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吗?”夏淳不知身在何处,摸黑的在原地蹦跶了好几下,有些颓然的喊道。
仍旧是没有人回答。
夏淳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走路,他凭着直觉的往前走去,结果还没走出十步,他就“砰”的直接撞在了柱子上,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喊道:“谁?”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撞的其实是一根柱子。
夏淳又换了另一个防线,结果好了十来回还是没有摸到大门,他有些颓废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喂,有人吗?你们把我抓来,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只是能别把人晾在一旁吗?就算想要了我夏淳的命,我也敢保证一定眼都不眨一下,只是能在死之前给口水喝吗?”
夏淳扬着脖子,大声说道。
结果四周还是没一个回应。
这种针落可闻的静谧,更能击碎一个人在黑暗中沉淀的信心,一旦信心被瓦解,不管这个人有多么的强大,他都会被磨的的绝望,原本精神奕奕的神采也会慢慢的变得黯淡无光。
夏淳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青年,出外打工,因缘际会之下学了一旦三脚猫的功夫,努力的工作,不过是为了赚取多一点的银子好娶夏依依回家,给她更好一点的生活,被人劫持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在他看来,劫持他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而居然有人把时间浪费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烛火被点亮,原本黑乎乎的屋子瞬间亮如白昼。
夏淳听到响动,一下子戒备了起来,道:“谁?”
没有人回答,只有脚步声走动的声音。
“谁?”夏淳有些焦躁的再次喊道。
还是没有人回他。
差不多过了半刻钟,一道柔媚的女声响了起来:“松开他。”
“是。”
一会儿,夏淳感觉到有两只孔武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双手,接着他眼睛上的布条被人解开,烛火的光瞬间赵进他的眼里,让他有那么一会儿是不舒服的。
等他适应了这种亮度之后,他看到了坐在离他不远软榻上的女人,他眼里闪过了一道异光,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会是拓跋薰,对,就是拓跋薰。
看着打扮的越发精致,容貌长得倾城倾国的拓跋薰,夏淳除了有些不自在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悸动的感觉,他所偶遇的心动都给了夏依依。
拓跋薰神色非常慵懒的斜看了夏淳一眼,那眼神,仿佛夏淳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蝼蚁一样,也许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拓跋清雅死死地纠缠着夏淳,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正眼的看他一眼。
“放肆!固伦公主在此,你一个小小刁民不知道行礼吗?”一名长相彪悍,身材也同样彪悍的嬷嬷厉声斥道。
夏淳才回过神来,规规矩矩的给拓跋薰行了礼,道:“草民参见固伦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拓跋薰只是轻蔑的看了夏淳一眼,语气却是非常的轻柔:“夏淳,知道本宫为何要以这种办法来跟你见面吗?”
夏淳老实道:“回公主,草民不知。”
拓跋薰把玩着被她保养的非常好的兰蔻,开门见山的说道:“夏淳,清雅年纪还小,对情爱一直都是懵懂无知的,只要你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话,本宫想她是不会看上你这样的乡下汉子,收了这一万两的银票,你离开京城,只要不回夏家村,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夏淳看着被递到他面前的一万两银票,眼里只是疑惑的看着拓跋薰,老实道:“公主,草民早已心有所属,对郡主绝无别意,也没有奢望能娶到郡主然后仕途上能够飞黄腾达,所以公主给的银票,请公主把它收回去。”
拓跋薰嘴角勾了勾,误会夏淳是嫌这一万两银票算是少的。“夏淳,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这一万两银票,就算是稍稍有些资产的老百姓,努力做工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以你的身价,本宫想要把你打发了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若惹了本宫,也许你会身无分文的离开京城。”
夏淳心里有些生气,他觉得拓跋薰根本就是在侮辱他。
“公主,你身份尊贵,钱财在你眼里也许视如粪土,不过草民也是有尊严的,你今日以如此手段把草民绑在这里来,草民不懂你真正的意图,不过你要是担心草民借故接近郡主的话,草民想你可以放心,草民心有所属,对公主一点意思都没有。”
本来拓跋薰这次命人抓夏淳来,也是一时兴起,她觉得夏淳这样的乡野青年只要用银子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是现下非但解决不了,拓跋清雅还被他嫌弃成这样,仿佛她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一样。
拓跋薰这下不高兴了,这些年被宠着,以至于她的脾气非常的大,稍稍的不顺心,周围伺候她的丫鬟有可能会遭罪。
拓跋薰温柔的表面只是对着外人而已,其实里子有着大历皇室成员隐藏的暴虐性子。
“你是觉得清雅配不上你?”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早有了心仪的姑娘而已,郡主的美意,草民高攀不起。”
“若是本宫允许你高攀的起呢?”
夏淳一点迟疑都没有的说到:“回公主,草民今生只爱慕着心里的那个人,不管她今后愿不愿意嫁给草民,草民都愿意一辈子跟着她,至于郡主的美意,草民真的高攀不起。”
这是转了个弯,拒绝了。
拓跋薰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还从来没有人避皇室的人避如蛇蝎,要知道谁都知道娶了当朝的清雅郡主,那就是与权势和地位挂上了钩,所以明知道拓跋清雅性子跋扈任性,仍是有人多世家的人削足了脑袋想要把她娶回家,可一个乡下来的,竟然当着她的面拒绝了,这让她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在她看来,拓跋清雅除了性子骄纵了些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了。
拓跋薰冷笑两声,道:“怎么,你觉得堂堂郡主配不上你?”
