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绝尘懒懒的抬眼瞧见入堂处的随立铭,嘴角一扬,轻笑着说道,“看来人都到齐了。”
欧阳文还跪在地上,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怔,随后僵硬的转头看去,瞧见来人是那隋统领时,嘴角的干笑便僵住了,他抬眼差异的看着出现的人,心底一阵纳闷,随后便是涌上心头的谨慎,看来此次皇上来这处并非真的是碰巧来访啊,他悄悄的掩去眼底的怀疑,恭顺的垂着脑袋。
随立铭握紧身后的东西,牵起一丝笑意大方的朝着楚绝尘走去,而他走过的那段路上却留下一滴滴的鲜血。
随立铭走到距欧阳文几步处,便停下脚步,对着楚绝尘行了一礼,“皇上。”
“嗯,立铭你来的太慢了。”楚绝尘虽是在责骂随立铭,可是眼底却没有半分不悦他笑眯眯的扫了眼1随立铭背在身后的双手,眼底划过一抹深意,随后便又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立铭,你的身后藏了什么?”
随立铭看了眼楚绝尘,淡然一笑,随后垂头恭敬的说道,“皇上,臣在府外被一只鸽子撞到了,所以才来晚了些,还请皇上恕罪,至于这身后嘛便是那只死鸽,皇上还是不要看得好。”
“哦?鸽子,这还真是稀奇呢,都说野鸽最是怕人又怎么会往人身上撞呢?”楚绝尘眉头一挑,视线在那跪着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有看着随立铭,“朕到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鸽子了。”
跪在地上许久都未出声的欧阳文早在听到那“鸽子”两字时就白了一张脸,他压抑着心底的恐慌,缓缓的抬起头,眼神便落在随立铭那举起的右手上,当看到是那白色的死畜,他心下一凉,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真是在劫难逃了。”
楚绝尘本就留意着欧阳文的动作,这会儿见他露出一副身无可恋的神情,眼底便划过一丝冷意,他轻笑了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白鸽到是可怜,无端为人送了性命。欧阳大人觉得呢?”
被喊到名字,欧阳文全身一颤,他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笑意。,强做镇静的说道,“这鸽子也是傻,好端端的天空不要,却偏偏往人群中撞,死了也是活该。”
“欧阳大人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楚绝尘嘴角微弯,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浅笑,懒懒的说道,“鸽子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呢?说到底这鸽子不过是些鼠辈的缩影罢了。”
欧阳文听了心头一震,他总觉得皇上话中有话,可是却又摸不着这话中的意思,只得连连点头应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处理了那只鸽子,幸好他们的鸽子身上的信筒十分隐秘。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发现不了。
“皇上果真睿智啊,微臣愚钝,到底还是不明白个中道理呢。”随立铭笑了笑,朗声说道。
这可是随立铭第一次说这些听上去有些恭维的话,所以楚绝尘刚听到时愣了半晌才笑着说道,“立铭,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连这样的道理都想不通呢,我看你还是多向欧阳大人学习学习吧,在这些事情上,欧阳大人可要甚你不知几筹呢!”
忽然被点到名字,欧阳文刚刚安静的心绪便又翻腾起来,他干笑着说道,“皇上,老臣实在是经不住这些夸得,在这些方面微臣哪里有隋统领知道的多啊!”
楚绝尘笑了笑,深深的看了眼欧阳文,随后便走到随立铭身边,神兽轻轻的抚着那白鸽的皮毛,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般有力的翅膀,还真不知是谁家养的呢?”
随立铭听了楚绝尘的话,立刻心领神会的接话,“皇上,据微臣了解,一般的家鸽翅膀不会这样宽厚的,除了一种,那便是信鸽。”
欧阳文听了这话,心算是直接坠入了冰湖中,再也不能正常跳动了,他本来还想找个机会将那只信鸽处理掉,现在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不仅如此,恐怕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吧。
“哦?是吗,。可是这信鸽怎么没有信筒在身上呢?”
欧阳文看着楚绝尘紧锁的眉头,随后又看了看随立铭的表情,见两人都露出一丝不解的模样,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现在若是他不去将那只鸽子讨要过来,,只怕皇上和隋统领迟早会发现那处的。
“皇上,请让微臣看一看这只信鸽吧。欧阳文说着便斗胆的站起来,恭敬的立在一旁。
楚绝尘看了眼欧阳文,未说一句话,只淡淡的点点头,随后示意随立铭将信鸽递到欧阳文面前。
欧阳文结果信鸽,上下看了遍,随后又仔细的看着信鸽的尖橼,才有跪了下来,“皇上,这只信鸽是臣的,臣本想放了这只鸽子。没想到它居然一心求死。”
楚绝尘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欧阳文,随后笑着说道,“欧阳大人,何以见得这就是你放的那只信鸽呢?”
“微臣的信鸽这嘴边又一大片的白斑,想当初微臣也是觉得它很特别才买下它的。”
楚绝尘看着欧阳文那坚定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他嘴角一扬,慢悠悠的问道,“欧阳大人,你确定这就是你的信鸽?”
