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东西让格吉尔一愣,他拨弄了一下感觉好像很轻,然后便拿起来在手里面摸索着。
下一刻,格吉尔便惊恐的叫喊着将东西猛地丢了出去,双手不停在身上拍打跟拭擦,浑身都在一瞬间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头骨!
竟然是一个人类死后的头骨!
格吉尔的牙齿跟双手都在不停的打颤,喉咙变得又干又涩,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极度的恐惧中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格吉尔这才慢慢静下心来。
“不对啊,这地窖没听说过什么时候被使用过,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面。”
按捺不住好奇心,格吉尔伸出手缓缓在地上来回摸了一下。果不其然,在被他丢掉了头骨之后,这地上还有不少死人的骸骨,不过已经变成了散落在地上的干瘦枯骨了。
“算了,别管这么多,等出去后跟罗里说一下吧,他肯定会吓一跳的。”
格吉尔自我安慰了一句,但脑海中却不可避免的往那方面想去……
地窖以前可是伊瓦老爷在使用,从来没人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后来捐献给了警备队之后,更加没人敢去关心这方面的问题了,不过西邱村里面也有不少关于这个地窖的传言。
据说以前有好一些村民因为不服管教,而被伊瓦老爷关进地窖活活饿死,隔一段时间村里面某一个人也会离奇失踪,通常都是一些颇有姿色的女人……
比如米娅那漂亮的母亲就是在一个黑夜中失踪,他的父亲出去寻找而遭遇到了强盗被杀,但也有传闻说米娅的父母都是被……
越往这方面想,格吉尔就越加惊恐起来,他本来不太相信这些传闻的,但是现在在地窖中发现了这样一具死人的骸骨,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等等,警备队的人在接收这个地窖时肯定也会进来查看过,那么他们应该知道这里有死人的骨头吧?为什么不跟村民们说,他们把我关进来,难道不怕我知道吗……”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冒了出来,让格吉尔浑身冰冷。
不,罗里肯定会来救我的……他才加入警备队几年,肯定不知道地窖的事情……
格吉尔的心慌乱到了极点,他想要挪开一点远离这些不知道是哪个村民的骸骨,刚刚挪了没多远,屁股就好像坐到一块什么东西,又是圆圆的。
还好这东西只有拳头大小,应该不是头骨。
这样想着,格吉尔忍不住伸手将屁股下的东西拿出来到面前。
这一瞬间,他感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地窖中没有光源,漆黑一片昏暗无比,什么都看不见,但格吉尔现在却感觉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的“看见”手里面正拿着的东西。
又是一块头骨,但只有拳头大小,好像婴儿死后留下来的一样。
不管这头骨是不是婴儿的,格吉尔现在都应该惊恐的将手里面的头骨丢掉。
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双眼睛深深着迷一般盯着手掌上这块头骨看,就好像他第一次看见米娅赤身**的模样时一样。
尽管那时候两人什么都没干成,但格吉尔一直在心中认为,米娅白皙无暇的身体就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宝贵的宝物。
而现在,这最宝贵最美丽的东西,就要换成这一块小小的头骨了。
“为什么会这么美丽?为什么……”格吉尔嘟囔着,死死的盯着,恨不得将这块头骨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寒冷终于将格吉尔从痴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好冷,地窖里怎么会这么冷?”
格吉尔抱怨了一声,顺手将手里的头骨揣进了怀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脑海中甚至没有为什么这个疑问,只是觉得天经地义一般。
寒冷让格吉尔忍不住用双手搓了搓长时间没动弹而僵硬的身体,他突然想到地窖里会这么冷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冬天终于来了。每年的大雪都是让村民们最痛恨的东西,没有之一,这意味着他们没有收成,并且饱受饥饿的折磨。
“对了,米娅姐。”
格吉尔终于想起最让他担心的事情了,米娅此时正卧病在床,身上盖着的棉被并不厚,如果今夜突然来了一场大雪的话……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罗里还要巡夜,大半夜之后未必想到给米娅加一床被子还有烧热水。
不行,我要回去!
