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发配西北

???雨水敲打在马车的车厢上,有节奏地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莫颜坐在窗边,打了一个呵欠。

车窗被开了一个小缝隙,雨水瞬间挤入车内,飞溅到莫颜的袖口上,发出阵阵寒意,莫颜一个激灵,立刻打起精神。

离开京都已经两天,运送物资的队伍过了西山大营,一路向北。这两天一直下雨,让将士们苦不堪言,众人不敢马虎,马车上还有棉衣棉裤,若是淋了雨,恐怕就不好穿了。

冷风一过,枯黄的树叶被吹落在雨水里,小路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为了不加重车马的负担,一行人又转移上了相对平坦的官道。

万俟玉翎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垂眸凝思,二人一直沉默,却毫无生疏感,相处得很是默契。

离京那天,娘吕氏不停地嘱咐,生活上的小事唠叨个遍,而一向抠门的爹爹,偷偷塞给莫颜两张银票,不停地挤眉弄眼,意思是他的私房,千万别告诉娘亲吕氏。

大哥莫轻风最是积极,带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托莫颜带给陈英,里面有书信和他准备的小礼物。

吕蓉的事情还没解决,大舅娘姜氏咬着不松口,和大舅舅吕志商议,吕志直言“胡闹”,勃然大怒,决定早日斩断吕蓉的念想,提前离京到西南去,因为此,等莫颜离开之时,表姐吕蓉已经迅速地清瘦下去,脸色蜡黄,再没了曾经的神采飞扬。

那天季宝珠来送行,吕蓉勉强拖着病体送到城门,季宝珠见她面色不好,很是忧心,关心了几句,吕蓉的眼泪就下来了。

莫颜坐在马车里,心中不是滋味,她想,人身上若没有枷锁,不被束缚,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多好,可是,高门大户的官家嫡女,在享受奢华生活的同时,也像那笼中鸟,走一条已经被安排好,毫无悬念的人生。

嫁人,产子,给丈夫纳妾,斗小妾,做当家主母管理府上事务,等熬出了头,教子,望子成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莫颜不想这样,好在爹娘是开明的人,何况她现在已经被赐婚,对方是大越南平王,未来的路根本无法预测,鲜花着锦却也凶险无比。

那天,刚出御史府的大门,迎来一大队的御林军,莫颜以为她自己很有面子,这群人是来送行的,结果御林军在隔壁田家停下,气势汹汹,很快,田家上下哭喊震天。

莫中臣的脸色铁青,和御林军的头目打听,对方见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特地卖个好,田大人犯了事,他们奉命来抄家,男人全部斩首,女人被充军,有点姿色的做军妓,一些老妇就做粗使活计。

莫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田家门口看门的老伯,不过是想要进去通报,就被御林军抹了脖子,鲜红的血溅到朱红色的大门上,提亮了颜色,却多了一抹悲凉之感。

“还在想田家之事?”

万俟玉翎在地图上用朱砂笔画了几处山匪横行之地,朝中的物资运送到北地也不会那么平顺,相信有心人得到消息和众人的路线,会趁火打劫。

“恩,山雨欲来风满楼,田大人和我爹爹关系还不错,而且又是在清水衙门,能犯什么事?”

莫颜情绪低落,兔死狐悲,两府是邻居,虽然平日没什么来往,倒也和睦,前几天她在房顶偷窥,还在嘲笑田大少爷精力旺盛,一晚上不停地叫水,这才没几天,就发生如此变故。

男子斩首,女子充军,没比株连九族强多少,田府已经血流成河,莫中臣和吕氏极其不忍,关闭府上大门谢客。

万俟玉翎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田大人是于太后和皇上博弈的炮灰,大越风起,留在京都必然要受到波及,现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这么说,我爹爹也危险了?”

