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原小生本想和几个副县长坐在一块,一来是省的敬酒之类的事情麻烦,而来也想借机跟几个副县长交流一下,刚刚落座还是被陈立东拉着和市委领导坐在了一起。陈立东说:“你今天可是新郎官,不露露脸怎么说的过去。”原小生就势玩笑着回了一句:“新郎官是当了,就是没有新娘,入不得洞房。”
不想陈立东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口无遮拦道:“小原也太谦虚了吗。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还怕找不到新娘啊。要不……让王市长给你和付部长撮合撮合?”见大家的脸上没什么反应,一副装作没听见样子,又补充了一句道:“我看这事能成,郎才女貌嘛。”
樊凡实在听不下去了,在桌子上敲了敲道:“唉唉唉,我说老陈,你在这儿乱搞什么拉郎配。人家小原和付部长的婚姻大事还要你操心吗。”
陈立东见樊凡又开始教训自己了,心里自然不高兴了起来,翻了一下眼睛,却呵呵笑道:“樊书记,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据我我所知付部长和小原都没有结婚嘛,既然没有结婚可以试着谈一谈吗。这怎么叫拉郎配了。”随即话锋一转道:“樊书记,我觉得在这方面,你还是应该向我学习学习哩。多关心关心同志们的生活嘛。不要整天就是工作工作,好像我们这些人都像你一样是石头做的,除了工作之外,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樊凡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正要针锋相对地跟陈立东辩两句,王云平却插话道:“你们就别在这里瞎操心了,人家小原已经有女朋友了。”说着举起酒杯道:“来来来,不说和谐了,咱们先为你们条山再添一位新成员干一杯。”说着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其他人自然也得随着。只有谈成功轻抿了一小口,一杯酒还剩大半杯。
其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王云平的眼睛也落在了谈成功的酒杯上,只停留了两三秒钟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谈成功就不得不解释一下道:“王市长,实在不好意思,我有胃溃疡,实在不敢多喝。请你见谅!”
谈成功一开口解释,其他人就能说话了,陈立东不依不饶道:“谈部长,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哪位身上的零件没有一点毛病。要是都跟你这样,王市长的脸都没地方摆了。”
这次樊凡的和陈立东倒是高度一致了起来,拿出一副架势道:“今天这酒你要是不喝,就别想离开条山县。你这明白了是看不起条山人民吗。”
樊凡把话说到这份上,谈成功再不喝就说不下过去了,只好重新端起酒杯,勉为其难道:“好好好,你们两个搞起一致对外了,不过咱们提前说好,只此一杯,再不能劝了。你们看怎么样?”
陈立东打哈哈道:“你还老说我们下面干部工作耍滑头、讲条件,我看你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应该先把这一杯喝了再说嘛。”
谈成功虽然能看出来,这是樊凡和陈立东讨好王云平的一种手段,但还是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敬酒了,从樊凡开始,先敬王云平,接着是谈成功,然后是陈云生。当然这一次,无论是谁都没有再勉强谈成功,任由谈成功抿小口万是一桩。最后原小生挨个敬了一圈。陈立东又有话说了道:“小原同志,你今天是大姑娘上轿,我给你做主了,在桌的各位,每人连敬三杯。”
刚才原小生已经喝下去不少了再每人敬三杯,基本上就要喝下去一斤多酒了。以原小生的酒量,喝一斤多酒应该能应付过来的,但是喝酒这种事情,跟一个人的心情和身体条件有着很大的关联,并不是说每次都能喝那么多,原小生就有些担心,刚刚上任就喝多了出洋相,半开玩笑地推脱道:“陈县长说话真幽默,一会是新郎官,一会又是大姑娘,把我自己搞的连性别都分不清楚了。既然陈县长也觉得我是大姑娘,那就放我一马,每人再敬一杯吧。”
陈立东哪里肯依,故意虎着脸道:“小原同志,这样可不好啊,你这刚刚上任,就不服安排了吗。”
原小生也没有想到,陈立东竟然说出如此上纲上线的话来,即便是再不想喝也没有办法了,忽然觉得陈立东这个人沉稳不够,霸气太露,以后肯定不好在一起公事,也只好端起酒杯道:“陈县长既然下命令了,即便是有再大的困难也得克服。”说着挨个敬了一圈。
这种场面是不会谈论任何跟工作有关的事情的,偶尔说点什么事儿,也是一个人低了头钻在桌子旁边轻声说两句,另外一个人点点头,主要的事情还是喝酒。喝到最后,连王云平也有点多了,只是王云平把持的还是比较稳重的,只是双颊略略飞红,不时点头笑笑,不肯轻易说一句话,只是那笑容看上去多了几分不自然。谈成功因为没有喝多少,一直非常清醒,而陈云平早就喝的一塌糊涂了,和陈立东两个人拉着手,跟亲兄弟似得在那儿不知道嘀咕什么。嘀咕一阵子就哈哈笑两声。樊凡也有点喝大了,有几次都散席,只是王云平和谈成功没有开口,他就不好说什么。另外作陪的县委副书记李天亮、政法委书记马忠国两个人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一直跟谈成功一样,保持着比较清醒的头脑。
