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弦裂天琴的等级比较高,所以对于我这种有空间之力的人来说,既可以随时把它隐入虚空,又可以随时把它从虚空中拿出。
我走在路上,边看老人给我的地图,边思索着他的话。
“仙族并非都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实力强悍的人,也有和你差不多的。”
“而且仙殿各阶层之间并非铁板一块,有不少积怨和矛盾。除此之外,空间之力在圣墟遗迹也算得上是一种比较稀有的神力,如果你不计一切代价逃跑的话,很少有人追得上。”
“但前提就是不要招惹仙殿的长老和殿主。”
我想了想,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气息的差异本质就是灵魂的差异,既然他们可以感受到我灵魂的不同,那我不释放空间之力他们不就感受不到我的气息了么?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心念一动,朝第五仙殿的方向传送而去。
第五仙殿的外部有一圈城墙包围,城镇面积巨大,在远离殿中心的外部居住着仙族的居民。
他们也是仙族的后裔,只不过是被贬谪或由于各种原因而流落到最下层阶级,他们的后代不断繁衍就形成了这一庞大的居民系统。
“这位小伙,你也是刚从前线下来的吧?”
这时,一个进城车队里的中年人叫住了我,冲我和善地开口道。
我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他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答复,于是几乎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愤恨地开口道:“这天魂殿殿主真是可恶,连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都不肯放过,真不是个东西!”
我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应和道:“是啊,我今年才十五呢。”
闻言,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啐了一口唾沫,怒喝道:“这帮混账东西,我原本以为我三十岁的小儿子被掳走已经很残忍了,没想到还有比我儿子更小的!”
说到这里,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眸里充满怒火地开口道:“小朋友,你放心,反正我的家人已经死光了,今天就算我无法活着走出去,我也要杀入殿门为你讨个公道!”
我看着正要释放能力朝城门上砸的中年男子,背后出现了大片的冷汗。
“这位大哥,你冷静冷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家里还有亲人啊!”
我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痛心疾首地阻止道。
他一愣,脸上露出了一抹恍然。
“非常抱歉,这次的确是我冲动了,还差点连累了你。”
他充满歉意地开口道。
我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就被抓走打仗了,您能给我讲讲吗?”
他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给我讲起事情的起因。
仙殿和魔殿之间时不时的爆发冲突,但都只是小规模的,从未演变成高层之间的对决。
所以仙殿高层会在居民阶级到处搜掳战士,对于高层来说,居民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角色。
而且居民人数众多,居然有数千万,这放到哪都一批不弱的战力。
这不,那些士兵正押送着魔族的战犯,以及散落到地上的武器往仙殿的牢狱和武器库里送。
我点了点头,指着几个仙殿的门卫压低声问:“仙殿之人都要穿白衣服吗?”
“对,但居民是不可以穿白衣服的,被查到就要被杀害全家!”
中年男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一个个真把自己当东西了,殊不知在他们的统治下天怒人怨!”
我应了一声,跟着车队进了仙殿的牢狱。
“你,负责把魔族的战犯押进牢房!”
这时,有一个守卫推了一把我,颐指气使地对我说。
听了这话,中年男子顿时怒不可遏地要为我讨个公道,而我则是拦住了他,干笑道:“这位兄弟的命令,我自然不敢不遵从!”
说着,我就给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他则是叹了口气就去忙自己的活了。
连我的实力都不如,还有什么脸放肆?
我瞥了那人一眼,心里想着。
不过我有我的目的,这时候还没有必要为他去大动干戈。
我押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小姑娘往她的牢房走去,想来她也是魔族的战犯。
不过照这么看魔殿仙殿都一个样,征兵不分年龄。
她没有像其它的战犯一样激烈反抗,反而一声不吭。
“你没有隐藏气息的物品吗?”
一道的声音从我前方传来。
我脚步一顿,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这番话给我的感觉像是她知道什么,但我又不可能在仙殿的地盘直接承认我是人族。
我把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她稚嫩而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清脆地开口道:“我想帮你!”
我眉头皱了皱,警惕地问:“哪有无缘无故帮别人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淡笑了一声,开口道:“不是我帮你,而是有人要我帮你。在这个地方,也只有我能做到!”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张布帛,上面似乎画的是地图。
我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你的地图是圣墟遗迹的地图,这是第五仙殿的地图,而你要做的就是潜入丹药阁,从无数的丹药中找出那一味上清魂丹!”
说着,她随手将地图撇给了我。
我看着地图,思索下来该如何潜入。
这时,她又掏出了一个冰蓝色的玉珠,说:“这个给你。”
我一愣,好奇地问:“这个有什么用?”
“这是蕴魂珠,携带着它,就算你动用能力,你的气息也会被同化,仙族感受到的是仙灵气息,人族感受到的是人族气息。”
“对了,做事不要那么怂,魔殿有人为你撑腰!”