莫颜放下茶杯,眼中闪着水光,爹娘在送她离京之时,虽然不舍,眼里却带着一抹轻松,她当时还以为爹娘放心她跟在万俟玉翎身边,乐见其成,现在才思量过来,其中必然有隐情。

“别怕,莫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恐怕现在正在府上收拾东西呢。”

莫颜的眸子中泪光点点,更加清透明亮,小嘴紧紧地抿着,眼中写满了担忧,万俟玉翎很是不忍,决定实话实说。

在离京之前,他已经找莫中臣商议过,北地开战,朝中更加风雨飘摇,太后和皇上夺权大战正式来开帷幕,还不一定有多少官员受到牵连,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势必会来个大清洗。

莫中臣作为左都御史,没少得罪人,关键时刻万一万俟御风抵挡不住,御史府肯定遭殃,所以二人私底下做出部署,远离京都是非之地。

“爹爹要离京?和咱们一同前往北地?”

莫颜用手顺了顺胸前,脑中不停地翻转,作为正二品大员,出行必须得到皇上的许可,而爹爹刚在湖州回京不久,去北地的可能性不大。

“王爷,我爹爹是不是想了个法子得罪皇上,被发配到偏远地方劳动改造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莫颜相当淡定,若是在从前,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工,不是个好兆头,如今是明哲保身,最好的去处。

万俟玉翎很惊讶,朝中的事情相对复杂,他怕莫颜担忧,一直隐瞒着,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通透聪慧,猜了个正着。

此刻,京都也在下着哗哗的大雨,莫中臣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书房门口,盯着那几块假山发呆。

冷风吹过,大雨倾斜,虽是打着伞,莫中臣的衣衫已湿了半边,他打了个寒颤,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地面上已经被大雨浇出几个浅坑,雨水打在凹地,形成一圈圈的水波,上面浮着几块枯黄的树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空气中传来阵阵的腥气,不晓得是泥土的味道,还是隔壁田家的血腥味。就在两天前,田府一百多男丁,皆被御林军在府上斩首,无一人逃脱。

御史府的下人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如惊弓之鸟,京都百官成了缩头乌龟,生怕火烧到自己头上,原本热闹的朱雀南街,奢华的店铺,变得门可罗雀。

“老爷,行李都收拾好了,库房之物,一部分送到咱们府上在京都的田庄,是我娘家的私产,还有一部分打包带走。”

不知何时,吕氏已经站在莫中臣身后,嫁人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说不怕是假的。

“夫人,府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这座王爷送颜颜的金山银山和珠宝山,为夫很是舍不得,偏生这宝贝就是抠不下来。”

莫中臣顿足捶胸,一脸心痛之色,连续两夜没睡好,就因为这些镶嵌的宝石带不走,他不禁暗自埋怨万俟玉翎,玩什么风雅,不如就送点实在的金银财宝,到时候装车,哪里都能带着。

吕氏脚下一滑,差点栽倒,本以为这次老爷被发配到大西北劳动改造,会有那么点伤感,谁知道还在惦记府上的假山,这心到底多大!

田府被抄家,成为京都一大禁忌,早朝之时,文武百官揣着明白当糊涂,绝口不提此事。莫中臣却撕破了这层纸,上书申饬御林军滥杀无辜。

都是皇上或者太后的意思,怎么是滥杀?百官见有机会,很是讽刺莫中臣一番,结果皇上大怒,当即决定让御史府一众人到西北劳动改造一年,看表现再决定是否召回。

万俟御风暗地里斥责莫中臣不懂事,性子好比一颗铜扁豆,蒸不熟炒不烂,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质疑皇命,他正在和太后对峙,不可能太偏心,只得顺应民意,把莫中臣发配西北,但是却顶住压力,保留莫中臣二品大员的官位。

“京都,咱们早晚还会回来,到时候再把假山搬走吧。”

隔壁田府一百多人死在府上,血流成河,夜晚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可府上已经贴上了封条,并没有人。

