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润东哥。”
我轻轻的唤了声,叫润东哥别难为这位大叔了,他根本没办法和这位大叔交流,这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难熬的摧残。
重重的叹了口气,润东哥又看了眼紧张得已经有些颤抖的大叔,只得说了声:“大叔再见。”
“是!”
那位大叔挺直身子木然的回答道。
这显然不是润东哥想要的结果,但他不得不离开,完全沟通不了,转身他再想找其它人聊一下,可当他转过头时,街上已经没人了,大家像似躲瘟疫一样的躲着我们,生怕我们过去找他们聊天,生怕我们过去和他们拍肩膀。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润东哥,看他还能怎么办?
其实我认为润东哥可以考虑,回去了!
虽然我也为这些人感到不甘,感觉这些人活得太没尊严,但,这样的生活他们早已经过了几十年,早习惯了,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了这种观念,他们认为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这是正常的,这根本不是短期内可以改变的。
当然这个时候我是不会去劝润东哥走,这个时候我也不会问他下次还要不要来?
因为我很了解这个倔强人的牛脾气,只要我一张嘴说这话,他立刻会断然的说,这些人才是真正最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才是真正需要罗维埃思想的人。
所以让他自己决定吧,他想帮别人争取工钱,可别人根本不敢和他聊,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让他自己考虑吧。
他想发展共好党员,但这也是要讲求效率的,到这么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路上不但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想扭转这些人的观念,更是难上加难,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就算在这地方真能发展出一个党员,浪费的时间和精力绝对可以在长盛沙发展三个党员。
我想润东哥可以算过来这笔帐,这是很容易理解的道理。
而且在长盛沙里发展党员,也轻闲些不是?
“走,我们再去找别人聊聊!”
看来润东哥不想就这么快就结束这次的出行,他还是要找别人再试试。
我什么也没说,也是,反正已经来了,就多试几个喽,等死心了就好了,这个人就是撞南墙不撞到看见血,他是不会停下来的,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默默的跟在润东哥的身后,让他去试喽。
但此刻润东哥再想找人根本找不到了,所有人都躲走了,回家了,整条大街像似无人区一样,当我们走出几步后,身后的那位大叔也慌慌张张的轻手轻脚的逃走了。
左右都看不到人,润东哥想了想,又不甘的紧抿几了下嘴唇,然后坚毅的对我说道:
“走,我们到他们家里去做客,那样相信他们就可以放松下来。”
哽了哽喉咙,最终我还是没说什么,只感觉润东哥又被一根筋附体了,但我还是跟上了他,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这头倔牛是如何撞上南墙的,到时我在后面喊声,该!这才是我的目的。
“家里有人吗?我可以进来吗?”
润东哥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看上去门前较干净的人家,上去敲敲门,其实他已经直接走进了那户人家里面,在我们村里就是这么串门的,大家都自来熟。
“谁呀?啥事儿?”
这时屋里响起一个人的问话声。
这一声问话很有底气,听得出来这是位壮汉,随后问话人就快步走了出来,可当见到我们后,那壮汉却猛然一怔,身体骤停,立刻就不会说话了,惊恐的看着我们,半晌后才颤着嘴唇问道:“……哦,您……,您找谁?”
“呵呵,没什么,我们只是路过,可以进来咱们随便聊聊天吗?”
润东哥和颜悦色满面春风的说着,就像脸上涂满了蜜糖。
“……哦?哦…,好。”
瞬间,这壮汉的表现依如之前的那位大叔一样的僵硬。
当我们真的走进他们家里时,这一家五口人,从老到小,齐刷刷的在墙边站了一排,就像似被判了刑一样的,抑或是在等着我们的检阅,惊恐而局促。
“你们别站着,都坐呀!”
润东哥尽可能笑得和善些,礼貌的让着,像似到了自己家一样,让对方别客气都可以坐下了。
“……哦,好。”那个壮汉答应了一声后,却没有坐,一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站着,可能这样才会让他们觉得更安心。
待润东哥和那壮汉推让了几次后,那壮汉扭不过,或者说是不敢违背润东哥的意思,才把屁股搭在了床边,战战兢兢的坐下,但家里其它人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茫然而局促的看着我们。
“这位大哥,你家里生活得怎么样?”润东哥知道已经不可能让屋里其它人都坐下,于是只好干脆直接聊了起来。
“好,生活非常好。”那壮看也不看自己一贫如洗的家,就立刻答道。
“工作累不累?”
“不累!”
“能吃饱饭吗?”
“能!”
……
工作不累,也能吃饱饭,生活得也挺好,这应该是让人相当羡慕的生活吧?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其它什么东西了。
当润东哥和我走出来时,润东哥的脸黑得像锅底,肯定是郁闷了。
又走了两家,都是一样的情况,回答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最后润东哥终于狠狠心,做出了离开这里的决定。
走在黑灰色的土路上,回来的车都没有了,除非我们愿意坐在堆满矿石和矿渣的车上面。
这一路走来,润东哥一直沉默着。
扭头,我看了眼一直紧蹙着眉头的润东哥,那证明他又在苦思冥想了,不过他已经想了一路,我觉得应该想得差不多了,于是我用轻松些的语气说道:
“这些人活得是挺苦的,不过他们的意识太落后了,你们共好党也没必要把工作重点放在他们身上,其实长盛沙市里的事情就够你们忙的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后,润东哥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对此我先是暗暗叹了口气,不过我有心里准备,我知道这头倔牛一定是又有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相信,这天底下有人心甘情愿的接受不平等,我不相信有人愿意一辈子受屈辱,只不过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
润东哥望着周围无尽的黑灰色,铮铮的说道。
我已经听出了润东哥的意思,其实这个结果我应该也可以想到的,他从来都是如此,知难而进,越挫越勇,我已经没办法再劝他,我也劝不住,不知道要说什么。
“今天我们穿的衣服太好了,会让他们有距离感,下次我要穿得差一点的衣服来与他们沟通,那样效果会好些。”
润东哥指着自己身上那已经洗褪了色的长马褂,很严肃的说道。
我默然的点点头,他应该也许是对的吧。
“经常来这里,是很耽误时间的,你做为共好党的省里一把手,应该没有时间经常来这里吧。”
随意一问,因为我知道答案,反正路上也没什么事,随便聊聊。
“我的时间就是用来帮助这些人的,我一定会帮他们争取到应有的权益。”而润东哥却给了我一个如传教徒式的回答。
撇了下嘴角,想了想,自己在领导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嫌贫爱富,已经陪润东哥来了一次,咱也要表现出帮人帮到底的态度,于是我主动说道:
“虽然我修炼很忙,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来这里?如果近期还要来,我,可以陪你。”
我很豪气的拍拍胸脯。
“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下次不用你陪了,来这里没什么危险,而且过几天我们要去杭盛州开个会,等开完会回来后,我再来这里,我一定会改变安源这些矿工的生活状况的。”润东哥很坚定的说道。
想了想,以润东哥四星斗者的实力,到这里的确没什么危险,不过听到他要去开会,我开心起来:
“什么?过几天要去杭盛州?那太好了,正好我回上盛海,咱们同路。”
“好哇!不过我要过十几天后才走,你能等我?”
“当然,利用这几天时间,我正好回咱们村儿一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这次回去看看。”
“行,我等你。”
“你们开什么会?”
“嘻嘻,很重要的会议,保密!”
“切!”
……
回到长盛沙后的第二天,我就坐船回了我们香潭县,音召山村。
(简单说明下,见下面作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