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白从太后寝宫出来,就先回了太子府,刚刚接到下人禀告,上次派去探查杨氏秘密的陈明回来了,既然唐晚盈又再问起此事,他也就来略急了些。
太子府里。
陈明单膝跪下,看着风墨白首先开了口:“禀殿下,属下无能,这杨氏背后之势力太过隐秘,属下探查许久一无所获。”
风墨白感叹这京都果然不比以往了,先是清妃与那神秘的圣月教有渊源,这小小的杨氏背后竟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京都这天,怕真的是要变了。
“哦?杨氏背后的势力!”风墨白经历了多少震撼的事,心性也逐渐沉稳了下来,听说杨氏这事,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惊讶的神情。
陈明一向忠心,能力也在他诸多属下之上,他都没有办法感知到这背后的势力,恐怕此事有些难办。
“属下原本受殿下之名去查探当年接生唐大小姐的稳婆,但当属下赶去瓜木村,这稳婆就在前一刻被人所杀,现场除去一封自述书,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
陈明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探查到的消息禀告给风墨白。
那封自述书的大致内容就是,这杨氏和陈氏在十六年前同时查出有了身孕,后赶巧的是,连生产之日都是同一天。
那天该稳婆同时接生了陈氏和杨氏,但杨氏生的是个小公子,陈氏生的是一个脚踝处有处胎记的小姐。
这是杨氏比陈氏先行起来,见自己所生的是位公子,为了他今后的前途,就将他与陈氏的女儿交换,以保他嫡子之尊。
也就这样杨氏的儿子成了陈氏的,也就是这国相府如今的嫡子,而本该是相国嫡女的唐晚盈成了庶女,一招偷龙转凤就这样实施了。
稳婆一时利欲熏心,就帮杨氏达成了这事,杨氏许诺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回老家安然度日,但就在七年前,陈氏又怀有了身孕。
当时她去城外的十里庙为腹中的公子祈福,途中遭遇惊吓,而稳婆一直以来良心不安,每年都会到这十里庙里拜上一拜,图个心安,恰巧就在途中遇到了受到惊吓临产的陈氏。
稳婆本就干这一行的,再加上七年前做的坏事,一向内心难安,心想做些好事也好消除点罪孽,在众人乱成一团时,上前提出自己就是稳婆。
结果一看才知,这夫人正是七年前接生的陈氏,但毕竟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正好之前也欠她一笔。
这次帮了她也就功过相抵了,就在马车里替陈氏接了生,但没想到平安生子的陈氏感念她救了她们母子一命,硬要将她带回国相府做客,好好感激她一番。
稳婆本就心有歉疚,加上又答应了杨氏永生不再来这京都,哪里还敢去国相府做客当即拒绝。
但哪知那陈氏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人执拗,竟下跪感激她这“救命恩人”,这一下,稳婆又只得答应,只说稍坐片刻就离开京都。
就这样稳婆又跟着陈氏回了国相府,但好在陈氏临产,杨氏心里有气,回杨家省亲,也就不在国相府。
稳婆也没和那杨氏打照面,当下也就没有那么拘谨了。想到之前将陈氏杨氏孩子交换一事,稳婆就想着去看看那变为庶女的小姐现在过得如何。
当天下午就与陈氏请命,自己第一次来这国相府,心中实在惊奇,想随意走走看看,因才生产完,陈氏身体虚弱,也不便行走,便嘱咐了她一些不能踏足的地方,便随她去了。
稳婆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唐晚盈住在国相府最偏僻的一处院子,于杨氏和她的小女儿也离得很远,稳婆觉得事有蹊跷就想着过去看看这小姐。
没想到,途中经过一处潭子,还救了小唐晚盈一命。
这唐晚盈本就不是杨氏亲生,杨氏每次心生嫉妒,就会折磨她一番,唐晚惜小时候因从未得过杨氏正眼相看,在这国相府连个下人都不如,日子过得也是极为艰难。
杨氏回家省亲,唐晚盈名义上的妹妹唐晚惜并未离府,当日和唐晚盈发生争执,也不能叫挣扎,是唐晚惜单方面碾压唐晚盈。
起因就是唐宗侯偶然得到的一串珠子,陈氏见唐晚盈颇为和眼缘就送给了她。
唐晚惜得知那还得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稳婆在暗处看着唐晚惜的样子,心中对唐晚惜暗自评价。
唐晚惜当时才六岁,按理来说唐晚盈八岁,不应怕了这唐晚惜,但奈何唐晚惜身边有个大侍女,小姐奴仆都不是省油的灯,硬生生把唐晚盈逼进了潭子里。
一个小小姐哪里见过这阵势,侍女心下一慌,唐晚惜也吓得发不出声来,侍女带着唐晚惜就跑得没影了,而唐晚盈在潭子里扑腾扑腾着,就沉下来水。
稳婆见那二人跑远,赶紧跳下潭子找唐晚盈,好在潭子毕竟是观赏性的,水并不深,稳婆没费多少周折就救起了唐晚盈。
赶紧抱着浑身湿透的她回到她的院子,院子里破旧不堪,依稀就是国相府荒废了许久的杂院。
和其他小姐也不同,唐晚盈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一个小小的孩子,是怎样过活的?
稳婆毕竟也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人,顿时心中酸涩,也怪自己当时被一时之利懵逼了双眼,害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陈氏虽然为人温和,但这唐晚盈毕竟是杨氏的女儿,她性子一向维诺,自是不会主动去找杨氏的茬,哪顾得上这唐晚盈的过法,时而派侍女来照看一二已是不易。
稳婆恐唐晚盈感染风寒,找出衣柜里补了又补的一套衣裳,给唐晚盈换上,这一下,才真是震惊了她!
她记得非常清楚,七年前她亲手接生的陈氏,陈氏所出的那位小姐,脚踝处有一道非常明显的胎记,而她找遍了唐晚盈的两个脚踝,竟然都没有看到,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眼前的这个女孩不是唐家的大小姐,那唐家的大小姐呢?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稳婆深知这豪门的弯弯绕绕,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稳婆能够插手的,就如同她即便再难安,也万不可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那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