这种地方太晦气,即便是御史府在京都靠近内城的地方,寸土寸金,莫中臣也不想继续住下去,能在此刻离京,简直是最好不过了。

莫中臣作为京都第二个倒霉之人,百官们很庆幸,只有陈国公府上来人探望,准备了很多路上所需之物,陈英娘还特地上门宽慰吕氏,无论将来如何,两府的亲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老爷,咱们还要派人给王爷送信,从北地到西北也就十来天的路程,到时候让颜颜直接去西北。”

吕氏盘算着,京都呆不下去了,铺子暂时先托付给几个掌柜管理,家中的产业主要都是田庄,就算京都有大变数,也牵连不到庄户人家,还是很安全的。

御史府下人一共也就不到三十人,墨梨和几个丫鬟被打发出嫁,吕氏送了厚厚的嫁妆,剩下二十多人随着一同到北地,京都的御史府大门上锁。

“恩,说不定王爷现在就知晓了。”

莫中臣点头同意,家人全部离开,莫轻风把藏书分别装在箱子里,书房下面的地道通风而不潮湿,保存书本没问题,也就是一年时间,自家早晚也要回来。

这个结果,是莫中臣有心算计的,还好皇上念旧情,不然撸下二品官位,他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莫颜收到爹娘的来信,已经到了五天之后,他们一行人停留在一个叫做聊城的地方。

这里属于北方,早晚寒凉,有那怕冻的老爷和小娃,早早地穿上了棉袄,一路上遇见不少游走在街道上卖货的姑娘小媳妇,也不怕生,见到有车队过来,赶忙推销自家的吃食。

“其实还是民间的美食多,这千层的油饼滋味不错。”

车马停下做补给,莫颜打开车窗,看到一个老妇人提着沉重的篮子在街边叫卖,手上都是斑驳的口子。

这年头,百姓讨生活不容易,大酒楼都是有钱人家才开得起,不如照顾百姓们的生意,刚好她想吃油饼,便多买了一些。

后面跟着蝴蝶班的二十辆马车,老妇人没想到生意这么顺利,拿到银角子的时候激动得两眼含泪,家里用全部的积蓄买了白面和油,烙饼子,就是为了给生产虚弱的儿媳买补药,她偷偷出门,还在担心卖不出去,饼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光吃饼怎么行?我让李德叫了几个小菜,别噎着。”

万俟玉翎摇摇头,倒了一杯山楂水给莫颜,一路都在马车,吃多了也无法运动,很容易积食。

“王爷,就算您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食量。”

不过是一张油饼,只够塞牙缝的,等买来热乎乎的小菜,她还是要吃的。

趁着这个空档,莫颜拆开娘的信,爹爹那封,她已经看过,大概有八百字都在感慨府中的假山上的宝石,根本说不到重点。

“王爷,您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到西北劳动改造,虽然地方贫瘠,但爹爹是朝中大员,想必会被特殊照顾,就是意思意思。

吕氏在信中让莫颜安心,家中人全部上路,跟着皇上派的人出发,私下里,王府的冯管事派了护卫装扮成镖师队伍随行,保证安全。

“恩,京都不安稳,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在西北,万俟玉翎已经提前派人购置了一座小三进的宅子,和御史府大小差不多,家具,一些摆件,被褥等都已经置备着,就等着莫家人落脚。

莫颜感叹万俟玉翎心细,他能对自家人上心,不管出于哪点考虑,都值得感激。

聊城是通往北地的枢纽,房屋的建造风格更趋向于大气,这里民风开放,在大街上时常能听见女子开怀大笑声,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用蒙面纱带帷帽就可以带着丫鬟出门,出行自由,偶尔遇见轻浮的登徒子,还会骂上几句,很是爽利。

