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木棍就要落下。
而陆荨面色不改,手臂旁边更是划过一道残影,挥舞木棍的人只觉得手臂一疼,手中的木棍卸了七分力道,陆荨便轻而易举的将这木棍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贴着这木棍直指另一端男人的手心。
不过只是一瞬间,男人就惊呼了一声,手里的木棍也松了手,只抱着一只手臂连连后退了几步,额角尽是冷汗。
刚刚被扶起来的书生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旁边的人群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荨冷眼相看,若非是她脑后的头发还随着她方才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想必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刚才那不过一瞬间的时间,面前的公子真的动过。
扔了手里的木棍,陆荨迈步走到男人的面前,冷笑着伸出了一只手:“若是不想让你的手臂废掉,就把那只手给我。”
男人迟疑的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的陆荨,满脸冷汗。
就那么几个动作,着手臂就被人给卸了下来,疼的厉害。
陆荨心中同样是一惊,幸好这人刚才是站在那里不动,她也就是这一双手快一点儿,若是身后的人一动,别说是卸了他的胳膊,就算是要躲过那木棍都不容易。
“再不给我,那条手臂就真的废了。”陆荨嗤笑了一声,伸出去的手倒是没有收回,反而是突然上前一步将男人给擒住,两只手扶着他的手臂,咔嚓一声。
“啊——”接手臂的动作往往要比卸下来疼上不少倍,男人仰脸吼了一声,陆荨就直接绕到他的身后对着他膝盖后面就是两脚,逼得面前的人背对着自己跪下,另外将她完好的那只手往后一折。
“背后偷袭,这就是当今兵部尚书所带出来的人吗?”低声说了一句,目光一一扫视过面前这一群完全是过来看热闹的人,继续道:“为何要打那书生?”
“既然知道我是齐大人的人,最好现在就放开我,不然……啊!”话还没有说完,陆荨已经将他反过来的手臂狠狠的一抬,又疼的他龇牙咧嘴半天,终于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只不过是因为这书生是这茶楼之中的说书人,然后正巧说了这寻字人的事情,齐镇海派他们出来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意思就是让他们封了这些说书人的嘴。
将跪在地上的男人猛地一推,陆荨只冷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想到齐镇海竟然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做事,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小小的偷窃,竟然会让齐镇海这样三番五次的报复。
男人被陆荨狠狠的踹了几次的脊背,沉声道:“跟你们齐大人说,做人留有三分余地,日后也不至于死无全尸。”
男人一惊,见陆荨已经走到了那书生旁边,连滚带爬的就往人群外面跑,颇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而旁边的人群见这个事情告一段落,也都纷纷离去,许燕燕是个热心的,见这位公子还是一脸云淡风轻,心中更是不免担心,冲上前去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塞进他的手里:“公子,若是有难的话,带着这玉佩到城南许府之
中。”
陆荨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变装了之后这许燕燕竟然是没有认出自己来,但也低下了头点了点,道了声谢便让许燕燕离开了。
这书生,不,说书人见陆荨这么好的身手,也是微微一愣:“公子?还是小姐?”
“你管我是公子还是小姐,我今日救你一命,你也得回报给我些东西才是。”陆荨略一仰起头来,跟那得意的狡猾狐狸有半分相似。
书生也是个胆小的,讪笑着点点头,那意思便是知无不言的意思。
“那寻字人的事情,你是从何处知道的?”陆荨从钱袋之中取了个碎银子扔进了说书人的手里,意思明显,她就是想来问个来处。
齐镇海堂堂兵部尚书,而之后偷盗的一人也算是朝廷官员,只不过一个是太子的贪财鬼,一个是贺兰青玄的贪财鬼,这两人迟早都得下马,但如今,这两位名声显赫,寻字人的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快的传遍大街小巷?
