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队收拾好行装,上路了。
掌柜的父女落在最后边,望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龙门客栈,久久无语,姑娘不住的擦着脸上的泪痕。
“小妹子,快走吧,那破房子烧了就烧了,哥给你盖好的!”活财主在旁边笑着打叉。
“滚!”姑娘作势踢了他一脚,反倒惹的他哈哈大笑。
经过西峪关时,那些义军士兵对他们作了仔细检查,没有发现异常,便把他们放了进去。
过了关是一片荒漠,地上一簇簇矮草紧贴地皮,很是稀疏,天也高,气也薄,一行人就象是走在高山上。
姑娘扶着有些跛的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活财主走在更后面,忽然扯着嗓子朝天吼了起来:“妹妹,你大胆的向前走啊,向前走。。。莫回头!”
姑娘果然回去了,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前面的人个个都回过头来向他怒目而视,他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流浪汉则走在队伍的中央与一个老汉随意的聊着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每到宿营地,他便帮着众人搬这搬那,他人虽然精瘦却有一把力气,因此很快获得了众人的好感,人人都喜欢他。
掌柜的父女有些鹤立鸡群,自己的事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净干净,别人的事一概不理,至于那位活财主则是只围着姑娘打转,自己的事也不在乎,大不了往那药鼎里一钻,比谁都舒服。
走了几天,一路上不断的遇到往同一个方向走的人流,队伍越来越大,原来都是去投奔宁王的。
孤寂的荒原一时间人叫马欢,热闹了起来,又走了好几天,才遇到了一队自称是宁王手下义军的人,他们说是奉了言主事的命令,来安顿他们,所谓的安顿就是指着一大片空地,说:“以后你们就在这儿了!”
这就算安顿好了,剩下的事就不管了,然后就是宣布纪律,所谓的宣布纪律就是大声宣布:“你们都老实点,不能杀人,不能作奸犯科,凡是坏事一率不能做!我们宁王有天眼,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法眼!”
“驾”,说完,这队义军便骑马而去,流浪汉本想上前说句话都没有机会。
在骑士经过活财主身边时,活财主微笑着弹了弹手指,手指笼在袖子里没有人注意的到。
夜晚来临了,很冷,人们早早的都钻进了扎好的简易帐篷里,活财主也钻入了自己的药鼎中。
月已中天,听听四周呼吸均匀,鼎盖忽然开了,一道白影如轻烟一样冲天而起,消失在夜空下。
夜空中,活财主在急飞,他打开手链,从中掏出了一只翡翠小狗,只有巴掌大小,小狗上有一条红线在逐渐缩短,他对照着红线向前飞着,并小心的观察四周的动静,尤其是下面,他早给自己加了隐身法,这隐身法只能瞒过等级低于他的人,若是有比他高的圣域强者,他是瞒不过的,不过料想这等偏远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前面有些稀落的帐篷,小红点显示,目标就在里面,他悄无声息的落了下去,身形灵巧的就好象是一只捕鼠的猫,他靠近一座帐篷,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里面鼾声如雷,有十几个男人的呼吸,正是他要找的人。
他从手链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
,在手中一晃,符烧了起来,地上一阵白烟腾起,他凭空消失在当地,下一时刻已经站在了帐篷里,一把抓住最外边的一个男人,顺手点了他的睡穴,下一刻已经到了帐篷外,当真是来去无踪。
他提着一个大男人就好象是拎着一根葱,飞到了一座小沙柳林里,将那人拍醒,那人还迷迷糊糊的叫道:“谁打我?看我不揍你!”
“起来!”活财主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脚,立即把他踢了起来。
“啊?你是谁?”那人坐起来睁着大眼,惊恐的望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绵衣人,再看看四周,更是吃惊,“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问你点事,答的好,就送你回去,答的不好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什么事?”
“宁王在哪里?”
“在新城!”
“新城在哪里?”
那人终于意识到这个活财主可能不怀好意:“你找宁王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人要他的脑袋!”
“好大胆!”那人跳了起来,“你想害宁王,我跟你拼了!”
说着,一拳打来。
活财主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便将那人压住了,压的他直不起腰来:“说还是不说?”
“不说,死也不说!”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斑驳的树影映在活财主的脸上,此时的他活象一尊死神,“落在我手里,还敢不说?先让你尝尝万蚁钻心的滋味!”
