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次看到你时进步了一大截。”贺文铮点点头颇为满意地看着竹林间被刀风划出的纵横沟壑,而别说竹子就连地上长的小草都没受到丝毫损害。河道里的水流静静淌进沟壑无声滋润着卧云居的一草一木。“北璇说你只要得到婆娑玉便可直接越过飞升期。”欧阳璐瑶笑了笑说:“嗯,我现在只能停留在元婴期,要想突破更高的武学功体限制难度会越来越大。”
二人正聊的起劲时一个柔婉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国师大人站在那里那么久了,快进屋喝杯热茶吧。”纳兰挽颜笑盈盈地向两人走来。“能有幸喝上郡主亲手泡制的普洱,贺某求之不得。”贺文铮向她行了个礼便向卧云居走去。贺文铮和文江山坐在屋里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而纳兰挽颜奉上茶后便独自坐在屋外不远的溪边石台上吹箫,欧阳璐瑶也识趣地在屋外听箫舞刀。
约莫一个时辰后,文江山和贺文铮陆续出了屋,在二人出来后屋外箫声停刀声止。欧阳璐瑶因二人设了隔音结界没有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贺文铮向三人道了个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文江山看了他离去的背影后转而看向纳兰挽颜沉默不语。一旁的欧阳璐瑶看向他深邃的瞳孔心中疑惑:“为何他的眼中会有一丝愧疚的情绪?”再看向纳兰挽颜时她已转过身走进屋中,过了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古筝出来轻轻放在溪边的石台上。那个古筝是文江山常常坐在石台上弹奏的那口琴,她微微弯下腰拿出刚才吹的那支箫倚着古筝,然后直起身来望着湍流不息的清澈碧水深深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我们还能一起再奏一曲《兰亭流觞》。”文江山不语,目无波澜深深凝视着她包裹着玲珑身姿的绣竹长衣在风中飘动发出瑟瑟声。“你在这河边吹奏,若听到与你合音的琴声便是我归来之时。”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她垂睫,“我等你。”她心里默念道。
月圆之夜,南诏的皇殿一如既往地灯火辉煌,东殿歌台西殿琴音南宫舞姬北殿珍馐。宫墙外侍卫围了一圈又一圈守着各大宫门,充满肃杀的空气与宫墙中舞台暖响成了鲜烈对比。忽然在午门对面的房屋上传来了悉窣的踩瓦片声。“谁?!”侍卫头子凭他多年的经验定知屋上有人,“全部严阵以待,稍有纰漏就地正法!”他呵斥完毕对面屋上便再也没有了声响。众人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一个嗡嗡的声音传来,侍卫持着火把一照顿时惊慌失措地大喊:“是血蜂!有人闯宫!”众人纷纷解下斗篷一个劲儿地将血蜂罩在里面然后用火把将其烧成灰烬。而这时黑暗中一双血色双瞳,左脸一条血色龙纹分外耀眼,长戟在火光与月光的照射下反着光。来人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如地狱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修罗王。红棕色的头发在充满血腥味儿的风中飞扬,耳边铜珠水金发出清脆碰撞声。待耳坠停止撞击晃动时午门已是满目死尸。“走!”越水杨从对屋顶上翻身下来打开午门率先进去,紧接着暗处几个黑影迅速也跟着进门。
“什么?!”步偌雨拍桌而起,“竟然有人闯宫?”可恶,现在那些兵符都还没弄到手,那个昏君还不能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护驾!”她带着一帮人马向皇城那边赶,谁知在半路上忽然天降白梅如雪,刹眼白梅如刃将手下人马杀了个片甲不留。“什么人?滚出来!”步偌雨一脸高度戒备地左右巡视。
“身为女娲后人,竟然勾结邪教屠杀无辜孩童为自己牟利。”白纱飘逸背影,手中青光玄铁剑在月下闪着审判的光芒。“今日就让我替女娲来斩杀你这个孽障!”丽人转身浅绿衣袍带起急风,青丝拂面双目含杀。步偌雨冷哼一声一捻法指脚下瞬间土崩钻出一青色巨蟒吐着红信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柳北璇看。“想不到这女人的邪功竟能达到魔界水平。”柳北璇心中暗叹。
