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眼中含笑着道:“老庞,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身子骨可好些了吗?”
庞书吏感激地道:“有劳大都督挂念,学生已经好了许多,若不是大都督下条子,请来御医帮学生诊治,学生只怕现在已经去见孔圣人了,学生一家对大都督的恩情都感激万分!”
徐增寿摇头道:“你在左军都督府当了半辈子差,劳苦功高,我和景隆很多事都要仰仗你呢,御医那事算不得什么。噢,对了,我这有一件小事请,想托付你去办,哎……”他自嘲一笑:“其实是一件私事,本来你身体刚好,不该劳烦的。”
庞书吏连忙道:“大都督的事别说一件,便是百件千件,能吩咐学生,那是看得起学生,但请吩咐,但请吩咐……”
徐增寿呵呵笑道:“今天是犬子的生辰,我想请家人过来聚一聚,热闹一下。你知道燕王的三个王子都是我的外甥,他们此刻在京,可是……他们三个的身份太敏感了,我若是派人过去,知道的是为犬子庆生,不知道的,说不定会弄出什么流言来……所以,我想有劳庞书吏帮个忙,帮我将这封信想办法送到燕王世子手中,让他们三兄弟过府一叙……”
庞书吏也不疑有他,忙是点头,受宠若惊地说道:“大都督让学生干这样的事情,那是信任学生,学生定不辜负大都督的期望,不动声色地将信交予世子殿下!”
徐增寿温和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信给你,对了,这个玉佩是信物,有了这个,也好让高炽他们相信你。”
说罢,徐增寿从怀中拿出那封书信和一个玉佩,递给庞书吏。
庞书吏接过了书信,生怕被徐增寿看出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强忍着不适,飞快地跑了出去。
徐增寿看着庞书吏离去的背影,嘴角越翘越高,然后低声地说了句:“办好刘曲那件事,再将高炽他们三个安全送出京城,我也算对得起姐姐和姐夫了。”
说完,他便轻松地解开公服,取下架子上的常装换下,便招呼家将下值回府。
第二天上午,李景隆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青州而去了,他打算按照弄倒周王的套路继续整治齐王。而梅殷与平安还是按照老套路严密监视起齐王,至于关在宗人府里画圈圈的周王……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关在宗人府每天对着四面墙壁画圈圈周庶人,则交给了迁为宗人府经历的卓敬看管。
与此同时,朱高炽与怜星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名称,自然是怜星受到了某中二少年的荼毒所致,中二病看来也是可以传染的,并且男女共通,毫无障碍。
第一名奖金高达十万两,第二名八万两,第三名六万两,第四名五万两……
以此类推,前十名不仅都有着巨额的金钱奖励,还有着可以立马当官的机会,当然,只能当燕王府与湘王府的属官,毕竟比武是两大王府一齐弄的,属于半官方半私人的性质。
两大王府砸出大笔钱财,京城的每个车马行、镖行,包括大明商会、淘宝商楼都收到了委托,各种民间大机构以不逊与朝廷军报的方式帮着两大王府宣传着这一武人的盛大赛事。
一时间,京城里无数匹快马、快船出了京城,朝着四面八方,向着大明各地飞奔而去!
他们都携带着同一封信,或者说是一张广告海报,一层一层地发送到大明的每一个角落……
这封广告的内容,写的自然是关于大明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情况:
“为重振大明尚武之风,湘王与高阳郡王约定于十日后于京城召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届时两位贵人也会以武人的身份参加比武,与天下武人一齐竞技,但凡对自身武艺自信者,无论国家,无论民族,皆可于大会召开之前,于京城燕王府别院外报名参赛!
本次武道大会的第一名将奖励十万两白银,第二名……前十者还可以进入两大王府为官,不愿者也可领钱离去,随意去留,决不阻拦,只为弘扬我大明男儿雄风!”
朱高炽写给燕王的沟通信件自然也混在里面,一齐送了出去。
北平城毕竟相隔京城上千里,消息若是不及时更新,两地都配合不了,如何能完成既定的计划?武道大会一方面是宣威之地,另一方面的主要作用就是掩护这些消息的传递。
由于两大王府一时间派遣出去送消息的人太多,朝廷派遣的监视人员根本无力应付,每天检查信件检查了个手抽筋,只能跳脚骂丨娘。
……
这些前所未有的广告,被迅速地传递到了大明各地。
湘王与高阳王邀请天下武人,会猎京城,同台竞技,夺取天下第一名号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在天下席卷而过,引起了一系列的震动、狂潮!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还在京城举行?还有两位王爷的参加?那第一名岂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吗!
这可是天下武人的盛世啊!至于要参加比武的湘王与高阳王?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无视,在人们的心中,两位王爷在京城搞出的武道大会,自然是经过朝廷允许的,或许是武举上百年没有举办了,朝廷用两位王爷的名头先行试水呢。
那到时候自己若是碰到这两位王爷,给他们点面子就行,让其知道差距,自己认输便好。
不仅是大明,连周围的很多藩国,甚至是北元都知道了这一消息。
无论国家,无论民族,皆可参加?!
不仅有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有十万两白银的奖励,要知道很多小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都不到十万两!
无论是夺取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拿走令人为之疯狂的财物,还可以为官,还可以扬名……想想都令人振奋,好处多得数不胜数,所有看到这则消息的武人心中都闪过这般念头。
一时间,整个天下都有人朝着京城赶路,他们都是武人,都不认为自己会输,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求一个出身,有的为着政治目的,还有凑热闹的,也有想会猎天下人、印证自身武艺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总之,各种各样的人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形成一股股人流,朝着京城赶路,便好像后世的春运一般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