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帝莘眼眸一厉，不过是须臾之间的功夫，夜凌日竟不见了。
就算是剑气也难以砍破。
只有这群人鱼才懂得如何操控海神贝。
一群人鱼见了猎物，都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响声。
“杀！杀！杀！”
人鱼们齐声呼喊道。
这条水域，是他们的领域，任何外人想要入侵，都只有一个下场。
老人鱼手举着叉戟，逼近夜凌日。
他枯瘦的手，扼住了夜凌日的细嫩的脖颈，锋利的叉戟作势就欲捅破夜凌日的咽喉。
“住手！”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从旁传了过来。
水中，一条条如丝带般的海草缠住了老人鱼，其他人鱼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可他们的鱼尾也被海草死死缠住了。
水域中，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海草的天下。
墨绿色的海草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它像是一条鱼，又像是一个人。
“老东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杀人。”
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怒意。
老人鱼冲着那声音嘶吼了一声。
“这人，我要了，你们滚出我的水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海草舞动，海草上生出了一根根锐利的倒刺，刺破了人鱼坚固的皮肤。
那倒刺上，似有什么要命的毒素，人鱼皮肤一破开，竟无法再度愈合，人鱼们剧痛难耐，发出了求饶声。
海草一松，那群人鱼只能是迅速撤离。
老人鱼离开前，再心不甘情不愿，瞪了眼海草背后的那个身影一眼，这才离开了。
茂密的海草，在水底就如无数的舞娘，不断舞动着。
那个小小的身影从海草钻了出来。
它到了夜凌日身前，捅了捅夜凌日。
尽管已经失去了意识，可夜凌日还是皱了皱眉，显然是对于这鲁莽的“冒犯”很是不满。
“真是人哎，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哎。”
那小身影凑近夜凌日，仔仔细细瞅了几眼。
“他长得可真好，有胳膊有腿的，哪里像是我。”
小身影有些懊恼着，看了看自己。
“哎，必须快点把他弄到岸上去，否则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小身影自言自语道。
它一抬手，一根枝叶异常茂盛，足足有芭蕉叶大小的海草伸了过来，将夜凌日包裹成了春卷的模样。
再是一根海草拽住了春卷“夜凌日”，那小小身影划水前行。
这一带虽然是它的“领域”，可难免那些人鱼还会再回来。
它的力量有限，可保不了这小家伙。
再说了，这小家伙浑身都是伤，再呆在水下，很可能会重伤而亡……
身上，一阵疼痛难耐。
夜凌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不断有水流在自己身旁流过。
夜凌日记得，自己来到莫干河找夜凌光。
可阿光还没找到，自己却被多条半人半鱼的怪鱼给袭击了。
他似乎是听到了帝莘的声音，可很快，就被一团黑影给袭击了。
黑影！
夜凌日的眼皮子动了动。
觉得眼前，似乎有什么黑影闪过。
夜凌日奋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
那人影渐渐清晰，一团金色，闪入眼中。
金色的发，在浑浊的水中，看得尤其明显。
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在不远处游着。
她的腰间缠着一根海草，正费力往前游。
夜凌日看清了她的腰下时，眸光一变。
那是一条金白色的龙身。
人龙？
夜凌日还从未见过这么怪异的种族。
他见过鲛人，可鲛人大多好和平，和莫干河里突然出现的这些人鱼显然不同。
更不用说，半龙半人的存在了。
是它伤了自己？
夜凌日眼底闪过一抹恼火。
很可能也是它和它的同伙袭击了阿光。
夜凌日提起一口气，体内雷神之力在不断凝聚，他的周身再度出现了哔哔的闪电光芒。
“坚持一下，就快到岸边了。”
这时，前方的小小人龙，小声说道。
声音虽然稚嫩， 可却是夜凌日可以听得懂的声音，并非是早前的人鱼的难听的声音。
它似乎并无恶意？
这要让夜凌光看到了，一定会吐血。
凭什么，他遇到的就是个凶神恶煞的变态吃人狂。
换成了夜凌日这小子也同样落水，同样遇到了人鱼，怎么就遇到了一名善良的人龙女！
狗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夜凌日闷哼了一声，原本已经凝聚起的雷神之力，溃散开。
身后的响声，引来了小小人龙的注意。
它回头一看，一头金发在水中异常灿烂。
夜凌日的眼中，出现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