米娅在寒冷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让格吉尔的身体陡然冒出了一股力量来,仿佛连疼痛跟饥饿都消除不见一样。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楼梯口的位置,然后飞快爬上去来到地窖的大门。
一股股寒气正飞快从木门的缝隙吹进来,带着小小的雪花——果然下雪了。
格吉尔用力一推大门,抖落了门上些许雪花,但除了锁头刺耳的响动之外,他没有对这扇陈旧的木门造成任何损坏。
格吉尔的心中越来越焦急,他再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开始用肩膀奋力撞着木门。
这只是一个十六岁营养不良的少年,他已经两天多快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能够行动已经是靠着一股意志在支撑着身体,又如何能够撞得开这扇木门。
但世间总是充满了意外,也许是天国的神明不忍见他绝望,也许是某个黑暗中的存在帮了他一把。
外面生锈的锁头突然咔嚓一下断裂了,格吉尔一把撞开了木门,跌倒在门前已经落满薄薄一层雪的地上。
外面此时是深邃的黑夜,厚重的乌云遮盖住了天空的星光与月色,铺天盖地的雪花正缓缓从天际飘落下来,给整个铁蹄平原染上一层雪白的银妆。
格吉尔顾不上疼痛跟寒冷,他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开始在空无一人的村庄中奔跑,朝自己在村庄最偏僻角落的家里而去。
万幸的是,因为下雪的缘故,不仅是村民,连警备队都没有出来巡逻,在进入战时戒严状态之后,他们可是要从夜晚巡逻到白天的。
很快,格吉尔来到了自己的木屋外,而让他欣喜的是,木屋内正亮着一片昏黄的灯光。
不用说,肯定是罗里正在照顾米娅姐。
格吉尔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了,罗里既然已经保证过会照顾米娅,那么他说道就会做到,自己擅自从地窖里逃出来,只怕又要给罗里惹上麻烦。
也许自己应该悄悄回去,别让罗里在警备队中太难跟其他人相处。
这样想着,格吉尔也不打算进去,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悄悄看一眼米娅,只要米娅安然无事,让他回去寒冷的地窖呆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
放慢脚步来到木屋的旁边,格吉尔随便找了一条缝隙往里面看去,他这座木屋是最典型的林中小屋哪一种,既简陋又四面漏风,最有价值的东西大概是放在门外的火灶了吧。
屋内传来了很奇怪的喘息声,还有一阵阵让格吉尔不敢想下去的声音,好像在不轻不重的拍手一样。
格吉尔往房间内悄悄看去,然后一股热血立刻涌上了他的头,让整个大脑都眩晕起来,手脚四肢却瞬间僵硬而冰冷,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胸膛中的心脏也好像停下了跳动。
木屋内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还有穿着一些杂物的木箱跟简陋的架子而已。
从房梁上垂下来一根长绳,吊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充斥满了整个木屋的内部。
米娅是个拥有一头黑色短发的可爱女孩子,皮肤光滑白皙得不像是农民的女儿,她今年十七岁,身材却发育得极好,让村里面所有的女人都嫉妒,而她也是村里面所有男孩的梦中情人。
但此时,被病魔折磨得有些消瘦的米娅,却被完全剥光了衣服,赤身**的躺在床上,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雪白的身体上已经有不少血痕跟乌青,胸前两团被留下牙印的丰盈正在随着身体上下甩动。
一个男人压在了米娅的身上,不停做着人类最本能的繁殖动作,这个男人下半身光着,上半身却穿着警备队的民兵服饰,一张还算端正的脸此时却狰狞起来,他就是格吉尔最好的朋友——罗里。
而在木屋内还有一个人,正坐在一旁椅子上抽着烟斗,同样是警备队民兵的山姆,不过看他身上衣服凌乱的样子,只怕并不是单纯在一旁看着。
“嘿嘿,这小妞跟了格吉尔一年了吧,竟然还是个处女,没想到我是第一个上了米娅的男人,这要是被托比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我。”
山姆在一旁悠闲的说道,一边张口吐出了一口烟草,一边对罗里说道:“你小子快一点,老子还没过瘾呢。”
罗里却没有听见山姆的话,他只是用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发出无意识呻吟声的米娅,用力挺动下半身,把整张木床都弄得嘎吱嘎吱响,也不理会身下这个女孩刚刚才被山姆强暴似的夺走了处女,也不理会她此时正生病当中。
“没想到吧米娅?我是如此的喜欢你,我是如此的爱着你,你竟然却跟上了格吉尔那个没用的废物,他连碰你一下都不敢,你说,他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硬起来,会不会很兴奋啊?”
