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皇那个时候名叫喜贤,他来中土途中,将风瑶收为护法。两人天长日久,生出情愫,互有爱慕。后来风瑶变成男相外貌,假装是喜贤的徒弟,两人实则是夫妻。”
“佛门覆灭时,佛皇被人道反噬,又被诸仙围攻,重伤后逃亡去了大雪山。而风瑶则被他安置在天竺,成了天竺之神,也就是如今的提婆尸迦。”
“你既然已经提及虫王,想必知道,地母正在用幽冥金蚕创造轮回。这是她苦心造出的布局,防备颇多,金蚕若虫在佛皇的帮助下,顺着河水从大雪山分为四个方向流入各地。”
“你想阻止,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姬轩却到:“谁说我要阻止她了?她想建立轮回,我帮他一把就是了。听你这么说,莫非那个虫王,就在提婆尸迦手里?”
金母显出一丝诧异,不过她并未追问,而是点头道:“是的!她是地母的女儿,世上除了我,又有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放在她的手里,自然更加安全。只是,还有一件事,恐怕你也没想到。”
姬轩生出一丝警觉,追问到:“什么事?”
“地母的所造的轮回,乃是由佛门演化而来。她将轮回分为五种,亦可说是六种,人道、仙道、鬼道、神道、妖道、魔道。并且分别制造出六种不同虫王,对应六道之轮回。”
“提婆尸迦那边,只有一个而已。但凡是感染了若虫的生灵,最终都将受到她那轮回的掌控。轮回以地下那个深渊空间为根基,建成之后,和你的人道一样寄托在世界的本源之内。”
“所以一旦让她成功,你那所谓的人道,也不过是她轮回体系中,掌控的一员而已。到那时,你根本奈何不得她!”
姬轩瞬间眼底一寒:“六只虫王各自在哪?带我去找,现在就去!”
金母却淡淡一笑,手里拿出一颗拳头大的白色圆球,犹如虫卵,散发出白色光芒:“不急,不急。姬轩,我不得不说,你很幸运,过去是,现在也是。”
“此物是地母交给我的,我到地下见她时,她要我帮她在人间用地风水火之气,孵化此物。她告诉我,这是六个虫王之一,只要破壳而出,就是一只成虫。”
“不过,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以我那姐姐的心思,她必定已经料到你会来找我,也知道你会发现我相公元神里的暗手。更算到我会背叛她,为了报复,会把这个虫卵交给你。”
“但是,只要你收下此物,这东西——立即会爆发出来,要了你的半条命!她想借我的手暗算你,然后你暴怒之下,又杀了我,到时候一死一伤,真是好一个精彩的布局。”
姬轩这才猛然后知后觉,自己此行,竟然也在地母的预料中,不由得目露凶光,一闪而逝:“你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一切的?”
金母徐徐到:“就在刚才,你从相公元神里找到化蛇之时,我突然想清楚了这一切。她想利用我,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诡计发展,将这东西给你。但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我曾是瘟疫灾祸之神。”
“刚才我想要取出这个虫卵交给你的时候,便心绪不定,感应到了灾祸降临之兆。当我不打算给你时,那股预兆便消失了!所以,我推算出了她的计谋,这东西上,有一种专门针对你的诅咒。”
“这,并不是虫卵,而是借我之手来对付你的武器!我没有立即把它交给你,你也没有中计,这是你的幸运。就像你过去一样,幸运到凭一人之力,断绝仙道。”
姬轩冷冷一笑:“好!她的算计真是妙!妙不可言!”
金母满脸阴寒,眼神幽幽:“哼!她会诅咒,我也会,我过去司职瘟疫灾祸,比她更擅长诅咒和巫术。我有一种办法,可以将这个诅咒反弹回制作之人身上。”
“我需要你帮忙!帮我做法!从此开始,她可以心狠手辣,我也可以。一万五千年了,她骗了我一万五千年。我要让她也承受我所有的痛苦。”
姬轩反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金母从此刻开始,表情变得阴森起来,阴柔一笑:“你太心急了,这不像过去的你。你难道忘了,如果我现在做法,岂不是打草惊蛇,告诉她,我知道了她的秘密。万一她转移走虫王,你还到哪里去找?”