我一愣,正要发问,却听远处的守卫高喝道:“那边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
我还没说话,这个不大点的少女就娇呼一声,语气中带着恐惧楚楚可怜地叫道:“守卫大人,这个人把我拉到墙角,对我有非分之想!您快过来为我主持公道啊!”
我顿时傻眼了,看着怒气冲冲,越来越近的守卫,不知所措。
“你这人想干什么?就算她是魔族的罪犯,也由不着你来惩罚!”
那个守卫把惩罚二字咬的很重,听到这句话时,顿时换作黑衣女孩傻眼了。
“不是吧?我还尚未成年,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黑衣女孩欲哭无泪地说。
那个守卫冷笑一声,怜悯地开口道:“谁管你年龄,我告诉你,你就最好祈祷不要被一些人盯上吧,他们还就喜欢你这种的。”
“我…”
黑衣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惶恐,但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那个守卫就代我将她押入了牢房。
紧接着,她趁守卫没有注意的时候,给我比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然后就跟着进去了。
我松了口气,将她给我的物品收了起来,就转身离开了。
到了晚上,几个守卫把我们上万号人安排到了一个特殊的长巷里,很巧的是,那个中年男子跟我分在一个房间。
这里守卫森严,根本不可能出去。
听中年男子说,他们是怕我们偷走仙殿的东西,或是顺走那些从战场上运回来的武器,于是就把我们安排在这,隔户的搜查。
若是被搜查到,当场抹杀。
据说连上厕所都有不下五个守卫跟着,森严无比。
房间不分男女,都是混住的,一个房间五十个人左右。
我坐在炕上,嘴角含笑地听着一对父女的对话。
“爸爸,小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这时,一个看上去不大点的小女孩仰着头,天真地对她的父亲说。
“快喽,今晚他们会连夜查完,明天咱就可以回家了!”
父亲摸着她的头,期待地对她说。
小萱则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稚嫩的声音不解地问:“那妈妈为什么不回来呢?”
她的父亲一愣,眼眶通红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伤感地开口道:“妈妈离开了这里,等从这里出去,爸爸也带你离开,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小萱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但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仙族之人普遍长寿,可成熟年龄很晚,所以二十岁已经很小了。
这时,那个小女孩拉了拉我的袖子,问:“大哥哥,你也是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还没等我开口,她父亲就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开口道:“大哥哥也是一样的,他大概比你大十岁左右,所以你要坚强,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眼眸里带有一丝认真地说:“我会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和她的父亲就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
他对我说他妻子因在一次征兵未果中被仙族屠杀,所以就只有他们父女相互照应。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被拉去当兵,身边没有大人照应,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随意地问道:“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他一愣,然后苦笑一声,开口道:“何尝不想,但是没办法啊!”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眸渐渐凝实了起来。
“这将是最后一次了…我曾对她发过誓!我会带她永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闻言,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时,小萱给我手里塞了三颗糖,俏皮一笑对我说:“哥哥,你尝尝,这糖可甜了!”
我朝她笑了笑,剥开了糖纸,缓缓将糖放入口中,说:“是啊,真甜!”
半夜,一阵喧闹声将我们吵醒。
我坐起身,却看见周围人都一脸的愤怒。
“怎么了?”
我疑惑地问。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给我解释道:“出事了,一个守卫收了张柴安的好处,给他偷出了折跃门的临时构建器,结果被发现了。”
我一惊,大脑一片空白。
张柴安,就是小萱的父亲!
我赶忙追问道:“然后呢?”
“那个守卫被当众抹杀,张柴安现在在外面等候发落!”
我额上渗出了大片的冷汗,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阵冷喝从外面传来。
“行刑!”
一道寒光闪过,张柴安的脑袋顿时就从他的脖颈上飞落。
“爸爸!”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旁边传来,小萱满脸泪花,痛哭流涕的朝那个行刑官扑打而去。
“不好!”
我内心一惊,直接一脚踹碎了玻璃,就朝外部飞奔而去。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行刑官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色,他二话没说,居然直接举起巨斧,狠狠的朝小萱的头上砍去!
随着“噗”的一声,小萱的头顿时被斧头劈开,往外狂喷鲜血。
“不!”
我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倒在了我的面前,她的眼眸里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愤怒与绝望。
她死了。
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目光迟滞地环视了一周那些嘴角带有不屑的守卫,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死了两只蝼蚁罢了。
看到这一幕,我是真的生气了。
一股深深的怒火涌上心头,我死死地咬着牙,怒喝道:“你们仙殿的所有人都该死!”
话落,一道令人心惊胆颤的黑芒刺破了虚空,一张泛着耀眼紫光的九弦魔琴,带着令所有人都恐惧的波动凭空出现!
我缓缓拉动第一根琴弦,此时天地似乎有所感应,紫黑色的阴云笼罩在上空,闪耀着紫色的电弧!
一股巨大的能量从天地间汇聚到我的琴上,带着毁灭一切的荒芜和暴戾!
我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怒,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意。
“你们所有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