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被易峥抓着,一路疯跑,
跑步真不是她擅长的,她只觉得气都断了,肺都快炸了,
但是她却仍是觉得开心,在捷克,在从未期许的绝望之地被易峥拯救,怎么看,都浪漫到无可救药,
只是,心却始终有些疼,
而且是越想越疼,
她知道,易峥拖着重伤,能站在自己面前,铁定付出了代价,
正思忖间,前方传來枪声,易十一连开了好几枪,这才将前面的道路情理干净,
刹那间,到处都是血腥气和死亡的味道,
流年的心底,很难受,不论怎么想,萧绝都是和自己有着血脉羁绊的人,如今和他斗得这样鱼死网破,流年真心不想看到,
但是,要逃出去,这似乎又是必然的代价,
萧绝的人不死,易峥和她,怎么能跑出去,
“流年,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会带你出去,”
易峥搂着流年,眼神一片坚定,
那是很平静的眼神,流年却觉得炽热和真挚,
是啊,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家族和易峥,她能放弃的,绝不再会是易峥,
她笑了笑,回抱他:“有你在,我不怕,”
很简单的一句话,易峥却安下心來,
而易十一已经到前面开路去了,他的身法诡秘到令人惊叹,拿着两把乌黑的匕首,如鬼影一般潜入下一个路口,
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但那些围捕的保镖,还來不及开枪,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在那些刀锋之下,
前方,已然平坦,
可后面仍有追兵,
易峥抱紧了流年,拿着手枪,“砰砰砰”一串连射,奇准的枪法,让对方瞬间倒地,
胜利,似乎來得很快,
可流年却陡然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小心楼梯那边,”
她刚说完,门已经推开,楼梯口已经來了人,二十多个人,一时间完全无法完,最糟糕的是,易峥原本清理干净的走廊,有更多的人填补了进來,
萧绝的战术很简单,但也很强大,
这是他的主场,他人多,用这些人压都压死你们,
而易峥,混进拍卖会本來就极其艰难,而且他还得派人去找小奶包,安排接应,本來人就不多的易组瞬间兵分几路,人手完全不足,
“放下武器吧,别做无用的挣扎了,你们跑不掉的,”
萧绝淡然似闲庭散步般从走廊那边的尸体堆里走出來,可清淡的表面,却无法掩饰他的暴怒,
他看着萧宁儿,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眼底满是暴怒:“宁儿,你很不乖,”
流年抿了抿唇,不说话,
“宁儿,过來,是陪他死,还是和我活着,我让你选一个,”
萧绝冷冷开口,冷酷禁欲的外表,无法掩饰的疯狂和冷漠,他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冰封下的火山,诡谲得很,
流年仍是沒有吭声,
萧绝笑了,岑冷的男人,笑容是一种令人战栗的冷寒:“你是打算跟他一起死咯,这样的话,开……”
“等一下,”
流年终于开口了,
易峥一怔,可流年已经挣脱开他的怀抱往对方走去,
她说:“我跟你走,”
她甚至沒有请求放过易峥,
萧绝冷冷地勾了勾唇,
易峥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看着那个往对面走去的绝美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放肆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嘲笑自己的疯,嘲笑自己的傻……
理智告诉他今晚会输,
可他还是赌了,
只希望告诉她,他一直在找她,就算这一次救不出你,下次,下次一定能把你带回來,
可他的运气是真的爆棚了,几乎沒有离开萧绝视线的流年居然跑去上厕所,
易峥心动了,
那一刹,他仍是知道,或许今天,根本走不出这里,
可他还是赌了,
他想带回她,发疯一般的想,
wωw ★тt kΛn ★¢o
却不曾料到,他沒输给萧绝,却输给了她,
他的心脏,抽风了一般的疼痛,当初中枪甚至沒有麻醉之后的伤口愈合都沒这么痛,
他难受的很,却拼命给许流年解释,
对许流年來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至少,她可以活着,
活着,可以养大小奶包,可以帮他报仇……
可那些解释真的太苍白了,易峥很难去相信,
他的枪,仍旧指着萧绝,
手,却那般无力地垂落下來,
当她背对他,那无异于全世界都背向了他,
他终于无力再战,感觉那些白粉的药效已经过了,他现在虚弱得很,
“啪,”
他的手枪,终于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他悲哀的站在地上,等着他即将走向的死亡,
“放下武器,”
陡然一声轻呵,让易峥的灵魂都为之一震,他止不住睁开眼,看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此刻,她一脸恬淡,手中,一把小巧的粉钻镶嵌的手枪,抵着萧绝的胸膛,
她微笑着说道:“哥哥,我好像不是很记得了,但是,你的心脏,确实是在右边,你送我的枪,都感觉到你的心跳了,好响哦,”
她的语气,纯澈无辜地令易峥都想掐死她,
刚刚……
该死的,
她被他弄得生生死死了好几个來回,
他不得不感慨,这女人,还真是该死的狠,
连他都敢骗,
如果这一次活着,他一定……一定要狠狠地收拾她,让她见识见识下什么叫厉害,
易峥狠狠地发着毒誓,
完全忘记这毒誓发过无数遍,现在,连上帝都不信易峥真会狠狠地收拾许流年这女人,
萧绝倒是表现的很平静,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以及被背叛的心痛,
他冷笑一声,道:“宁儿,你真的长大了,连我都敢利用,可是,你忘了吗,哥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你而死,能死在你的枪下,我死而无憾,”
他冷冷地说着,丝毫不为那把粉色的精致的又充满杀伤力的枪所威胁,
即便他清楚的知道那支枪里面的子弹具备着多大的杀伤力,
他残酷地命令道:“别管我,杀了那个男人,然后把小姐带回家,”
那些原本还心存怯意的保镖们瞬间眼睛狠毒起來,
在GMS,只有女神,才是真正的王,
萧绝,不过是女神的附属罢了,
流年一惊,來不及反应,她的枪就指向了自己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