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阑生的笑容赏心悦目,但明月不由得头皮发麻道,“看在我曾经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放过我!”咬着下唇,明月往马车车门处爬着。生怕夜阑生一个生气,就真的要她的命。
夜阑生冷冷道,“不劳公主抬举!”
“唔!”脚腕被拉住了,明月吓得大喊,“两年前的花会上,我那时喜欢过你!才对县主婉容动了手,我再也不敢了!”她是真的喜欢过夜阑生,不过是很久以前了。自从儒雅的叶桉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夜阑生这个恶魔一般的人就再也没能入她的眼。
“公主现在不是喜欢叶桉么?没料到,公主口口声声说县主水性杨光,自己却更加淫荡!”他不稀罕这个女人的爱慕,婉容才是有资格爱他的人。
抓紧她的两只脚腕转了一圈,夜阑生双手环胸,傲然地看着被摔得四脚朝天的明月,“公主,今日我只是削了你的手腕!再有下次?哼!”再有下次,管她是不是公主,他都不再手下留情。
“好!好!”明月狼狈地爬起,被一把被夜阑生拉住右手。
“啊!”满心的疼痛让她的头脑如炸开一般,明月望着血淋淋的右手,忍不住要呕吐。再看看夜阑生正审视着她那只被生生扯下的右掌,她惊慌失措地腿一软,竟然吓得失禁了。
黄色的液体一阵阵躺下,难闻的味道让夜阑生回过神,扔开了她那截右掌道,“公主,你大可以将今日之事说给皇上与皇后听。我可是很想,再次见到你呢!”吓唬地差不多了,他嫌恶地指着明月脚下的黄色液体说,“下次见着县主,记得绕着走!否则,我就亲手喂你喝下这摊尿液!”
明月眼神一花,赶忙连声道,“是!是!”说着,还要给夜阑生跪下。
她在宫中生活多年,见过无数妃嫔明争暗斗,相互厮杀的手段。可面对夜阑生,她只有逃命发抖的份。
夜阑生似是满意地挥了挥手掌道,“公主记得就好!”说着,一脚将明月踢下了正急速行驶的马车。
高亢的惊叫惊了马匹,明月被疯狂的马一脚踢得更远。
忿然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马车,明月忍不住哭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狼狈到丢了一只手,还不敢说给任何人听!
“公主!公主!”秋若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疑惑地望着哭得眼神迷离的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今日去茶馆坐着聊聊楚之煦的事儿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不见,公主不仅去了姜府,还袖口染血地躺在闹市街边?
明月“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了,努努嘴就要说话。
可,话到嘴边,她就猛然想起那张冷峻的脸和锋芒毕露的眼神,顿时惊慌地捂住嘴巴说,“快送我回府!”被可能成为她三皇嫂的女人见到自己的狼狈,她除了求救,还能做什么呢?
“好!”秋若扇赶忙扶着明月,但,下一刻,她就立马甩开了手。
她摸到了什么东西?温热的液体和一截参差不齐的手腕?手呢?公主的手掌哪里
去了!
“快扶着我离开!我还要止血呢!”明月顾不得秋若扇的失态,强撑着秋若扇的手就要站起。
这笔账,她不能算在夜阑生头上,也不能算在婉容头上,她简直要抓狂。现在再不医治她,她的这只手就再也不能长出新肉了吧!
“公主,是谁敢这么伤你!”抖个不停的问着明月,秋若扇赶忙拉着她边走边问。公主可是皇后袒护着的人,一直嚣张跋扈惯了,也没见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啊!如今,却是一只手都敢断去。
明月在她的搀扶下,登上了御史大夫府的马车,责怪地瞪了她秋若扇一眼道,“不要问了!你只管看好我那三皇兄的心,就行了!”想起三皇兄,明月的眼神陡然一暗。
今日她冲动地闯进姜府,可都是三皇兄通知她叶桉的去向所致!所说他能脱得了干系,她明月死都不信!这么一想,她看秋若扇的目光也慢慢变了味。什么贴心的朋友?这秋若扇是不是为三皇兄出口气,才来这儿看她笑话,她还不知道呢!
“要不,我先将公主送到皇宫,禀明皇后你手上的事儿吧?”公主府的太医,与皇宫里的御医一定不能比。何况,公主府里的人,有几个能真正为公主出口恶气的?
“不!”明月惊慌地握紧秋若扇的手,右手也碰了上去,不禁疼得冷汗直淌,“记住,你是三皇兄的人!为了三皇兄的大业,也不能让太子和县主好过!”她不能报仇,可以鼓动其他人去打击婉容。夜阑生又能查到什么!哼!
