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出来我就知道我是完了,别说三中整个县城哪个学校的学生敢这么大声的在校长面前吼骂一个教导主任呢?但我不怕,今天这一切必须有个说法,如果我呆在这里就注定要挨这些委屈这些陷害,这破书,我特么的不念了!!!
但其实这个热血上头的念头在窜上来十几秒后,就立马被脑海浮出的爸爸那张憔悴的脸,看着试卷对我满含期待眼神的注视,给消化了。
人总是这样,热血烧到脑子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而且自己觉得自己做得很对!都一样!我之所以这么快清醒过来,是想小野红了眼虽然做了蠢事但好歹扬了名,我现在红了眼,除了让张绍峰笑的更欢笑着看我麻溜滚出三中外能得到什么???
什么都没有!还让他得逞
但我不会让他得逞!
所以骂完,脸还红着呢我就已经垂下了头,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他们还沉浸在我突然的爆发里没回过味,回过味的时候教导主任涨红了脸就撕我领子、看把我脖子上从小戴的块玛瑙吊坠扯断了,就没好意思揍我,但还是一拍桌子,说搞什么???这都成什么德行了这个学生?天哪我教书二十年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连校长在这都不怕!
“开除吧,这样的学生我们三中教不了,你看看哪儿爱收你就去哪儿吧!“
开除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比班主任的话份量重太多了,最紧要,是有张绍峰诬陷我现在有被他们开除的把柄。那时候我心塞着知道像以前一样求饶已经没用了。
所以我要证明自己没特么故意打架生非,让他们撵都没理由撵我走!
寒着脸,我又说了声对不起,在他恼火着脸开口前就又说。
“但主任,我这么大声说话也是你们逼的啊!你看我行为不端正,就能气得用pvc管子狠狠的狠狠的抽我。我呢?你瞅瞅这胳膊上的青印子,每次进办公室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打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是每一次!如果换做您的孩子难道您能咽下气,还觉得老师做的没错吗?只因为我是学生就该被打死也不能还口吗?”
他绝对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绝对不会这么说,当时直接好像没听到一样避开我只是一个劲催班主任翻资料本打电话把我爸叫来再说。
反而原来一直对我区别待遇的班主任这时候却是拖拖拉拉的,可能她也觉得这一个办公室四五个大人,六七个大我三四岁的高三生都针对我一个,觉得我可怜吧。
毕竟…我好歹也是她班里的学生啊…
主任不听,我却一定要说!
“你们之所以总针对我,说白了不就是觉得我家境不好没家教;张绍峰张勇家境都优异,父母都是教育人员,还有所谓的家教严,学习好,是典型的好学生不会主动打架生事,对吗?”
那时候张勇爸就打断了我的话,很不爽的说你要这么认为我们也没办法,我们是大人,不会对你一个小孩斤斤计较;但我们也不会否认我们家邵峰家教严,是个好学生的事实。他这样的好学生确实没理由跟你这样的过不去!
这样的…哪儿样的啊?
呵呵…
那时候,我就冷笑了一声,说是吗…
“那要是我证明,证明这个张绍峰,他本身就表里不一他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呢???那你们骂我,打我,就都是冤枉我!错就在你们!就不应该开除我!“
张勇爸爸不屑的笑了声就扭过头和那女的说什么去了,好像当我是疯子在自言自语而已;教导主任也只是冷着眼催促班主任快点,张老师虽然装着不管这事了,但看着我还是不由自主叹口气,而我只是看看墙上的表——已经八点半了,差不多了。
我想的没错,小野刚逃狱就捅了人,性质太恶劣!jc局对这事很重视。两分钟后班主任那还在磨蹭呢,窗子口就传开一阵警笛的声音。
张勇爸他们抬起头只是嘀咕了声最近治安不好根本就没在意,只是继续闲侃继续催班主任给电话,结果半分钟后,门却被推开。
四五个夹着文案的警察就冷着脸走进来,一帮大人当场全部懵掉了!心虚的张绍峰甚至已经下意识往后躲。
呵呵,躲你m!今天就撕破你伪装的脸皮!
张勇爸愣了几秒脸就变了,大声的说你瞅瞅,这事情都闹到jc局去了!这得给三中造成多恶劣的影响,一个学校出来陈千这样子的学生,真的是倒了霉了。
结果…
当头那个jc当时就撇了撇嘴,说什么陈千?我们来这里是调查一个逃狱犯人的案件的,听楼下老师说你们学校有个张绍峰现在就在这办公室里是吧?人呢?是哪个?
当时…张勇他爸,教导主任的脸色...
就都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找…找我家邵峰啊??”
“jc同志,是不是什么事情搞错了啊?”
呵呵…
jc办案最反感的就是还没闹清楚啥事就已经给自己人开脱的这种了,所以那个jc当场就没给这老王八好脸子看,他抓出一张文案看了两眼,就冷笑着说没错啊?呵呵,看来我还是认识字的。
“额…您搞错了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行行行了,我们办案呢你以为菜市场闲砍价呢啊!?张绍峰呢?是哪个,请跟我们去公安局一趟,如果家长也在那就最好不过了,都跟我们去一趟吧。”
那时候,众人就都知道这不是个玩笑了。
教导主任,校长和张绍峰他爸下意识就看了眼我,然后脸色很难堪很不自然的、把已经吓得脸都青了缩在人堆里的张绍峰给推了出来。
jc带他出去前,教导主任很客气的笑着说张绍峰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不应该跟什么逃犯有关系啊?jc同志到底什么事,你看能不能跟我们这些校领导说下好给其他老师学生个解释。
那时候就看到熟人、吴叔叔,他推开前面的走前来,貌似跟校长认识,对他点点头后,就说昨天、也就是星期四早晨十点,西沙监狱有一名叫孟亮的在刑犯人乘集体更换囚服摸进工厂的车逃狱了。
“也就在当天下午两点许,他在北苑小区以弹簧刀捅伤了一名二中高一级的学生。我们调查北苑小区的监控录像,发现孟亮捅伤人后的傍晚又在北苑小区出现,而且伙同一帮身着你们三中校服的学生殴打、并掳走了当时住在那里的一个小孩,其中就包括这个张绍峰。”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叔叔终于是看到我了,诧异一下他就说哦,就是这个学生。
话说完,也就很自然的注意到我胳膊上青印子了,习惯性看了下桌上跟青印子大小吻合的pcv管,当时那脸色,就沉了下去。
“你们打他了?”
教导主任的脸,何止吃了屎,简直像泡在粪坑里一样乌漆麻黑的!!僵在那里不敢说话。经验丰富的吴叔叔也早就看明白,却还是皱眉问我,说小千,他们打你了?