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灵回头看见金易的表情很好笑,但金易没有笑出来,因为这个一直轻灵的女孩子竟然是眨巴了极大的眼睛,那一瞬间的神情从极喜转变成悲哀哭的样子,而且平时里总是干干净净,洁白如瓷器的脸蛋肌肤已经有了脏兮兮的泪痕。
“看见我来了用不着这么激动吧?”金易末了却是大笑出声,这丫头太滑稽了。
“人家,人家,只是激动。”叶轻灵着急的道,又觉得这样哭的样子太过搞笑了。
“呵呵,小花猫才又哭又笑”金易捡起了叶轻灵慌张扔在边上的鱼竿,随手一提,就觉得钓竿的顶端一沉,鱼线绷得笔直,甩上来一个约莫两斤多点的非洲鲫,不由嘿嘿笑道:“怎么我一来就有鱼儿上钩了?”
“因为你很狡猾。”叶轻灵背过身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将脸上的泪痕擦尽,又高兴起来,蹲下身来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我在记事本里写的话?还以为你不会回商月了呢。”
“哪能?没事也得去看看你。”金易不顾地上如何脏,往草丛里一坐,掏出根烟点着,才道:“说吧,有啥事?”
叶轻灵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什么,但脸蛋没来由的一红,边摇头边努嘴道:“我爸爸要我嫁人,我将我姥爷叫来了,才争取到了时间。“&%&……*%”金易一愕,惊讶道,“那男的你见过没有?”
“我都说了,那男的据说都失踪死了的,最近就冒出来了,男方居然还来通会了声……我爸才叫人将我接回来。”叶轻灵很是郁闷的道。
“慢,慢!”金易就觉得邪门了,乖乖,怎么就觉得是巧合?不由问道:“那男方家里叫啥名字?”
“跟你一个姓。金!”叶轻灵随口说了句,明亮的大眼突然瞧了金易几眼,低声道:“假如我那个啥未婚夫是大叔你就好了。”
“呃!”金易差点就一句话问出口来了,这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咱们不该这么有缘吧?莫非还真是那个叶若雪?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带着怀疑的态度道:“叶若雪是你家什么人?”
“叶若雪?”叶轻灵迷迷糊糊的想了很久,道:“没听过这个人啊。”
“那我就真搞不懂了。”金易就觉得不该是这样巧合,当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带着幽香的信笺来,对叶轻灵道:“问题是,有人要我将这封信交给摩耶城地叶若雪小姐?”
“这送信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叶轻灵凑过去瞧了两眼,轻笑道:“天山素云斋?简洁?简洁是个人名?”
“……那这事可稀奇古怪了。”金易就觉得眼前这丫头很有些迷糊,当下站起身来,将烟卷弹进池塘里,对叶轻灵道:“你父亲呢?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包办婚姻。一脑袋的封建老旧思想,我得和他去理论理论。”
“去吧去吧。”叶轻灵一听这个就是眉开眼笑,好像金易的到来就有了主心骨,伸手一把拉住了金易地胳膊,脚步轻快的往回走,至于钓鱼竿都扔在那没人管了。
“呃,咱们这样走不太好吧?”金易觉得两人手挽手太过亲热了。
“怎么比我还害羞?”叶轻灵嘻嘻笑了下,果真伸开了他的手,脚步轻快的走在前头,这里的田园风光比南云大学里的农学院后边还要好些。可以看出叶轻灵的祖上是个我蛮有雅趣的人,问题是,金易觉得这里并不像在易家村那里看见的情况,.手机看小说访问.cn路上地行人都是普通人,很多都是租房在这里的外地人,路边的电线杆上照样是司空见惯的性病老军医广告。可能下边还化着堆纸钱香灰什么的,走了没多久。倒看见了一片荔枝园,等钻了进去,里边是一幢颇为气派的别墅,门前倒放了些练力气的石锁,铁轱辘之类,莫非自己走错了地方?可自己找对了人。
