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猿意马之际,门锁突然被人扭响。不等宁正熙反应过来,大门推开,一对年轻男女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不知所措了。
那男的愣了愣神儿,立即反应过来,用英文对宁正熙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他明明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遇到惊吓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英文。看来又是个在国外出生国外长大的东方人。
宁正熙用英文流利地回答:“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有人带我来这儿,我就来啰。”
“有人?是谁?”男人满脸狐疑,将同他一起进来的女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如临大敌。
宁正熙只是和善地笑了笑,没有吭声。这个男人明显不够友善——也难怪人家不友善——晚上高高兴兴带着女友回家,突然看到家里坐着一个陌生人,能友善得起来嘛!
遇到不够友善的人,他的态度往往是保持沉默,以免说多错多。再说,这地方是顾安然带他来的,有什么事,问她最清楚不过,他又何必白费唇舌。
男人却自己先乱了阵脚:“你想要怎么样?”
宁正熙很是无奈:“我什么都不想啊。”
他回答得越坦率,男人反而越紧张。在灯光的印照之下,他的额头上已渗出点点汗珠。
“带你来的人呢?”他冷眼环视着四周,似在探查屋里是否设下了埋伏。
宁正熙不由笑了起来:“她在浴室里呢。”
男人这才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他长长吁了口气,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是安然带你来的吧?”虽然是发问,但那语气听来,却是十二分的肯定。听他陡然报出这个名字,宁正熙不觉一怔。
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对他和顾安然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明明正值盛夏,这个男人倒一丝不苟地穿着黑色的西装,身边的女伴也穿着礼服长裙,他们应该是去参加了什么么PARTY回来的。
男人面容清秀,是属于那种温雅型的,却有着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他的西装里面配的那件白色的衬衫上方恣意地揭开了两个扣子,双手斜插在裤子口袋里,透出一番随意的个性,颇有点“艺术家”的
感觉。
他是谁?安然安然叫得这么亲热,是她的男友,哦不,前男友吗?
唔,一个女人在走投无路之下来找前男友寻求帮助,也很自然啊……
见他没有回答,男人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脸色骤变:“你不是跟安然一起来的?”
有话好好说嘛,干什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宁正熙微微一笑,男人不觉一滞。
他这镇定自若的气势倒叫对方着实糊涂了。
趁那男人愣神之际,宁正熙突然抬手反攻,又准又狠地捏住了他的手腕,男人吃痛,呲牙裂嘴地惨叫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
“你到底是谁?!”男人挣扎着,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
宁正熙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放,霍地站起身来就势用力,他疼得一个趔趄倒在了沙发上。
“家齐!”跟他一道进来的女子见状,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呼唤,“你怎么样?”
这个叫家齐的男人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女人急忙道:“我们报警吧!”
“不要~~!”家齐立即喝止。
女人急得大哭起来:“那现在怎么办?”
恰在这时,顾安然换了一件摸胸裙走了出来。
温漉漉的长发随意斜堆在胸前,鲜艳的裙像团火簇拥着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沐浴过后的她,宛如一株出水芙蓉,清冽,冷傲,又不失柔美。
屋内的另一个女人眼里露出了一丝嫉恨。
宁正熙不由看得呆了,手上跟着松了劲。家齐趁机挣脱他的束缚,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着顾安然大声嚷嚷道:“你这算怎么回事嘛!招呼不打一声就跑来,还带了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来!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份了吗?!”
顾安然微微一笑:“他是我的保镖。”
“保镖?”家齐很是不屑。
“保镖?”宁正熙亦是一愣,“难道不是司机吗?”
没等他纠正,家齐突然向他偷袭,一拳迎面击来。就在这一瞬间,宁正熙几乎是下意识地偏了偏脑袋,顺势抬起了手。
家齐的拳头来不及改变方向,贴着他的脸挥过去,却很快被他的大手包住,紧紧攥在了手心。家齐拼命想抽出手来,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呵,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真不知要等到他恢复记忆后,他会是何等优秀的人才呀!
宁正熙心中很是得意了一阵,抿着薄唇微微一笑,满是挑衅地问:“怎么样?还想再试试吗?”
家齐冷哼一声,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却仍是死要面子:“我没那闲功夫!”
顾安然忍俊不禁,又怕让人看到,只好掩住嘴偷偷笑。
她早已领教过宁正熙的“高招”,这个看似草包的男人原来竟是深藏不露的;呵,给家齐一个教训也好,叫他以后不敢再以貌取人。她在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故意拿捏着女主人的架势,对宁正熙说:“你可以松手啦。”
宁正熙很是配合地放开家齐,好像对这位女主人果真服服贴贴。
家齐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他像警察盯着惯偷一样盯着宁正熙,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身上扫来扫去,那感觉,就像有两只毛毛虫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爬行,只看得人心烦意乱。
宁正熙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回望着他,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顾安然看了看他身旁那位目瞪口呆的女人,放缓了语气,问:“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姐是谁呢。”
那女人条件反射般地回答:“我叫妮娜。”
家齐却大声喝止:“不要你管!”
女人立即噤声,顾安然却呵呵笑起来。
“妮娜,你好。”她向妮娜伸出手来,温和地对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上家里来,家里却这么乱七八糟的。家齐也真是,这么大了东西还到处乱扔。”说着,她竟像女主人一样开始收拾房间。
家齐生气地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这还用问?”顾安然已是面露得意,“你的备用钥匙总是藏在门外的花盆下。这么多年了,这习惯还是改不了。”
“那又怎么样!”家齐已是气急败坏,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一把打掉了顾安然手中的杂志,翻着白眼说,“我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