从出发到现在,一共行了七天,有三天都在下雨,原本停下来休整一天,被缩减成半日,下晌车队还得出城,晚上又要露宿荒野。

莫颜在马车上坐了七天,赶忙下车透气,带着墨香和墨冰忙里偷闲,在聊城的主街上闲逛。

北地的百姓们冬日吃不到绿色的蔬菜,这个时候也没暖棚,在街道上总有一辆辆摞着大白菜的牛车驴车,赶车人大声吆喝。

百姓们一个冬天,就靠着萝卜白菜和晾晒的蔬菜干度日,马虎不得,每家每户都是几百斤那么买。

每年的霜降之前,正是大白菜出产的时候,一颗足足有十多斤,看着翠绿的叶子,很是喜人,连莫颜都忍不住买了几颗,留着在路上露宿的时候,白菜炖五花肉吃。

朝中将士们有补给,而蝴蝶班却什么都没有,胡班主受到启发,一路上添置不少吃食,小炉子等物,就算露宿,戏班子成员们也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

主仆三人闲逛,看到前面有一家绣庄,莫颜正巧缺几样颜色的绣线,带着丫鬟们前往。

前几天,莫颜把打好的剑穗送给万俟玉翎,他虽然没说什么,直接绑在剑上,并且挂在马车中,整日那么看着。

莫颜觉得万俟玉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真的容易满足,小小的剑穗,就能当做宝贝,她这个未婚妻义不容辞,必须时刻关心他的生活起居。

于是,每日,莫颜都有很多问题,诸如,“王爷,您吃饱了没有?洗漱了没?”

万俟玉翎不明所以,不厌其烦,耐心解答,心中却欢喜着,这是从不曾有过的,所有人都当他不食人间烟火,似乎少吃一顿饭也不会有什么,只有莫颜一人会关心他的一切。

下晌刚上路,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从京都到聊城一共行了七日,阴测测的一直不曾放晴。

就算马车内再洁净,这些天也弥漫一股阴湿的潮气,莫颜已经盥洗室换了一套家常穿着棉布衣裙,不自在地扭动。

“怎么了?”

万俟玉翎不得不在棋盘上分散注意力,从刚才上马车之后,莫颜就一直保持纠结的神态。

“王爷,都是我下马车,带了点水汽。”

在潮湿的环境很不舒适,好像坐垫的软软的狐狸皮里都挤出水来一般,从脚底板散发着寒意。

“无妨,燃上小火炉,一会儿就干燥了。”

马车内只有二人,万俟玉翎亲自动手,把红泥火炉里放上几块上好的银霜炭,又在上面加了一个细嘴铜壶烧热水。

这些活计,在行军打仗都是做惯了的,万俟玉翎动作流畅,忙完后,抬起手,拉着莫颜到马车的另一侧,二人相邻而坐。

最近几天晚上,莫颜都会回到自己的马车上,但是她很不放心,上次在南平王府,他寒毒发作的情形,让她始终有一丝阴影。

没有解药,没有有效的药物控制,寒毒越发加重,坐在他身边,莫颜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她只好更靠近万俟玉翎,用手挽在他的手臂上,这样肉体接触,会温暖一些。

万俟玉翎身形一顿,紧紧地盯着手中白色的棋子,黑色的双眸看不到一点情绪,好像置身事外,透过棋子可以看见世间的一切,沧桑巨变,沧海桑田。

内心划过一道暖流,万俟玉翎抬起左手,摸了摸莫颜的头,眼神从清冷变得越发柔和,二人没有说话,依偎着,时间也跟着静默下来。

接到爹娘的来信,得知已经彻底摆脱京都的浑水,莫颜内心平静,很快,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

万俟玉翎把莫颜的头轻柔地放在他的腿上,又亲手为她盖上丝被,正襟危坐,生怕细微的动作会吵醒她。

——

京都,永平侯府。

永平侯坐在正院的偏厅,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回正院。前几天募捐,大吕氏做了贤内助,又是诗会又是茶会,为了召集富贵人家的夫人,出了不少力,他为此得到皇上的嘉奖,看大吕氏顺眼了一些。

“夫人,皇上亲口提及若雪的亲事,咱们也不好总是拖着,但是袁家到现在也没动静,我拿不准袁家的想法。”

