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前夫,求复婚
于颖放在桌面下的手,不由自主握成拳头。
包厢门在她眼角余光中徐徐关上,她看到了叶助理对丁可盈的恭敬和微笑。
“那个女人是谁?”刘萍要冒怀疑,一个劲地追问于颖。
于颖没有去看南宫烨,而是霍然站了起来,“妈,我已经是大人了,我的事我自己拿主意,您要是没事的话,回家吧。秉”
刘萍被于颖气的半死,刚要开口训斥,看到南宫烨也起身拿了西装外套往外走,不由住了嘴,她还没达到目标,这男人怎么就能走?想要拦住他再说上几句,可对方气场强大,无形中透着威慑,让她不自己畏首畏尾的。
“小颖说的很对,阿姨,她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擦肩而过之时,南宫烨淡淡留给刘萍这么一句话。
看了一眼于颖,径直离开了。
于颖呆站着,双手落在了高背椅子上,浑身发凉,刘萍嘀咕几句她没出息,见她始终不吭声,便气愤地往外走。
于颖把她送了出去,临上出租车之前,刘萍歪头跟她说:“你弟弟的病开春以来很不好,你给家里一点钱吧,不多,二十万就够了。”
于颖疑心丁可盈和南宫烨就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笑话,手足冰凉,就盼望着刘萍能痛痛快快地赶紧走,可她走时还要给她一刀。
看刘萍的眼神,如果她不答应,毫无疑问的,她能当场撒起泼来。
“好,我知道了。”她梗着嗓子回答,压抑着满腔的涩然。
“光知道有什么用,你得说个时间,我好去取钱。”
高级餐厅的门口,络绎不绝的顾客开着豪车而来,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光鲜的上流人士,而在路口,于颖生硬尴尬地看着衣着打扮透着土气却偏还花红柳绿装妖冶的刘萍,她的那张嘴,一开一合之间,仿佛吐露的是蛇信子。
“一个星期之后。”于颖硬着头皮回答。
“这还差不多。”刘萍搔首弄姿地上车,眼尾扫到出来的南宫烨,又叮嘱于颖,“记住我的话,赶紧套牢他。”
于颖感觉到南宫烨出来了,想来他刚刚去了洗手间,或是去找丁可盈了,刘萍走后,他慢条斯理地走至了她身边,偏首看她,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于颖放调节好心情,硬是扯出一抹笑回望住南宫烨,她觉得应该说点自怜自伤的话来博取同情,可她唇瓣蠕动,却说不出口,然后,她看到丁可盈和一位衣着高雅的女人走出了旋转门,站在廊檐下说话,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飘。
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勇气,她终于开口:“烨,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做?”
南宫烨一直凝视着于颖,他心里隐约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很不好,今天见到她母亲,没想到竟是让她如此难堪,他还以为她会向他诉苦,向他求取同情,从而获得宠爱。
但她竟意外的提起这个他从未想过的话题。
“你别开玩笑了,我一直有做避孕措施,难道你母亲刚教了你方法,你就想试一试?”
于颖猛然瞪大眼,原来南宫烨听到了刘萍跟她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已经怀孕了,你会怎么做?”她苦苦追问,心里明明害怕知道答案,却不得不问。
于颖看到丁可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忙伸手抓住了南宫烨的手,清澈透亮的大眼死死盯着他的,坚持要一个回答。
“没有可能的事,不要来问我。”他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没有时间了,丁可盈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她含笑轻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目光,落在了于颖抓住南宫烨的手上。
她故意抓的很紧,没有松开的意思,即使丁可盈皱着眉,露出在意的神色,她像是跟自己赌气,跟南宫烨赌气,豁出了所有孤勇,只为了看他的态度。
他令她失望了。
他用力,轻而易举地甩开了她的手,她本已身心俱疲,虚软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退了几步,无意之中撞到了一位贵妇人身上。
那位贵妇立刻对着她难听地咒骂起来,直到南宫烨用目光扫向对方,对方才讪讪地止住,但因为南宫烨身边伴着高贵精致的另一名女人,她认定这更加水灵年轻的,一定有着让人不齿的身份,因
tang此不屑又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才继续往餐厅里走去。
于颖一手抚着另一只手臂,微微低垂着眉目,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受尽了万般委屈却不得申诉的小妾,片刻的心如刀割之后,她抬眸,看到南宫烨与丁可盈站在一起,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
从他的态度来看,让他得知她怀孕,无非是漠视,然后命令她打掉,答案昭然若揭。
这一次,于颖后退,离去,十分小心地看着四周经过的高贵人士,避免自己撞上对方。这里是出了名的难打出租车,她只得沿着主干道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她的背影那么小心,消瘦又孤单,不其然的,南宫烨的心口丝丝缕缕地不自在起来,他很想追过去,把于颖拉上车,带她回公寓。
可丁可盈不知何时拉住了他,嘘寒问暖。
她是那么聪明识大体的女人,绝口不提有关他和于颖的事,她装不知道,他就装没事,两个人,像是天生的戏子,在该玩的时候玩,在该结婚的时候结婚。
……
南宫烨离开的这一个星期,于颖一直在考虑怀孕这件事,孩子有一半是南宫烨的,她觉得他有知情的权利,于是,怀抱隐秘的心思等他回来。
结果却是伤口上撒盐。
从那家高级餐厅离开后,她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徒步走在马路上,一直留心路边的各种无痛人.流广告。
每见到这样的广告,就默默地记下地址,后来,她记了五六处,可这些地方都在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能去?
在超市里买了口罩,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小医院,说是医院,更像是诊所,在一处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里,上下两楼,墙皮剥落,上面染着黄褐色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
还未手术,于颖感到了胃里一阵绞痛,医生是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带着口罩的于颖,面无表情地嘱咐她明天早上八点半空腹再来。
与医生约定好,于颖逃也似的离开了小诊所,一路上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到。
回到公寓已经天黑,南宫烨未回,偌大的房间里透着冰冷的寂寥,她抱着被子呆坐在床上,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
她甚至想如果南宫烨今晚回来,她就对他全盘托出,告诉他她爱他,希望他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这想法反复浮现,接着她便狠狠嘲笑自己,不过是一个出生卑微的贫家女,仗着几分姿色,就能让男人死心塌地了?人家摆明了不过是婚前玩.玩。
你就是个傻瓜,大傻瓜,过了今夜,明天赶紧去把孩子打掉吧。
一想到‘孩子’这两个字,就有一种惊秫的感觉,于颖生硬缓慢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一个人的深夜里,泪水长流。
半夜的时候,南宫烨真的回来了,于颖并未睡着,先前的各种想法此时已经处于万籁俱寂状态,她静静地侧躺着,等待明天手术刀对她的审判。
手术之前,她觉得应该有一个良好的心理准备和精神状态,以应付之后的虚弱,她努力想要睡着,可做不到。
她听到了南宫烨簌簌脱衣服的声音,听到了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他躺到了她的身边,就像之前的几百个夜晚一样,自然而然地搂住她。
紧贴着彼此,像是永远也不要分开。
或许她是太过缺少温暖,才会贪恋他给的体温,然而,这体温毕竟是从别人身上发出的,在未来,还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明天,明天,当太阳升起时,她就会去往小诊所,把烦恼剥除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