由于明月情绪甚是激动,所以马车上的交谈声很大,让悄然跟着的长生不屑地看了最后一眼,就悄然回了太子府。
“主子!”见楚千言正怔怔地坐在书房发呆,长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主子!”现在主子是越发喜欢走神了,时常思考一件事,就听不见其他人在说话。
“明月回了公主府吗?”楚千言惊醒后,压抑着一口怒气放下了书信,直直望着正在点灯的长生。
明月这次是胡闹了些,但怎么说也与三皇弟有关,怎么他就这么喜欢蹦跶!但,他再也不会姑息明月狠辣的“胡闹”,因为他看见了她眼底的杀意。就算是婉容设计了明月,那也是明月自己送上姜府,先挑衅的!
长生见他清醒了过来,也就轻声回道,“公主被秋若扇送回了公主府,一路上吵吵闹闹的。”他自动忽略了公主被夜阑生“修理”过了的事儿,头也就垂得更低了。
“那,明月现在是死是活?”他已经提醒过夜阑生,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要留着明月的一口气在。可,夜阑生向来独来独往,他的话,夜阑生不一定就能一丝不苟地去做。
“只是断了右手,并无大碍。”长生恭声回答。何止是并未大碍,简直是活蹦乱跳呀!被吓得失禁了,还能蹦跶得这么厉害!简直像是和三皇子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恒王府,近日还有有什么异动么?”楚千言扶额,最近心里总是闷得慌,无论是谁的事儿,他都要思量很久都不放心。
“主子
,您别担心了!恒王那里,有皇上看着,一时闯不出大祸端!”心疼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主子,长生更加厌恶起婉容。若非是她,非要让皇上看见恒王在联系众多诸侯王,要密谋造反,主子何必对那些最乱的诸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若是放在三年前,主子早就毫不犹豫地悄然除了这些人,不让天下政局动荡。
“好!”身子落回座椅,楚千言拿起书信批改,头也没空抬,就吩咐道,“继续守在容儿身边,单是暗一一人守着,总是不安全!”暗二已死,暗一才被他拨了过去。现在一想到婉容身边的各种牛鬼神蛇,他还是心下不安。
“是!”气闷之余,长生不得不立马回到姜府守着。
刚到姜府,长生就看见了一架富丽的轿辇。马车周边装饰着琳琅的花朵,都是金丝银线制成。玉珠串成的铃铛在叮当作响,让太子府前远远看着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张望过来。
这不是恒王府的轿辇吗?在大楚的权贵里,除了夜阑生有胆量这么隆重出行,只剩下一个恒王了!
但,恒王不是在活色生香楼买醉么?
“哎呀,还不小心地伺候本王妃下轿!”骄横的女声分外响亮,一位娇嫩万分地女子探出了头。
长生抱拳看着,停在屋顶的身子纹丝不动。这不是恒王妃么?人人皆知曲德才的庶女曲娉婷,不知走了什么好运嫁给了恒王为妾,又凭借怀上了孩子而一举被抬成了王妃。
只是,曲娉婷的脸不是被婉容县主划破了,又带上了人皮面具吗?怎么现在都敢亲自来姜府了?
还没回过神来,他就看见管家将曲娉婷迎了进去,只是那诚惶诚恐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一跃而起,一个闪身后,长生就隐没在了婉容的院子后。
“小姐,小姐!”一丫鬟连滚带爬地摸进了屋子里,声音颤抖得厉害,“恒王妃来了!她的脸,她的脸!”奇怪地望着小姐,她的眼睛上下翻动个不停。
“坐下说。”婉容也不恼,还为小丫鬟倒了杯茶道,“压压惊。”不用说,她也知道小丫鬟为何吓得连句话,都说得不利索。
无非是曲娉婷顶了一张与她相同的脸,又妖媚得容易蛊惑人心罢了。这是,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三番两次在各种宴会上找她的茬就算了,现在还亲自来了姜府。这日子,是过腻了么?
见小姐已经推门出去,小丫鬟立马跟上,在身后心有戚戚地想着。这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都能长得一模一样,太可怕了!
举步来到院子里,一个骨瓷瓶子扑面而来,伴着响亮的呵斥声,“我要见县主!她人怎么还不来!让本王妃等急了,仔细你们的皮!”曲娉婷婀娜多姿地晃了晃腰身,搭着自己丫鬟的手坐了下去。
“哎哟!我的好姐姐,怎么这么慢才来见我?莫非是你将我的脸变了模样,现在后悔了吧!”冷笑着指着婉容,曲娉婷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不过,我今日不是来和你算旧账的!只是想要来见见姐姐,让姐姐叫我一声,恒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