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的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甚至都不知道眼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看着土炕尽头的那个黑影,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在看着我。我把手里系着的红绳的桃木剑,很轻的举到身前,生怕惊到对面的东西。
这一次从家里出来,有灵棒我是没有带的,那是爷爷保命用的东西,虽然在我的手里威力更大,可是如果我把这东西也带走,爷爷他们一定会心里有怀疑。
可现在我才发现,其实除了有灵棒之外,守坟人的那些手段我却并不是很熟悉,和爷爷他们除鬼的那几次,我就像是其中的一个只会舞刀弄棒的莽夫,除了出出力其他的什么用处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有些丧气,但面对眼前的情况,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我想我已经算是运气了,不管眼前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却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还能让我有心里准备的时间。
手掌里桃木剑往前一抛,我照着爷爷每次做出这些时的动作,另一只手里拽着的红绳随时准备往前面那东西的身上缠过去。
炕角上的那东西突然就动了,就在我的眼前,从炕上往一边的木窗位置移动了过去,速度很快,这是让我心里一紧的原因,因为这证明那东西很可能不是纸人。
从黑影的大小可以看出来,那东西要比正常成人小很多,而且是在炕上爬行的,很像是一只小猫或者小狗。
可是猫或者狗怎么可能不叫?除非是像人这种高智商的生物才有可能知道在黑暗中屏气闭声不让对方发现。
桃木剑是必然没有打中的,但我的反应还算冷静,我顺势就把红线往逃跑的那东西身上抖了过去,想把那东西缠上,即使是没有缠中,但如果那东西是阴物,也应该会被沾了狗血和牛血的红线伤害到。
还好红线起了作用,当我把红线抖起来的时候,红线还是碰到了那东西身上,只是与红线碰到阴鬼时的情况有些不同,本来该冒出阴气白烟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却好像是电线短路了一样,从木窗下面发出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闪光。
闪光并不是太亮,但在极为黑暗的情况下,却异常的显眼,我借着那点点的亮光终于看清了那木窗下的东西。
那很像是一具腐尸,但却是一具会动的腐尸,体型好像并不大,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有皱巴腐烂的痕迹。
我并没有看到脸,因为那东西是背对着我的,但仅此而已就已经让我吓了一跳,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这里不是应该全是纸人才对吗?
那东西好像很怕我,这是让我唯一觉得心安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
我在犹豫,犹豫要不要稍稍点上亮光,把眼前的东西解决掉。或许这东西真的没有恶意,但也许他的恶意还没有机会释放出来。
我几乎是瞬间就掏出蜡烛点了起来,再没有一丝犹豫,因为我想起了外屋方桌上的两副碗筷!
是两副而不是一副,但我明明亲眼看到从这里走出去的纸人只有一个,那么这房间里就一定还有一个纸人。
蜡烛燃起来的时候,我随着也看到了眼前的那东西。我的身体哆嗦个不停,感觉好像赤身裸体的站在寒冬腊月里。
我庆幸,庆幸自己想出了问题,没错,这屋里确实还有一个纸人。
那纸人也没有特地的藏身起来,他就在我的面前,那个我原本以为是具腐尸的东西,其实就是那个纸人。
他的上半身确实是裸露在外的腐烂肉体和皮肤,但他的下半身却很明显的是纸糊出来的尸体。
给腐尸装了个纸身体?我觉得并不像是这样,因为在暗淡的烛光里,我明明看到那腐尸与纸身的连接处并不是那么明显。
那腐尸也许是受到了烛光的刺激,背对我的身体突然转过了头。那张脸相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脸上的皮肉几乎已经腐烂殆尽,像一颗骷髅头一般,牙齿露在外面,眼珠瞪得大大的。
蜡烛点起来之前他明明是躲着我的,像是耗子见了猫,即使红绳伤到了他也没有还手的意思,可现在蜡烛亮起来之后,他面容上却满是敌意,虽然没有向我扑上来,可是却一点没有要躲的意思。
我眼神顺着他的身体又往下面看去,那纸做的下半身显然根本撑不住他腐烂的上身。
腐尸的牙齿虽然没有张开,可是我却看到从牙缝里有唾液在外滴,他好像并不是对我没有敌意,而是因为站不起来而一直没有做出动作,他咯吱咯吱不停碰撞在一起的牙齿就证明了这一点。
我往后退了一步,与那腐尸拉开距离。蜡烛亮起来的时间有些长了,这很不安全,因为火光在这里太过明显。我所犹豫的事情是该不该现在下手除去腐尸,犹豫并不是因为我慈善,而是我不知道这东西在村子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在满是纸人的村子里却有这么一具腐尸,而这腐尸还是下身是纸做的。
如果我现在不动手,那我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得暴露,可如果我动手,那当这房里另外一个纸人回来之后,我也会被发现,到时候整个村子都会搜捕我,我还是无处可藏。
我又向那腐尸看了一眼,当看到他的纸身体时,我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在闪光中看到腐尸的身体时,他给我的感觉是很小,可现在看的时候却让我感觉他有些变大了。
我皱眉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我马上就注意到,腐尸下半身的纸体发生了异象,那些纸就像从蛇身上蜕下去的蛇皮,变成粉末状的纸屑落在土炕上,而从纸下面露出来的就是新的一部分腐烂的尸体。
我哪里还敢再犹豫,桃木剑虽然只有巴掌大,但还是被我握住一瞬间扎想了腐尸的头颅。
被刺中的腐尸大张起了嘴,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他或许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手,他还在等着自己的蜕变。
这一下要是普通人早就死了,就算死不了也不可能张嘴还要咬我,可是腐尸却能做到。
他腐烂到已经露出白骨的双手抓住了我,而那张丑陋恐怖的脸已经向我的脖子上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