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中少年

苍空大陆历1394年冬,傍晚的天空下起了大雪,巍峨的群山被掩成了一片鹅白色,一名少年穿着有些脏的紫色长袍,很着急的在山涧里赶着路,纷飞的大雪将宽大的元素师帽子盖成了雪白色,但却没能让少年停止前进的脚步。

少年把帽子的拉得很低,看不见眼睛。

不一会,小路上传来车子轱辘的响声,少年回头望了眼,没有理睬,继续往东而去。

“喂!少年人,往哪里去呀?一起吗?”山间小路上,行进的马车开到了少年的身边,马车上的中年人摇摇手,热情打着招呼。

旅途上,总会有那么些人,热情好客,但也有不少人带着别的目的。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的走着路,一点搭理人的意思都没有。

“快到夜晚了,前方可是有着大片深林的道路,虽然你看起来像是元素师,不过偶尔串出的灵兽你可对付不了呀。”中年人看到少年没有搭理他,吓唬道。

刚说完,草丛中真如中年人所说串出一庞然大物!幽绿的眼光盯着紫袍的少年不放……

看到猛然出现的怪物,中年人拿起了盾牌和武器。

怪兽突然的移动,红色一道弧光,一爪子就往赶路的少年人抓去!

嘭!一声闷响,爪子让中年人抛出的盾牌挡了回去,塔形盾牌因为惯性,插在了地上,而怪物往后一跳,嘶牙低吼。

细瞧那怪物身高足有一米,牙齿锋利,红色的毛发布满身体,嘶牙咧嘴,凶残的目光在傍晚的暗色下显得很是恐怖。

“呃?灵兽?啊哈哈,我早说了有灵兽,你还不信!”中年人大声笑起来,貌似很高兴自己说对了话,却不理会自己的嘴巴不详。

少年从刚才开始就一点反应都不做,只是盯着灵兽一动不动,似在观察什么。

“喂!喂!少年人,别光顾着欣赏那玩意呀,帮帮忙嘛。”中年人喊着,拿着阳靖国常见的寬刃剑跳下了马车。

灵兽在中年人下车的瞬间扑了过去!铛!剑挡开了扑来的爪子,中年人顺势拿回插在地上的塔盾,嚷嚷道:“可恶的低级畜生,连你爷爷也敢扑,我看你是饿昏了!”

拿回塔盾的中年人感觉底气足了不少,暗暗蓄些力,率先发动了进攻,寬刃剑往灵兽砍去,灵兽看到中年人不畏惧自己,往后一跳躲过砍来的一剑,吐出了个一级的火元素法则-火球!原来是只火灵兽。

“千年的冰封,是我在等待,无尽的冰霜,听我唤来,祀奉着冰晶的水滴,凝结吧。”少年低声吟唱起奇怪的咒语。

中年人看准机会用盾隔开了低级火元素法则,带着淡淡光芒的寬刃剑往灵兽刺去,但剑还没到灵兽跟前,快速异常的冰锥已经穿过了灵兽的身体!

透明的蓝色冰锥把红色的灵兽冻成了蓝色,硬邦邦的摔在了地上,连血液都没流出来,看得出冰锥附带的恐怖冰寒。

中年人愣了一下,收起武器,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少年人真人不露相呀!水元素师吗?”

“这就是灵兽吗?”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的问道。

“恩?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这当然是灵兽,这种灵兽到了晚上可是很多的,特别是这种人迹罕见的山间小路上最多了。”中年人拍拍少年的肩膀解释道。

“喂,少年,该不会是没见过灵兽吧?!哈哈,那你肯定是阳靖城里哪家的大少爷吧?我,米卢!少年人,你叫什么?”中年人很豪爽的套着近乎。

“荀寒。”少年简单回答。

“上车吧,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往希斯镇,你这么走法可得走很长时间呢,放心,我是商人,带着货去边境省呢。”中年人友好的邀请道。

“可我没有钱。”犹豫一下,荀寒摇了摇头。

“不会吧?你可是元素师!还是能发出五级元素法则的元素师!怎么会没有钱呢?我看到有你这个实力的元素师可都是左右搂着美女,腰带上不别药剂,就绑着钱袋子到处闲逛的呢!”米卢大惊失色的样子,表情很夸张,说的是不好笑的冷笑话。