他从手链中取出一个灰瓶,瓶内装着一个灰色的药丸,一掐那人的脖子,手指一弹,灰丸落入他的嘴中,接着手一拍他的下巴,强迫他咽了下去。
那人大惊:“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一颗英雄丹而已,只要你能抗住,你就是英雄了!”活财主脸上仍然笑的很浓,“我数十下,一。。。”
“哎哟。。。”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子忽然肚子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二。。。”
斗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三。。。”
在地上剧烈的翻滚,声如野兽,嘶吼如雷。
“四。。。”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已经有气无力。
活财主又拿出一瓶黄色的药水,让他喝了下去,他脸色腊黄如同大病一场一样,却不能忍受了。
“不错,一般人最多坚持三下,你却坚持到了第四下,虽然离着英雄还有段距离,也可以知足了,快说吧!”
“我说,我说。。。”,那人做出要说的架式,却忽然间一头向着最近的沙柳撞去,这一下力道好大,登时撞的脑浆崩裂,死在当地。
活财主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么一招,一时大意,竟然让那人死了,不由的大是气恼,在尸体上狠狠踢了几脚,掏出一瓶药来,将尸体化成了一滩黄水。
“呸,疯子。。。真是个疯子,问句话而已也值的自杀?”他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这样,看看天色尚早,以同样的手法又去抓了一个来。
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想自杀也自杀不了,但是这个比上一个更厉害,楞不是说话,最后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
疯了,妈的,都疯了,你说为什么死也不肯说?”
那人用手在地上写道:“宁王仁义,我不能对不起宁王!”
写完,头一歪便死去了。
“仁义?仁义也换不了你的命!”
活财主忙活了大半夜也没有得到一点成果,垂头丧气的回去了,第二天却毫不费力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原来,驼队运了一些芥麦种子要去新城送给宁王殿下。
活财主一听,立即欢喜的主动请缨去送种子,他用一把班布大师打造的弯刀将驼队负责人早收买了,于是顺利成行。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红衣姑娘,这些天那个男掌柜的就好象是护犊子的母狼一样守护着她,活财主一点机会也没有。
令他惊奇的是掌柜的父女居然也要去新城,他不由大喜,真是天赐良缘啊!
他两眼瞧着姑娘,一只手去牵骆驼却牵了个空,回头一看,却是被那流浪汉牵了去。
四五十人的驼队,驼着七百斤种子,向新城而去,原来新城离此并不远,只有三天的路程,到了第三天傍晚就进了城。
活财主好奇的打量着这座与众不同的新城,红色的墙,红色的顶,崭新的垛口闪闪发光,一座座古式的箭塔形成了一座塔林,天空中不时有转着轮子金光闪闪奇怪的东西飞过。
城墙上站着一队队盔明甲亮,披着红色大披风的士兵,还有奇怪的白胡子的矮人举着棍子样的武器。
这座城并没有墙,建筑很多,有许多就连见多识广的活财主也叫不出名字,眼尖的他忽然发现,有些步兵居然没有太阳的影子!
“咦?这人怎么没有影子?”前面的姑娘已经小声叫了出来。
“不要多话,万事小心,”男掌柜的提醒她。
“知道了!”姑娘好奇的四处打量着,却又忍不住问,“爹,你看,那个人好奇怪,真矮!”
不光是姑娘指指点点,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活财主忽然发现只有流浪汉很平静,仿佛这些东西没什么惊奇的,他也不放在心上,当流浪汉的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不能以正常人忖度。
活财主在意的是,这新城,也就是义军的指挥中心,居然守卫松懈的了不得,连妖族的一座村落都不如,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他们就那么大摇大摆进了城,也没有人来盘问、检查。
先前沉木长老准备的隐身雾看来也用不上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宁王住哪?
他看了一顿就数那个城镇大厅最大,暗自寻思:“宁王肯定是住这里面了!”
却看到这大厅四周也是没有什么卫兵,而且人来人往,穿的破破烂烂的农民、猎户也迈步往里乱走。
只见里面出来一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模样倒是周正,看上去气度不凡,只是一条袖子空空荡荡的,原来是缺了一条胳膊。
驼队领头的向前恭敬的行礼,活财主才知道这就是那个众人口中的言主事。
活财主仔细观察着这个言主事的一举一动,看上去这个人平平无奇,活财主却发现这个人接人待物,一举一动都十分得体,简直大有活财主本人之风。
“这人倒是个人才,”活财主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