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修离放开她,她现在好像一只烤熟了的虾,他挑眉:“正式的宫装你不嫌重?不想轻一些,轻一些不好?”
“…”她怎么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
这些‘轻一些’什么的,虽然说的是宫装,可是和他在床榻之上说的语调一模一样!
想歪了怪她吗?
细吻落在颈侧,却只是轻轻的,那人之后又替她整理好围巾,虽然没有转头,却暗笑:“来了。”
容倾月趴在他的怀里看过去,果然,那两人正朝着他们走来。
慕景然明黄色的衣衫与月妃大红的纱裙在夜色中无比亮眼。
容倾月默默望天,她真的很想知道月妃穿这么薄的纱裙不冷嘛?
都能够看到肌肤,露出了香肩,真的不冷嘛?
“见过宸王殿下。”幽月服了服身,“听闻宸王殿下与月郡主感情很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容倾月翻了个白眼,这些都是客套话,可有可无的,快说重点啊。
云修离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用急。
“她怕冷,娇气了些,见谅。”云修离缓缓道。
容倾月看着太子的脸色都要笑出来了,虽然她的身份也尊贵,可是人家是太子啊,她见到太子,不打招呼不问好也就算了,居然还趴在自家阿离怀里动都不动,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嘛。
然后,便陷入了寂静之中,慕景然和幽月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容倾月心情很好的赏景看花。
气氛越来越僵,慕景然眼角一抽。
宸王来北玥估计就是为了云流城吧?这事别人不知道,他还会不知道?可是现在很关键的人,就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宸王殿下可知道……”慕景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屈服在云修离强大的气场之下:“月菱花来自何处?”
容倾月抬起眼眸微微看了慕景然一眼,然后又一次低头。
云修离随口一答:“不是北玥么。”
那神情,那态度,让慕景然差点吐了一口血。
他觉得,这事儿应该是云修离求他,求他告诉他们云流城的入口在哪里啊,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他在求云修离听一样?
幽月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媚笑:“月郡主,可否邀你去别处看花?”
云修离这才有了反应,替容倾月回答:“不去。”
幽月吃了个闭门羹,可是她也不恼,妖娆扭动腰肢上前:“月郡主,他们说事,不如本宫带你四处看看?”
容倾月看了幽月一眼,暗暗捏了捏云修离的手,不动声色对他点点头。
幽月邀她,她去就是了,她现在的战气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动的了的。
“月妃娘娘诚心相邀,倾月怎么敢拒绝?”容倾月淡淡挑眉:“请吧。”
慕景然见她们离开,松了一口气,“宸王殿下,真的不知道月菱花是哪里来的么?”
云修离突然长眉一挑,高大伟岸的身形如同神祗,他眯着眼睛低声道:“太子殿下,明知故问没有意思。”
“宸王殿下,要找云流城的是你们,可不是我,我告诉你们云流城在何处那是情分,不告诉你是本分,宸王殿下不应该感激?”
“感激?”谁知道云修离居然冷笑一声:“若是太子无事求本王,何必这般殷勤?”
——
那一边,容倾月与幽月踏雪而去。
她细细观察了这个北玥皇帝的宠妃,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妖媚,而且在深夜,居然能够从宫里出来,到这个地方来,那肯定还是有点本事的。
幽月带着她越走越偏,走到云修离看不到的地方之后,一把匕首横在了容倾月脖颈前。
她顺着匕首看去,幽月面容狰狞,那匕首越贴越紧,仿佛下一刻就会抹断她的脖子。
容倾月幽幽叹口气:“月妃,你这是做什么。”
她基本已经猜到了幽月的身份,她不怕冷,想必是在寒冷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
而且幽月对她面露憎恶,不难猜测。
幽月将容倾月逼到角落,再也没有刚才的柔媚:“洛旋!我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容倾月特无辜,这女人真是够了。
她知道她为什么讨厌自己,因为自己的云流城的人。
而幽月,若是没有猜错,便是那些云修离说的‘进攻’云流城,想要夺取云流城灵力的入侵者。
要是说恨,难道不是容倾月更恨她一些吗?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幽月的匕首突然被浅绿色的战气缓缓包围,动不了一分一毫,不过片刻后,那匕首便到了容倾月手中。
她随意把玩着,打量打量了幽月:“看来,你和那位太子殿下,都去过云流城?”
