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李霄云看着叶小为,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坑里,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失了主动权,这不符合他心中的预想。
“三叔不喜喝酒。”李霄云解释道,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叶小为似乎知道了什么,他看着叶小为,想要从其平静的双眸中看出点其他的什么。
然而,并没有成功。
叶小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听着李霄云说着前后不一的话,他便大致明白了。不过,既然李霄云没有把事情戳破,他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李霄云的三叔退到了李霄云身后。
“请入座。”李霄云的表情也不如开始那般轻松。
叶小为几人坐下,看着面前的已经盛满酒的酒杯,却没有一人有任何动作。
李霄云说道:“酒没问题。”
叶小为不敢肯定,所以仍旧没有动作,其他人皆以叶小为马首是瞻,所以同样没有动作。
李霄云自嘲一笑,说道:“你发现了?”
叶小为问道,“发现什么?”
李霄云说道,“我的处境。”
叶小为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与自己预想中,再次发生了偏差。
“你什么处境?”叶小为问道,“你不是这艘飞舟的主人吗?”
李霄云脸上露出苦涩,说道:“我的确是这艘飞舟的主人,但飞舟上的人,却并不属于我。
我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或许活不到御天城。
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我只希望未来若是有机会,你能够告知我的父亲,谋害我的人是谁?”
对于李霄云的话,叶小为并未全信,但同时对陈平的话,他也产生了怀疑。
“所以,你叫我们来喝酒的目的是什么?”叶小为问道。
李霄云喝了一口酒,说道:“很简单,我与你们爆发了冲突,随后三叔出手,将你们轰出了飞舟。
你们借此机会逃离这艘飞舟。”
叶小为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李霄云毫不在意的开口说道,“你说。”
“你知道陈平的身份?”叶小为问道。
李霄云笑道,“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谁的人,也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我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将他们当做普通的过路人迎上飞舟。只有这样,我才能多活几日。”
“你就不担心我们的身份也有问题?”冷青竹突然笑着开口。
李霄云也笑了起来,“担心,但我别无选择。至少,我完全没有看出你们的异常,若是你们也是二哥派来的人,那我只有认栽了。”
经过李霄云的解释,事情似乎明朗了许多,这艘来自于流苏城城主府的飞舟,主人的确是李霄云,但飞舟上的那些修士,却并不属于李霄云,而是他二哥的人。
他二哥的目的似乎也很简单,就是要悄无声息的让李霄云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
“他们为什么不早早出手,而要等到临近御天城?”柳微微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越靠近御天城便越安全,宵小之辈越少见,也只有临近御天城,城主大人派来的暗哨才会撤离。”那位三叔突然解释道。
“暗哨在这艘飞舟上?”叶小为问道。
李霄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在,除飞舟上原本的那些人,后来一共又有四批人登上飞舟,你们是一批,陈平兄弟俩也是一批。另外还有两批人。
按照我的推测,你们应该是纯粹过路的人,陈平兄弟俩则是二哥的人,他们出现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找出我父亲的暗哨。”
彦青山听完张大了嘴巴说道,“事情似乎有些复杂呀?
废这么多事做什么?你既然对暗哨的身份有了推测,直接将你二哥要杀你的事,通过暗哨告知你父亲不就好了?”
李霄云摇头失笑,说道:“若是那般简单就好了,且不说那两批人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一批是父亲的人,哪一批又是二哥的人。若是猜错,问题可就大了。
更何况,即便我猜对了,他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也是一个问题,父亲手下的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我现在活的好好的,突然传消息说二哥要害自己?
太扯了。
没有一点证据,也没有丝毫的迹象,为我的话做佐证。他们听了恐怕只会装傻充愣,根本连身份都不会表露。”
“你们现在也已经没了退路,你们既然不是二哥的人,也不是父亲的人,那么踏上这艘飞舟基本不可能活着。
除非现在就离开。
按我先前的计划行事,你们可以活命,我也可以为我自己的死亡让二哥付出代价。”
叶小为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距离御天城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应该不至于急于这今日。”
李霄云摇头说道:“急,很急。
因为就在昨天,我不确定身份的两批人,分别向我提出来要离开的意思,我也同意了。”
叶小为不再拒绝,直接点头,说道:“好,这个忙,我们帮。”
李霄云一脸激动的站起身来,向着叶小为躬身致谢,“能够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
……
李霄云与叶小为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般的争吵,随即大打出手,三叔突然跑出来将叶小为五人轰出了飞舟。
一切都在按照预估的发展。
“按照计划,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赶往御天城,找到李霄云所说的那个人,将消息传给他?”冷青竹问道。
叶小为遥遥看着飞舟,笑了笑,说道:“什么计划?”
“啊?不是刚刚李霄云与你说好的?”冷青竹一脸惊讶。
与此同时,飞舟内。
李霄云看着叶小为几人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他低头,轻声问道:“三叔,我方才的话,有漏洞吗?”
三叔沉吟片刻,说道:“有一点。”
李霄云有些遗憾的说道:“不知他们信了没有?”
三叔继续说道:“我想,应该信了。”
李霄云伸了个懒腰,轻笑道,“但愿如此。”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便静静的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