永平侯用了一杯茶水,旁边的服侍的丫鬟是大吕氏做了大清洗之后采买而来,身材丰腴,长相明艳,和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小吴氏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都说各花入各眼,但是男子口味变换得快,于是大吕氏就让这个丫鬟来表现,已经许诺,只要得了永平侯宠幸,立刻提拔做姨娘。

永平侯府在小吴氏管家之时,后院被遣散了个差不多,有子嗣的姨娘们到家庙礼佛,无子全部撵出府,这些娇滴滴的姨娘们闹得凶猛,当街拦永平侯的快马,还有人被马蹄子踩死。

不得不说,男子一旦过了火热的劲头,变得冷心冷情,永平侯和小吴氏整日腻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残花败柳,看都不曾看一眼。

大吕氏回府之后,面对空空的后院,颇为不习惯,以前无聊,还能摆摆正室的架子,让小妾到身前立规矩,磋磨一番,见这些人含泪忍着,她心中就有一种快感。

如今,府上空荡荡的,身边只有丫鬟婆子,大吕氏内心得不到满足,她托人买了两个调教不错的漂亮丫鬟,起名春花秋月,眼前,春花正在不停地挺着鼓胀的胸脯,对着永平侯抛媚眼。

“老爷,京都这水太深,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袁家手握兵权,最怕拥兵自重,若是引发皇上的忌讳……”

大吕氏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袁家和于太后走得很近,明显已经投靠了太后,太后身后有于家坐镇不假,但是北地已经开战,正乱着,于家根本脱不开身,所以皇上即便知晓内忧外患,仍旧趁机夺权。

万一袁家被清算,永平侯府马上跟着倒霉,夏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所以,这门亲暂时不能结,皇上提出,有可能不是催促,而是试探。

大吕氏提醒之后,永平侯一身冷汗,是了,皇上提起来,就是试探夏家到底是不是太后一派,目前他想明哲保身,先观望一下形势再看。

春花不停地抛媚眼,可惜永平侯心中有事,根本没看见。才几天的时间,京都有好几个官家倒霉,还有勋贵人家,夺爵抄家。

忠勇伯孙家已经倒台了,永平侯现在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轮到他。

永平侯和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时候更要好好约束自己,府中大门紧闭,族中子弟都被拘着,夏家族长曾经提出,世子夏明轩小妾柳叶的腹中胎儿最好寻个由头处理了。

“婚事未定,嫡子未生,怎么可能让庶子出来?让人怎么看咱们永平侯府?规矩呢?礼法呢?”

永平侯不关心后院之事,直到前几天才知晓,气得不轻,派人把还在青楼买醉的夏明轩绑回来,行了家法后扔到祠堂里反省。

见永平侯其言灼灼,说得道貌岸然,大吕氏勾起嘴角,眼中闪过讽刺,这不正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家主母生病期间,夺了管家权,宠妾灭妻,这都是谁干出来的?真是乌鸦嫌弃猪黑。

夏若雪带着秋意走到廊下,听见内室中正在议论自己的亲事,她用手抓着帕子,抖了抖,内心很不平静。

之所以和玉瑶郡主交好,就是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可是袁焕之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派人来看她了。

二人定亲,其中存在利益关系,而且袁焕之还有她的把柄,一旦心底那点伤疤被揭开,暴露在强烈地日光下,只会流脓出血。是她太小家子气,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至少得掌握袁焕之的把柄,二人才能平等,夏若雪又想到了李月娥。

“若雪,怎么不进门?”

门帘外,露出一抹粉色的裙角,大吕氏揉揉眉心,疲惫地道,“我和你爹正在商议你的亲事,你也进来听听吧!”

“娘,女儿才及笄,亲事还是往后拖拖,我听说莫家被皇上发配西北了?”

