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行的高度降低,地面上的居民也看清楚了,万妖国居民的五官长相很多都与人相似,有长相一般的,有长相俊美的,他们的衣服样式很鲜艳,发色各异带着浓烈独特的异族风采。在这个国度里面修成人形的一般修为都很高,外人不敢随便招惹,而无法修炼成人形的或是半兽人的妖一般是生活在这个国家的底层阶级备受欺凌。很快,大家就看见了有些被别人呼来喝去的妖怪,大多都是有着很明显的兽族特征。
大家在京城的城郊处着陆,京城设有结界,结界的入口在城门口,所以大家要进京必须步行通过城门口。这时,不远处的土坡后面传来了托托托的兵器交接声,看来有人在打斗,众人忍不住前去看个究竟。当看清是怎么回事时,张一杨突然叹了口气,“唉,可怜的薛家啊。”眼中充满了同情。此刻的场面是六个男子正在追杀一个妙龄少女,少女手里的刀都卷了刃,身上多处被砍伤,衣服被划破头发凌乱,小巧的圆脸上还有一条新鲜的刀痕。可以看出,她的处境很艰难,但她的眼神却是透着坚强,丝毫没有畏惧。少女眉毛紧拧瞪着那六个包围她的男人,男人们身材魁梧眼露鄙色,手上武器闪着咄咄逼人的白色寒光。少女一咬牙,露出似乎决一死战的表情。腾然跃起,刀身一旋砍向其中一个男子,其他男子见状顿时嘴泛轻笑,向她没有任何防备的背部攻去。正当她命在危机的关头,一道强大的剑气从她身后掠过,吭的一声将背后攻击的几个人震退好几步。少女因为失误被她面前男子躲过了攻击,眼看要被男子反击击中时忽然感到腰间一紧,一个强劲的手臂环住细腰将她侧身一带避开了男子的反击。飘逸的银发一甩,独孤寒绝横剑一扫,顺着男子的剑刃向他手腕削去。男子慌忙后退,欧阳璐瑶趁机阴人,藏在袖下的手指朝男子一弹。男子顿时感到膝盖窝被人狠狠踢中的痛感传来,痛呼一声身体一仰咚地一声一头栽到一堆泥巴里面。
独孤寒绝放下少女,冷眼看着那六名男子责问道:“六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算是男子汉吗?”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他娘的你管得着?老子是奉命行事,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哟~”欧阳璐瑶娇呼一声,“不知是谁家的看门狗那么凶狠四处咬人呢?”眼露鄙夷。
大汉看着欧阳璐瑶的一脸轻蔑的表情勃然大怒:“臭娘们儿!老子是朱家千金的手下!哼!看我今天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求饶去!”
当那个汉子叫璐瑶臭娘们儿时站在璐瑶旁边的轩辕玄亮便听到了某女拳头被捏紧传来啪啪关节声,他突然感到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欧阳璐瑶拉住向前冲,“亮~走~打群架去!”某女此刻完全暴走。
此时,前方三对六打得热火朝天,后方集体围观,玉韶珂帮忙包扎那位少女的伤口,月无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草垫悠闲地坐着,一边看戏一边津津有味地吃嗑瓜子。旁边的张一杨等人十分汗颜地看着他们,他多次劝这些人不要多管闲事,最终还是没有阻拦住他们。
等前面的人结束后,地上横七竖八地趴着被打得狗啃泥的那帮人。月无缺拍拍身上的瓜子壳,慢慢站起身来有些抱怨道:“喂~你们怎么不打久一点啊,我瓜子儿还没嗑完呢。”
欧阳璐瑶收刀拍拍手道:“这群妖怪看起来真有两把刷子,居然打斗了一炷香的时间。”
“毕竟是修炼成人,实力不可小觑。”独孤寒绝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位少女面前,“你没事吧。”独孤寒绝关心道。少女先是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半响,才突然意识到该干什么,脸刷的一下红了,一个劲地躬身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站在不远处的欧阳璐瑶抱臂低声嗫嚅道:“唉,我也救了人啊,为什么不感谢我啊,果然是人长得帅待遇好。”一旁的轩辕玄亮耸耸肩,淡定道:“予人牡丹手有余香。”“予你大爷,我最讨厌牡丹了,俗。”欧阳璐瑶嗤鼻道,不知为什么,自己生下来就对牡丹花有一种厌恶感,或许自己前世和牡丹有过节。
那位少女名叫薛云卿,是薛家直系的千金,家业在五十年前因为各种原因遭到变故衰败了下去,现在已是捉襟见肘,家人经常遭外头人口头羞辱,薛家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巴不得和薛家扯不上关系,现在已是人丁稀少家业凋敝。今天薛云卿遇到了朱家的小姐,因不堪其人的羞辱乘其不备给了她一耳光,结果她下令下人去要毁了她的容,于是她一路逃跑才造成刚才被人围困的局面。虽然家庭遭到了变故,但薛云卿依旧是一脸乐观,她相信自己的家有朝一日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五人也受到她的邀请,去薛家做客。本打算将他们安排到驿馆的张一杨没办法,到了薛家后便以回去复命的事告辞了。
