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眯着眼睛定睛仔细看过去，对方的面孔却依然模糊一片呢，让人根本无法分辨。
他能看到对方的五官，鼻眼都很清楚，也没有任何遮挡，没有带墨镜兜帽之类的东西，但是，他却始终看不出对方的长相究竟如何。
这种情况真的十分古怪，就好像对方的脸上蒙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将他的面孔模糊了起来。
将视线专注于左眼，穆非发现对方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之中，就好像眼前的男人随时都会被这黑雾吞没一般，显得异常的不祥。
“马洋？”穆非开口问道。
“呵呵呵呵。”对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笑声却异常尖锐，这两种极端的声线混在一起，使人听着感觉头皮都不禁发麻。
对方笑完之后并没有正面回答穆非的问题，只是指了指晕倒的林清玥问道：“你是为了她来的？”
穆非顺着对方的手指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缓缓的摇头。
“我是为了你才来的。”穆非皱了皱眉，这句话倒不是谎言，他确实是为了抓捕眼前的家伙才会跑来这里。
“我？”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种回答，微微愣了一下。
“没错。”穆非的双眸微微眯起，闪过冷冷的寒光。
“你不是喜欢林清玥，所以才在她家附近转悠么？”对方显然是误会了。
“我会在这儿全是因为你在这附近。”穆非淡淡的说道。
“呵呵呵呵，你不用骗我。”对方仰头笑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了，大学期间你就一直觊觎着林清玥。但是当时你和我一样，因为自卑所以不敢有所行动。”
这家伙果然是马洋。穆非微微皱了皱眉头，很想知道对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按照张晋所描述，马洋应该已经变成了半边恶魔半边人类的怪物，可现在看来还是保留着人类的基本形态。
恢复了？可这样看上去恢复的也不算彻底。
见穆非沉默。对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顿时语气变得凶狠了起来：“你以为你自己现在相貌变化大了，就有资格和我抢了么？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类了！”
“超越一般人类？”这家伙究竟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超人么？穆非不禁在心中暗道。
“没错！我早就知道我是被选中的人类，命中注定不会平凡。你看，现在就是证明的时候！”马洋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显得情绪异常激动，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颤抖着。
“……”穆非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哈哈哈哈。现在，就是像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家伙们证明的时候！”说着马洋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林清玥，“这个女人也是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表面上对我虚以委蛇，实际不过将我当成备胎，和你们这些人一起的时候，眼神就会往你们身上瞟。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穆非冷笑着问道。从之前林清玥所说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她曾经的确有想与马洋认真交往的打算的，然而现在这种想法却烟消云散了。
终归到底。原因却是出在马洋身上。
自卑与自负，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往往也都同样的让旁人难以忍受。
但是马洋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他就觉得周围的人都是因为他穷，所以看不起他，所以才会疏远他，这样一来，他的性格就会更加自卑。同时也会更加的阴郁偏激。而他越是这样，别人就会越发的疏远他。
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难道不是么？”马洋对此毫无自觉。他这种人。就是那种只要是错误就一定是别人造成的，只要是正确的就一定是自己的功劳。这种思维定势之下，他不会认为自己有哪点做的不对或者自己的想法上有着根本的偏差。
瞪视着穆非，马洋张狂的说道：“见到我的变化，你感到嫉妒了？”
“嫉妒？”穆非冷笑着说道，“你知道自己变成什么了么？”
“当然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马洋理所当然的回答，接着顿了顿，嘿嘿冷笑着说道，“你这不是明摆着嫉妒我么？别不承认了！”
穆非叹了口气，原本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他还想劝说对方与他一起回公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恢复的方法，但直到面对面交谈之后才发现这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交流了。
不过穆非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弃，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至少也得试上一试。
试过之后没有成功是一回事，但如果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放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马洋，你冷静点听我说，你的变化并不是……”穆非皱着眉刚想解释结果却被对方打断。
“不是什么？不是因为我是上天选中的人？”马洋恶狠狠的问道。
“你会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是恶魔的所为。”穆非耐着性子接了下去。
“恶魔？”马洋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嘲讽的口气愈发的浓郁，“没想到你会因为嫉妒编出这种谎言。”
“谎言？”穆非眯了眯眼睛，“你又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谎言？”
“连恶魔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玩意儿你都说的出口，不是谎言又是什么？！”马洋恶狠狠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纯粹的嫉妒，嫉妒一个一直不如你的人竟然被老天选中，变成了超越人类的存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林文悠，从来都没看得起我过。”
“你不相信我说的恶魔，却相信有老天爷的存在？”这是什么逻辑？典型的自我满足的妄想症患者。
“够了！你说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马洋手臂一挥，语气斩钉截铁。
“如果我说的话你不相信，那么我就用实际来证明给你看。”穆非见对方确实无法用语言沟通，只好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武器亮出来，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
“哟，怎么？说不过我就想来硬的？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么？”马洋看了看穆非手中那把扭曲的短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他现在连枪都不怕，还怕这其貌不扬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