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清晨,皇宫里还没有喧嚣起来,只有鸟儿开始在明亮的天空中鸣唱着,展露它们最后的欢愉,冬天又要来临了。
天气已经有些微微寒冷,只是美丽的女人们仍然倔强的穿着露出肩膀的长裙,挑战着时间带来的冰凉感觉。
通宵达旦的阿卡多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的表情,那厚厚的民政公文还有军方的各种报表都已经批复完毕,他宽大的书桌上已经没有了厚厚的文件袋,只剩下几张用来计算和勾绘的白纸。
林瑞亚早上前来换班,就看见皇帝陛下正站在世界地图的前面看着一片广袤的区域,地图是罩着巨大的玻璃贴在墙面上的,玻璃上时不时就会被前来开会的军政大臣们勾画得乱七八糟,而林瑞亚,是唯一一个被允许拉开布幔擦拭地图的仆人。
林瑞亚走进办公室,阿卡多回头看了一眼,忽然间就想到当年自己曾经悄悄走到一扇破旧的门外,里面传来林瑞亚悦耳的声音:进来吧!我知道是你来了!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废物一样的低级贵族,而林瑞亚是永夜叛徒。
那个时候的阿卡多真的很幸福,看着林瑞亚发愣的阿卡多有点错位的想道,他缓缓转过身,转身拉开了薄纱窗帘。
然后他就站在高大的落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些正在操练的皇家禁卫,又抬头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林瑞亚,轻轻的问:“瑞亚,你在我身边呆了也有快一年了,觉得圣剑帝国怎么样?”
“还,还好。”林瑞亚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会这么问,小心翼翼的回答,她和阿卡多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是仍然是一副木讷的样子。
“圣剑帝国正在保护着弱小的人们免受苦难,也正在为了让更多更多弱小的人永远远离苦难而战。”阿卡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
“是,陛下。”林瑞亚看上去并不明白阿卡多所说的话,只是顺从的答道。
“可是,我的双手已经满是鲜血了,不光是我,圣剑帝国里很多人都是刽子手,我们带走了无数人类、兽人、精灵的生命,所以,我所向往的新世界,只有你才配拥有吧。”阿卡多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想多了。”阿卡多挥了挥手,自说自话的打断了他自己的胡思乱想,回头看了一眼林瑞亚:“请你,将你的手臂借给我可以么,我真的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我想靠一下。”
“哦,哦!”林瑞亚愣了一下,然后答应道。
她走到沙发的一边,坐在那里,等着阿卡多。
阿卡多靠在林瑞亚的怀里,带着安详的表情闭上了眼镜,他累了,真的有些累了,整个国家压在他并不强壮的肩膀上,太沉重了。
轻轻的,一声接着一声匀称的呼吸声,轻轻的,隐隐约约轻微的鼾声。林瑞亚抱着阿卡多,脑海中突然荒谬的觉得曾经有过这样的时光。曾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那个时候是他这样抱着她。
“阿卡多,我觉得我和你很熟悉,可是却实在是想不起来怎么会认识你这样一个帝国的皇帝陛下了。”林瑞亚喃喃的说:“我是一路被卖到圣剑帝国的可怜女人,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们怎么可能有交集呢。”
一个书记官在早餐的时间敲响了房门,看见了正在林瑞亚怀里安详睡着的皇帝陛下,红着脸抱走了一部分批复好的文件。
自从上一次搞的沸沸扬扬的“林瑞亚留宿陛下寝室”事件被皇后梅朵一笑了之过后,就再也没有人怀疑林瑞亚在圣剑帝国宫廷中的地位了,这让林瑞亚几乎变成了陛下身边虽然没有实权,却最有话语权的“大内总管”。
如果陛下正在对军部的一群将军们发火,谁也不敢进去送茶的时候,维多斯大管家一定会让林瑞亚端着盘子进去,没有例外。
所以一些阿卡多身边的近臣,比如说书记官,管家,参谋官,贴身侍卫;还有一些部长,总长之类的高官都已经对陛下贴身的侍女被陛下宠爱心知肚明了。虽然,他们的想象和实际上两人的进展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哈。”过了一会,阿卡多打了一个哈欠,从林瑞亚的怀中坐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睡了多久了?”
“大,大约2小时。”林瑞亚轻轻的回答,她刚才在帮阿卡多捋头发,此时此刻有点心虚。
“不,不好意思,你,你的手应该已经麻了吧。”阿卡多红着脸问道。
“没,没有。”不是林瑞亚客气,而是阿卡多睡熟了之后就自己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林瑞亚的大腿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所以实在跟林瑞亚的手臂没什么太大关系。
“我,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不许乱动!”阿卡多也发现自己刚才躺在林瑞亚的腿上,知道现在林瑞亚是腿麻了,而不是胳膊:“我,我要去军部开会,今天这里没人来,你,你可以回去休息,也,也可以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狼狈的抄起衣架上的大麾,在胳膊上一搭,向着房门走去。
“陛下。”林瑞亚也红着脸,叫住了阿卡多。
“怎,怎么?”阿卡多一愣,觉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一样的激动,难道说林瑞亚叫住自己是?
“您,您忘记带文件了。”林瑞亚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军方文件,弱弱的说。
“哦,谢谢。”林瑞亚听到了这样一句,然后就听到脚步声绕过自己,拿走了桌子上的文件袋,之后就又是脚步声,然后是一句“帮我通知皇后,晚饭我去她那吃。”之后就是关门的声音。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勇气再抬起头看一眼,因为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抱住面前的男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喜欢抱着阿卡多的感觉。
“你真是一个贱女人!还没有被这些该死的男人欺负够么?”林瑞亚含着眼泪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