那说书人虽然是个胆小的,但是这个时候却将手里的碎银子扔回了陆荨的手里,连连摆手:“说不得说不得,我以后还得靠这小道消息吃饭呢。”
腰间的弯刀从布条之中暴露出来,锋利的刀刃距离说书人的脖颈距离堪堪,陆荨将人扯到了旁边的巷子里,低声道:“若是不说的话,你这小命可都没了。”
“你这人,刚才还救了我怎么现在又……”说书人大惊失色的往后面缩,生怕这面前的弯刀就碰到了他的脖颈。
“一码归一码,刚才我救你不过是行侠仗义,现在知道了原因,我自然是为了目的要杀你,若是不说,一命呜呼,魂飞天际。”陆荨将手中的弯刀又往里面挪了挪,吓得这说书人腿软,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来,忙不迭的道:“我也是按别人的吩咐做事,这是他给我的东西。”
陆荨面色不善的将纸条从他的手里面给抽了出来,见这上面正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的东西,竟然是将寻字人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写了下面,里面甚至还有不少的细节都是齐镇海所不知道的。
“谁给你的?”陆荨将这纸条重新塞回去,继续问。
“一个……一个乞丐。”说书人的身子都已经开始颤抖。
陆荨不免啧嘴,这一看就知道让他做这件事情的人十分谨慎,这京城之中的乞丐数不胜数,而且大多都是一个模样,根本就没办法找到。
将面前的说书人给放开,见那说书人抬腿就跑,陆荨也无奈。
这寻字人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是谁传播出去,不过就从面前的情况上来看,这些说书人说的寻字人虽然夸张不少,但也算是变着法的让这名号传了出去。
将这弯刀重新用腰间的布条整理好,陆荨也不准备继续在外面逗留,翻身回了王府,刚刚落到兰亭苑的范围之内,便听到旁边屋檐之上悠悠传来凤无痕的声音:“白日做贼,倒是大胆啊。”
陆荨一惊,之前在城主府中凤无痕只不过见过她手腕的功夫,她这翻墙的功夫可是没
有让凤无痕看见,但略一迟疑,稳稳的站起身来,她还是状似不在意的拍了拍衣裙之上的灰尘,轻声道:“倒是你,青天白日的来女眷的院落作甚?”
凤无痕握着酒坛子的手一顿,看着不远处正在房间里忙碌的连翘,低声道:“贺兰青玄让我来帮你看家护院。”
“王府安全的很,怎么让你这个城主都过来了?”陆荨觉得奇怪,再怎么看来这王府之中都不曾有过任何的眼线或者是奸细,更何况……
陆荨仰起脸来,见凤无痕在屋檐之上饮酒,好不畅快。
哪里像是来帮她看家护院的?
“他让我来,我便来了,怎么?不欢迎?”凤无痕抱着酒坛子从这屋檐之上飘荡了下来,落地时更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还是那一抹白色的衣衫,除却那张盈盈笑着的狐狸脸外,倒是有几分仙气。
“想何时来便何时来,我这兰亭苑中自然是随时欢迎的。”陆荨无奈,倒也是懒得追究这人为何要到这里来喝酒。
凤无痕眯着眼睛点点头,见陆荨往里面走,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自然是不会直接跟进去,只是脚尖微微踮起,还是重新跃上了屋顶,继续饮酒。
陆荨一身男子衣饰凤无痕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如此见到陆荨也没有半分被人捉住的感觉,只在房间中将这一身衣服都换下,这才听到旁边的连翘轻声开了口:“小姐,白小姐被良云夫人和妙银夫人落在无心亭喝茶了。”
陆荨长袖一挥,拿了手边的备战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之后只对连翘招手,等到连翘走进的时候,陆荨才轻声道:“这次又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说是希望小姐以后多多美言着。”连翘也微微一愣,还是轻声诉说。
反正这样的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有手下的仆人想要飞黄腾达,自告奋勇的给主子们通风报信。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陆荨低头思量着。
若是说楚良云和何妙银两个人在密谋什么倒是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这白怜霜不仅是白丞相的女儿,再加上这白怜霜在这府中也算是真的无依无靠。
难道她们想要挑拨离间?
想想也是,白怜霜贵为当今丞相之女,而她陆吟雪如今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两个人以前就算是再好的朋友,有了这一层隔阂,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两人若是真的想通过白怜霜来整她,如此正大光明的不怕人说道,倒是个挑拨离间的好计策。
想通之后陆荨也不再苦恼,反正日后对这白怜霜防着些就好。
稍作整理,换上了一身女子的衣衫和衣饰,不急不缓的往贺兰青玄的书房之中走去,跟他讨论讨论薛家的事情。
而正在无心亭中,楚良云看了白怜霜单纯的模样,良久之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面上更是表现的十分的沮丧,低声道:“白小姐也是可怜的很,竟然被陆吟雪那样的狐媚子惹得团团转。”
白怜霜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