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山脉之下的青松镇确实面积颇大,而且来往的人流极多,仔细说来,其还是一个贸易大镇。
镇民们凭借着镇门口那颗参天青松,坚毅不拔的精神,硬生生地开辟了一条直通雪原的贸易商道,而之前那位老者之所以如此受人尊敬,就是因为其就是此条道路的初始开辟者之一。
大夏王朝之中,例如饮马镇内的李金福老爷子,还有青松镇内这位老者,还有很多,为了下一辈开辟了未来,可谓功德无量,受人敬仰。
这些人被统称为抱薪者!
是王朝的瑰宝。
那位年轻的断臂青年进入镇子内之后,老者再次注视着布告栏许久,然后才背负着双手,慢慢悠悠地踱步回镇子,一路上的行人纷纷与其打着招呼,老爷子也很客气,中气十足,满面红光地不断回应。
他今日是着实高兴。
莫约一刻钟光景之后,老爷子的宅子就在前方,花袄老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但是不一会,他的身影就又从中走出,只是手里面提了一壶花雕酒,然后调转身形,慢慢悠悠地来到隔壁门前,抬手准备敲门。
手刚抬起,还没敲下,就听见屋里有一声抑制不住的厚重大笑之声,气势豪迈,闻言之后,老者嘴角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轻轻敲在大门之上。
随后大门被拉开,露出了一个俏丽的小脑袋,年岁不大,豆蔻年华,看到门口站着的老者,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赶忙拉开大门,脆生生地开口道:
“吴老爷子,怎么今日这天一大早也不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天气这么寒冷,您老可要多添件衣服哦。”
“我老人家还需要你这个小姑娘提醒,老夫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今儿我开心,找你大哥喝口酒。”
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打趣,还提了提手中的花雕,屋子里的小姑娘打开大门,让老者进入,然后嘟着个嘴,轻声嘟囔道:
“又喝酒啊,我大哥从军中回来才几天啊,您老就已经找他喝了五回酒了,要是惹得我嫂子生气,那大哥就吃不了兜子走咯。”
“你这小姑家家的懂啥家国大事,这么泼辣,我看你以后可是嫁不出去。”
老者跨过门槛,毫不示弱地回应,随后对着内屋,提高了音量:
“铁柱,玉龙关大捷,今日当浮一大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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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爷子,理因如此!”
一道厚重的声音自内屋响起,随后一个铁塔一般的魁梧身影从中踏出,快步接过老者手中的花雕,转手便递给一旁的小姑娘,继续开口道:
“小兰,天气冷,将这酒温一温。”
青松镇内,面积不大的内屋之中,火炉,酒香,四人。
吴老爷子和铁塔一般的年轻人围着火炉相对而坐,旁边除去坐着的小姑娘之外,还有一位女子,脸上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整个身形也有些瘦弱,但是骨子里的婉转秀美依旧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抹色彩。
身材魁梧,只穿一件单衣的青年男子,抬起面前一个小铜壶,给面前的老爷子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黄褐色的琼浆流出,房间内香气浓郁,轻轻开口道:
“吴老爷子,大恩不言谢,再次感谢您这几年对妻和妹的照顾,以后但凭有用到我地方,您只需说一声,我现在还是有个把子力气的。”
“铁柱你这孩子说什么话,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父亲以前也是一起闯雪原部落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好了,咱今日就庆祝殿下大胜,不言其他,来,干了。”
两口碗在空中相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叮咚,随后被各自一饮而尽,身旁裹着厚厚被子的温婉女子,看着面前的丈夫和吴老爷子,眼里带上了笑意,觉得一切都美好了起来。
“那位殿下竟然能砍了狮心的头颅,当真是有大本事,你见过他,觉得其如何?”
吴老爷子,饮完杯中酒之后,咂巴着嘴,随后淡淡的询问声响起。
魁梧青年闻言之后,眼睛微眯,仿佛陷入了回忆,随后回应道:
“古人常说,生而为帝,我想形容的就是殿下吧,仁厚但不仁慈,胸怀能够海纳百川,容纳一切,这才是大帝之风。”
“此次大捷,本应该有你的身影,但是曾经我也是个丈夫,所以理解你,没想到刚刚及冠的殿下也如此通情,这点或许比这次胜利还要来得欣慰。”
吴老爷子再次满上了一碗,然后仰头一口,颇为豪迈,仿佛回到了开辟滴水成冰的雪原商道,靠烈酒取暖之时,但是终究是岁月催人老,一不小心呛着了,咳的面红耳赤。
“相公,老爷子不宜喝太多,要适可而止。”
一道婉转的声音自身旁响起,铁塔一般的青年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碗满上,而老爷子的那口,只倒了一半。
老爷子也不以为意,对于他来说,有口酒喝就极为满足,继续开口道:
“你妻子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当初那封信还是我亲自写的,你是带了什么神丹妙药,一下子就将这顽疾全部治愈?”
“殿下所赐,效妙无穷,还剩下一些,我让清清收起来了,老爷子若有需要,可寻我拿。”
“顽疾已除,你们这一家子的好日子到了,好,好哇,再当浮一大白!不过从军中退役,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老爷子再次一拍大腿,喜事连连,使得他的老脸都开出来花儿,声音都年轻了几分。
听到老爷子的问题,魁梧青年思索了片刻之后,随即开口回应道:
“等着清清的身子骨再好些,我就去郡城挑选些母猪,然后在镇子后山弄个猪圈,趁着冬季去虎卧山抓几头脊背剑猪,配个种,来年春天生一窝小猪仔,大了之后销路肯定不会差,各大酒楼都在收购。”
“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点肯定难不倒你,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隐隐觉得不正常。”
说到此处,老爷子的面色变得凝重,继续说道:
“方才早些时候有一个年轻人来问路,但是他太不凡了,虽然浑身气势不显,而且断了一臂,但是身上那种不经意间的贵气和沉稳,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
老者对面的原盾山军铁塔校尉,听后陷入了沉思,犹豫一会,起身说道:
“我出去看看。”
语毕,对着一旁大病初愈的妻子点点头,大步踏出门外,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门边那一面一人多高的重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