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璐瑶带领了一支军队从封地一路过关斩将杀向京城。打着“上惩昏君无义,下诛奸佞贼臣!”的口号一路浩浩荡荡,很快只需再过两三个郡就可以进攻京城了。前线镇守的城主屡屡向京城送紧急信函犹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只能眼睁睁看着城门被破,军队进城后并没有去扰乱民安,只是将城主那帮人抓起来。欧阳璐瑶拿着城里那些为强不仁者的名单码齐人手带着一帮老百姓走到人家家门口大喊一声:“来人啊,给本将军把这家人的房子拆了,东西分了,人统统给我抓起来!”“好!!!”下面人一听立刻一窝蜂地冲了进去,很快整栋房子就被拆了个一干二净连着地皮都被人挖了三尺。欧阳璐瑶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朱家和凤家的重要成员抓起来,然后整理一下戎装继续向京城迈进。这么大的动作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越是接近京城越不可能封锁得住消息。欧阳璐瑶不是指挥官,她只负责杀掉信使封锁消息,而策划作战这些都是轩辕玄亮一个人来完成。独孤寒绝因为身份特殊不方便再入万妖国,只能向慕容珽密奏借兵筹资给欧阳璐瑶他们。而玉韶珂为了照顾越水杨根本不能脱身。欧阳璐瑶知道现在的她不可以退缩,月无缺还在宫里,越水杨的生命刻不容缓。她不禁更加握紧手中的九天扶摇,杀伐不断,为了一路上陪着自己走下去的朋友们,为了自己死去的亲人,挥冷刀,洒热血,饮长风,战沙场。
“无缺,等着我,水杨,等着我!”心中的呐喊不知能否传到京城红砖绿瓦间,不知能否传到秋水汀兰让那泉水中沉睡的人听到。
“皇上!薛璐瑶大逆不道,该立刻将薛家诛连九族!....”凤鸣笠站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地念着手中的奏折,然而座上的宫飞宇是一脸慵懒地支着头,时不时打个哈欠昏昏欲睡。“微臣在此请君出兵,杀掉这个乱臣贼子!”凤鸣笠念完后立刻拱手请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众臣也纷纷躬身请命。
宫飞宇扶额,极不耐烦的拍桌而起朝着下方人吼道:“你们烦不烦啊!整天吼着杀反贼!杀反贼!听得孤耳朵都起茧子了有没有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喊孤出兵,出兵,你们呢?孤自个儿花钱出兵了还养你们干什么?区区一个薛璐瑶都奈何不了,你们都是饭桶么?”
“皇上,这...”凤鸣笠还没来得及接下面的话就被宫飞宇指着鼻子劈头盖脸地吼道:“还有你!孤的国丈大人,就你吼的最凶了,你凤家上上下下那么多的财力物力人力难道还养不出一支军队吗?捐点钱给国家会死人么?”
“这...微臣...”凤鸣笠面露难看之色。“微你个头!够了!孤不想再听这些!不久之后就是孤的生辰,狩猎照常举行,再说这些令孤不欢者,孤将让他终身不欢!退朝!”说罢宫飞宇怒袖一甩摆驾而去。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而一直不发一言玉冠白衣的北欧瓨的眼里是清明一片,似乎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面对欧阳璐瑶势如破竹群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唯独宫飞宇是天天早朝迟到,夜夜笙歌摆宴,宫里上下也是忙成一团为宫飞宇庆生做准备。凤鸣笠打算在宫飞宇庆生这天发动政变让宫飞宇永世不得翻身,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薛瑶来,将他京城以外的势力就扫了一大半,朱家那边也是损失严重。薛家人他们早在薛瑶举旗造反前就如人间蒸发般逃得无影无踪。现在要是自己去讨伐薛瑶只会让自己的筹码更少,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怎么可以再重新去培养势力。真不知道这个薛瑶哪来的兵力能一路横扫到京城,眼下这个皇帝又是个昏庸无能不肯出兵的吝啬鬼。再这样下去只怕对双方都不会有好处,“来人!”凤鸣笠喊来属下,“明日是皇家狩猎日,叫凤倾城和朱芸芸给我把宫飞宇盯紧点。”
第二日早上,月无缺身穿红袄下穿蓝色长裤,腰带紧紧扎着,据昨晚得来朱家人的口信,估计凤鸣笠已经坐不住了。月无缺暗示宫飞宇小心行事,不要在狩猎时落单。“你也小心点,过了明天就是你离开的时候了。”宫飞宇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啦?”月无缺揶揄道。“嗯,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你那位朋友率领的雪獒惊风营。”月无缺忍不住噗哧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啊你,这个你都知道。”“孤要是真像朝堂上那样昏庸早就被拖出去砍了。”宫飞宇转过身,修长玉立的背影皇袍吹起,乌丝随着头上的珠帘摆动,不禁让月无缺觉得此刻的他风华四溢,没错,他不是一名昏庸的人,而是一名有能力有城府的圣君,明天过后,他就会是一名真正领导万妖国的妖皇。
