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睡相不老实的东方透,白非吟轻叹,替他掖好被角点了她睡穴,换回东方吟本来面貌,自己也和衣躺下。望着咫尺毫无防备的睡相,白非吟觉得这种日子很好。如果自动忽略被子里被东方透握在手上的带刀鞘的蝉翼的话,白非吟真的觉得她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小丫头。
伸出指尖,由东方透额头顺着鼻梁一直描绘至她唇上,游移着。感受着鼻间喷薄的暖意,眉眼里全是笑意,将放在她唇上游移的指尖覆在自己唇上,感受着那没来得及消失的暖意,白非吟眸间染上一片迷醉和茫然,忽略那眼里的占有和清醒,完全就是脑子正常之后的东方吟无二。
白非吟启唇轻语:“小丫头,一个什么都不出挑的你,为什么就这么让孤着迷呢?”
静默了一会儿白非吟才发觉自己点了她睡穴。一时有些无奈,他有时候还真在想,难道他以后都要这么和她见面?这不是他要的,那把另一个自己打压下去?
估计……小丫头会伤心吧。
“孤可是很期待和你的见面。”白非吟支起身子起身,看来为了终止这种‘见不得光’方式,他有必要做些什么好让他们来个‘正常的见面’。只是往后怕是要委屈身为东方吟的自己了。
立在床边略微整理一下衣襟,白非吟才踱到桌边就着窗外的月色看清手中匕首的样子。
不错!看来穆引真的把你照顾的很好,就不知……那一对扇子,他什么时候能割爱?
白非吟拄着下颌轻笑,眼波流装。想着以往白染同东方透生父有交集之时,初生成形体的他有听过,却不曾见过,现下想来,倒是可以成为丫头的一件称手兵器。
没错,他之所以这么抓着东方透不放,并不是因为东方透是他实质名义上的妹妹。而是他一直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甚至都不是东方西归的,只不过是蒙在鼓里的东方西归养大的而已。
这一点也是他白非吟这十几年来一直安分守己的底线。
白替别人养十几年的儿女,其实都不过是扮猪吃虎的白眼狼,白非吟不介意这么定性自己,包括外表安静内里其实不老实的东方透也是一样。只是现在,一切都还未成形,也就意味着一切还在原地。
他要做的,就是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所以他也做了。
白非吟将匕首放在桌上,挥袖开门,消失在房中。徐徐的夜风吹进大开的门,晃动纱帘,漾起层层波纹。床上的人影被着突入的冷意弄的一个瑟缩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满皱眉又似发觉什么不对劲一个弹坐起来,下意识去拿自己身上的匕首,却发现不见了。
当下赤脚下地,一把撩开眼前碍事的纱帘看向大开的门房,除了冷风什么也没有,借着夜色发觉桌上有冷芒闪烁,近身细看却是自己不见了的匕首。
“看来有必要提醒一下天璇师尊了。”每天这么来一出,先不说她有没有精力耗下去,单单是这种来去自如的身手在你身边,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
如此一想,手中半开的匕首不自觉紧握,就着夜色,蝉翼似是能感觉到主人的怒意和莫名的惧意,似要发出嗡鸣一般配合主人的心境。
翌日,通过以往弟子的通传和找寻,终于在接近翻遍整个云上楼时,找到躲在地下酒窖偷酒喝的一脸通红的天璇。
熟料他听见本院遭贼居然还傻笑:“遭贼?好呀,正好把东西都偷光,我正愁找不到好借口全换新的。”
天璇院众弟子看着明显已经说胡话的师尊,一时面色尴尬的看着身后闻讯而来的云荒。
虽然云上正主出关了,可那不管事儿的性子还在,代理云上一职还是云荒暂代。听罢天璇借酒意的牢骚,云荒很无奈,他可不信千杯不醉的酒鬼会喝醉。继而摇头失笑:“师尊,如果只是偷东西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据云透小师妹说,那贼这几日经常光顾她的闺房,这……”
听着云荒有些半遮半掩的为难神态,天璇现是仰着迷蒙没有焦距的醉眼似找什么,又看向云荒:“我那不省心的女弟子呢,他师尊我都喝得烂醉如泥了也不见她来寻我?”就着云荒示意,两弟子立时上前搀起靠墙而坐的天璇。
“云透师妹这回好似受刺激了。”这正是他为难的地方。
刚踏进天璇院,就见东方透对着稻草人拿着匕首猛刺,迅捷干练的动作闪身,招招皆是往致命点上刺。连他这一惯温和的性子都有些忧心,她是不是吓得不轻。
能来去自如七星院而没人察觉,不能说七星院没人,只能说那人实在厉害,至于厉害到什么程度,那就只有见到人才能说了。
天璇院,东方吟在一旁看着眼神似要吃人,下手似要杀人一样的东方透,就急得在一旁打转。可又瞥见多日不见的另外两位姐姐正面色不善的看这边,真的感觉是两面难为。
“琥珀,龙遗,快劝劝弯弯,都一上午。”东方吟没法,只好求助桌边和凉茶的两人。
“没事,小透估计是没损失什么,心里才不乐意,发泄一下就好。”琥珀按下像只跳蚤一样的东方吟,笑得事不关己。可东方吟怎么听他这话怎么觉着奇怪呢。
龙遗本是这些天联系不上穆引事情没解决一时有些不快,这会见了也只是冲东方吟摆手:“只是稻草人而已,又不会真杀人。”
“……”东方吟愣了,他能说,这两人完全没听明白他说话的重点么?
“其实小爷我倒真希望能像丫头一样,狠狠地发泄一下,不行手痒了,我也去过两招。”龙遗看了东方透那挥汗如雨的狠劲儿,摩拳擦掌的上前同东方透较量起来。
一旁,闲散品茶的寒子衿同萧无忧只是挑着眉眼瞅着失常的人,眼里意味不明。
萧无忧瞥了一眼寒子衿,笑得邪肆:“你说,那贼光顾了丑丫头房间,为什么什么都没偷?”
“比起偷东西,我更在意的是那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去云透的房间,而且还是三番两次?”
看着分析的条理清楚的寒子衿,萧无忧不置可否:“我倒是想见见这位高手。”
“估计不止你一个。”寒子衿轻笑,现在整个七星院都传开了,说是有这么一个神秘人,夜半闯小丫头闺房,什么版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