“……”荀寒没有表情的赶着路。

“好啦好啦,看你什么表情,我又不收你银子,上车上车!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孩子受冻着的就这么走在半路上。”看着荀寒的深沉表情,米卢无趣的耸耸肩。

荀寒上了车,看到马车装了许多货物,也稍稍放下警戒的心来,懂事时母亲就教育自己要提防陌生人,所以荀寒在之前的十多天里,除了路过小村小镇时候,买上些干粮之外,都不会跟任何陌生人说话。露宿吃饭等都在靠近村落的地方。

很幸运的是路途中,除了茫茫的大雪,没有让他碰到任何的灵兽。

荀寒着急,是因为两个银币在十天里买干粮花去了一半,而自己无论如何的加快速度往边境赶,却只快到了希斯镇,连个省界都没有过去,更别说目的地了,因此才会在夜里还赶着路。

“小子,你是哪里人呀?”

“阳靖城。”

“什么!两个银币你就从阳靖城走到这了?!小娃娃看不出年纪小小诓起人来还不眨眼呢。”米卢不信,认为荀寒在吹牛。

“恩。”荀寒老实回答。

“我的小少爷,你真不知道两个银币到底能做什么的吗?”米卢抓抓头,看到荀寒老实的回答,相信了他的话。

“一个银币嘛……我想想能买到什么。”米卢自顾自想起来,笑着又说:“哦!对了!一个银币只能买到这个!”说完,从背后掏出了一块大概一斤重的土猪腊肉……

“恩,一个金币等于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嘛也就是一百个铜板。”米卢这么解释起来。

“我对金钱不是很了解,母亲也没有教过我,在学院上学和吃饭也是不用花钱的……”荀寒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姬晓同学却跟我说出了阳靖城要使用货币,所以我就带上了两个银币……”

荀寒不会明白,以他的身份,在阳靖城元素学院或者在自己家门口的商店里,谁又敢去收他一个钱币呢?

“那你吃什么?”

“面包。”

“喝的呢?”

“河水……”

咚……米卢倒了。

金钱至上的世界里,腰包鼓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可怜的荀寒少爷在出城后的十天里只花掉了一个银币,吃着便宜的粗制干粮,就着河水,睡在冰冷的草丛里就这么过了十多天。

米卢听完讲述,又仔细端详起荀寒,看到他没被灵兽吃掉或者饿死,已惊为天人!

“你肯定是阳靖城某位大人物的公子!不过我也不问你怎么跑出来,我就问你要去哪里?小家伙。”米卢很大度,听完了荀寒的讲述,有些佩服这小少爷。堂堂一个公子哥能吃苦耐劳,定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离家,也就没坚持去问原因,只问了荀寒要去哪里。

“我要去边境。”荀寒坚定的回答。

“怪了,你去边境做什么?现在边境可是战火纷飞呢。”米卢用手摸着下巴的短短胡茬问道,此时的边境战火交织,别人还巴不得远离边境十万八千里呢,这孩子却往着边境赶,怎能不出乎人意料。

“不能说。”荀寒想了想,转过了脸。

“好吧好吧,不说我也不问,我也去边境,这一路上你就跟着我把!我有马车,你的实力看来也不错,中途遇上灵兽咱就搭搭手,有个照应,食宿嘛……我包了!不用谢我,谁让你小子讲话简单明了,让我觉得舒服呢!哈哈哈!”米卢一阵豪迈的大笑。

“谢谢你,米卢大叔。”荀寒感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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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的米卢在冰冷的寒冬里热情邀请,让荀寒有了丝丝温暖,虽然对于他这个水元素师来说,即使睡着雪地里也不会冻僵,不过并不是不觉得冷。

米卢十分的健谈,就是面对不喜欢多说话的荀寒,也没有让话题停止过,这让无聊的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

