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去洛阳看看他。”梁安紧张的问着刘玄。
刘玄一下子翻身背对他。闷闷的声音传來:“要去你一个人去。”
“欣。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担心他。我看到他平安。一定马上回來。”梁安趴在他身上讨好的道。
刘玄闭上眼睛沒有应他。梁安趴在他的肩上等了一会。才讪讪的下來。
结果。第二天。梁安真的开始准备一个人去洛阳的事宜。气的刘玄一下子甩门进屋。再也不想理他。梁安一直在自己房间捣鼓。刘玄的房间与他相邻。他想不听到梁安房中的声音都难。
然后。终于刘玄受不了的打开门。站在梁安打开的房门前。看着他不停的搬进搬出。马车上的堆的行李仿佛他要一去不回。
“你什么时候走。”刘玄闷闷的道。
“明天。”
第二天清晨。梁安掀开了车帘。然后一眼看到那个坐在里面面色不好的人。梁安望着他笑了起來。上了马车。看着他身边的包袱。
“欣。你就带这么一点。”梁安惊呼。洛阳那么远。当日他们从洛阳到合浦。还走了将近两个月呢。
刘玄自是想立刻去。立刻回的。洛阳他一天都不愿待的。
“你带那么多干嘛。”刘玄皱着眉头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想给王匡带一些东西。我想起來。我走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可是我还就这么离开他了。什么都沒问。”梁安愧疚的道。
“他现在也许已经被刘秀重用了。你的这些东西。恐怕他已经不稀罕。”刘玄道。
可是突地他心中也是一惊。刘秀是放过了自己。但是他也不能保证刘秀有朝一日会后悔。所以他此生如非必要是不愿意在踏足洛阳那片土地的。那么王匡。他若是再在洛阳呆下去。真的是有极大的危险的。
马车发动。向着洛阳驶去。
洛阳
“陛下。彭宠反叛是因为他的上官朱浮。既然他不愿在朱浮手下为官。我们就封其他地的郡守极是。”早朝时。王匡对着刘秀提议道。
刘秀眼中立刻厉声闪过。然后对着怒着道:“若是人人不满上级都滋生事端。朕是不是都要了解一番。随他的意思调任。。”
“陛下。现在是乱世之秋。我们当务之急应是去征讨那些自立为王的诸侯。而不是跟彭宠交缠。以小利诱之。先安抚他。待陛下统一中原后。还对彭宠不满。那时他已经是我们刀俎下的人。陛下您想要惩治他。易如反掌。”王匡躬着身子一脸恭敬的献策。
刘秀却站了起來。十二旒珠在面前晃动。他看着王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脸阴晴不定。心中有个声音。一直不停喊着:就是这个人向刘玄献计。刘玄才杀了大哥。就是这个人。自己才九死一生。不得已到了河北。在那受尽屈辱。。
“王匡不愧曾是绿林军首领。分析的有条有理。以礼诱之。來日强大之时。再杀之。。”刘秀看着他道。
王匡心中一惊。他看着刘秀的眼。那双眼中。仿佛有其他的寓意。
“不过。朕现在就想杀了彭宠。”刘秀却道。然后坐下了皇位。下令道:“休整军队一个月。四月讨伐彭宠。”
刘秀走出了宫殿。他大步迈过了那些跪下的臣子。却陡然在王匡的地方顿了下。唇角笑容深沉。
而此时的梁安。终于到了洛阳。他几番打听。才知道王匡的住地。原來他真的投靠了刘秀。梁安这时由衷的敬佩刘秀。任用贤臣。不计前嫌。怪不得刘玄一直说他适合为帝。可是。他这种想法。只维持了短短一会。
梁安与刘玄走到王匡的府邸。梁安还未上前敲门。突地。府邸上空飞出十几个蒙面的人。手刃利器。剑锋上留在血液。只是一眨眼功夫。那些人间如凭空消失般。隐于街道上行走的百姓。
梁安心中猛然一跳。他赶忙推开了府门。扑面的血腥而來。府中一片狼藉。满屋沒有一点喧嚣的声音。那些人们还來不及呐喊。剑客的剑已经划破他们的喉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地上遍布的尸体。死状都是一样的。一剑封喉。刚才那些剑客显然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梁安呆愣会。然后赶忙冲向大厅。他走进了一间房。
“王匡。。”他呼着。冲了过去。一下跪到那人的面前。
王匡倒在地上。屋中一片凌乱。他不是像外面那些人一剑封喉。他右手被剑挑断青筋。左胸是一个窟窿。冒出血。身上还有许多剑痕。他是被人围攻一道道划伤。然后再一剑了结的。
他死时。一定是极痛苦的。可是。那剑刺向他胸前的时候。他竟然会有一种快感和解脱。