夏淳低下头:“草民不敢,郡主身份尊贵,是草民高攀不起才是。”
拓跋薰嘴角边的冷笑更甚,道:“本宫看你根本就是言不由衷吧。”
夏淳低下头,不语。
拓跋薰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冷声道:“清雅从小被我们捧着,几乎没受过什么磨难,你算是她目前唯一的劫数了,不管你对她有意还是无意,你都必须离开京城,当然,你还有另一条路选择,那便是——死。”
夏淳尽管低着头,可脊背还是挺得笔直,一字一句道:“公主,草民不会离开京城。”
拓跋薰怔了下,随即冷然道:“你就不怕本宫真的把你杀了?”
“就算是死,草民也不会离开的,除非草民爱的女子离开。”夏淳面色不改的说道。
拓跋薰眼神一冷,盈盈而立,两名宫女立马迎了上来,伸手搀住她的手。
拓跋薰款款的走到夏淳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地上的夏淳,道:“抬起头来。”
夏淳依言抬起头来,淳朴的脸没有一点畏惧的看着拓跋薰。
拓跋薰微微弯下身,那对傲人的胸围几乎能呼之欲出。
拓跋薰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眸潋滟清波的看着他,道:“为了夏依依,面对各样美色,你真的能当柳下惠?”
夏淳前一秒还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下一秒他的瞳孔无数的放大,呆愣愣的看着拓跋薰拿她的芊芊玉手掀下她右肩的衣服,露出了洁白的右肩。
拓跋薰娇媚万分的说道:“你说,本宫美吗?”
夏淳心率不受他控制的跳动着,跳的非常快,他有种错觉那颗一直都跳动着的心脏这次加快跳到了嗓子眼上。
他一心爱慕着夏依依,可是面对着难以言喻的美色,他还是如同其他男人一样有一瞬间是想入非非的,尽管他对拓跋薰没有情,可是美人的乍然接近,他还是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拓跋薰是御男杀手,多少男人,不管是吟文弄墨的书生,还是出身显赫的世家公子,一个个的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对于夏淳,用她的话说,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乖乖地臣服在她的脚下。
对于夏淳的反应,她是自信又不屑的,她想村人就是村人,没有文化不说,还很庸俗,庸俗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的阐述着他是如何的深情万份,这样的男人,最为她所不齿了。
拓跋薰把衣服穿好,言笑俏兮,可眼里却是一点温度都无:“你觉得本宫美吗?”
对上拓跋薰没有温度的眼眸,夏淳一下子回过神来,脸迅速变红,不是羞的,而是气恼,他气自己如此的没有定力,不过被人美色诱惑一下他就几乎沉溺其中,还说口口声声的爱着夏依依,可现在……他觉得愧对着夏依依,就算他没有沉溺于拓跋薰刚刚肉体上的诱惑,他也觉得他刚刚背叛了夏依依。
夏淳抬手,左右开弓重重地抽了自己好几大巴掌子,抽的嘴角都流出血来了。
拓跋薰眼里闪过一抹讶异,站起身,道:“这是你使的苦肉计?”
夏淳挺着脊背,淳朴的说道:“草民无意冒犯公主的玉体,草民看了公主的肌肤理应负责,但草民早已心有所属,所以只求公主赐草民一死。”
拓跋薰的脸彻底的落了下来,她觉得她遇到的根本就是一块木头,她甚至怀疑夏淳刚刚的痴迷根本就是错觉,以往那些男人见到她的身体无不闪过疯狂痴迷的目光,骨子里无不叫嚣着要把她拆吃入腹的冲动,而这个男人竟然要她赐他死罪,这绝对是对她绝大的侮辱。
拓跋薰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给本宫打。”拓跋薰一声令下,夏淳直接被人踹倒在地,两名身材高大的侍卫抬脚,一点都不客气的往夏淳的身上踹着。
夏淳蜷缩着身子,护住了身体的致命处。
打了不知道多久,拓跋薰摆了摆手,道:“行了。”
两名护卫规矩的退到了一旁去。
拓跋薰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被打的直不起身的夏淳,道:“拿上本宫给你的银子,从此不踏进京城半步,如何?”
夏淳连咳了好几声,艰难的说道:“依霜在,草民绝不离开京城。”
“你真的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吗?”拓跋薰沉着眸,说道。
“为了依霜,草民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夏淳坚定地说道。
拓跋薰走回软榻前坐下,把玩着保养的极好的兰蔻,轻蔑的看着死脑筋的夏淳,道:“可惜了,你如此深情厚谊,夏依霜不一定会领情啊,她现在同二皇弟难舍难分,你于她来说甚至连垫脚石都算不上,你一无所有,什么都帮不上她,你留在京城就不怕给她惹不少的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