莫中臣被皇上好一顿训斥,灰头土脸,离京之后,御史府被贴上了封条,本来夏若雪应该幸灾乐祸的,只是她总觉得,莫家此举是有意为之。

“哈哈,那是自然,西北常年风沙,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吕氏哈哈大笑,幸灾乐祸,一张大饼子脸,嘴角都扯到了耳根处。

一路要吃苦头不说,竟然被发配一年,这次莫中臣得罪人,皇上玩真的,以前不过是在周边做做样子,回来就升官,这回明显不同,她就等着莫中臣倒台,夫妻二人成了平头百姓,她好任意践踏侮辱。

“无知妇人!你懂个屁!”

永平侯一拍桌子,茶壶茶碗全部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地响声,身旁正在卖弄风骚的春花吓得一个哆嗦,脸色煞白。

屋内丫鬟婆子都在,永平侯一点不给大吕氏留脸面,刚才还觉得她没那么丑了,得志便猖狂,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脸,让永平侯很不齿。

一直以来,他心中都有一把火,按理说,夏家和莫家有姻亲关系,虽然从前有点隔阂,但是亲事已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莫中臣同朝为官,就应该彼此帮衬。

大吕氏可倒好,爱耍小聪明,藏着私心,女儿夏若雪同样和莫家较劲,越发拎不清,一点好也没得到。

“老爷……”

大吕氏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恼怒,当着众人面,永平侯竟然和市井中的小混混一样爆粗口。

“说的就是你,长得丑就算了,脑子还不灵光!”

永平侯一甩袖子,站起身来,对比还是小吴氏温柔小意,更得他心。昨日晚上,二人在行房之后,小吴氏听说莫中臣被流放到西北,竟然很是羡慕。

京都一团乱,这个时候西北却安逸,那里穷山恶水,气候恶劣,可有银子到哪里不是活着,远离是非之地,官位还是正二品,就算是劳动改造,可有人敢为难?

永平侯想到这一点,暗骂莫中臣老狐狸,他是着了道了。在早朝上,声讨最厉害的,就有他永平侯,可算得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不能眼睁睁地错过,结果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大吕氏目光短浅,永平侯很后悔娶了这么丑八怪,若是提早告诉小吴氏,没准早就拆穿了莫中臣的小伎俩,可现在一切为时已晚。

一番解释之后,大吕氏咬牙切齿,这么说,莫家就这么轻松的离开了?她眼中通红,不知所措。

“不如派一些人,找点麻烦?”

大吕氏头脑一片空白,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她不甘心,总不能让莫中臣逍遥快活,西北天高皇帝远,她在京都想要做什么,束手无策。

“蠢妇!”

小吴氏果真没猜错,大吕氏就记着那点私仇,这个时候百官人人自危,恨不得呼吸都小点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蠢妇竟然还想着找他人麻烦!真是愚蠢的无药可救!

永平侯站起身,不再看大吕氏一眼,走之前,只交代一句,“你好自为之,若是整出什么事来,我必然休妻!别怪我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

