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宋晓琳叹口气:“当年公司破产,老爸着急之下,出的车祸……老妈之后有些接受不了,想自杀……”
白薇薇擦着眼角的泪:“谁都不容易。”
“你呢?”
“我……我对自己怎么去的孤儿院没什么印象了,院长说过,是被扔在大门口,身上什么凭证也没有……后来我就被沈家收养,一直到现在。”
宋晓琳眼睛也酸酸的,差点抱着白薇薇一起哭:“要是……那就好了。”
白薇薇望着她,轻轻笑起来,点点头:“嗯。”
那一瞬间,好似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和解了,两个女孩子,只希望真的是亲姐妹。
白薇薇过了二十几年无父无母的日子,哪怕沈家的养父母对她再好,她也总觉得,隔着一层,这感觉,在她和沈逸尘在一起后,就更加明显了……
宋晓琳给家里打了电话,白清茹知道薇薇要来,坐立不安,锁了家门就在楼下等。
两个女孩下了车,宋晓琳还没说什么,白薇薇已经急道:“您、您怎么下来了……才做了手术,这里太阳很晒。”
白清茹热切的目光,红红的眼圈,令白薇薇心中五味杂陈,声音越来越低,有害羞,也有胆怯。
宋晓琳见这两个人,手拉着手,未语泪先流的样子,无奈得摇摇头,上前拥住二人,脆声道:“好啦,妈妈和薇薇都上楼去,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白薇薇忙点头,扶着白清茹的手臂,稳稳的送她上楼。
这里,她还没来过。
看着有些老旧的公寓楼,还有温馨的小房子,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是很嫉妒,很羡慕,很想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很想让这个家,这里的人接纳她。
宋晓琳在厨房里煮茶、切水果,支棱着耳朵听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
她家房子又不大,隔得又不远,倒是把原委听的清清楚楚。
“……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谁,记事起就住在孤儿院……院长待我很好……沈家爸爸妈妈人也很好……”
白薇薇娓娓道来,二十七岁的人生这样漫长又短暂,没有父母的陪伴,是她长久的遗憾。
哪怕她一字一句说着好,白清茹还是心疼的抹泪:“如果……我得好好谢谢他们,谢谢他们照顾你。”
她颤巍巍,小心翼翼得抚摸白薇薇柔软的发,好像她一碰就碎。
只是白清茜这个名字,在白薇薇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她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个残忍的女人。
“还是做亲子鉴定吧。”宋晓琳提议。
白薇薇点点头,她也认为只有这样更稳妥。
越是心怀希望,越是小心翼翼。
白薇薇见白清茹唇色有些发白,不免有些急:“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宋晓琳赶紧给老妈找来药,白薇薇之前对她的病情并没怎样留意,如今却自发得上了心,见宋晓琳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也是端水送药。
白清茹满是欣慰,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孩子,看两个女儿这样乖巧孝顺,就是老天爷拿走她的寿数,她也甘心的。
三个人心事重重,静谧许久,白薇薇才拉着宋晓琳想出去说说话,并对白清茹道:“您先休息,我……我等您醒来,想做几道菜给您尝尝。”
她心中忐忑,直到白清茹含笑应了才带了丝笑,和宋晓琳到外面阳台说话。
楼下是家里的小花园,种了许多花卉果树,不大的地方,挤挤挨挨的,铁架子上还有宋晓琳栽的有机蔬菜。
这样田园气息的生活,是白薇薇从未想过,如今见了,却又觉得渴望的。
那处海滨别墅,太大,也太空了。
“晓琳……你爸爸,是个怎样的人?”白薇薇摸不透自己的心,可还是问出口。
宋晓琳猜也猜到,她现在不定多纠结,只是道:“他啊,老好人一个,脾气又和软,一看就不是个干大事的……所以公司做的再大,最后也破产了。”
她耸耸肩,有些想念爸爸,于是拉白薇薇去她房间看照片。
看着宋晓琳幼年幸福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白薇薇欣羡,不过合影也只到她成年。
想来,之后父亲去世,宋晓琳和白清茹的日子也不是一帆风顺——白薇薇想起,宋晓琳说过妈妈自杀的话。
他们夫妇一定是很相爱的。
她轻轻抹了抹泪,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是宋家的女儿……希望如此。
生活真是不可思议,在白薇薇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突然给她一个家庭,给她一个情敌妹妹,还有一个美丽的妈妈。
她含泪而笑:“真没想到,我们还会爱上同一个男人。”
宋晓琳耸耸肩,也觉得好笑:“难不成……姐妹俩还有心灵感应,连审美都差不离的?”
白薇薇听出她的打趣调侃,心里也是松口气,点了点她幼年蠢萌蠢萌的照片:“才不是,你这么笨,可我很聪明呀。”
宋晓琳灵机一动,取出她妈珍藏的相册,把里头一个小姑娘的照片挖了出来:“我小时候还以为这也是我……现在看来,是你!”
见白薇薇盯着瞧,她忙道:“孤儿院里,会不会有你刚去时候的照片,或者,沈家呢?”
小孩子一年一个样儿,但大概模样总不会差了太多。
白薇薇犹豫得摇头:“没印象了——沈家大概会有,等我问问张妈,或者……待会儿我就去找,这张照片,我可不可以……”
宋晓琳大方的送她:“拿去吧,如果你真是姐姐,真人可比照片有收藏价值了。”
想了想,她哇了一声:“你的一张画儿,那么值钱!啧啧,真要是我姐姐,可真是发达了。”
俩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白清茹在隔壁,哪怕睡着了,嘴角也是一直勾起的。
……
白清茹被一阵香气唤醒,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磕碰的轻响,还有小姑娘家小声儿说笑,她才想起来,原来我家大姑娘回来了……
“哎呀,这菜忘洗了,快,快捞出来……”
“咳咳,这是尖椒不是青椒,啊,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