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鲁鲁凯斯大喊道。
鲁鲁凯斯只看到,在鲁鲁曼迪斯的背后,那名之前四名野人精英之中,侥幸逃脱的一人,此时正手持长矛,朝着鲁鲁曼迪斯的背后跑去,他将自己的奔跑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眼看着就要刺向鲁鲁曼迪斯。
刚才四名野人之中,他是鲁鲁曼迪斯唯一没有杀掉的野人,虽然这名野人侥幸能够活下来,但是对鲁鲁曼迪斯的仇恨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因为,在另外三名野人之中,分明有一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就那样呗鲁鲁曼迪斯一枪捅死,死的冤屈,死的不明不白。
方才这名野人之所以不敢上前,是惧怕鲁鲁曼迪斯的战力,可是,此时此刻,鲁鲁曼迪斯在刚才剧烈的对碰之中,身体处于极度的虚弱中。看到这种情况,那名野人心中的仇恨终于爆发出来了,他要将鲁鲁曼迪斯杀死,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呀啊!”
那名野人高举手中长矛,在空中闪过一丝凛然的寒光,朝着鲁鲁曼迪斯的后胸,刺了出去。
“通。”
入肉声分明不大,但却在这片领域之中异常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场面瞬时间安静了下来。
鲁鲁曼迪斯整个人轻微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在他的胸前,染血的铁矛刺穿而出,露出锋锐的矛尖。
而在对面的鲁鲁凯斯,左手伸在半空之中,僵持着,一动不动,而鲁鲁凯斯整个人也愣在了当场。
“弟弟!”鲁鲁琼斯在角落处惊呼一声,语言都有几分破音,她看着那从鲁鲁曼迪斯后背刺入的长矛,心中只感觉钻心的难受。即便她知道鲁鲁曼迪斯犯下了滔天大罪,但是,亲眼见证自己弟弟的死,却是她心里所不能承受的。
而鲁鲁奥丁,则双手攥拳,牙关紧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他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这一事情的发生。
只是,这诡异的安静气氛只是持续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却终于在野人群的一声欢呼中被打破,接二连三,一阵阵叫好声此起彼伏地传了出来。
“这是谁?干得漂亮,他杀了鲁鲁曼迪斯,哈哈!”
“鲁鲁曼迪斯终于死了,哦,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我们今晚一定要为村落的安详好好庆祝庆祝,哈哈!”
这一句句的欢声笑语,不断刺激着鲁鲁凯斯的神经,他的眼皮跳动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趁机刺杀鲁鲁曼迪斯的野人,一言不发。
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的发生,说实话,他也根本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刚才欲阻止那野人的偷袭,不是他不想让鲁鲁曼迪斯死,而是不想让鲁鲁曼迪斯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杀死!
从小到大,鲁鲁曼迪斯的天赋就和凯斯不相上下,在青山之上,有的时候,鲁鲁曼迪斯的荣誉甚至还要盖过了自己,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鲁鲁凯斯一直认为,身为大哥的自己要比鲁鲁曼迪斯强,这一份固执的己见,使得鲁鲁凯斯并没有将他和鲁鲁曼迪斯的那份血缘看得重要,反倒是更为重视实力的强弱。
总有一天,鲁鲁凯斯相信,自己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是,他错了,就在今天,他依旧败了,只是,他自认为没有败给鲁鲁曼迪斯,而是败给了天惊狂狮怒。
本来他打算等自己天惊狂狮怒练成,再和鲁鲁曼迪斯切磋,可当他看到鲁鲁曼迪斯胸口被刺穿的一幕,他知道,这一切都晚了。
那名野人手中仍然握紧长矛,他的双手颤抖着,眼神之中,却传来了不一般的兴奋,他报仇了,他终于报仇了,他杀了族中这最为致命的恶魔,他心中的自豪与激动,是无与伦比的!
野人心神一动,他就欲抽回那刺入鲁鲁曼迪斯背后的长矛,再刺入进去,给鲁鲁曼迪斯造成更为致命的打击。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抽不动这刺入的铁矛了。
鲁鲁曼迪斯站在原地,他的胸口血液已经汩汩而流,只是他却没有半分倒下的趋势。他缓缓伸出自己宽大的右手,握住了那从自己胸口刺出的矛尖。
“怎么可能?”那名野人惊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身子后倾,想要将长矛拔出,却仍然于事无补。
“嗯!”
鲁鲁曼迪斯大喝一声,右手紧握长矛矛尖,右臂向外猛地拉伸,只听“刺啦”一声让人听着都心痛的肌肉撕裂之声响过,却是鲁鲁曼迪斯,生生将那从背后刺入的长矛,从自己的胸前,拔了出来!
整根银白长矛,转瞬之间,变为了一杆血矛。
“啊!...”那名野人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鲁鲁曼迪斯竟然在如此情况之下仍然夺取了他手中的长矛,并且,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鲁鲁曼迪斯回转过头来,左手竟然快若闪电般探出,抓住了那还在呆滞中的野人喉咙。
“不...啊!...不要...不要!...放过....”