因为刚刚陈立东让多敬了两圈酒,就觉得脑袋一阵阵地发胀,想要呕吐,跑了两趟卫生间,却吐不出来,思绪基本上还算清醒,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只是临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手竟不由自主地搂在了王云平的腰间。王云平就转脸看了原小生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原小生这才急忙将手从王云平的腰间拿开了,顿时后悔不跌,真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下来喂狗。好在人群杂乱,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人注意。
一出门,宁孝悌早已经侯在了那里,过来要搀原小生。原小生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道:“宁主任,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走了两步却一个趔趄点差点扳倒,宁孝悌再次将原小生扶住了,还是被原小生给拒绝了。
放缓脚步,尽量保持着平衡,回到309,原小生就彻底支撑不下去了,一头栽在沙发里呼呼地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十点多钟,只觉口干舌燥,才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去向,掀开被子,身上仅穿了一条短裤,不由让原小生大吃一惊。酒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呼噜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王云平正倚靠在卧室门口,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睡衣看着自己。
慌乱中四处寻找衣服,却一件衣服也没有找到,只好将被子裹在身上,别扭地对王云平笑了笑道:“王市长,您怎么……”说了半截,却不知道往下再说什么了。
王云平便款款走了进来,坐在床沿,像大姐姐,又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样,道:“我还以为你很能喝,怎么就那么点酒量呢。”说着将一杯水递到了原小生的手中,接着道:“喝口水吧,放了醋,有点酸,解酒的。”
接过水杯,王云平胸口的那一抹雪白,就晃的原小生有些心慌意乱,再加上大红色的睡衣里那鼓鼓囊囊内容,又让原小生心神不安了起来,只觉胸口像着了火一样难受,那里还管什么醋不醋的,端起水杯,便一饮而尽。
“你……怎么没有回市里?”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原小生尽量稳定了一下情绪,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竟然忘了前面的称呼,直接用了个“你”字,马上又想起下午喝完酒,自己那个不自觉的动作。看来也是事出有因,今天这场“祸事”是在所难免了。拒绝已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王云平倒是显得非常的镇定,脸上的酒色早已褪去,对于原小生的问题,并没有做任何回答,伸手去拿原小生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原小生就在坐在床头柜的旁边,王云平取水杯的时候,身体难免发生了一些不经意的摩擦,一股成熟女人身上特有的淡淡体香,骤然涌进了原小生鼻孔。
或许有点香水的味道,但也绝非完全的香水味道,那种味道很诱人,几乎有些臊情,给人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原小生几乎有些眩晕和虚幻的感觉,差点把持不住,就要把手再次伸向王云平的腰际。
“还要吗?”王云平拿起水杯,跟原小生的距离更近了,近的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了一样,原小生能真切地感觉到王云平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只是王云平脸上那平淡的表情,让原小生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王云平应该跟付颖一样,直接开始也就完事了,然而王云平似乎在等待着原小生的主动。可对于原小生而言主动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连跟南素琴的第一次也是南素琴主动燃起了导火索。
也许是醋水的作用,原小生只觉嘴里有一种津津感觉,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躲避开了王云平的眼神,准备站起来说一声自己来,却被王云平按住了肩膀。
“没事的,你等会,我给你倒去。”王云平温柔一笑,几乎差点把原小生整个人都融化了。
原小生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王云平内心世界,竟然会有如此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