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只要能得到指尖大小那么一块,将它贴身佩戴在身上,不敢说是延年益寿,可诸邪辟易百病不侵却是不难。
而老汉这里却是满满的一榻,你说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苏岭楞了一下,他可不知道这张木榻居然如此贵重,
“哼!你这不识货的小子,若不是老汉瞧你还有那么几分顺眼,这压箱底的宝贝可不舍得拿出来。要是让旁人知道,还不得羡慕死。”杜木匠用衣袖爱惜的在榻旁摸了一把,就像是在抚摸疼爱的孩子一般。
“这丫头所中的毒并非寻常的毒物,而是一种南荒魂修常用的尸毒,此毒附着在她的神魂之间,普通的解毒药根本奈何它不得。”
“你虽是已经封住了这位姑娘的心肺二脉,使得毒素并未完全入体,可就剩下的那些,也够她喝一壶的。要是医治不得法,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失去知觉动弹不得,成为一个废人。
幸好好你们遇上了我,也只有借助我这张冰玉床,才能将她身子里的残余的毒素彻底清理干净。”
“可是,杜前辈,您先前让她饮下的那杯茶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是用来祛毒的灵药吗?”苏岭心中仍是有些疑惑。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这张冰玉床,岂是普通人能睡得的?不说别的,光是这冰光清髓玉上的寒气,就能把人的骨髓都冻透了。
若是没先饮过那杯雾灵茶,温润她的五脏六腑,那也就不用等她再醒过来了,你以后就等着搂个冰美人过日子吧!”
苏岭这才明白了此中究里,他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一声:“当真是劳烦前辈了。”
“去去去,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苏岭被杜木匠从木榻旁撵开,去桌边老实坐着看他对赵润儿施术,来福则津津有味的品着自己的灵茶。
杜木匠说来简单,只需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就好,可从这位前辈的举止间看,并非像那么容易。只见杜木匠神色凝重,周身泛起点点星光,从口中吐出一道淡绿色的灵气,绕着木榻上下翻飞。
将赵润儿的身子缠裹成一个蚕茧模样,然后逐渐没入她的体内。随即木榻方向光芒大作,木榻周围泛起一片青蒙蒙的光芒,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连赵润儿连人带木榻统统罩在了里面。
杜木匠的额头上已是微微见汗,他反手捶了几下自己的后背苦笑道:“年岁这东西,真是半点不饶人,不服老不行了!”
苏岭见状凑过来问道:“杜前辈,可是治好了?”
“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杜木匠颇为自得的拍了拍手道:“老汉我这点能为还是有的。估计最多再有两个时辰,这丫头就能醒过来。”
“前辈大恩没齿难忘。小子在这里谢过了。”苏岭虽然只是与赵润儿萍水相逢,彼此间并无太多渊源,可毕竟这姑娘是因为一直追着来福来的,她中了毒,苏岭感觉自己也有几分责任。
此时听杜木匠说她的毒伤已经不妨事,心内也是一宽。他不知该怎么感谢,索性跪倒在地,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用不着这么客气。”杜木匠伸手将苏岭从地上拉起,不过从他笑得看不到眼睛的表情来看,他对苏岭的这份恭谨还是很满意的。
杜木匠在拉苏岭起身的时候,顺便用灵力探了探他的脉门,他一直对苏岭的师承很好奇。只是一根手指刚刚搭上去,试着向苏岭的体内注入一丝灵力,就被苏岭体内的灵力直接给弹了出来,脾气竟似不小。
“咦?”杜木匠眉头一挑,反倒起了兴致,紧紧抓住了苏岭的手掌,苏岭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手。
“别动!”杜木匠喝道,把苏岭吓了一跳。
脉门乃是人体要害,此处落在别人掌握自然最是危险不过,只是苏岭本能的感觉对方应该对他并无恶意,所以并未反抗。
“小子,你这身修为是跟谁学来的,很是有些古怪啊?”
古怪?
这句话正戳在了苏岭最担心的地方上。
他虽在鹿台山上待了一年多时间,其实真正跟在师傅身边修行的机会并不多。
而且对于他的修行,从一开始就跟别人不太一样,就连师傅清虚也只是让他尽量把根基夯实,不要急于求进,并没有给他太多具体的指点。
而抱朴祖师所传的那篇心法又实在太难,他自己在修炼的时候总是觉得好多地方不明其意,练起来也是似是而非。
如今苏岭已经修到了淬腑初境,而他的师傅清虚当年还在也不过是淬腑中境而已,按说他的进境不可谓不快,可苏岭却总感觉好像有那里不对。
直到如今他体内的灵力仍然只是局限于身体之内,而无法像其他淬腑修士那般可以调动天地灵气,更不要说是施展什么威力巨大的法术了。
这一点跟抱朴心法中所记载的差别很大,而苏岭却始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苏岭心虚的道。
“小子,我没跟你开玩笑!”杜木匠面容有些严厉:“你自己或许不明白,你这体内的灵气浓稠程度远胜于其他人,已经全然液化了。
可是据我看来,你好像全然不会调用这些灵气,而是一任它们蓄积在你体内,这样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像吹大了的猪尿泡一样,“嘭”的一声炸掉了。”
苏岭不禁傻了眼。
“你练得到底是哪一门的功法,竟然如此古怪!”
说话间,杜木匠已是将自己的灵力探入苏岭的经脉之中,只是越往里深入,他探进去的灵气感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起初感觉只是像是一桶粘稠的浆糊,到了经脉深处,竟是凝如实质一般。
这分明是要结丹的前奏。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
难怪这小子使不出什么灵力,他体力的灵力已是远超过了神魂所能控制的范围。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偏偏手里举着一把百十斤重的大锤,不砸到自己身上就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