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不献寿礼也算是习俗了。只是月颜公主开了这头,旁人便就罢了,同为七皇子妃的白若雪却会让人下意识的用来做比对。所以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白若雪原是觉得心中不爽快,所以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宴会上。如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才不得已的抬起头。见着太后正看着月颜公主的礼物兀自开心着,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白若雪是昨晚才知道自己今天要进宫的,哪里会有什么准备呢?
再说本也没这规矩。
所以她站起来走了出去,打算实话实话。想来太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可是,她走过去的时候,却瞧见宇文清正贴心的扶着月颜公主坐在去,而月颜公主看似无意的抬头,目光却正好扫在白若雪的身上。那眼神中的挑衅与得意,瞬间让白若雪有翻脸的冲动。
她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怒火,向上方的太后道了万福,道:“妾身万分抱歉,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献给太后。不过,太后既如此喜欢画儿,妾身不才,曾学过几年。若太后不介意,妾身想试试为太后您临摹一副肖像图。就当是妾身恭贺太后娘娘寿与天齐的贺礼吧!”
“哦?你还会画画?”太后显然很意外,“那好,你便帮哀家来临摹一副瞧瞧。宫里的那些画师画的虽好,倒也一点都不新鲜。哀家就看看你画的如何。来人,去帮皇子妃准备好一切!”
白若雪连忙道谢,“谢谢太后!只是,这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由妾身亲自去准备吧。想是他们准备虽好,也未必能合我的心意。太后,您只需如平日一样坐着,不需要管我。”
白若雪曾经学过几年的素描,学的虽然不那么用心,不过,她的老师说了,她很有天分,所以画出来的作品,倒也得过一些大小奖项。
只是如今这个时代,倒是没有铅笔,所以有些麻烦。
她让人从御膳房找来了烧枯的木柴,在纸上试了试手,勉强还能用。又找来了硬纸板,放在手腕出笔画了一下,也算称手。于是便坐了下来,动起了手。
她虽让旁人不用管她,但是,她的前期准备工作确实很奇怪,尽找来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画画的姿势也与普通的画师大相径庭。所以难免不让人在意。
不过白若雪并没有留意这些。以前她就是这样,偶尔心血来潮要画点东西的时候,便会聚精会神到连饭都忘了吃,更别提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了。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画上,只是偶尔会抬头去看太后一眼,然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这样的状态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她终于大功告成了。抬手去擦额头上的汗的时候,却被宇文澈给拦住了。她奇怪的看着宇文澈,“怎么了?”
宇文澈指了指她的手,原来她的手因为直接握着木枝的原因,已经沾满的炭灰。
她看着已经完全黑了的手心,讪讪的笑。
宇文澈从袖子里找出了一块洁白的帕子,用茶水浸湿了递给她,“先擦擦吧!”
白若雪有些不好意思,觉得那帕子干净的就像是宇文澈的眼睛一样,不容玷污。
宇文澈觉得她麻烦的很,索性径自拉着她的手过去帮她擦。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在白若雪看来,宇文澈一直就像是个弟弟一样。
只是,这种场合下,那么多重视礼仪伦常的人在场,宇文澈这样的举动未免太出阁了。
所以白若雪连忙抽回了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将手上的炭灰擦干净。完了,她捧着画像呈上去献给了太后。
她在画的时候,大家都是没有瞧见的,唯一看到的宇文澈却只是一脸清冷,瞧不出什么好与不好来。所以大家便将视线都落到了第一个看到作品的太后那里。
太后瞧了一眼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欣喜。将画像展开与皇上同看,皇上与太后一样,都是欣喜的很。不过两个人欣喜的表情中,却多掺杂了惊讶。
“雪儿,这是怎么画出来的?如何会这般像哀家?这倒不像是画像,更像是照着哀家的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是啊,这样的画法,朕倒还没有见过。雪儿是在哪里学的?”皇上也很意外,一边说着,一边将画像传了下来,让在场的人都看看。
大家看了都与皇上跟太后一样。在这个还没有素描的年代中,他们自然是会惊讶不已的。
白若雪淡淡的笑着,回道:“回皇上太后的话,这叫素描,是绘画的一种手法。妾身年幼的时候曾遇到一个高人,他便擅长这种手法。妾身不才,虽有幸跟他学了两年,不过到底是没有学到精髓,画的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好,画的好!”太后显然特别的开心,“你画的这幅肖像图,可是与哀家最像的,比宫里的那些画师们画的好多了。”
“太后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的很!”
白若雪原是因为受不了月颜公主的挑衅,这才一冲动,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如今看着年近七旬的老人家笑的跟个孩子似的,她倒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也早将自己的本意忘的干干净净了。
只是她忘了,有人却还惦记着。
那便是月颜公主。她本是为了让白若雪出丑,不想竟然让她大出风头,心中难免生气。可是宇文清在场,她也不好表现出来。便抓着酒猛的灌了下去。这一来,她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