薛家位于城东,从门口看,怎么也不像衰落的家族,大红门,石狮像,琉璃瓦,跟富人一样。但走进去后就立刻给人一种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感觉,到处是破旧的砖墙,园林里面到处是杂草,看起来似乎很多年没人修剪了。很多地方都有被搬的痕迹,许多房间铺着厚厚灰尘几乎没有家具,但薛云卿依旧笑咪咪地给他们指路介绍,丝毫没有自卑感。最后走到了堂屋,屋里除了只有几张快脱漆的桌椅外什么都没有,月无缺因为刚才嗑了瓜子觉得有些口渴想喝水,站在室里左顾右看也没看见一个茶具。薛云卿红着脸解释道因为家人为了维持生计把能当掉的都当掉了。现在薛家里面只留下了薛云卿的父母和一个奶妈,其他人都走了。薛家是靠炼制法器发家的,但因五十年前和狐妖朱家的一次冲突中,薛家的长老们受了重伤急需药材向玉家求救,结果没想到玉家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将炼制法器的月星石作为交换,这和要了薛家的命没什么区别。但薛家家主薛云卿的父亲薛城启在亲情和利益之间选择了亲情,最终长老的命虽然救回来但修为没有了,没过多久带着愧疚纷纷死去。玉家得到了炼制法器的月星石后便开始经营炼制法器,薛家的生意被抢走了,从此薛家的家业一跌千丈直到今天这个局面。玉韶珂安静地听了薛云卿的遭遇后,捏着拳头的指关节开始发白,膝上的裙摆被攥出一道道深深的褶皱。没想到,还惨薛家的最后一个凶手竟是自己的家人,玉韶珂垂睫咬唇,突然一只玉手包住了她发白的拳头,她抬起头来,是月无缺。月无缺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冷静下来。
晚上,虽然薛家招待得东西很简单,但薛城启他们的态度很热情,对他们的出手相救报以感激。
薛云卿给他们安排了两间简单的客房后便退了下去。待薛云卿走出去后玉韶珂便站起来身来,忍不住往外走去,月无缺拉住她道:“你早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何必自找烦恼。”
“可是,”玉韶珂咬唇道,“即使没有了关系,但在薛云卿他们眼里我依旧是那个陷害他们的那群人。”
月无缺此时的语气不再带有耐性:“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只需查出那个黑渊遗珠的真假,其他事少管为好!”
玉韶珂使劲挣脱她的手反驳道:“无缺,这是我的家事,你是一名杀手而我不是,你可以做到完全狠心但我不能。”
“哼,真不知道善良这种东西是谁教你的,你不也是杀过人的吗。”月无缺抱臂坐下讪讪道。玉韶珂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她道:“无缺,真正的杀手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而是一个对得其自己良心的人,杀生为护生,斩業非斩人。”说罢转身离去,不再管月无缺有些变黑的脸色。
而在轩辕玄亮他们这边,薛城启找上了独孤寒绝。请求他们能够帮他们的忙,因为比武斗妖大会,薛家虽然衰败了但还是有参加比赛的权利。关键是现在没人愿意替薛家参赛,包括薛家里有些做官的亲戚,薛城启去请他们是次次吃闭门羹,如果薛家这次放弃比赛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参加比赛的资格了。薛城启只希望能给薛云卿将来一个能参加比赛的机会,现在薛云卿还小才刚刚修炼成人,实力根本不够参赛资格,当他看到独孤寒绝他们到来时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独孤寒绝一向是不善于拒绝的人,加上薛家的遭遇让他有了恻隐之心便答应了下来。之后,大家一起商量这事时,知道独孤寒绝的性格也说什么。在大家眼里比赛切磋是一个历练自己的好机会,何必非要拒绝呢,接下来便是谁去参赛问题了,独孤寒绝作为国师的不好去,便是其他四人去了,玉韶珂虽不在场但想想她也不会拒绝。
这天夜晚特别的安静,但每个人的心却是静不下来。
托!托托托!托!空旷的院子里两把剑挥舞交斗,时而只有呼呼风声,时而撞击如珠连绵不绝。一对男女正在院中挥剑比试,月光照铁,凉气飘浮在空气中。月无缺身下铺着席子斜躺在房顶上,右手托腮左手拿酒坛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两个人的切磋,喝得半红的脸上谁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月光照在她雪白修长的腿和裸露的圆润肩膀上犹如披上了一层轻轻地白纱,月下瓦上玉体横,峨嵋风华绝代人。而坐在她旁边独孤寒绝则是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手里的卷轴,时不时还拿着一支笔勾勾画画。
吭——哧——
“凛·风雨!”刀身削剑,带出一洌清水,如击石浪花。
“碧流紫霄!”夜色紫光,剑气横生。院子里的泥巴地上到处都是裂痕,反映着打斗的激烈。
玉韶珂坐在离他们较远的瓦屋上,眺望着城西方向,那里有她心中最痛的记忆,很快他们就会见面了,但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