姬轩瞬间心头一颤,意识到自己的心急,差点就失了分寸。捋了捋思绪,姬轩又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金母重新收起这颗带有诅咒的虫卵:“我要你把我相公带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修养,事后,我立刻带你去把虫王拿走。”
“你要绝对安全!”姬轩点点头,“好!我带你去,只是从此以后,你要助我行事。”
金母语气淡淡,转问到:“难道?此刻我不是在助你?大可放心,我也可言誓,你救了我相公,从此以后,你和我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则助你对付地母。”
“其实细细想一想,我至今才明白,难怪水火二神会死心塌地跟着你。那个时候,若我和你不是敌人,说不定我也会是你的朋友,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金母说完,伸手一抓,把金花和木公元神收进袖子里。两人飞出图画,金母毁了此处院子,跟着姬轩一起往北飞走。
天空层云之上,浩瀚月轮浮空,算算时间,即将进入年尾。金母飞行之余,视线转向月轮,微微有些怀念:“过去时!我也身负太阴星神职。”
“我以此神职去到上面,曾看见了满地星沙,浩瀚如海,好不美丽!若是相公没死,说不定那里现在已经成了我和他的后花园了把!”
太阴和太阳两颗星辰,自从被神鬼二族的始祖创造出后,便散发出莫大威力,自带防御。只有身怀太阴太阳先天神职,才可以与之感应,被许可进入。
如今人间的那些太阴太阳之神,多是伪神和后天虚职,根本无法和两颗星辰感应,自然也不得入内。
两人一路从东海飞到西京上空,姬轩带着她,直接来到了大罗天之上,走到一处绝密的空间内。
此地别无他物,只有一棵翠绿色的小树苗,扎根在一大段乙木元精之上。大量灵气从树苗中散出,落入天庭。
金母见到此物,大为惊异到:“建木——这是建木!你从哪弄来的?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同时心下后悔至极,若是早知道姬轩有此物,她又怎么去地下找地母,反而被欺骗暗算?
姬轩说道:“你不必管它怎么来的,你把你相公放在这旁边,恢复的更快。这个地方绝对安全!”
金母双眼一亮,赶忙把金花拿出来,徐徐送到建木旁边。木公本是上古先天乙木之气化生而出,若是放在这颗建木旁边,必将恢复的更快。
果不其然,在建木的帮助下,木公的元神微微一动,变得更加凝实,再无先前那种脆弱和虚浮之态。
安置好了木公元神,姬轩带着金母,降落到天庭内,来到凌霄宝殿,见到了玉皇大帝。
金母看到玉帝那一刹那间,猛的神色一变,吃惊道:“先天清气,原来在你这?”
上古时代,大地重浊之气结合先天大地精华,化生出地母。但唯独先天清气本源和精华不知所踪,无数仙神四处搜寻,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到!
眼前这位玉皇大帝,明显便是和地母对应而出的先天仙神。而且金母还察觉到玉帝身上,同样有大地之力,虽然底蕴不及地母,但是出身已经和地母不相上下。
联想起上次地母曾说,她的力量被姬轩撕裂。金母此时突然反应过来,正是这位玉皇大帝,在分裂地母的力量!这是一种本源上的伤害和争夺,更甚于身体受伤。
金母连连点头:“怪不得!怪不得,她说她的本源被分走,原来在你这。”这个玉帝才是真正对付地母的武器。
玉皇大帝起身,走下金台:“阁下就是金母,真是幸会!”
