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二最近心事不宁的，做啥都觉得没劲，一会儿偷笑一下，一会儿又长吁短叹，满面愁容的。饭馆里的厨子和服务员心里纳闷，也不敢问，娟子胆子大，就问：“老板，您怎么啦，有啥事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齐老二假怒道：“一边去，大人的事小丫头懂个屁。”娟子不服气地说：“我都23了，才不是小丫头呢！” 齐老二眼睛一瞪：“我说你是小丫头，你就是小丫头，23了还没婆家，不是小丫头是什么？”这下戳中了娟子的死穴，娟子嘴一撅，转过头不理老板了。
“老齐，你这是和谁生气呢？”李强走了进来，见齐老二挂着脸，便问道。
齐老二一肚子心事，正想找人说说，知道李强的怪主意多，提了瓶五粮液，一招手，叫李强跟着上了楼。两人碰了一杯，点了根烟，李强看着齐老二，“老齐，啥事？”齐老二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神情扭捏起来，李强一看，乐了：“哈哈，老齐，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得，脸红啥呢。”
“嘿嘿，强子，我给你说了，你给我出个主意，不过，可不能说出去。”齐老二嘿嘿笑着说。
“行，你说。”
齐老二这才告诉李强：“是这么回事......”
原来，前些日子有一天晚上，齐老二开着车回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几个喝了酒耍酒疯的小痞子围着个卖“关东煮”的摊子骂骂咧咧的，还不时地用脚踢摊子，卖“关东煮”都是用小车推着的，也有用电动车的，这个摊子是手推车。车子被踢得左右摇晃，串好的食材扔了一地，跟前一个女人一只手拉着个八、九岁的男孩，一只手紧紧扶着车子，不让车子翻了，哭喊着似在哀求。不远处有几个人站着看，都不敢过来。
齐老二虽然混过，却最瞧不起欺负女人孩子的孬种，见此情景，把车停在路边，提了把扳手，上去就是一顿狠揍，几个小痞子鬼哭狼嚎地跑了。齐老二帮着把车子放好， 看了看满地的串儿，这可没法捡了，叹了口气，掏出二百块钱递给女人，女人不接，只是低着头哭，齐老二有点烦，声音大了点：“拿着！”女人吓了一跳，抬头看着齐老二。女人有三十来岁，皮肤倒挺白，不是很漂亮，却很耐看，身材很丰满，是微胖的那种。齐老二莫名地，心里某处被触动了，不由得多看了女人几眼。女人一脸戒备地看着齐老二， 也不说话。齐老二想说点啥，却想不出词，一把抓过女人的手，把钱塞到女人的手里，转身就走，心里突突地跳。女人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当看到男人上车的时候头碰到车门上沿，嘴使劲抿住，泪眼中竟有一丝笑意闪过。
第二天傍晚，女人刚把摊子支好，就看见五个穿着背心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女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看这几个人不像是正经人，他们要干什么？心里一阵恐慌，低着头等待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大姐，来二十块钱的串。”“嗯？”女人闻声抬头看去，一张二十元的纸币伸在面前，女人想原来是来吃串的，心稍安了些许，又有点奇怪：大男人吃串的可是少见，不过二十块钱的串可不够五个人吃的。不想那么多了，煮好串递过去，又一张二十元钱伸到面前：“大姐，我也来二十块钱。”“大姐......”“大姐.......”...... 五个人每人都要了二十块钱的串，拿了串走到马路对面蹲着吃。吃完也不走，就在那儿蹲着，一直到快十点要收摊的时候，其中一个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五个人就走了。
过了五分钟齐老二开着车过来，对女人笑着，问：“还有串吗？来一百块钱的。”女人“啊”了一声，红着脸低声说：“剩下不多了，你等会儿。”煮好串装好，递给齐老二，“你拿去吃吧，不要钱。” “那咋行，拿着！”把一百块钱塞到女人手里，提着串上车走了。
第三天，那五个年轻人又来了，还是每人二十块钱的串，在马路对面蹲着吃，快到十点，接电话，走人。过五分钟，齐老二过来，不管剩多少都包圆，然后上车走人。
连着一个礼拜都是这样，女人也觉出不对了，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是福是祸？看着坐在小凳上的孩子，叹了口气，自己能怎么样呢，一个寡妇带着个双目失明的孩子，日子过得艰难，是福怕自己受不起，是祸也躲不过啊！
这天傍晚，摊子支好，那五个年轻人却没来，女人倒有点不习惯，也不多想，开始煮串。
“忙着呢？”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女人抬眼看了男人一眼，脸有点红，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男人自然是齐老二了。齐老二看着女人带着红晕的白皙面孔，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清了下嗓子，“咳。你一个人啊，你家男人怎么不帮帮你？”