月无缺在进入后山猎场后,执意要去亲自牵马,声称自己是从小骑术很好,要让皇上见识见识她的骑术。宫飞宇见她如此坚持只好答应了她。其实月无缺根本不是去牵马,而是凤倾城在马厩处消失了。万妖国的狩猎是一个非常残酷不仁道的游戏,这个游戏是千百年前的传统,猎物都是弱小被奴役的小妖奴,包括骑的马都不是马,而是一群奴隶。宫飞宇在登基不久时提议想废除结果凤家就立刻站出来投反对票,这件事只好以失败告终。月无缺看到一群孩童般的小妖奴被关在囚车笼子里面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她浑身发冷,他们的生命就这样被人践踏在地上让她心里如被刀绞一般。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这般,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无奈,而今的她依旧是如此无奈。月无缺走到马厩旁趁人不注意时闪身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她走了几步便察觉到前方树林有人交谈的声音。
“本宫现在是什么身份,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凤倾城的声音,似乎在和谁吵架。
“我知道,但是你真要这么做吗?”月无缺幽瞳一闪,那,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是。”凤倾城毫不犹豫道,“从我入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心了,无心了!你,放手吧!”凤倾城的语气由重变轻,尤其是当她说出‘放手’二字时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不忍。
“我许长心从未想过抽身,你刚才的那句话是假的吧,因为你说谎时眼神总会飘忽不定。”月无缺此刻已经完全呆愣在那,一个与凤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能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效力,原来许长心并非女子,而是男扮女装,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凤倾城而不让宫飞宇认为其中另有隐情。月无缺没再听下去,今天的收获颇厚,接下来只需告诉宫飞宇就行了。在她回到马厩时宫飞宇已经带人去狩猎了,月无缺跨上马按照侍者所指的方向追去。月无缺追了一个时辰始终没遇上宫飞宇,她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运气不是很好,皇家猎场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找啊。她走了一会儿,忽然,不远处的矮树林传来一声响动,月无缺立刻调转马头就向那个方向奔去。
跑了没多久就跑出了矮树林来到一条大河边,她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原来是个小妖奴,油头垢面衣衫褴褛地缩在岸边一脸畏惧地盯着她。月无缺从身上掏出一块糕饼递给他,“来,吃吧。”她温柔地唤着他,小妖奴先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狼吞虎咽地将整块糕饼吃了下去。
“啧,想不到芸妃娘娘有这般菩萨心肠啊,不如为自己也超渡一下吧。”身后一个清冷的男声让月无缺顿时瞳孔大张,他为什么没有做任何伪装,而且能在接近自己是自己却没有半分察觉,他究竟有多强。月无缺站起身面向剑眉邪冷的许长心冷笑道:“想不到咱们的巾帼女将许将军是个汉子啊,这欺君之罪可不小啊。”
“哗!”许长心长剑直指月无缺眉心冷道:“死人是不会告密的。”月无缺一听飞快转身将一个药丸似的东西塞进小妖奴的嘴巴里,“哗啦!”一声,小妖奴便被她推进了河里,同时月无缺撒腿就跑。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会武功,只是发现了我偷听他们谈话来杀她灭口罢了。”月无缺心道。
“私放皇家猎物的罪名也不小吧,不如今天就让你来当我的猎物吧。”许长心挑眉一笑,剑气直射月无缺背心。
“啊!!!”背部火辣辣地疼,月无缺不禁跌倒在地,她连忙狼狈地爬起来一脸惶恐地看着向她步步紧逼的许长心。“啧,看来这后宫没了你,倾城的烦恼就会少掉一半。”许长心说罢提起剑刃就朝月无缺脖子砍去。
“哼,谁死不死还不一定!”月无缺说罢向后纵身一跃,而她的身后是万丈悬崖,一般人跳下去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更别说一个被封了妖力的弱妖。许长心鄙夷地看了一眼月无缺坠落的悬崖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