掉的身子去泡了一个澡。让力气回来一些，也让身上的淤青褪掉一些。
衣帽间，果然有一整柜子的女装。
有一套白色带黑色圆点上衣，配红色裙子的衣服特别显眼。挂在衣挂上，上面还配了一顶绯红的遮阳帽子。
这套衣服和韩东宇送给自己那套一模一样。不知道周楚涵什么时候也买来的，但是如今这些小把戏，佳音已经不在乎了。她随手拿了一套黑色的长袖连衣裙套在身上。
门没锁，走廊没有人，楼下没有丁骏。
回到住处，小北正在吃泡面。
“佳音，你还真回来了！我以为天这么晚了，你不会回来了呢。”小北从厨房出来，接着瞪大眼睛：“可是你出门的时候，穿的是白裙子啊，这怎么就变成黑裙子了？”
佳音扯扯嘴角：“那个裙子脏了，就换了一套。”
小北又眼尖的看到佳音头发掩盖处脖子上的红斑，顿时笑的意味深长：“去见男朋友，还在他那儿换了衣服。啧啧，妾在巫山之阳高山之阻朝为行云，旦为暮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小北，你别起哄好么？我还饿着呢，给我煮一包面，
不，两包。”佳音无力撂下一句话，进去房间。
小北在客厅挠挠头。怎么回事？佳音去见男朋友，共度一下午，衣服都换了，怎么还饿着肚子回来？
真搞不懂佳音，搞不懂，不懂……
转身进厨房，打开火，煮面。煮了两包，打了两个荷包蛋，还放了两片火腿肠。
佳音回去房间换上长袖长裤的睡衣出来，面正好出锅。整整一大海碗，小北觉得佳音一定吃不下，结果佳音没用上十分钟，吃的干干净净，汤都喝完了。
小北咂咂舌头：“佳音，你瘦的麻杆一样，却猪一样能吃。”
佳音横小北一眼，起身去刷碗。
“对了，佳音你不着急回S市，是不是身份证找到了？”小北笑嘻嘻的又关心的问。
佳音点点头：“嗯，身份证被凌赤琰拿走了。已经通过电话，他说会还给我。”
“凌赤琰？”小北一想到那么邪魅吓人的男人，惊呼一声：“凌赤琰不是对你有不良心思么？如今你的身份证又在他那儿，他不会趁机要挟你吧？”
佳音摇摇头：“没有，他很痛快的答应将身份证给我，没有开出条件。”
小北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身份证能到手，那就万事大吉了。”
万事大吉……
佳音多想万事大吉，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啊。
但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这一晚，佳音很累，很想睡着，什么都不想。可是上半夜根本就睡不着，下半夜睡着又浑浑噩噩的竟做梦。梦里全都是和周楚涵在一起，纠缠，无度。
晚上没睡好，早上自然就是醒不过来。
小北做好早饭见佳音还没醒，就去招呼，一推门，见门锁着。好吧，你继续睡，我自己吃。
小北吃过饭，背着包出去了。她还要找一家夜校，继续学会计师呢。
佳音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看来电。虽然是没备注名字，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凌赤琰的电话。
佳音想了想，接听
：“喂。”
凌赤琰见佳音接了自己的电话很高兴，“刚睡醒啊，小懒猫，鼻音很重哦。”
佳音很不习惯听凌赤琰这样说话，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看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多！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凉声问：“你给我打电话有事么？”
佳音的口气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昨天的事，佳音似乎不那么怕凌赤琰了。所以，和他说话就没有曾经的胆怯，或是随时竖着尖刺的豪猪一样，带着攻击性。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么？”凌赤琰低低笑一声，显得心情很不错，就好像情人之间的呢喃撒娇一样。
凌赤琰跟自己撒娇？
佳音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再次起来了一层，很无情的道：“不能。”
凌赤琰的兴奋被否了，也没有急眼，反而继续笑嘻嘻的：“好吧，算我自作多情。好好打扮一下，出来吃饭。”
“为什么！”佳音抽着嘴角。发现凌赤琰变了之后，自己反而相当不习惯。特别是对她这样无赖的行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凌赤琰：“因为我喜欢看你漂漂亮亮的啊。”
佳音：“无聊！”
凌赤琰：“女为悦己者容，我喜欢看你是你的荣幸。”
佳音：“凌赤琰，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我帮你去挂个精神科！”
凌赤琰：“没意思，开个玩笑还急眼。”
佳音：“……”
凌赤琰：“跟你说实话，我是要还给你身份证和包。你来丽豪取有人阻拦。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在外面给你。当然，你若是不介意，我去你的住处给你也……”
“别，我出去，在哪儿。”佳音立刻灭了凌赤琰幻想。
“哎，失望，不能去你的闺阁看看了。”凌赤琰故意长叹一声，然后说道：“香格里拉烤肉，不见不散。”
佳音不由得打个激灵，忙挂断电话。
再多跟凌赤琰多说一句话，感觉都要疯掉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凌赤琰上辈子不会是变色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