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为了杀我,又能将此事隐瞒,竟给四大门派十多名少年俊杰指了一条死路,损毁四大门派的根基,你父子两人做下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难道还以为天下人会对你等忠心耿耿不成?”
张秉的人虽然站在眼前,声音却空旷寂寥,就好像天上的神佛在说话,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信服之心。
“这是你设的局?”张准毕竟作了三十年的节度使,经过许多大风大浪,片刻之间,已经平静下来,敏锐的发现问题出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局是我设的,孽是你做的,你若不作孽,我再设局也无用。”张秉淡然说道。
“你承认就好!你们要做什么?杀了我么?只怕杀了我,你们也走不出这座节度使府!”张准沉声说道。
张准统辖青州数十年,青州府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张秉就算谋划再多,顶多也只能收买几个人,不可能买通青州上下,他只要走出这间屋子,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杀死这几人并不是问题。
这几人若是杀了他,决计走不出这里去,必会被大军围剿,这也是他现在最大的底气。
“呵呵,那也未必!”
张秉淡淡一笑,随即伸出双手,轻轻拍了拍,只听“啪、啪”两声,他手足上的铁链忽然自动断开,脸上面具也自行打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露出面具下一张苍老的面孔。
庞谢看到这张脸,不由怔了一怔,因为这张脸竟与张准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略微苍白一些,再没有半点差别,只要稍加修饰,就没人看得出来。
“你怎么会长的跟我一样?”张准脸色急变,忽然想到了许多可怕的事情。
“咱们毕竟是兄弟,长得像一些也无可厚非,我只要小心些扮演,就没人看得出来青州节度使已经换人了,不但能够走出这里,还能接管整个青州,至于你么,只要带上这个铁面具,就是地灵门的张秉,又有谁会为你报仇?”张秉淡淡说道。
“你不成的,青州上下牵扯众多,你做不了这个节度使的……”张准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的张大人,天底下难道还有比做官更容易的事情吗?有袁先生在,足以应付青州府的大小官员,有张统领在,数万青州大军也不难指挥,你倒是说说,你还有那些事情是他们做不成的?”张秉含笑说道。
“还有我的家人,还有城外的族人,你瞒不过……”张准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咱们毕竟是兄弟,我也不会赶尽杀绝,不过,最近青州和扬州交界的地方正在闹瘟疫,打算派张公子前去治理,若是他万一不幸身染瘟疫,那我也没办法了。至于城外的族人么,你又多久没回去过了,你自己还记得么?”张秉两手一摊,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态。
“你真是要赶紧杀绝!”张准一身冷汗颤抖着说道。
“张大人,你好像忘了,当初是谁赶尽杀绝?我们家也只逃走了父亲一个人。”张秉冷冷说道。
话说到这里,已经撕去了所有的画皮,他自然也不必再客气。
……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局。”张准似乎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收买的袁先生,又是什么时候收买的张山河?能让我死个明白吗?我对他们一个有救命之恩,一个有提拔之义……”张准坐在椅子上,通红的眼睛瞪着袁先生和张山河。
“张大人!”袁先生转过身来,拱了拱手,说道:“你是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你是否知道,我若不肯自陷死地,你又哪有机会救我?”
“原来你一开始是地灵门的内应?”张准说道。
“不错。”袁先生说道。
“张山河,你呢?你不会也是地灵门的内应吧?我记得你可是张氏门中的子弟!”张准盯着张山河问道。
“大人,我是张氏门中子弟不假,却已是远支族人,从小就没人正眼看过我一次,若不是伯父一脉不断送给我资源,教我练习武艺,助我突破武道境界,难道叔父你会多看我一眼么?”张山河冷声说道。
“你……很好!难怪你武功比同辈人强得多,原来是有这些逆党在背后支撑!不错,若是别人教你,族里早就看出来了,逆党教的也是张家武学,所以没人看得出来!”张准直到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都是张家族人,不过是利益之争,有什么逆党不逆党的?”张山河不屑说道。
“那你们呢?他们又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连你们也要对付我?”张准指着庞谢和高锋喊道。
“这倒没有,不过,张大人,你既然派我们去死,就不要怪我们反戈一击了!”庞谢说道。
“我没有!”张准大声喊道。
庞谢摇头一笑,却不多说。
“你们听我说,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他们故意让人来刺杀我,漏出沉沙谷地灵门的底细,就是想让我派人追踪,然后,袁先生又劝我,让你们去沉沙谷抓人,等你们到了沉沙谷之后,张秉就自动送上门来,让你们把他带了回来,否则就凭他的长相,根本进不了我青州府城的大门!”张准大声喊道。
庞谢点点头,说道:“张大人说的倒也不错,若是不带面具,自然会被张大人发现不对,若是戴上面具,张大人也不会让他近身,只有让我们把他抓来,张大人才会单独审他。”
“不错,他们现在是要借你们的手杀了我,杀了我之后,就可以把罪名推给你们,倒是不但你们要倒霉,就连你们身后的人也要倒霉!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唯一的生路,就是把我救出去!”
张准毕竟不凡,片刻之间,已经说通了整个事情,希望借此说服庞谢和高锋,护送他逃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