何止去过?幽月当时带领前往云流城的族人,几乎全部战死!就算没有死了,也在最后冰封云流城之后被冻死饿死,云流城成了一座死城,他们打下了云流城也毫无意义。
“你们杀了我那么多的族人!”幽月突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透露这隐隐的疯狂:“我们被迫流离失所,如今存活下来的寥寥无几!都是你们,可你们呢?!在云流城里,被归墟的力量保护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不体量体量我们!”
听完幽月的话,容倾月突然笑了。
胸中气氛难平,她冷冷扬起一个笑容,下巴微抬,木属性化作藤蔓紧紧缠住幽月的脖子!
她一字一句道:“体量你们?你们进攻我云流城,云流城四处都是残垣断瓦,民众和将士死伤不计其数,我们何错之有!你一个外来的强盗,没抢到东西,反而要我们体量你?你是不是有病?”
本以为幽月是个理智的女人,如今容倾月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了,她只想掐死她!
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云流城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世态安平,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本来不用死,是你们破坏了云流城,到头来,要我体量你?!”容倾月指尖一动,那藤蔓一紧,幽月的脸色瞬间惨白!
今晚原本心情不错,可是被幽月这么一打乱,她很暴躁!
第一次产生一种想杀人的念头!
“你……”幽月大口大口喘气:“凭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就可以享受云流城的一切?而我们北玥民族,却要流离失所,连个住处都没有?!若当时漆寒同意我们入住云流城,也不会……咳咳!”
这简直是强盗理论!
容倾月终于知道和一个自以为是的脑残交流是多么累人的事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弱你有理?你穷你有理?你们的君主不会管理国家,是你们有理?你们自己的失误,要我云流城替你承担?!”容倾月将她逼到墙角,撤去了藤蔓,突然伸手掐住她,眼睛一眯:“月妃娘娘,是谁交给你这些的,还是这就是你们民族的特性,不要脸是会遗传的!”
她第一次觉得漆寒做的对极了。
当年的北玥族强大,能够征战四方,可是却没有任何一处容的下他们!
这是为什么,怪别人吗?
如果北玥人人都是幽月这样的人,那这个民族就真的完了!
毫无理由强盗一般的要与云流城本族人分了云流城一半的地方,不给他们,反而是漆寒、是云流城统治者小气了?
“月妃娘娘,我告诉你,当年云流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整个承天崖的天都是血红色的。”容倾月狠狠道:“这种感觉,我会让你们再尝试一次——如果你再执迷不悟!”
说实话,这一瞬间,她很想灭了北玥这个小国!
当年都是因为他们的进攻,死去了多少人?
甚至沈倾、顾苍还有沉阙三人,也因此而死!她对当年的入侵者恨之入骨,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谁欺负了她云流城,她会报复!
“幽月!!”
慕景然手中的剑猛地向容倾月刺来,却在半路便被她的战气挡了回去。
她回头一看,居然是慕景然觉察到幽月有危险,飞奔而来,而他身后,是闲情潇洒的云修离。
容倾月眯起眼睛,木属性战气化作最强的攻击武器投掷而去!慕景然的身子顿时飞出三丈远!
“幽月!咳咳!”慕景然这一瞬间才感觉到这位廉贞祭司的可怕,难怪宸王同意她一个人与幽月出来,他颤颤巍巍站起身子:“幽月,你和她说什么了?!”
幽月听着这责怪的语气,顿时瞪大眼睛:“你也凶我?他们害的我们那么多族人死去,我给她一点教训……啊!”
容倾月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幽月猛地喷出一口血,弯着腰直不起来,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了——是杀气!
血瞬间染红地上的白雪,慕景然扶住幽月,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那白衣人冷静肃杀的声音。
仿佛寒冬腊月的北风,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瞬间置人于冰窖之中。
“看来阁下并无合作诚意,倾月,走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令慕景然脸色大变!
糟糕,幽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她了要忍住要忍住吗!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