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敏行都不愿意这两人对上。
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流云负手而立,一身白衣在这遍地残肢断臂间显得格外醒目。他看着敏行,眉心微微蹙起,“这些人跟上次那些人似乎是一伙儿的。”
敏行走到流云身边,四下里望着一地的尸体,忍不住感慨,“何止,我已经遇到他们多次了。”她带着三分小心看向流云,“也许,雪家堡的事和这些黑衣人也有关。”
听敏行提起雪家堡,流云的神情倏地一变,眼底隐约浮现一丝戾气,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敏行无声一叹,“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只是希望,他日你若是与他相见,不要急着动手,先把事情搞清楚,可好?万一……万一这是别人栽赃嫁祸呢?那岂不是白白叫人捡了便宜?”
久久得不到流云的回应,敏行不由得有些忐忑。
小巷里一时间沉默起来。
流云转眸看着小巷深处,明明是正午时分,天空却有些阴沉沉的,叫人无端觉得烦闷,许久,他低低道:“好。”
敏行差点喜极而泣,自从再次见到流云,这人就完全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了,可这一个“好”字叫她知道,流云还是以前那个流云。
几个人一起离去,路上,敏行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流云微怔,继而若无其事道:“听说你出来了,料想你还不死心,一定要找到他,我如今恨他入骨,自然要亲自来确认一下他有没有畏罪潜逃。”
敏行嘴角轻扯,故意失落地幽幽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又会像昨天那般胡作非为窥探天机呢。”
流云脚下微微一个踉跄,好在衣袍宽大飘逸,遮挡住了,他长睫微垂,掩去眼中复杂,轻声道:“你想多了。”
敏行哀怨,“风流云子,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啦?”
流云不吭声。
敏行于是更加哀怨了。
流云神情有些崩裂,须臾,终是叹息一声,无奈道:“我们,自然是朋友。你莫再做傻事,我会担心,他……也会担心。”
敏行低着头,一副得逞了的表情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倒像是在哭。
流云呼吸一滞,有些茫然,“你没事吧?”
敏行笑得更欢。
流云总算发现了敏行的异常,他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边走边面无表情地说:“还不跟上?”
敏行赶紧跟上,同时不忘拉一把一直在一旁扮隐形人的兰竹。
即将到驿站的时候,流云忽然驻足,低声说了一句,“当日二叔返家途中被人围杀,围杀之人正是那些黑衣人。”
敏行愕然,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那些黑衣人周围的黑气如果真的是某种操控人心的邪术的话——
想起那一日,太子玄溟遇袭,那些黑气可是拼了命地想要往玄溟的身体里撞的,若非玄溟有龙气护体,怕是早就被黑气侵占了。
被侵占,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