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叫金浩,是吧?”
盛宅里,大半夜的,盛臣宥在厨房里翻冰箱,寻找可以做饭的食材,悠悠则坐在餐桌旁高高的椅子上,优雅的两条小腿在空中晃悠。
“对啊,金浩是我舅舅.。”小丫头声音甜腻的说。
盛臣宥转过身,看了看她脚边放着的行李箱,已经有些破旧了,里面除了两套衣服外,还有一个会‘咯咯’大笑的娃娃,以及一把残破的小提琴。
他在冰箱里翻了很久,也没找到任何可以做饭用的食材,只找到了一根胡萝卜和两个鸡蛋,还有一大瓶的牛奶。
此刻的盛臣宥酒劲也全退了,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看着桌子上这几样东西,不禁叹息,“牧遥平时怎么也不知道买点东西呢?这冰箱里空空的,哎……”
他说的中国话,悠悠听不懂,小丫头歪了歪脖子,“阿觉西,你在说什么?”
再次听到这个‘阿觉西’的称呼,盛臣宥极为不爽。
他真的很老吗?
“丫头,你能不能不叫我阿觉西?”盛臣宥抬眸看她。
悠悠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也不会发觉此刻的盛臣宥看着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深沉。
“那叫您uncle?”悠悠又说。
盛臣宥无奈的吐了口气,“你会说中国话吗?”
悠悠摇摇头。
他再次无语,等找到了金浩,问清楚了一切后,如果这丫头真是他和秦牧遥的孩子,他肯定和秦牧遥没完!
他的女儿,居然连最基本的中国话都不会说!
盛臣宥气的有点抓狂,转过身,在看看桌子上的鸡蛋和牛奶,热了一大杯递给悠悠,然后坐在一边说,“丫头,商量个事儿呗?叔叔给你叫kfc吃,好不?”
悠悠点点头,端过杯子喝了几口牛奶,“好的,uncle。”
“……”
盛臣宥起身去打电话订kfc的宅急送。
“uncle……”悠悠又唤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左手拿着手机,“怎么了?”
“已经很晚了吧,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喝牛奶就够了。”悠悠小心翼翼的说。
悠悠说话时那种加倍小心,紧张的感觉,让盛臣宥眸光紧缩,怜惜感徒升,他快速的转过身,冷冷的道了句,“哪有光喝牛奶的,你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等着吧!”
他已经这么说了,悠悠便没再说什么。
安静的喝了一大杯牛奶后,盛臣宥在一边煮了粥,做了鸡蛋羹,都做好了后,kfc正好也送到了。
他把所有的东西放在悠悠面前,小丫头的吃相很不错,十分有礼貌,而且说话时彬彬有礼,完全使用敬语,良好的教养瞬间体现了出来。
盛臣宥坐在一边,嘱咐悠悠说,“多吃点。”
悠悠点点头,“uncle,你真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悠悠一针见血,问的盛臣宥瞬间有些发愣。
倏尔,他才说,“我和她是夫妻啊,她是我妻子。”
“夫妻?那你们有宝宝吗?”
盛臣宥摇摇头,看着悠悠的目光逐渐加深,“暂时没有。”但也可能已经有了……
“我妈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等了她两天都没见到……”悠悠有些失落,放下了手里的汉堡,“我想找我妈妈……”
“我还想找她呢!”盛臣宥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就感觉有些过了,毕竟她一个孩子,大人的事情根本不懂,就立马改口说,“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别急。”
悠悠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可转而,盛臣宥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又马上追问,“你刚才说你都来两天了?真的?”
“是啊,我都住在车库两天了……”悠悠咬了口汉堡说。
盛臣宥目光惊住,天啊,他的车库,居然被人当成了公寓,还让一个孩子住在这里,真是……
“你舅舅是做什么的?”他立马站起身问,握紧的双拳恨不得马上找到金浩。
悠悠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我舅舅是赌王。”
“赌……赌王?”盛臣宥凛然。
他目光奇异的盯着这小丫头,真怀疑悠悠的智商,她爸爸是海贼王,她舅舅是……赌王?她真以为这是动画片还是电影啊!
“很搞笑是不是?uncle,其实我舅舅没有工作,他喜欢赌博,喜欢别人叫他赌王。”悠悠笑着解释说。
“额……”
原来她知道金浩是骗她的。
盛臣宥有些心烦,伸手掏烟,却在目光扫到悠悠时,下意识拿烟的手停住了。
看了看她脚边放着的行李箱,已经有些破旧了,里面除了两套衣服外,还有一个会‘咯咯’大笑的娃娃,以及一把残破的小提琴。
“你为什么就这点行李?”盛臣宥忽然问。
“不少了呀,这些是我全部的家当。”她说。
全部?