“我爸在后边看报纸,要不就是种花。你和我来。”叶轻灵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金易穿廊过道,这占地非常大的豪华别墅倒让金易在意了几分。身家不在以亿计以上,还是玩不起这些奢华摆设的,乡野之间,卧虎藏龙,这是一种符合中国式哲学地思想。
见面是在一种比较尴尬的气氛下进行的,金易扛过米袋子,水泥,擦过汽车,端过盘子洗过碗,但没有想到叶轻灵的父亲更胜一筹,一身名贵西装,偏偏挑着两个粪桶在那浇菜。
“你先坐,先坐。”叶轻灵的父亲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轻灵地爷爷回来就拿我做长工使,没办法。”,然后黑哟黑哟的担着粪桶往菜园里去了,那里果然还蹲着个瘦小干枯地老头儿,正叼着旱烟袋,朝金易左打量右大量,才呵呵的走了过来,在菜园边上穿上了拖鞋,又洗干净手,特意用净手液洗了好几遍,才走到金易的面前道:“坐坐坐,你是金易吧?我家孙女儿已经惦念过好多遍你了,这不,果然是个很喜人的小伙子。”,老人爽朗大笑,没有一点架子,金易陪着笑了一会,才对老人笑道:“老爷子好精神,我这次来是因为叶轻灵说你们要她嫁人,还是个什么指腹为婚的对象,据说从未见过面,我才来的。”
“噢?”老人将眼一眯,金易却是头皮猛然发炸,从眼皮缝隙里的射出来地光芒锐利如刀,顿时让他直接进入戒备状态,他在表面上虽然变化不大,却引得老头子也做出了相应地改变,习武之人,相隔三丈就能互相感应,此刻空气里就多了些凝重感。
“是有这回事。”老人磕磕烟袋,咧嘴笑道:“我叶家虽然家道败落,但还有些崇尚古风,那是当年的事了,刚好两家同时摆酒,他家地娃娃周岁,我的女娃满月,老头我和那男娃的爷爷挽起袖子在马路上干架,打得惊天动地,那里的电线杆子都被我的拳头毁了不少……”老头说到这里,黑瘦的脸上多了些神采,手一抖,抖得不快,但空气中已经有了风啸,金易心中凛然一惊,这老头子的拳法肯定是走威猛一路,果然,随着老头的一踢腿,他屁股下的座椅没坏,足下的青石板却激起了一些小石头渣子,上边多了个浅浅的烙印。
“不过哇,我还是输了。”老头吧嗒了口旱烟,摇头晃脑道:“就将轻灵这丫头许给了那小子,我和那老头打架是因为那小子还在别的地方找了个媳妇,说是命中多妻,得找两个好贤内助。”
“我倒觉得前辈的做法不对,你输了便是,为何拿你的孙女来做抵押呢?这不是拿她的幸福开玩笑?”金易老实不客气的道,心下知道这老头已经在不动声色中考校自己,便将上好的耐克鞋在那陷入一个脚印的青石板上蹭了一蹭,脚步到处也是飘起了石头渣子,又恢复了平整,只是去掉了一层。
叶轻灵正好端着茶过来,连忙对两个相互阴笑着,各自动脑子想要对方吃亏的一老一少大声喊道:“可不许动武。”
“小丫头片子,你好生在旁边呆着,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老头子嘿嘿笑着,朝金易伸出了鹰爪似的手,却是半点大意也没有的道:“在下叶及,你这小子对我脾胃,咱们来亲近亲近?”
“行啊,承蒙老前辈看得起。”金易笑着和叶及握在了一块,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练家子,不然金易也不会前辈前辈的叫,这亲近就代表着暗里较量了,随着两人身体俱是一震,叶轻灵担心的捂住了胸口,心快跳到嗓子眼了,虽然她见过金易大发神威过,问题是自己家的老头子太牛x,怕一个不好,谁伤了谁都不好。
金易却是大吸了一口气,这老头可是深藏不露,只觉手掌交握处好像被铁钳钳住了,倾尽全力才堪堪没被那捏住,在肺部猛烈扩张之下,全身刚猛之气已然全部涌向手臂,两个人看似没动,但衣物下不住有像蛇一样的物体在扭动,老头子更是额上生出了青筋,脸上充血,跟那红脸关公似的,突然间大喝一声,两人同时从椅子站起,,进入了相持阶段。
而那两张蛮结实的松木椅在两人的屁股离开后,自动摇晃了两下,散架了。
“前辈啊,咱是后辈小子,这次又多有冒犯,得敬你一杯茶。”金易开口了,这一开口,不光菜园里在那浇菜的中年人全身一震,就连老头心里也是惊天骇浪,自己咬紧牙关一声不发都觉得旗鼓相当,这后辈竟然还能说话?
但金易不光还能说话,还端起了叶轻灵奉上来的茶,递到了叶及的眼前,里边的茶水表面连一丁点的摇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