欧阳文听着楚绝尘那泛着一丝危险的话,心头一麻,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若是他在推翻之前的话,岂不就是欺君之罪了,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想到这里,他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随后唯恐楚绝尘不信,又说道,“皇上,这只信鸽却是微臣的。”
楚绝尘深深的看了眼欧阳文,嘴角微弯,笑眯眯的说道,“那这只鸽子欧阳大人便收了吧。”
随立铭也适时的走到欧阳文面前,歉意的一笑,“欧阳大人,实在是抱歉了。”
欧阳文顿了下,随即明白过来随立铭的意思,便摆手说道,“无妨,还是这只死畜冲撞了隋统领,死了倒好。”说完他便将手中的信鸽搁置一边。
楚绝尘扫了眼明显放松下来的欧阳文,眼底划过一抹深意,他能明显感觉到欧阳文紧绷的神经在刚刚那一刻松懈下来了,也就是说这只信鸽上绝对有秘密,可是立铭应该已经在府外查过了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难道那秘密被信鸽自动吃下去了?忽然间楚绝尘眼神一闪,锁定了那紧闭的喙,像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他轻轻一笑,离开座位缓缓走至那死了的飞禽身边,而后伸手触碰那紧锁的嘴巴。
欧阳文瞧见这一幕,瞳孔急缩,随后赶忙伸手拦住楚绝尘,“皇上,这死畜晦气的很,你还是离得远些好。”
楚绝尘看了眼欧阳文,随后笑着轻轻碰上那死鸟的嘴巴,凉凉的说道,“朕觉得这鸟的嘴还真是奇怪呢,一般死去的鸟,这嘴巴可都是张开的啊,怎么这只鸟却是紧闭的呢?”
欧阳文心底已经十分慌乱了,他看了眼神色无异的楚绝尘,结结巴巴的说道,“兴许,兴许这只是个巧合吧。”
“是巧合,还是蓄意,掰开了便知到了。”楚绝尘说着示意一旁的随立铭将那死了的鸟嘴掰开。
“皇上,你看!”随立铭说着伸手将那抹白色的东西递到楚绝尘面前。
楚绝尘微微一笑,眼神又在欧阳文身上过了几下,才伸手接过那白色的东西,而后缓缓展开。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欧阳文慌慌张张的跪爬到楚绝尘面前,随后不停的磕着头,声音之项就是堂外的小厮也听得一清二楚。
“呵,朕哪敢要了欧阳大人的性命啊。”楚绝尘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纸条,眸中已寒光四射,看来还真是他眼拙,识错了人呢!
“欧阳大人,你还真是朕的好爱卿啊,秘密监视着朕的一切,然后将有用的消息传给你的主子。”楚绝尘笑得冷然,看着欧阳文的眸中竟无半分怒意。
只是这样的君王才让欧阳文更加害怕,笑里藏刀固然可怕,可是眼前这人却只是带着那种纯粹的笑意,无端的压迫着他的心脏。
“皇上,皇上,请饶了微臣吧。”
“呵,欧阳文,你一口一个皇上,叫得还真是顺口呢,只是不知道你那位真正的主子听到了,会不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呢?”楚绝尘还在笑,只是这会儿眸中毫不掩饰那浓烈的杀意。
欧阳文心下一凉,他知道自己完了,他不可能在全身而退了,恍惚间他抬起头看着主位上的君王,心头涌上浓浓的绝望,主子斗不过这齐国的君王的,知晓自己逃不了了,与其被抓住受些酷刑,倒不如……他眼神一凛,便猛地起身朝着一旁的柱子冲去。
楚绝尘察觉欧阳文的动作,眼神一变,随后对着一旁的隋立铭喊道,“拦住他!”
千钧一发之间,隋立铭身形一动,便直接将欧阳文踢开了。
可怜欧阳文人到中年,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了,现在被隋立铭猛踢了下。便直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随后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楚绝尘轻笑一声,闪身便移到了欧阳文身边,他眸中带着怒火,冷冷的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立铭,将人秘密带进宫里,严加看管。”
“是。”隋立铭应了一声,便对着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
那两人见到指示便迅速的到了大堂,“皇上,统领。”
“将这逆贼带进宫里,莫要让人发现了。”
两人看着昏倒在一边的欧阳文,眼神一顿,随后顺从的将欧阳文带了下去。
“皇上,这欧阳府的下人该如何……”隋立铭说着顿了下,偷偷的看了眼楚绝尘。
“杀了!”楚绝尘淡淡的说着,眉头也没皱分毫。
隋立铭哑然的看着楚绝尘,随后便释然了,现在他是君王,一切以国家为先,有些人确实留不得,他垂下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数月之后,人们直道常常在那破败的欧阳府外听到悲戚的喊声,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曾经门庭若市的欧阳府便被人忘在了身后,至于那曾经意气风发的欧阳文也一并被忘在了红尘往事之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处理完欧阳文的事后,楚绝尘便命隋立铭加强皇宫的警戒。
书房里,飘渺的安神香萦绕在案前,楚绝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嘴角悄然勾起,眼里也带着几分嗜血的光芒,那封信应该已经送到了吧,接下来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