是在开玩笑吗?
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盛臣宥,根本体会不到穷人的艰辛和疾苦。
看着地上的琴盒里那把有些残破的小提琴,微微皱眉,“你会拉小提琴?”
他记得秦牧遥以前最擅长的就是小提琴了,为了让她高兴,他还满世界的为她高价竞拍昂贵限量版的小提琴,现在盛宅里还放着几把她当年用过的。
“是啊,我很喜欢小提琴的。”悠悠边吃边说。
盛臣宥一时好奇,俯***拿起琴盒,打开,小提琴已经有些旧了,但却……他拿在手中看了看,越看越吃惊,目光震惊的看向悠悠,再道,“这把琴是……”
“是j.b.瓜达尼尼米兰,一把超凡脱俗的小提琴,1750年在米兰出名设计师制作的,徐舅舅说它值十多个亿呢!”悠悠补充说。
盛臣宥膛大了双目,并不是因为这把琴的昂贵,而是悠悠口中所说的‘徐舅舅’。
徐舅舅?
应该就是徐世勋,也就是陆放吧!
呵,他早该想到的,既然是秦牧遥的女儿,又怎会和陆放没有瓜葛!
瞬间一股愠怒平增,盛臣宥放下了手里的小提琴,转身问悠悠,“你那个徐舅舅对你这么好啊?他和你妈妈关系好吗?”
“好啊,徐舅舅经常和妈妈在一起呢!”小孩子不会遮掩,也不懂大人的是是非非,也因为悠悠看不见,所以不会发现此刻盛臣宥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看着悠悠吃过了饭,领着她上楼,进了客房,盛臣宥推开了浴室门,指了指里面说,“你先洗个澡,然后就睡觉,好吗?”
悠悠乖巧的点点头,“好的。”
看着她进了浴室后,盛臣宥又去了更衣间,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十多年前秦牧遥穿过的睡衣,虽然悠悠穿可能大了些,但也还可以将就下。
……
深夜,悠悠睡着了,躺在床上安静的小样子,几乎和秦牧遥小时候一模一样。
盛臣宥悄悄的走进来,坐在床边,悠悠翻身踢了被子,他急忙再次帮她盖好,目光深邃的盯着悠悠,在她的脸上寻找着自己的痕迹。
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难道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秦牧遥为什么不和他说?
他越想心越乱,起身出了客房,靠在墙上抽起了烟。
清隽的脸上愁云满面,只等着天一亮,他就马上派人寻找金浩和秦牧遥,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心里乱乱的,总是惶恐不安。
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靠在走廊的墙上抽烟居然发呆,烟蒂灼了手一下。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得。
……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秦牧遥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除了痛还是痛,没有一点力气。
在一个废弃的化工厂,她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手铐脚链锁上,虽然嘴没被堵住,但此刻的她却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身旁放着五具尸体。
记忆模糊的在眼前浮现,从陌少那出来后,秦牧遥遇到了陆放派过来接她的人,开车离开的路上,出了车祸,两车追尾,之后就她被人迷昏强行掳走。
而那几个接应她的人,也相继被人杀害。
尸体就放在她身边。
她看着工厂外黑沉陌生的夜色,一种无形的恐惧感蔓延开来。
咣当!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秦牧遥,突然歪嘴笑了笑。
秦牧遥脸色苍白,虚弱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勉强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醒了啊?”男人在她面前踱步,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冷道,“他们都是为了你死的,你说你的命怎么就那么值钱?还得用这么多的人命换……”
“你,你是谁?”秦牧遥勉强挤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男人冷哼着,打开个小盒子,拿出针管注射器,转到秦牧遥身后,松开了她一只手,手铐铐到了身后的铁管上。
“要死也别怪我,不是我要杀了你,要怪你公公吧!他要你的命,谁也拦不住!”男人说着,在秦牧遥手臂上寻找着可扎的血管,一边拍打着她手臂一边说,“对于吸毒的人来说,过量死是最幸福的了,是吧?哥哥看你也有几分姿色,让你死的痛快点,等下会很舒坦的……”
男人找准了血管,拿着针管在秦牧遥的手臂上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