罗里一边继续着粗鲁的动作,一边伸手抓起米娅的黑发,把她硬生生拉得坐立起来:“最爱的女人被最好的朋友干着,你说他会多开心,不,我忘了他只是一个没用的软蛋而已。我接近他不过是为了你而已米娅,他竟然还傻乎乎的真以为我会看上他?最好的朋友?他也配?”
仿佛将心中积蓄多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一样,原本性格还算温和的罗里变得如同恶魔一样。
“我又什么不好,你竟然选择了他而不选择我?该死的贱货。”一边痛骂着,罗里一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米娅的脸上,将她打得倒在了床上。
她的嘴巴似乎在无意识的说些什么,眼角落下了一行眼泪。
“什么?你还在念叨着那个废物吗?别想了,他已经被我关进地窖里面,那里进去之后就永远出不来的,你最喜欢的男人就要死了哈哈哈”
罗里疯癫般的狂笑起来,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就要将这份施虐化作快感的最高点!
罗里跟山姆都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房门被悄悄推开,然后一个浑身都包裹在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中的人潜了进来,伸手从墙壁上摸下了一把熟悉的铁斧,然后缓缓走到山姆的背后。
斧头锋利的刃光一闪而过。
山姆那惬意跟淫笑的脸就连带着头颅,跟身体断裂成两半,摔在了一旁的木架上,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在行凶者的身上,这血液仿佛养分一般,让那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听到声音的罗里回过头来,顿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浑身一抖,连连往后退到了床角落里去。
“你、你是谁?……格、格吉尔?不不不不,这是个误会!误会!”
浑身包裹在黑色雾气中的格吉尔,手持着铁斧缓缓向床上光着下身的罗里走过去,他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而虚无,心中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正在高声怪叫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他只是在欺骗你!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但格吉尔的动作却在听到罗里的话之后顿了一顿,口中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误……会?”
“对,对误会,这是个误会,是山姆逼迫我的,是他的错,跟我没关系。”
罗里惊恐的高声大叫着,同时眼睛却落在放在床边的长剑。他很清楚,只要拿到长剑,没有经过格斗训练的格吉尔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为……什……么?”格吉尔向前逼近一步,空洞无神的双眼紧盯着罗里。
“那是因为……去死吧!”
罗里低着头,身体却突然向前一扑,伸手抓向了长剑的剑柄。
而就在罗里的手触摸到剑柄时,铁斧已经带着呼啸声砸在他的后背上,锋利的斧刃深深砍入了**内,直接将罗里的脊椎都砍断了。
这个格吉尔最好的朋友喷出了一口鲜血,挣扎了几下,眼神终于变得黯淡无光。
心中那个怪叫声好像开始欢呼起来,但格吉尔却没有理会它,而是丢下铁斧,然后缓缓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着米娅的脸庞,空洞虚无的眼神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人类的感情。
似乎感觉到熟悉的手掌,奄奄一息的女孩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然后彻底的沉睡下去,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深邃的雪夜,偏僻的村庄。
回响着一个少年绝望而凄厉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