金母施了一礼,淡淡回到:“何谈什么幸会,不过是个残躯罢了。哪里如阁下还是先天之躯,再过不久,玉帝阁下只怕更加厉害。”
玉帝并不否认:“听说金母为上古时代,西方大昆仑之主,先天阴气之本源。若是以后能和阁下讨教,朕一定受用无穷。”
金母微微拧了拧眉头:“何苦还说此话挖苦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身份。这次姬轩带我来见你,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依我看来,你体内有三股清气,若用上古仙道之法,可应对混沌演化先天,先天化生后天,后天生万物。三相三身,穷极万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若能通达无碍,当为道祖。”
此话一出,姬轩瞬间神色一变,突然,浑身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光芒,推动满天祥云,一举冲出天庭。整个三十三天,全部震动,天上地下,云海滚滚起伏。
西京城中,陆玄灵坐在窗前,教导邵文涵写字,邵文涵身上的鬼道劫主之力,虽然被姬轩强行拦截镇压住。
但是这股无形之力,正在不停地影响他,想把他推上死亡之路,然后化身为鬼,走上他该走的路。所以邵文涵最近越来越倒霉,走在平坦大路上能无故摔倒,吃饭喝水随时会被呛到。
就连晚上睡觉,都有噩梦不断,差点困在梦中被吓死。这段时间下来,各种小伤小灾,此起彼伏,弄得他一身伤病,脸色越来越苍白。
再这么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硬生生病死。邵荃满心担忧,却无计可施。只能求陆玄灵来教导,有他在,那些突发事件才消停不少。
邵文涵好似大病初愈,身体瘦弱,坐在烛台前,一笔一划,默默抄书。这段时间,他连门都不敢出去,一旦出去,便是各种霉运当头。
此时此刻,他手上虽在抄书,耳朵却听着一旁的动静。
邵荃盘坐在火炉旁的小案前,提着茶壶为陆玄灵斟茶,双眼低垂,心不在焉,再想别的什么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迟迟不肯开口。
陆玄灵躺坐在软塌上,接连喝空三杯茶后,注意到邵荃再次失神,终于忍不住,轻轻点了一下邵荃额头:“丫头!想说什么?直说吧?和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邵荃被弹一下,才回过神来,见到茶杯空了,赶忙填满茶,双手托着茶壶,垂眼轻声道:“公子!文涵现在这个样子,难道非要死上一回?”
陆玄灵摇摇头:“当然不必,如果你想让他好好活着,只有取出他身上那些东西。不然以后还会有更加厉害的灾劫,到时,恐怕就算我在这,也起不上作用了。”
一旁抄书的邵文涵听到此话,笔尖微微一颤,默不作声。
邵荃叹口气,缓缓回头问道:“文涵!你怎么想的,你若想平安做人,只要你说出来,我求公子帮你。你以后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做个凡人。”
邵文涵放下笔,起身来到两人身前,郑重跪坐在地:“姑姑!主公!”看了看邵荃满是希冀的眼神,向陆玄灵俯身一拜,低下头道:“主公,求您帮我化身为你和姑姑这样的鬼神。”
邵荃表情一滞,满目惊讶,但下一刻,又苦笑道:“罢了,随你吧,这是你的选择,去做你想做的事把。”邵文涵低着头。不敢看邵荃面孔,听到此话,才放心下来。
陆玄灵似乎早料到如此,当初把邵文涵带出山里的时候,这小子就已经隐隐有这种倾向。
邵文涵虽然天生有阴阳眼,但是他那身体根本不是修道的材料,至今连引气都做不到!他看神社那些进出神将的眼神,常常带着一点羡慕。
从那时开始,陆玄灵就知道,他想要成为鬼神。这是他的运数在影响他,试图把他推上他该走的路,而今晚,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条路。
邵荃很早就明白,可惜到了此刻,只能放手任他选择。陆玄灵放下茶杯,起身到:“你要明白,如果你选择这样,你将会走上一条很凶险的路。”
邵文涵抬头,一脸坚定道:“我不怕,主公。”
陆玄灵这才面带一丝微笑:“如果你要这么做,我会给你安排一条最适合你的路,你先跟我来看看吧!”
他操控天界空间,手臂一挥,三人周边空间转换,同时来到另外一个黑色夜空下。三人正好处在一座山巅,放眼望去,四面山下,全是一望无际,不见尽头的灰色沙漠。
天空同样有一轮明月,发出淡白色光芒,只是没有任何星辰。整个世界也没有其他活物,全是寂静无比的沙漠和石山,如同凡间的夜晚,透澈而又阴凉。
邵荃微微皱眉,疑惑问道:“公子,这是哪里?天界之中,似乎没有这个地方把?”
陆玄灵面带笑意,低声到:“当然,这是我造出的一个世界,它的名字叫做——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