“刚才的怪物就是灵兽吗?”还在想到刚才跑出来的灵兽,荀寒诚挚的请教。

“你真不知道灵兽?恩……怎么解释好呢?对了!只要觉得它长得奇怪,嘶哑咧嘴的,那就是灵兽!”米卢接着又解释:“这个大陆嘛,有许许多多的灵兽,大概就分个八九十级吧,像刚才那只火焰狗属于二级灵兽,是个玄力士都能解决掉它,高级别的灵兽大部分都在森林里呢,大路上只会偶尔串出一两只饿昏的低级灵兽。”

“哦,那我是第一次看见。”荀寒平静回答。

这个回答让米卢是一阵啧啧惊讶,出门在外没见过灵兽的人实在很少,看到对方表情不似作伪,米卢认真的讲解起来:“灵兽也是通人性的,有智慧。虽然有时候很残暴,但还是可以驯服,不过难度太大,对于实力的要求也很高。”

似又想到什么,两眼放光滔滔不绝道:“对了,坐骑!要是看到谁骑着灵兽的话。嘿嘿,乖乖不得了,那人实力绝对很强!当然,除了“马”这种经过上万年的驯化和繁衍,能随便让人骑乘或者作为拉车的家畜不算。”

“那为什么阳靖城实力高超的人这么多,却没有灵兽坐骑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灵兽呢。”荀寒觉得不可置信。

阳靖城是阳靖国的首都,位于阳靖国中部往西,虽然在大陆里算是不大不小的城市,不过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亦算是很繁华。

“废话!在阳靖国的城镇里哪能带着灵兽进去,都要寄存在坐骑所里!”认为荀寒在耍白痴。

特殊的国情和原因,阳靖国法律上是不能带灵兽进城的,相传曾经有个敌国的高级玄力士带着龙灵兽进了城,暗杀了国王,还杀死不少人,所以新王便颁布了法令,禁止灵兽进城。其实这也暴露了阳靖国过于薄弱的内城防备。

想到人竟然还能骑乘在灵兽上,荀寒好奇低声问道:“那怎么才能让灵兽成为坐骑?”

“你装傻呢?哪个城镇的首饰店都有灵兽项圈卖不是吗?”米卢大声表示着不满,这些对于大陆人民来说是常识,就是街边的三岁小孩都会背诵降伏契约,这不是明摆着诓自己嘛。

“这个……我没去过……”荀寒缩缩脑袋老实回答。

米卢这才定睛少年全身,果然,这少年什么首饰都没带,对元素师来说,首饰可是仅次于元素杖存在的,没带首饰定是没去过了。

“把灵兽打晕,项圈套上后施展降伏契约就可以了,简单的很呢。”米卢说完嘿嘿笑起来。

看到这个表情,荀寒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不过也不是每种灵兽都可以骑的,太瘦的坐上去就垮了,哈哈”为了打破沉默,米卢逗笑起来。

“项圈很贵吧?”没有理会这笑话,荀寒接着问道,因为对于这些东西,元素学院是不教授的,就像不会教授你抢劫杀人一般。

“贵?这怎么能说贵呢!只能说是昂贵!那玩意,一个四级灵兽项圈都要两千金币!你说贵不贵?”米卢好像有些气愤,咬牙切齿:“而且还只能使用一次!可恶的,万恶的玄术铁匠,赚得盆满钵满,真是无耻。”

“为这个,害我已经奔走这里和边境几年了,我可是冒着战火躲着灵兽,跑商人跑了四五年才攒到这马车扩大经营的。”米卢愤愤然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吃痛跑起来……

“米卢大叔,那你怎么不去当个玄术铁匠呢,不是更赚钱吗?”荀寒的问题让米卢几乎要从马车上摔下来。

“你是外星人吗?!我要是有元素潜质我一个玄力士还跑商人?”看到荀寒这个问那个问的都很小白,米卢差点把持不住,掉下车来。

这也难怪,从小到大都长在阳靖城里,过的是少爷般的生活,知道的东西都是看到的,又怎么能知道些看不到的呢,灵兽被挡在了城门口,坐骑被拴在了坐骑所,首饰店更加不用说了,去那里也不知道买什么好,首饰不都是女孩子用的吗?荀寒坚持的这么认为,活了这么大,今天实在是让他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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