“王匡。。。王匡。。。”梁安哭着呐喊。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看着他面容的消瘦。还有那些伤痕。
“圣卿……”刘玄有些不忍的上前。
梁安却沒有应他。他抱住王匡。极其伤心。泪水大滴滴的落在王匡的面上。
突地。王匡的睫毛颤了下。他幽幽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
梁安一下子怔住。然后欣喜的看着他:“匡。。”
“安……我刚才看到你了。”王匡轻声说道。然后眉头又微有些疑惑的皱起:“可是。你的衣服头发好奇怪。我差点认不出。可是我还是认出來了。”他笑着。有些像邀宠的小孩。
“匡。你在说些什么。”梁安握住他的手。
“你在一个好奇怪的地方。那里都是好高高的楼。你从一个好像房子又不像房子的东西里走出……”他说着。突地唇中呛出一团血。他目光有些恍惚起來。
“王匡。你不要死。我求你活着。我们一起归隐。我们一起生活。”梁安紧张的道。
王匡却是眼前确实越來越的模糊。耳边已经听不到那些话。身子飘飘然的仿佛又回到刚才的那个奇怪的地方。
“王匡。。。”梁安痛苦的呐喊着。
他一直的维持着抱住那人的姿势。眼中的泪还留在眼角。
是自己不好。为什么当初沒有早一点注意到刘秀的问題。自己为什么不提醒他刘秀与他之间的恩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來找他……
“圣卿。我们让他入土为安吧。”刘玄蹲了下來。
梁安抱住王匡的手未动。他只是极艰难的转头看向刘玄:“是我害了他……”
刘玄刚要劝说。梁安依然再道:“我想把他和我前世的尸体葬在一起。”
刘玄一怔。他心中本能的不豫。可是看见梁安这个样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是道:“嗯。你知道你前世的尸体在哪吗。”毕竟他的尸体不是被王莽挖了吗。。甚至下令不准任何人安葬他。
“我知道。”梁安道。然后他抱住王匡的身体就站了起來。
他这一世欠的人太多了……
梁安一路抱着王匡的身体上了马车。然后轻轻将他的身体放在马车上。
“去义陵。”他对着惊讶的车夫道。
马车向着西岐而去。梁安看了王匡许久。才离开目光。闭上了眼。
“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我前世的尸体葬在哪吗。”梁安突地道。
刘玄还未说话。梁安就道:“我在长安遇见了朱诩的儿子。你恐怕已经忘记这个人了。我也快要忘了……”梁安感概。曾经这些年少无知的岁月终究是被时间无情的掩盖。
“是朱诩埋葬了我。”他简单的道。然后不愿说后面的事。
刘玄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马车走了大半天。初夏的天气。太阳火辣辣的烤着车顶。王匡的身体已经彻底僵硬。车子有时候颠簸一下。梁安仿佛可以听到他骨肉相撞的声音。
“公子。义陵到了。”车夫道。
梁安就要去抱王匡的尸体。刘玄却先抱起:“圣卿。我來吧。”
梁安点了下头。然后跳出了马车。他还记得第一次來这里。他是來看汉哀帝的墓碑的。可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重生的刘欣。如果王匡也可以活过來。那该有多好。他心中企盼。
他走向了山顶。刘玄抱着王匡跟在他身后。梁安每走一步。他仿佛听到了灵魂深处的一个声音。一个共鸣碰撞的声音。让他心灵震撼。
山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墓碑。上面的字是用血写成的。经过多年的风雨。只能看到零星的字迹:“挚爱董贤之墓。”
突地。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年少他结识、后來却越來越疏远的人。抱住他的尸体痛哭。然后亲手一抔土一抔土的将自己身体掩埋。在自己的碑上写上那几个字。
梁安轻轻用手翻开那片土地。一个包裹起來的四方的盒子映入眼前。
梁安伸手拿了出來。上好的丝绸也抵不过风雨的腐蚀。已经褪色破烂。只是里面的玉玺仍然完好如初。亮丽光润。就如爱一般。时间可是洗刷记忆。却洗刷不了这世间最难得可贵的情感。
“王匡之墓。”梁安用着自己的鲜血一笔一划的在他的墓碑旁写上了这四个字。然后两人相握着手向山下走去。一路的脚印从王匡与董贤的墓碑处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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