“去世了。”女人低声说。
“你说啥？” 齐老二没听清。
“孩子他爸去世了。”女人的声音稍微高了些。齐老二先是一阵喜悦，跟着暗骂了自己一句：不是东西。又问：“咋去世的？”
“矿塌了，埋在里面了。”女人的声音很平淡。
齐老二一阵唏嘘， 聊着聊着，齐老二大着胆子问了句：“那你咋不再找个男人呢？”
女人疼爱地看了眼坐在小凳上的男孩，轻轻摇摇头，没说话。
齐老二瞅瞅男孩，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倒也清秀，就是两只眼睛呆呆地，好像不会转动，“这孩子是傻子吗？看着不像啊。”心里疑惑，问了女人一句：“这孩子多大了？”
“九岁。”
“上学了吧？几年级？”
“上不了学，眼睛坏了。”女人的语气十分落寞。
“那咋不去看看呢？”话一出口，齐老二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先不说能不能看好，这治疗费怕是要一大笔钱，摆摊卖串能挣几个钱？齐老二一脸歉意地对女人说道：“能看好不？”
“医生说耽误了，治不好。” 女人一脸的悔意和无奈。原来男孩是五岁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之后视力渐渐模糊，两口子带着在乡上的医院看了，医生给开了点药，稍微好了点，两口子就没在意，也没觉得是啥大毛病，有一天早上孩子起来说看不见了，两口子这才着急带孩子到县医院看，医生一检查说视神经受损，不好看，建议他们到青州看看。结果，青州的医生做了检查后，遗憾地告诉他们：耽误了，看不好了，但是可以做角膜移植，不过那要花很大一笔钱。夫妻俩听了医生说的数目，相对无语，黯然而归。
齐老二说了两句同情地话，买了一大包串，回饭馆了。接着又去了几回，话里暗示了自己想娶女人的意思。女人对齐老二也有了点了解，多少明白点齐老二的心思，就对齐老二说了一句话：只要能看好孩子的眼睛，我啥都随你。
李强听齐老二说完，想笑话齐老二几句，又觉得不合适，咋了咂嘴，“啧，老齐，这事就一个难处，治好孩子的眼睛。青州看不好，燕京不知能不能看好？” 齐老二愁眉苦脸的：“她说了，青州的医生说这病在国内还没啥好办法。”
“不知扬子哥有没有办法？”李强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说啥？扬子哥咋了？”齐老二有些失神，没听清，追问道。李强重复了一遍。
齐老二精神一震，忽然想起小菊说的周扬给一个老头治病的事，一下站了起来，兴奋地说：“走，找扬子哥问问。”
周扬正在药店里看连续剧呢，就见齐老二和李强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周扬疑惑地看着二人，齐老二见店里还有三个女孩，有点难为情，不好开口，看了看三个女孩，又看着周扬，说：“扬子哥，我有点难为的事儿，你看这------”
周扬稍一想就明白了：这是要私下说。于是对二人说：“上去说。”三人上了二楼。
齐老二把事情说完，期待的看着周扬，问：“扬子哥，这孩子的眼睛能治吗？”
周扬平静地说了一个字：“能。”
齐老二大喜若望，咧着嘴笑，“嘿嘿，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李强也为老齐高兴，打趣说：“老齐，啥时候喝喜酒啊？”
“没呢，没呢。”齐老二高兴地什么似的，问周扬：“扬子哥，你看啥时候带人过来？”
周扬也为老齐高兴，笑着说：“今天就行。”
齐老二大喜，说：“那我现在就打电话。”李强在一边插话道：“别，老齐，你去接人啊。”
齐老二连连点头，“对，我去接。”兴冲冲下了楼。打着车才想起：不知道女人住哪儿。还是得打电话，拨通电话，那边接了，齐老二把事情一说，那边传来一声：“啊？真的？”
“真的！你在哪，我去接你和孩子。”那边说了个地址，齐老二过去接人。
半个小时后药店二楼。齐老二给女人介绍了周扬和李强，请女人坐下，自己站在旁边，像个护花使者。
女人语声颤抖地问周扬：“大夫，您看我孩子的眼睛能治好吗？”
周扬看了看男孩，对女人说：“能治好。”站在女人身边的男孩听到周扬说自己的眼睛能治好，伸出两只瘦小的胳膊摸到妈妈的手臂，激动地说：“妈妈，医生说我的眼睛能治好，妈妈，我是不是又能看见了？”女人一把抱住男孩，喜极而泣：“能，小宝，你又能看见了。”说着就拉着孩子跪下了，眼泪哗哗的，：“大夫，求您了！”
周扬示意齐老二把女人扶起来，齐老二扶起女人，递了一张纸巾让女人把眼泪擦了。周扬过去把男孩抱起放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按在男孩百会穴上，输进去一丝灵气，安慰孩子到：“闭上眼睛，别怕，过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男孩听话地闭上眼：“叔叔，我不怕!！我真的能看见吗？”
周扬 ：“真的，你马上就能看见了。”说着话，将那丝灵气引导至神庭穴，分两股至两阳白穴，停留片刻汇成一股下印堂穴，手指轻轻一点，灵气散开融入头部经络，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