夜培风等人知道午门有人闯宫和大量侍卫被杀后也往那边赶。夜培风,幽祎生和奔雷等人赶到时突然脚下传来轰轰轰的爆炸声,三人轻功一跃避开了但手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非死即伤倒了一片。
“等你们很久啰~”熟悉又戏谑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出来,抬眼望去只见段鑫痕叼着一草根沐着月光半卧在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
“啧啧,步偌雨的爪牙吗?”轻佻的声音来自身后,转过身去,来人是一手摇白折扇面带微笑的儒雅男子,兰衣印花杏发长飘。
“还有一人!”奔雷心底一惊,毫不犹豫向自己左边一个黑暗角落怒送一掌风。轰鸣声后一个绣花露肩的曼妙身影飘然而下,修长的大腿在月光下如牛奶般白皙。红色的木屐在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幽瞳风华,长刀指月。“久违了~”月无缺冲奔
雷扬眉一笑。
巫皇和群臣在大殿上享受晚宴时一个太监凑到他耳边附语了几句让他顿时脸色大变。紧接着殿门被一股强风吹开,千百根淬毒针飞了进来将站着的拔刀侍卫通通放倒。“护驾!护驾!快来护驾!”太监们尖着嗓子大喊。大殿里乱成一团如炸开了锅,一群黑衣刺客冲了进来,见到有武器的人就杀,最后一个进殿的刺客直接飞身直刺龙椅上那个人地面门。纳兰郁长袖一翻一把金剑从袖口中冲出挡住飞来的剑光。他虽身穿厚重繁复的龙袍但身手依旧敏捷,与刺客搏斗丝毫不落下风。殿里的大臣宫女们吓得连滚带爬地钻出门去,很快大殿里面就剩他俩了。殿外的侍卫和刺客们都损失惨重,宫里其余的人根本不敢进去,对方武功太高只能由皇上对付。
“哼!卧云剑法!太傅大人可以露脸了吧!”纳兰郁上前长剑往他耳侧探去一下子挑掉了他的面罩。文江山不回答,一脸冷静,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接着提剑向他面门砍去。
剑光交接,殿柱都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痕,一黄一黑的身影在十二条朱漆雕龙柱子间穿梭。一般人看见就是两道光在大殿中飞行碰撞。
“天斩皇决!”纳兰郁手中金剑忽然体积大了好几倍,而他运用起来十分灵活轻松,一层金色晃眼的光芒笼罩剑身照亮整个大殿。他怒吼一声向文江山冲去,所过之处殿柱皆断。文江山微微抬头见大殿快要塌毁足尖一点,身体向后飘出了殿门。
“轰!!!!”纳兰郁冲出殿门后整个大殿随后倒塌一大半。除了龙椅后面的部分尚还完整而前面全成废墟。月光下,宫殿里杀声四起,高屋琉璃瓦上激战的两道剑光不停快速位移,一人剑法狂放不羁如霸世之皇,一人剑法缥缈身形游移如脱尘剑仙。
同一轮圆月下,皇城外五十公里位置,两道身影在街道打斗。白衣圣女手持金蛇轮对上玄梅仙姬的末日夕阳。步偌雨脚踩藏青色巨蟒如驾马般沉稳自如。“凌霄破空!”巨蟒仰天怒吼向柳北璇而去,步偌雨双手交叉胸前,手中金蛇轮冒着黑色邪气,乘着巨蟒向斜上方被月光笼罩的对手飞袭而去。一身邪气让万物枯稿,巨蟒扫尾房屋尽倒。“这女人还真是残忍,竟然暗中施放邪术附近人全死在睡梦中。”柳北璇暗叹,目光渐冷地看向下方冲上来的狂蟒张开血盆大口。
“一剑葬月!”剑在胸前一横,月光向剑身流去,瞳孔同时变为月色,衣着因狂风向四周肆虐而大幅度抖动发出巨响。她向后一蹬腿如离弦之箭向巨蟒射去,剑身拖着白色光华如流星坠落。
午门外……
月无缺身形如鬼魅,奔雷手中电光每碰上她的刀便会爆发出轰鸣之声。段鑫痕长戟扫风,夜培风长刀带雪,杜亦赪手舞折扇对上同使折扇的幽祎生。“哎呀呀,这洛阳的白牡丹可是上等观赏之物啊,你真是暴殄天物!”杜亦赪面带可惜地看着扇出牡丹千百朵的幽祎生,面对对手扇面扫来的疾风斜着身子扭扭脖子,时不时欣赏一下自己被吹起的头发更是激起幽祎生的愤怒。“那今天我就送你这招'牡丹花下死'!”幽祎生冷哼一声手指一捏折扇合拢白光一晃化作一把雕花长剑。杜亦赪顿时一愣,“喂!我没带剑啊!这不公平,不如等我一个时辰回去泡个澡再来比剑如何?”他扇抵下巴对幽祎生歪头风流一笑。“闭嘴!”幽祎生长剑向他胸口刺去。“唉,咱们都是文明人,一天到晚打打杀杀多没意思,”杜亦赪侧身一闪,手中折扇一翻将他剑光移到一边去了,“不如咱们去逛逛花楼喝口花酒,我请客。”他又一次避开刀光闪到幽祎生旁边用扇子抵着他下巴小小调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