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瑞看到叶父和叶老太太眼神交汇时那种不舍但又松了口气的模样。
再看叶灵珊得意的小眼神,得,怎么有种落贼窝子的感觉呢。
叶子铭是想多留女儿几年,毕竟这孩子从十几岁起在家待的时间数都数的清,可耐不住这丫头恨嫁啊。
唉,嫁就嫁吧!
快午饭的时候叶灵修回来了,叶家的孩子一个个不着家,向来就是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叶子铭也习惯了。
不过叶灵修今天回来可不是因为想家了,而是冲着妹妹的婚事。
家里人不知道季南瑞和邢思思的事,他却是清清楚楚的,他这才前脚从青城离开,后脚他就来家里提亲娶灵珊,这中间的事,做哥哥的当然得弄清楚了。
他就这一个妹妹,他记得妈妈那时候产后抑郁了,可是清醒的时候却是一直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妹妹。
再后来,妈妈犯病,带着妹妹跳了楼,妹妹侥幸活了下来,他就更觉得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责任重大。
季南瑞娶灵珊可以,但和邢思思之间若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就别怪他这个做大舅哥的不顾他的面子了。
季南瑞很少喝酒,他做金融这一行,时时都要保持冷静清醒,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可今天叶灵修却是不肯罢休,连着灌了他好几杯酒,叶灵珊看不过去了:“哥,他等下还要开车呢?”
“没关系,哥哥送他。”叶灵修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你也喝了酒,怎么送他。”叶灵珊很不满意啊。
她的人,她当然心疼啊!
“好了,不喝,不喝,行了吧!”叶灵修让阿姨把酒收了起来。
叶灵珊怎么瞧着,这俩人怪怪的呢,他们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是很要好的朋友不假,可碰到了当眼珠子护着的妹妹,朋友怎么了,朋友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吃完饭,叶子铭有话还没和未来女婿交代呢,就被儿子装疯卖傻的拉到自己房间去了,说有好东西送给他们当结婚礼物。
到了房间,叶灵修的表情就变得无比严肃起来:“你和灵珊到底怎么回事?”
季南瑞被他灌了几杯酒,虽没有醉,但眼睛却没平日那般清明。
“我要娶她,就这么简单!”季南瑞直接道。
“季南瑞,你不是喜欢邢思思吗?”叶灵修突然揪住季南瑞的衣领:“灵珊是我妹妹,我不许你这样糟践她的感情。”
“灵珊是你妹妹,邢思思不也是你妹妹?”季南瑞这话顺口就说出来了。
“害死我母亲凶手的女儿,她能活着已经是我们叶家的宽恕,妹妹?她也配!”叶灵修揪着他衣领动作更紧了几分:“季南瑞,你喜欢邢思思,我不拦着,可你要伤害灵珊,绝对不行。”
这种上一代人恩怨纠葛的事,他不是当事人,所以,季南瑞并不能深刻体会到叶灵修的这种感情。
刚才那句话他虽然没有为邢思思抱不平的意思,但很明显,惹恼了叶灵修。
“我和邢思思分手了。”季南瑞冷静道:“我和灵珊的关系,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是认真考虑,还是填补你的感情空白?”叶灵修听他说和邢思思分手,还是不放心。
女人之间的较劲比男人之间商场上的厮杀更血腥。
他母亲不就是受不了丈夫的出轨,抑郁自杀的吗?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灵珊步母亲的后尘。
让那个害死母亲凶手的女儿再害死他妹妹。
“灵修,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这种人?”之前他之所以一直对叶灵珊退避三舍就是因为她是叶灵修的妹妹。
叶灵修揪着季南瑞领口的手慢慢松开,他自然是了解季南瑞的为人,其实,季家人的品行还是没有问题,可偏他之前和邢思思有过那么一段,让他心里膈应。
“季南瑞,你是什么人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可你对灵珊来说是什么人就太重要了,我问你,你娶她,到底是因为喜欢她,还是自私的想找个喜欢你的人?”
在邢思思那里受了伤就看到灵珊的好了?
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死灰复燃,到时候再打着爱的名义做出伤害灵珊的事。
季南瑞愣住了,大概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太熟了,乃至,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连喜不喜欢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来娶她?”叶灵修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激怒了。
“你不要以为灵珊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你今天的求亲,我不同意!”叶灵修吼道。
季南瑞脸色一变:“你这样灵珊会难过。”
“你连喜欢都不喜欢她,就别再这里假惺惺的说她会难过,因为她的难过从来都是因为你的不喜欢!”叶灵修越说越气。
季南瑞有些词穷,他被叶灵修逼问的说不出话来。
“灵修,我和灵珊的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我想,我大概是喜欢的她的吧!”季南瑞舔了下唇瓣,眉头微蹙,表情有些紧张。
“什么叫你想,大概?”叶灵修冷笑:“不要和我玩这种文字游戏,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大概。”
“灵修,感情的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但总之,我对灵珊是认真的!”季南瑞总算知道灵珊的伶牙俐齿像谁了。
他被叶灵修炮轰的快招架不住了,早知道不喝那几杯酒了。
“你说认真就认真?买几件贵重礼物,来一趟就算是认真的了?”叶灵修自然看到季南瑞被他逼的有些乱了头绪。
可就是在这种他脑筋混乱,没有时间思考的情况下才能逼出他的真心话。
不过,季南瑞人品确实还不错,至少没有为了取得他信任就违心的说什么他很喜欢灵珊这种谎话。
灵珊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这么多年没喜欢,突然就要死要活的喜欢上了,非她不娶,这才有问题。季南瑞沉默了会,开口道:“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大概是遵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选择,就像我当年改学经济,虽然也是一时之间的选择,但很明显,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