话语决绝,似乎是铁了心的,大吕氏只觉得头脑发晕,她目前处于调理阶段,身子还没完全转好,被永平侯刺激,又羞又恼,直接昏死过去,只留下一群呼喊的丫鬟婆子。

------题外话------

惊讶地发现《医女》在月票榜上,书友们谁有票票,砸过来,一张不嫌少,两张不嫌多,O(∩_∩)O

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35章 闲事找上门第70章 封后大典第51章 泥人第21章 归还第15章 治国之策第15章 胸大了!第31章 天降横财第70章 封后大典第7章 用心良苦第39章 大哥又精进了!第37章 鼠疫爆发第38章 跑路第35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第8章 兄妹夜话第70章 算盘成空第51章 惩治冯牡丹第25章 英雄救美第56章 剖尸断案第26章 名声第18章 草包名头易主第12章 体罚第7章 娃娃亲第56章 乞巧节第82章 演戏是门技术活第82章 演戏是门技术活第55章 大结局(上)第49章 内奸第78章 扑倒皇叔A计划第22章 皇叔也浪漫第29章 神经病也是病第33章 乱作一团第39章 双胞胎抓周第52章 情调第80章 水落石出第33章 简单粗暴去提亲第29章 神经病也是病第71章 一箭双雕第71章 不速之客第43章 没脑子第16章 声势浩大的问诊会第5章 龙凤胎第70章 不是作秀第34章 想歪了第65章 合乎常理的出现第44章 吐露心声第19章 相见不相识第64章 暗卫认主第61章 洗清嫌疑第80章 水落石出第66章 赶往启明县第9章 王妃印鉴第24章 相思第31章 好东西应该分享第27章 医斗第79章 案中牵引第10章 水利工程第47章 仙客来第46章 江湖救急第55章 偏方救人第53章 留一手第67章 月黑风高爬墙夜第31章 打人不打脸第32章 十全大补汤第17章 奇思妙想第51章 泥人第45章 都太坏了!第60章 牢狱之灾第59章 坑了叶相第3章 安插第40章 事情复杂了第23章 抽签的倒霉蛋第41章 恨意第59章 小爷有银子第32章 昌平坊第72章 男的第56章 剖尸断案第75章 孕事第29章 壮元阳第10章 替罪羊第5章 假凤虚凰第45章 图腾与地宫第17章 最后一面第3章 安插第68章 许你三世情缘第2章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第21章 计划照旧第17章 奇思妙想第4章 相识非偶然第16章 离间计第2章 坦白第19章 冷宫游记第39章 全是公鸡?第24章 相思第62章 相逢是一个错误第9章 棘手第19章 西园诗会第9章 棘手第42章 死穴第65章 雨中激吻第33章 非分之想
第35章 闲事找上门第70章 封后大典第51章 泥人第21章 归还第15章 治国之策第15章 胸大了!第31章 天降横财第70章 封后大典第7章 用心良苦第39章 大哥又精进了!第37章 鼠疫爆发第38章 跑路第35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第8章 兄妹夜话第70章 算盘成空第51章 惩治冯牡丹第25章 英雄救美第56章 剖尸断案第26章 名声第18章 草包名头易主第12章 体罚第7章 娃娃亲第56章 乞巧节第82章 演戏是门技术活第82章 演戏是门技术活第55章 大结局(上)第49章 内奸第78章 扑倒皇叔A计划第22章 皇叔也浪漫第29章 神经病也是病第33章 乱作一团第39章 双胞胎抓周第52章 情调第80章 水落石出第33章 简单粗暴去提亲第29章 神经病也是病第71章 一箭双雕第71章 不速之客第43章 没脑子第16章 声势浩大的问诊会第5章 龙凤胎第70章 不是作秀第34章 想歪了第65章 合乎常理的出现第44章 吐露心声第19章 相见不相识第64章 暗卫认主第61章 洗清嫌疑第80章 水落石出第66章 赶往启明县第9章 王妃印鉴第24章 相思第31章 好东西应该分享第27章 医斗第79章 案中牵引第10章 水利工程第47章 仙客来第46章 江湖救急第55章 偏方救人第53章 留一手第67章 月黑风高爬墙夜第31章 打人不打脸第32章 十全大补汤第17章 奇思妙想第51章 泥人第45章 都太坏了!第60章 牢狱之灾第59章 坑了叶相第3章 安插第40章 事情复杂了第23章 抽签的倒霉蛋第41章 恨意第59章 小爷有银子第32章 昌平坊第72章 男的第56章 剖尸断案第75章 孕事第29章 壮元阳第10章 替罪羊第5章 假凤虚凰第45章 图腾与地宫第17章 最后一面第3章 安插第68章 许你三世情缘第2章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第21章 计划照旧第17章 奇思妙想第4章 相识非偶然第16章 离间计第2章 坦白第19章 冷宫游记第39章 全是公鸡?第24章 相思第62章 相逢是一个错误第9章 棘手第19章 西园诗会第9章 棘手第42章 死穴第65章 雨中激吻第33章 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