“噗。”
野人话还没有说完,鲁鲁曼迪斯已经将那血矛生生插入了那名野人的口中,插穿了他的后脑,刺入了地面之中,将他整个人钉在了血矛之上,斜斜地靠向地面,一动不动。临死之前,那野人双目圆睁,看起来惨不忍睹。
“哗”地一声,周围的野人看到这一幕,一片哗然,鲁鲁曼迪斯他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恶魔吗?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仍然有这般惊人的战力,真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那些还欲上前凑热闹,也打击鲁鲁曼迪斯的野人,终于收回了心中想法,呆呆地看着鲁鲁曼迪斯。
鲁鲁凯斯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鲁鲁曼迪斯,有一分羡慕,有一分惋惜。
鲁鲁曼迪斯松开了手中握着的长矛,他转过身来,忽而,身子剧烈地一抖,只听“咚”的一声,他整个人的身子,无力地俯倒在了泥土地上。
刚才的伤势,太重了。即便是鲁鲁曼迪斯,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李吟欢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感到了几分哀伤,看来,鲁鲁曼迪斯大逆不道,终于是要死去了,也可惜了这样一个力大无穷的怪物,今日就要在这里永世长眠了。
鲁鲁奥丁,迈着沉重的步子,已经一步步朝着鲁鲁曼迪斯的方向走来,神色异常凝重,在他的右手上,一把古朴的黑色巨剑紧紧地攥着,斜指地面。
“快看,是制裁之剑,族长要杀鲁鲁曼迪斯了,哈哈!”有人兴奋地道。
许多人被这一声惊呼从刚才的惊讶之中惊醒,看着鲁鲁奥丁手中那把足有接近两米长,用精制黑钢制作的沉重长剑,他们明白,鲁鲁曼迪斯终将难逃一死。
制裁之剑,专为亵渎神明的罪犯提供,用来诛杀那些大逆不道之人,传闻,被制裁之剑杀死的人,不仅身死,就连他的灵魂,也会被斩地灰飞烟灭,就连化为厉鬼,遁入九幽地狱之中都不再可能了。
“孩子,说吧..你..你的遗言。”鲁鲁奥丁此时即便再想压抑自己的情感,还是不受控制地,哽咽着道。
鲁鲁凯斯也闭上了眼睛,转身就欲离去。他明白,大势已去,即便他想战胜鲁鲁曼迪斯,这一切却已经不再可能了。
鲁鲁曼迪斯颤抖着,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明明一个简单的站立姿势,对于他来说,却显得异常艰难,鲜血染红了地面,依旧从他的胸口以及腰腹处流下,仿若他身上的血液,永远也流不完似的。
“我要...最后一次...挑战..挑战巨柱,我要..得到它的认可..认可。”鲁鲁曼迪斯艰涩地从嘴中吐出这几个字,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在他前方的黑柱巨台,在他的眼里,除了那根暗黑沉稳的重柱,便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
鲁鲁凯斯回转的身形顿住了,他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苟延残喘的曼迪斯,喝道:“你疯了吗?就凭你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资格去碰黑柱巨台?!”
听到鲁鲁凯斯疯狂的呐喊,在周围的野人也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鲁鲁曼迪斯要在临死前最后挑战巨柱,他要撼动这几十年未曾动摇过半分的巨柱!
难道他疯了吗?在全盛状态之下的鲁鲁曼迪斯都没有撼动过黑柱,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却还提出这种说法,不觉得可笑,不觉得幼稚吗?
一个亵渎神明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触碰这**神圣的黑柱呢?
况且,在鲁鲁奥丁的解释下,鲁鲁凯斯认为,这黑柱已经不可能再被撼动了,鲁鲁曼迪斯的话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父亲,不要理他,杀了他吧。”鲁鲁凯斯眉头紧皱,道。
鲁鲁奥丁手握制裁之剑,没有说话。
“对,杀了他...”周围的野人群情激奋,缓缓向中心靠拢过来,口中还不停地叫喊着。
鲁鲁奥丁脸色阴沉,他看着鲁鲁曼迪斯那一双目不转睛盯视着黑柱的眼眸,心中不知为何,颤抖了一瞬,他握着巨剑的手,终于放松了几分。
“族长,杀了他!”
野人们继续道。
“都闭嘴!”
却在此时,鲁鲁奥丁大喝一声,声震四方,一股威严横扫而出,一时间,场面上,鸦雀无声。
“父亲,你这是?...”鲁鲁凯斯疑惑地道,可他刚没说完,就被鲁鲁奥丁抬手制止了。
鲁鲁奥丁看着鲁鲁曼迪斯,他苦笑了一声,道:“孩子,就当是父亲欠你的,你去吧。”
此时此刻,没有人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鲁鲁奥丁心意已决,已经答应了鲁鲁曼迪斯的这个幼稚的遗愿。
不过,虽然这些野人们表面上没有了抗议,心中却满是不屑,说不定,黑柱会代替制裁之剑,将鲁鲁曼迪斯的灵魂抽去,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种制裁了吧。
鲁鲁曼迪斯露出一丝微笑,即便他的唇角夹杂着血丝,他的身子颤抖着,但是那一抹微笑,却发自内心的最深处。
眼前,高台之上,沉稳如钢的黑柱,赫然矗立,仿佛在向鲁鲁曼迪斯招手。
黑柱,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